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警报刺耳,陈默紧抱颤抖的小雅,她皮肤渗出鳞片,獠牙初现。别怕,他低语,但实验室门被炸开,特种部队枪口林立。目标清除！队长冷喝。子弹呼啸而至,小雅眼中红光爆闪,一声嘶吼震碎墙壁——她首次主动护主,血盆大口吞噬敌人。陈默瘫坐废墟：这怪物,竟是他的唯一希望。
1
毁灭觉醒
轰——！
最后一声爆炸震得陈默耳膜生疼,灼热的气浪推着他和小雅冲出实验室残骸。碎石像雨点般砸在背上,他闷哼一声,却死死护住怀里颤抖的身躯。
咳...咳咳...浓烟呛得他眼泪直流,眯着眼看清四周时,心脏猛地一沉。
完了。
昔日繁华的都市此刻像被巨兽啃噬过的残骸。断裂的高架桥扭成怪异的弧度,烧焦的广告牌半挂在楼宇间,上面新城计划·人类未来的标语被血污糊得看不清字迹。风里裹着铁锈味、焦臭味,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小雅他慌忙低头,呼吸一滞。
怀中的少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异。苍白的皮肤下钻出青黑色鳞片,指尖伸长成利爪,原本柔顺的长发被渗出的黏液黏在脸颊——而那嘴角,正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森白獠牙上挂着的血丝。
吼...她喉咙里滚出低咆,猩红的瞳孔时而涣散时而凝聚,像在挣扎什么。
陈默手抖得厉害。这真是他花三年心血培育的完美恋人那个会眨着眼问他默默,今天实验顺利吗的姑娘现在只剩野兽般的嘶鸣和......
砰！
头顶传来钢筋断裂的巨响。他下意识闭眼,却听见刺啦一声脆响——小雅竟猛地挥爪击碎坠落的混凝土块,鳞片与碎石摩擦迸出火星。碎屑纷飞中,她用脊背硬生生替他扛住了整片塌陷的天花板,变异的身躯绷成弓形,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咕噜声。
你...陈默嗓子发干。怪物在保护他
远处突然传来涡轮引擎的轰鸣,越来越近。他浑身一激灵,扒着残垣探头——三辆迷彩装甲车正碾过废墟驶来,车顶机枪反射着冷光。
指挥部,目标逃入B7区废墟！士兵的吼叫透过风声断断续续,重复,清除指令优先于活捉...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人！
操。陈默指甲掐进掌心。这帮孙子真要赶尽杀绝就因为他们怕了怕小雅不受控制怕她比那些高高在上的精英更强大
绝望像冰水浇透四肢百骸。他个手无寸铁的研究员,带着个半失控的变异体,怎么跟武装到牙齿的特种部队斗
唔...小雅突然蜷缩倒地,鳞片缝隙渗出黑血。方才挡碎石时被钢筋划开的伤口竟在腐烂发黑,周围的空气泛起诡异的酸味。
是污染！废墟深处的辐射污染物正侵蚀她！陈默慌得去捂伤口,指尖却被腐蚀得发烫。怎么办连自愈能力都被压制了——
等等。
他猛地想起实验室数据：小雅的基因对污染物有极端反应,要么被摧毁,要么...吞噬转化。赌一把
乖,张嘴...他颤抖着掰开她咬紧的牙关,将流着黑血的伤口按向地面污浊的水洼——那里漂浮着油彩般的辐射污染物。
小雅剧烈挣扎起来,喉中发出濒死般的哀鸣。但下一秒,奇迹发生了：黑血与污染物接触的瞬间竟沸腾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抽丝剥茧,污色迅速褪去,伤口处肉芽疯长,鳞片重新泛起金属光泽。她突然仰头长啸,声波震得碎石簌簌滚落！
成功了,真的能吞噬净化...陈默又哭又笑地搂住她脖颈,却摸到一片滚烫。小雅眼中红光大盛,獠牙暴长寸许,仿佛随时要撕碎一切。希望与恐惧同时攥紧他的心脏——这力量能救他们,也可能彻底摧毁她的人性。
哒哒哒！子弹突然扫射过来！装甲车已逼近至百米内,机枪口喷吐火舌。
走！陈默嘶吼着拽起小雅扑向断墙后。子弹追着脚后跟炸开土石,溅得他满嘴腥泥。几次踉跄中都是小雅用变异后的肢体格开流弹,利爪与金属碰撞出刺耳噪音。
前面就是地下通道入口！黑黢黢的洞口像巨兽的喉咙,散发着霉味和未知的危险气息。但追兵已形成包围圈,装甲车正撞开障碍物碾过来...
