“随我来。”
林肃说着，带着江楠回到宗门大殿，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江楠脑海中闪过师弟们死而复生的事情，却又摇了摇头，抬头美目含泪的问道：
“师尊，弟子不明白，我们和那匪徒，有何区别？”
“他们烧杀抢掠恃强凌弱，我们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受害者从百姓替换成了他们。”
林肃沉吟了片刻，喝了一口茶：
“江楠，这个世界的秩序是由我们每一个人共同组建的，我们创造秩序，也是秩序的一份子。”
“就像是游戏规则，我们制定规则，我们也是游戏的参与者。”
“而那些匪徒，他们破坏了游戏规则，那么他们就不受规则保护。在规则之外的人，就不需要用规则去衡量了。”
江楠擦了擦眼泪：
“弟子能想明白这些事，但弟子不明白的是那些妇孺”
林肃轻笑了一声：
“江楠，我问你，如若你是那妇孺中的一份子呢？你看着你父亲被人杀害，你又能修行，你会如何去做？”
江楠仔细思考了一会，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
“我会报仇！”
林肃点了点头，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那如若你的报仇对象不在宗门呢？或者不在家呢？你会放过他的家人吗？”
会吗？
江楠扪心自问，得到了一个她自己都想不到的答案。
不会！
如若师尊被人杀害，江楠哪怕是拼死也要灭了对方，如若对方不在，那就杀了他的家人，让他而已感受一下失去至亲的痛苦！
但紧接着江楠的脸色又纠结了起来：
“师尊，这世间仇恨千千万，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林肃摇了摇头：
“这就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但我辈修行之人并非圣人，只求快意恩仇，只求问心无愧。”
“你记住，与其埋怨自己，不如指责他人。你为何要让自己为难？先破坏规则的不是他们吗？是他们滥杀无辜，为家人带来了杀身之祸，你为何要把这些归结在你自己头上？”
“可是”
江楠还想争辩，但林肃突然摆了摆手：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若你能答上来，我就告诉你你刚才那道题的答案。”
“题曰：前方有一头喯牛正在狂奔，在它眼前有两条路，一条有一个人正在休息，另一条有50人正在休息，你手上的法器只能挡住一条路，我问你，你挡哪一条？”
江楠的表情一瞬间就僵住了，久久无法回答。
怎么选？挡住哪一条都会有人死去，为五十人牺牲一人？那牺牲的那个人上哪说理去？
谁又替他着想？
反之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