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煜儿是侯爷的亲生骨肉…姐姐就大人有大量,别和一个孩子争宠了。”
丫鬟慌忙扶着我站起来,我忍着剧痛,冷眼看向赵玉瑶。
“我爹娘三子一女,将军府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何来的妹妹?”
赵玉瑶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谢景然见状,一把将人护在怀里,转头指着我怒喝:
“沈青棠!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父兄全都战死了,如今将军府只剩你一个孤女,你还摆什么将门嫡女的架子?”
我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
父兄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当时我哭得几次晕厥。
谢景然信誓旦旦,说会替他们护我周全,此生绝不负我。
可如今,他却用父兄的死,来剜我的心。
“玉瑶好心敬你,你却这般咄咄逼人!”
看我僵在原地,谢景然怒火更盛,语气满是威胁:
“赶紧给玉瑶道歉!否则别怪我无情,把你贬为洗脚婢!让你在侯府颜面无存,任人差遣!”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定定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谢景然,你忘了新婚之夜,你曾在谢家列祖列宗面前发过誓吗?将我贬为洗脚婢,你就不怕我告诉族长?”
谢景然嗤笑一声,满眼轻蔑。
“你真觉得族长会管?沈青棠,实话告诉你吧!族谱上压根就没你的名字!
玉瑶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煜儿更是名正言顺的侯府世子!他们二人早就上了我谢家族谱!”
我的身子晃了晃,要不是丫鬟死死扶住我,怕是早已栽倒在地。
这些年来,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夫妻之情,一直坚信不疑的此生不负,原来从头到尾,竟然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谢景然上前一步,语气狠戾:
“沈青棠,你一个弃妇,让你当个洗脚婢已经是抬举你了!
来人!把这不知好歹的贱婢给我关进柴房好好反省!
没我的命令,不准给她饭吃!”
刚剜了心头血,我的身体受损严重,根本无力反抗。
被家丁拖下去时,我冷眼看着谢景然肩头的阳火悄然灭了一簇。
那是我用半生寿命为他续的阳寿,只有我能看见。
每灭一簇,便代表他的寿命少了一分。
既然他非要作死,那我也不拦着。
2
七日前,谢景然意外坠马身亡的消息传回侯府时,我悲痛欲绝。
我执意停灵七日,每日都在灵前为谢景然抄书诵经。
抄到腕骨酸痛得抬不起来,指腹被笔磨得满是伤痕,连笔都握不住。
可我仍不敢停,就用布条将笔绑在手上,一笔一划地写,丝毫也不敢大意。
后来,听闻城郊的阎王庙特别灵,能通阴阳,改生死。
我在殿前跪了三天三夜,跪到膝盖没了知觉,额头磕破,鲜血混着眼泪淌进嘴里。
在我意识模糊时,阎王终于现身,答应让谢景然还阳。
只是这代价太大,要我的半生阳寿为祭,并以心头血为引,熬过七日阳火淬炼,才能真正把他留在人间。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哪怕折寿,哪怕剜心,只要夫君能回来,我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