妈的,拼了！他咬牙背起仍在嘶吼的小雅,纵身跃入黑暗。坠落瞬间,他听见头顶传来军官气急败坏的叫骂：蠢货！那下面可是旧时代的生化泄漏区——他们找死吗！
冰冷潮湿的空气裹住全身,最后的光线在头顶闭合。黑暗中只剩小雅灼热的呼吸喷在他颈间,獠牙无意擦过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这条路,究竟是生途还是葬身之地
2
废墟求生
操...这什么味儿啊！
陈默刚落地就差点被熏晕过去。霉味混着腐肉的酸臭直往鼻子里钻,像把死人内脏塞进呼吸道那么恶心。他扶着湿漉漉的墙壁干呕,摸到满手滑腻的苔藓。
黑暗中只有小雅的眼睛发着红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在隧道里回荡。她鳞片开合发出咔嗒轻响,利爪无意识地刮擦地面——每声都刮得陈默心头发毛。
吱吱！
突然响起细碎的叫声。起初零星几点,转眼就汇成潮水般的噪音。红光映照的墙角涌出黑压压的鼠群,每只都有猫那么大,眼睛泛着白翳,獠牙滴着黏液。
退后！陈默本能地把小雅往后拽,却拽不动。
她脊背弓起,喉间滚出威胁的低吼。最肥硕的那只巨鼠突然人立而起,竟像炮弹般直扑陈默面门！
小心！他抄起半截钢筋要砸,却看见红光一闪——
噗嗤！
温热的液体溅了满脸。小雅的利爪捅穿鼠腹又猛地撕开,肠子混着黑血泼洒一地。她动作快得只剩残影,鳞片开合间鼠尸碎块四处飞溅。陈默僵在原地,脸上黏糊糊的血顺着下巴滴落。
这他妈...是屠宰场啊
胃里翻江倒海,但他死死咬着牙没吐。小雅撕碎最后一只巨鼠时转头看他,獠牙还挂着碎肉,猩红瞳孔里映出他惨白的脸。
...干得漂亮。他抹了把脸挤出笑,手指抖得厉害。实验室里连小白鼠都要精心呵护的姑娘,现在撕怪物跟撕纸巾似的。
黑暗中突然亮起刺目白光。
不许动！粗哑的吼声震得隧道发颤,把手举起来！那怪物离远点！
五六个端着土制步枪的人从岔路口围过来。领头的是个独眼老兵,刀疤从额角划到下巴,枪口稳当当指着小雅太阳穴：好家伙...辐射鼠群都能撕碎,这玩意儿比传闻还邪门。
陈默下意识挡在小雅身前：她不是怪物！刚才是她救——
救个屁！队伍里瘦猴似的青年尖叫,看清楚！它爪子上还挂着人肉！刘叔的腿就是被这种变异体咬断的！
小雅突然焦躁地刨地,鳞片炸起。陈默赶紧按住她胳膊,触手冰凉坚硬——这哪还是人类皮肤,分明是爬行动物的铠甲。
听着兄弟,独眼老兵枪口往下压了压,我不管你这相好怎么变的异,但带着这玩意儿进避难所就是找死。现在让开,咱们给她个痛快。
陈默喉咙发紧。他想起实验室的早晨,小雅隔着培育舱对他笑,睫毛上还挂着营养液的露珠。那时她手指柔软,会轻轻勾住他白大褂的衣角。
她...她认得我。他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只要我在就不会伤人,真的！刚才那些老鼠——
老鼠独眼突然冷笑,那你解释解释,她嘴角挂着的布料哪来的
陈默猛地扭头。小雅獠牙上果然勾着片迷彩服碎片,边缘还沾着新鲜血渍——分明是刚才特种兵的制服！
绝望像只冰冷的手攥住心脏。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眼看独眼的手指扣上扳机...
呃啊啊啊！
最后方的年轻队员突然栽倒！他疯狂抓挠自己的防护服,面罩下皮肤以恐怖速度溃烂流脓。
小赵被老鼠咬了！瘦猴惊叫着后退,快给他打抑制剂！
没用了...独眼老兵脸色铁青,你看他脖子！
黑色蛛网状纹路正从伤口急速蔓延,那队员眼球凸出变成混浊的黄色,嘴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更可怕的是脓液滴落处,地面竟嘶嘶作响冒出白烟——这变异带着强腐蚀性！
开枪！趁没完全——独眼话音未落,眼前突然掠过红影！
小雅竟挣脱陈默扑了过去！利爪撕裂感染者防护服的瞬间,黑血喷溅到隧道顶棚烧出焦痕。在所有人僵直的注视下,她一口咬住感染者溃烂的脖颈！
不！！！陈默的惨叫和独眼的枪声同时炸响。
子弹擦着小雅鳞片划过,她却恍若未觉。但想象中的撕扯并未发生——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些黑色纹路像活物般流向她口腔,感染者皮肤的溃烂竟开始肉眼可见地消退！
咳...咳咳...本已变异的队员突然咳出大口黑血,眼神恢复清明,我...我没死
死寂中只剩小雅吞咽的咕噜声。她鳞片间隙渗出黑烟,红光越来越盛,突然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长啸！隧道顶部的锈铁管被声波震得轰然砸落！
跑！！！独眼拽起伤员嘶吼。陈默被小雅用尾巴卷住腰际甩向身后,碎石暴雨般砸在她骤然膨起的脊背上。
烟尘弥漫中,他最后看见的是她彻底裂到耳根的巨口——那里面翻滚着吞噬污染源后沸腾的能量洪流,像一颗即将爆炸的恒星。
完蛋。这次好像玩脱了。
3
净化之光
轰隆隆——！
隧道顶部的锈铁管像被无形巨手拧麻花般扭曲崩落,砸在小雅膨起的脊背上迸出火星。陈默被震得耳鼻窜血,却死死扒住她腰间鳞片——那些青黑甲壳此刻烫得吓人,仿佛有熔岩在底下奔涌。
吼——！！！
小雅的咆哮卷着黑雾喷薄而出,声浪把满地鼠尸骸骨都掀飞起来。独眼老兵那伙人连滚带爬往后撤,有个腿脚慢的被飞石砸中肩膀,当场咔嚓一声脆响。
妈呀...这、这啥玩意儿啊！瘦猴瘫在污水里蹬着腿后退,裤裆漫开深色水渍。
陈默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他看见小雅獠牙间翻滚的黑雾所到之处,地上那些腐蚀性脓液竟嘶嘶作响着褪色凝固,最后变成灰白粉末簌簌脱落——连墙根疯长的变异苔藓都枯黄卷边！
净化...真的在净化！他哆嗦着抹开糊眼的血污,实验室数据疯狂闪过脑海：『基因序列Ψ突变体对污染物呈现超导吸附性,理论吞噬效率可达97.8%...』去他娘的理论！这简直像用抽水机抽干太平洋！
小赵！快看小赵！突然有人鬼叫。
那个本该变异腐烂的年轻队员正蜷在地上猛咳,脖子上蛛网状黑纹淡得只剩影子,溃烂的皮肉结出粉嫩新痂。他颤巍巍抬起完好的手摸自己脸,眼泪混着黑血往下淌：叔...我好像...没变怪物
死寂。只剩碎石窸窣滚落的声响。
独眼老兵突然哐当扔掉步枪,膝盖砸进污水里：老天爷...这姑娘啃了口污染源,反倒把毒给解了！他那只独眼瞪得快要裂开,刀疤脸扭曲得像见了神迹,弟兄们！这、这是救世主降世啊！
放屁！瘦猴尖叫着指向小雅,你瞅她那样！分明是吃上瘾了！
确实不妙。小雅鳞片缝隙里喷涌的黑雾越来越浓,猩红瞳孔缩成两道竖线,尾巴焦躁地拍打着地面——每一下都凿出半尺深的坑。她喉咙里发出锅炉沸腾般的咕噜声,猛地扭头盯住最近那具辐射鼠尸。
刺啦！利爪插进腐肉又拽出,连骨带肉塞进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咀嚼声黏腻得让人反胃。
完了完了,陈默头皮发麻,吞噬本能压过理智了...他踉跄扑过去想拦,却被尾巴扫飞撞上墙,肺里空气挤得干干净净。
绝望之际,他忽然摸到口袋里硬物——音乐播放器！三年前小雅刚有意识时,他总放那首《月光小夜曲》哄她入睡！
赌了...他咳着血按下播放键。
沙沙...滋滋...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淌出来,混着隧道滴水声显得格外诡异。正撕扯鼠尸的小雅突然僵住,獠牙还挂着肉丝。
记得吗陈哑着嗓子哼起调子,你第一次听见时说...像星星掉进营养液的声音...他慢慢靠近,手指颤巍巍触碰到她下颌鳞片,那晚你偷偷用培养舱传感器打节拍,被监控主任骂得好惨...
咕噜。小雅喉咙里的沸腾声渐弱。暴突的鳞片竟微微收敛,猩红瞳孔恍惚扩散,渗出一点熟悉的琥珀色——那是她原本的瞳色。
突然啪嗒一声,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砸在陈默手背上。
烫的。是人泪。
默...默...她獠牙开合间漏出气音,变调得厉害,却分明是实验室里撒娇时的咬字习惯,疼...浑身烧得疼...
陈默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赶紧用袖口擦她眼角——那里鳞片正快速消退,露出片刻光滑皮肤：乖,再忍忍,我带你找安全的地方...
俺、俺知道有个地儿！独眼老兵突然压低嗓子,往前岔路口右拐,旧地铁维修间！厚铁门能扛住爆炸！他踹了脚还发呆的瘦猴,愣着干啥！给救世主开路啊！
一群人手忙脚乱拖起伤员。陈默搀着时昏时醒的小雅跟在后头,看她鳞片随着音乐声起伏不定,心头揪得死紧——权贵要是知道这能力,绝对会把她拆成零件研究！
维修间铁门哐当落下时,所有人瘫倒在地。黑暗中只有播放器微光映着小雅半人半怪的脸,她正无意识啃着陈默递过来的压缩饼干,碎渣混着血沫往下掉。
兄弟,对不住。独眼突然递来半壶水,刚才差点崩了你相好...俺们也是被变异体害惨了。他撩起衣襟,露出腰间溃烂的伤疤,三个月前拾荒时撞见个流脓的怪物,一整个小队就俺爬回来了...
陈默沉默着接过水壶。墙外忽然传来密集脚步声,还有电子仪器的嘀嘀声。
搜！净化反应最后消失在这片区！
是特种部队！众人瞬间绷直身体。小雅猛地抬头龇牙,鳞片炸开哗啦响。
嘘——别出声！独眼死死捂住瘦猴的嘴。
脚步声在门外徘徊几分钟,终于渐远。陈默刚松口气,头顶突然传来螺旋桨轰鸣！
嗡——！
刺眼的探照灯光柱直接打透通风口,把所有人照得无所遁形。无人机扩音器里传出冰冷的男声,每个字都像淬毒的针：
目标Ψ-07听好：你吞噬C级污染源产生的净化效应已达卫星监测级别。现根据《新城计划》第11条,授予你‘人类文明延续优先个体’称号。请配合接受保护性收容。
放屁！分明是活体解剖的漂亮话！陈默把发抖的小雅搂进怀里。
那声音突然变调,带上一丝狂热的颤抖：顺便告知——全球已设立187处捕获点,任何提供目标踪迹者赏金千万。重复,活体捕获优先...
维修间铁门突然被重物猛撞！哐！哐！金属凸变形！
他娘的！装甲车在撞门！独眼抄起
rifle
上膛,兄弟！带你相好从通风管走！俺们垫后！
陈默眼眶发热：可你们...
扯平了！独眼一枪托砸开通风栅栏,咧嘴露出黄牙,替俺看看...净化后的世界啥样！
最后一眼,陈默看见瘦猴哆嗦着把炸药捆在身上,年轻人小赵挣扎着给他递雷管。小雅突然挣脱怀抱,爪子插进自己鳞片缝隙,抠出团黑雾缭绕的血肉啪叽摔在地上——那玩意儿竟嘶嘶吸收着空气中的辐射！
走啊！独眼把他踹进管道。
爬出百米远时,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光把管道照得通红。小雅在震动中彻底昏厥,鳞片潮水般褪去,露出苍白人脸。陈默喘着粗气把她捆在背上,指甲抠进铁锈里往前爬。
通风口尽头的光亮里,隐约传来新的轰鸣——不是装甲车,是更庞大的...飞行器引擎
广播声阴魂不散地追进来：提醒目标：你昨夜啃食的感染者尸体携带追踪纳米虫。当前坐标已同步至全球猎杀网络。
陈默猛地扒开小雅衣领——她锁骨下果然有蓝光微弱闪烁。
操...他瘫在光斑里苦笑,这下真成全人类的靶子了。
背上的姑娘忽然蠕动嘴唇,梦呓般蹭他后颈：默默...回家...
他抹把脸背紧她,一头撞进光亮里。
4
追捕升级
陈默呼哧带喘地爬在通风管道里,后背上的小雅沉得像块烙铁,鳞片刮擦着铁皮发出吱嘎怪响。霉味和血腥气混一块儿往鼻子里钻,呛得他直犯恶心。操...这鬼地方到底通哪儿啊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胳膊肘早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黑暗里只有小雅偶尔的呻吟声——那声音半人半兽,听得他心头发毛。刚才维修间的爆炸声还在耳朵里嗡嗡响,独眼老兵他们...估计是没了。陈默鼻子一酸,赶紧甩甩头：不能想！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突然,头顶传来轰隆隆的闷响,铁皮管道跟筛糠似的抖起来！妈的...是直升机！陈默头皮炸开,手脚并用往前猛蹿。通风口缝隙里漏进刺眼的白光,像探照灯直接怼脸上。
热能扫描启动！检测到两个生命体征！B区通风系统,坐标锁定！装甲车的喇叭声震得管道嗡嗡响,重复：目标Ψ-07,立即投降可免于——
去你妈的投降！陈默吼得嗓子劈叉,慌不择路地往岔道拐。右胳膊猛地蹭过锈铁茬子,哧啦一声划出深口子,血噗嗤就涌出来了。
要命的就是这瞬间——
背后的小雅突然抽风似的剧颤！吼！！！她喉咙里爆出非人的咆哮,鳞片哗啦啦炸开,直接把陈默绷带似的固定绳挣断了！血腥味像导火索点炸了她,猩红瞳孔缩成两道竖线,獠牙呲得老长往下滴黏液。
小雅别——陈默伸手想按她,却被一尾巴扫飞撞壁上,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完犊子了！这味儿勾出她狩猎本能了！
轰！！
小雅跟炮弹似的撞向前方通风栅栏,铁皮像纸糊的被她撕个稀烂。外头刺眼天光裹着硝烟味涌进来,陈默眯着眼爬出去——操！居然是条半塌的商业街废墟！
目标突破！开火！开火！十几个迷彩服士兵端枪围过来,子弹噼里啪啦打在小雅鳞片上迸出火星。她压根不躲,利爪抡圆了劈过去,当场把俩士兵拦腰斩断！肠子内脏哗啦啦洒一地,血雾喷得三米高。
怪物啊！！！街角废墟里突然钻出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吓愣在原地哇哇哭。他手里还攥着半截发霉面包,显然是躲这儿的幸存者。
小雅正杀红眼,尾巴狂甩着扫向士兵——眼看就要捎带上那孩子！
不——！！！陈默扑过去想拽尾巴,却慢了一步。
噗嗤！
鳞片刮过孩子胳膊,带飞一大块皮肉。小男孩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栽进瓦砾堆,血咕嘟咕嘟往外冒。
时间像凝固了。陈默僵在那儿,看着小雅还在撕咬士兵喉咙,血盆大口嚼得咔嚓响。那孩子抽搐两下就不动了,眼睛瞪得溜圆,映着灰蒙蒙的天。
啊...啊啊啊！！！陈默突然抡起巴掌照自己脸猛扇,啪啪声比枪响还刺耳,我干的！都是我他妈造的孽！！！血丝从嘴角往下淌,混着眼泪滴答到碎砖上。要不是他非搞什么完美恋人,要不是他手贱划伤胳膊——
滋滋...
空中突然弹出个三米高的全息投影。是个穿军装的老逼登,肩章闪得晃眼,刀削脸冷得像冻肉：情绪宣泄很动人,陈默研究员。但人类进化需要牺牲个体——就像修剪树枝才能让树长得更高。
去你妈的修剪！陈默捡起半块砖砸向投影,砖头穿虚影而过,那是个活生生的孩子！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杂种——
将军嘴角扯出点冰碴子似的笑：比如我女儿七岁就被辐射病折磨得只剩骨架。要不是你们这些‘救世主’拖延净化计划...他突然顿了顿,挥手道,基因锁准备。
街尾装甲车顶棚翻开,升起个激光炮似的玩意儿,嗡鸣着聚焦蓝光。小雅正啃着士兵头盔,突然浑身鳞片倒竖,发出凄厉尖啸——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
不！别动她！！！陈默扑过去想挡,蓝光却已经劈下来！
小雅跟触电似的疯狂抽搐,鳞片噼里啪啦往下掉,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肉。她喉咙里咕噜着黑血,眼睛死死盯着陈默,爪子徒劳地抓地向着他爬...最后咣当倒地,溅起圈尘土。
死寂。只剩将军投影的冷笑：看,失控的工具就该回炉重造——
陈默瘫在小雅身边,手抖得摸不准她鼻息。泪珠子砸在她渐渐褪色的鳞片上,洇开小小一滩。胡乱摸索间,指尖突然触到她紧攥的爪子里有啥硬物——半张烧焦的照片,裹着份皱巴巴的实验文件。
照片上是个笑出梨涡的小女孩,穿着碎花裙。文件标题刺得他眼疼：【Ψ系列克隆体溯源报告：原型取自林雅（将军林震东之女,已故）基因样本...】
呵...呵呵...陈默突然低笑起来,越笑越癫,血泪糊了满脸。他抬起哆嗦的手轻抚小雅冰凉的脸颊,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闹了半天...咱俩都是那老杂毛棋盘上的棋子啊
远处传来更多装甲车的轰鸣。陈默把照片塞进内衣兜,贴肉藏着。他掰开小雅僵硬的爪子,捞出截锈钢筋攥手里,青筋暴起。
醒醒,妞儿...他额头抵着她渐冷的鳞片,呼出的白气混着血腥味,该找咱爹算总账了。
5
血缘真相
雨砸在脸上像冰刀子,陈默呸出口血沫子,手指死死抠进小雅鳞片缝隙里。这玩意儿现在烫得吓人,底下跟煮开水似的咕嘟冒泡,混着黑血从伤口往外滋。
撑住...妞儿...他嗓子哑得剌耳朵,半背半拖地在碎砖烂瓦里蹭。后头装甲车引擎声跟催命似的越逼越近,探照灯晃得人眼晕。
小雅突然浑身抽抽,鳞片哗啦啦竖起来又塌下去,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怪声。陈默慌得去捂她嘴,手心却被獠牙划出道深口子——血珠子刚溅出来,她瞳孔唰地缩成两道竖线,嗷一嗓子就往前扑！
操！回来！陈默扑上去搂她腰,被带得滚进半塌的便利店。货架噼里啪啦砸下来,玻璃渣子混着过期罐头滚一地。
黑暗中她喘气声跟破风箱似的,牙关咬得咯吱响。陈默摸黑掰她下巴,指尖突然蹭到块软肉——鳞片褪了他心里刚腾起点希望,却摸到她颈侧皮肤底下有个硬疙瘩突突跳,蓝荧荧的光从皮下透出来。
纳米虫追踪器！将军那老阴逼的玩意！
找到啦！在便利店里！外头突然爆出嚎叫,子弹嗖嗖打穿卷帘门。陈默抱着小雅滚到冰柜后头,冷冻尸体的臭气混着硝烟味呛得人直呕。
怀里的身子突然僵住。小雅眼睛直勾勾盯着货架最底层——那儿躺着个脏兮兮的兔子玩偶,半边耳朵被啃没了,玻璃眼珠蒙着灰。
兔...兔兔...她嗓子眼冒出黏糊糊的气音,爪子无意识往那儿够。陈默心头猛揪,想起实验室记录仪里那段：三岁小林雅抱着同款兔子,坐将军肩膀上咯咯笑。
目标情绪波动！基因锁频率调至MAX！外头喇叭突然炸响。小雅跟触电似的弹起来,脑袋哐哐往货架上撞,鳞片崩裂处溅出黑血砸在地上,竟嘶嘶地烧出小坑。
关掉！我操你妈关掉！！！陈默红着眼踹翻冰柜挡子弹,碎玻璃碴子扎进腿里都觉不出疼。他抡起消防斧砸向墙里藏的发射器,火花噼啪爆响中,小雅突然软绵绵瘫下来,喉咙里咕噜着不成调的儿歌。
全息投影嗤啦一声又弹出来。将军那张冻肉脸扭曲得吓人,手指头戳穿虚影差点怼到陈默鼻子上：你当她真是意外变异老子故意掺的狂战血清！这丫头生来就该是啃噬污染源的兵器——
话没说完小雅突然抬头,淌血的嘴角咧出个怪笑：爸...爸声音哑得像砂轮磨铁,却惊得投影猛地晃动。
陈默突然暴起,一斧头劈碎货架后的终端机：兵器你祖宗！她发烧那晚攥着你照片哭湿枕头的时候,你这老杂毛在哪儿！显示器的碎片哗啦啦往下掉,露出里头密密麻麻的线缆——狗日的居然藏这儿个备用控制器！
外头枪声突然停了。雨幕里跌跌撞撞跑来个瘸腿身影,是B7区那个总偷营养膏的流浪汉老疤。
陈兄弟！西南角垃圾道没锁！老疤挥着断胳膊嚎,俺用命担保——呃！
他后心突然爆开血花。瘦猴举着冒烟的枪从装甲车后钻出来,舌头舔着嘴角笑：千万赏金够买新城公寓了...老哥对不住啊！
陈默牙咬得咯嘣响。怀里小雅却突然蠕动,鳞片窸窸窣窣覆上老疤汩汩冒血的伤口。在瘦猴僵住的笑里,那些黑血竟肉眼可见褪成鲜红,翻卷的皮肉像快进镜头似的愈合！
怪、怪物救人啦！士兵堆里炸开惊呼。
就这愣神的功夫,天台突然传来钢铁撕裂的巨响！穹顶轰隆破开大洞,十米高的银白机甲碾碎水泥板降落,机械臂弹出激光炮直指小雅：女儿,该回家了——
将军的嘶吼从机甲扩音器里爆出来,震得雨水倒溅。小雅却突然蜷成团发抖,爪子撕扯自己心口鳞片,嗷嗷嚎得像被扔开水里烫的野狗。陈默疯似的扒拉她爪子,摸到鳞片底下将军照片烧剩的边角——这傻丫头竟把爹的照片贴身藏了三年来！
回...家她突然歪头咧嘴,露出森白獠牙,家在哪啊...爪尖猛地插进机甲关节缝隙,咔嚓掰断能源管！滋啦爆出的电火花映亮她半边人脸半边鳞怪的脸,泪珠子混着黑血往下砸。
陈默抡起斧头砸向驾驶舱：你闺女早死在七岁病床上了！现在这只是老子用三年心血喂大的妞儿——斧刃砍进防弹玻璃蛛网似的裂,里头将军的脸扭曲得变了形。
暴雨哗啦啦冲淡地上的血,又汇成粉红色的溪流。小雅突然跪倒在雨洼里,溃烂的伤口渗出的黑血触到雨水,竟嘶嘶蒸腾起白雾。她愣愣看着自己倒影——雨幕冲刷中,鳞片褪散的刹那有张小女孩的脸一闪而过。
机甲突然哐哐后退,将军声音头回带了颤：雅雅...你眼睛...
陈默猛地扭头。小雅右眼不知何时变回琥珀色,湿漉漉映着机甲冷光。左眼却红得滴血,竖瞳缩成针尖大小。她爪子插进太阳穴抠得鳞片崩飞,喉咙里挤出两重声音打架——
爸爸抱...
咬断他脖子！
基因序列崩溃！快注射镇定剂！机甲舱弹开个小孔,伸出针管直刺小雅脖颈。陈默想扑过去挡,却被机械臂抡飞撞墙！碎砖块哗啦啦埋住半截身子,他咳着血沫子眼看针头扎进——
铛！
针头猝然折断！小雅颈侧鳞片竟瞬间金属化,火星子噼啪四溅。她歪头盯着机甲,突然咧嘴笑出满口增生獠牙：爸爸...怕血吗
尾音未落,整个人炮弹般撞向驾驶舱！
防弹玻璃轰然炸裂。将军的惨叫和金属撕裂声混成一片,血雨从天而降。陈默挣扎着爬出砖堆,看见小雅叼着半截机械臂仰头长啸,鳞片间沸腾的黑雾裹住机甲,竟把合金外壳腐蚀得嘶嘶冒泡。
雨更大了。废墟尽头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车灯,新城卫队的徽标在雨幕里泛冷光。小雅甩头抛飞机械臂,尾巴卷起陈默甩到背上,脊刺哗啦啦怒张如刀山。
她最后扭头望了眼机甲残骸里抽搐的人影,琥珀色右眼滚下大颗泪,砸在陈默手背上烫得吓人。
走...这声儿轻得像叹息,利爪却刨碎地面腾空而起,黑翼劈开雨幕直扑卫队炮火。陈默死死搂住她脖颈,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听见她喉咙深处咕噜——
像哭,又像笑。
6
背叛与觉醒
砰！
后脑勺挨的那下闷棍砸得陈默眼前发黑,牙花子磕在一起满嘴腥甜。他晃悠着跪倒在泥水里,视线糊得看不清东西,就听见瘦猴那孙子嘎嘎的怪笑。
对不住啊陈兄弟——瘦猴拿枪管戳他脊梁骨,唾沫星子喷他后颈,千万赏金够俺在新城买三套房了！你相好这怪物...呃！
话没说完就变调成了鸡被掐脖子的动静。陈默使劲眨掉眼皮上的血,看见瘦猴举着的胳膊正以诡异速度发黑溃烂,指甲盖噗噗往下掉——分明是刚才被小雅净化时没清理干净的残余污染！
救、救我...瘦猴瘫在地上蛆似的扭,朝装甲车方向伸手,将、将军说好的疫苗...
银白机甲碾过废墟哐哐逼近,驾驶舱里传来冷笑：当然给,毕竟你替我试出了Ψ-07的净化上限。机械臂弹射出的根本不是疫苗针,而是滋滋冒绿光的药剂瓶——啪嚓砸在瘦猴身上炸开浓烟！
啊嗷嗷嗷！！！瘦猴皮肉像蜡一样融化,骨头咔咔增生刺破后背,眨眼变成三米高的腐烂肉堆,十几只复眼从脓包里咕噜噜冒出来！
陈默胃里翻江倒海,却死盯着机甲嘶吼：你他妈早知道净化不彻底！
总得有人当试纸。将军声音带笑,现在乖女儿,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机甲另只机械臂突然弹出个冷藏箱,箱盖弹开露出排幽蓝药剂——新城特供疫苗,换你跟我回家
小雅正撕扯着扑来的变异士兵,鳞片哗啦炸起。她歪头盯着疫苗,喉咙里发出幼犬似的呜咽,右眼琥珀色忽明忽暗。陈默心猛地揪紧——这傻妞肯定想起实验室里自己偷攒饼干喂流浪猫的蠢样！
别信他！陈默挣着铁链吼,那老杂毛的疫苗——
话没说完就被机甲一脚踩进地里,肋骨折断的剧痛让他咳出血沫。视线模糊间看见小雅竟真的步步逼近疫苗,利爪无意识缩回人手指状,快要触到箱子的刹那...
咔嚓！
冷藏箱突然爆开强光电流！无数纳米铁丝喷涌缠住小雅,勒进鳞片滋滋作响！将军的狂笑震天响：蠢货！这才是给你量身造的牢笼！
吼！！！小雅疯狂挣扎,铁丝却越缠越紧嵌进皮肉,黑血泼洒一地。陈默目眦欲裂地蹬腿,指甲抠进泥里往前爬：放开她！操你妈的放开——
变异成怪物的瘦猴突然嗷嗷扑向小雅,脓液横流的大嘴直咬她脖颈！
完了。陈默瘫软下去,眼泪混着血往下淌。却看见小雅猛地扭头,不是撕咬而是——张口吞住瘦猴喷溅的脓液！
咕咚。咕咚。吞咽声清晰得吓人。她鳞片间隙爆出刺目蓝光,缠身的纳米铁丝竟寸寸熔断！将军的笑戛然而止：不可能！狂战血清应该让她只会破坏——
默...小雅突然吐出清晰字句,獠牙褪回人齿咬出血印,保护...
最后一个音节炸成震耳欲聋的尖啸！以她为中心爆出环状蓝光,所过之处装甲车冒烟熄火,机甲电路噼啪爆炸火花四溅！瘦猴变异的肉堆像被抽干般极速萎缩,最后变回人形瘫在地上咳黑水。
净化力场！你进化出意识控制了！将军机甲哐哐后退,操纵屏炸裂的火花映亮他惨白的脸。
陈默突然暴起挣断铁链,捡起滚落脚边的步枪咔哒上膛。三年了,他头回把枪握得这么稳,枪管直指机甲驾驶舱：现在,换我护你。
砰！砰！砰！
子弹凿在防弹玻璃上炸开蛛网裂痕。小雅同步腾空扑去,利爪插进裂缝猛地撕扯——哐当！整片舱盖被她掀飞！将军惊慌掏枪的右手暴露在空气中！
雅雅别——将军的哀嚎变调成惨叫。小雅咬住他胳膊不是撕扯,而是咕咚咕咚吸吮！黑线顺血管急速上涌,将军皮肉下像有耗子窜动般鼓起又平复！
陈愣愣看着将军溃烂的右臂竟恢复光滑,只有被咬处留圈牙印。小雅吐掉血沫咧嘴笑,瞳孔猩红与琥珀疯狂交替：爸爸...的血里都是臭的。
地下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废墟轰然塌陷巨坑,钻出个山峦大小的金属肉瘤——无数人类肢体和机械零件胡乱拼凑,正中央嵌着半张将军克隆体的脸,嘶吼震得天地发颤：Ψ系列最终兵器...终于醒了！
陈默枪口垂落,看着小雅脊背鳞片怒张如刀山。她尾巴缓缓卷住他腰际,滚烫的鳞片硌得人生疼。
妞儿,他抹把脸把枪抵肩,这回咱掀他祖坟。
风声裹着腥雨呼啸而过,盖过地底怪物爬行的黏腻声响。
7
最终倒计时
轰隆隆——！地底钻出的金属肉瘤像座山一样压过来,腐臭味混着机油味呛得陈默直干呕。他瘫在泥水里,肋骨疼得喘不上气,眼瞅着那玩意儿上头嵌着的半张将军克隆脸咧嘴笑,口水滴答下来烧得地面嘶嘶冒烟。
Ψ系列最终兵器...终于醒了！肉瘤的嘶吼震得耳膜嗡嗡响,废墟瓦砾簌簌往下掉。陈默手忙脚乱扒拉着小雅鳞片往后缩——这妞儿现在烫得跟烙铁似的,脊背上刀山似的鳞片哗啦啦开合,喷出的黑雾把靠近的碎石都腐蚀成粉。
默...跑...小雅喉咙里咕噜着不成调的字句,右眼琥珀色忽明忽暗,左眼却红得滴血。她尾巴卷着陈默腰际猛地一甩,俩人跟滚地葫芦似的撞进半塌的地铁售票亭。哐啷！售票窗口玻璃全震碎了,碴子溅了陈默满脖子。
操！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啊！陈默哆嗦着摸出兜里摔裂的平板,手指头蘸着泥水划拉屏幕——幸好防水层没全坏。数据乱码似的蹦出来,他眼珠子瞪得溜圆：【Ψ-07基因熵值峰值警告！过度净化将触发链式崩解,倒计时11:59:33...】
血唰地凉了半截。
妞儿！别再用那鬼能力了！他扑过去掰小雅下巴,指尖摸到她獠牙根都在发颤,再吸污染源你会炸成渣的！就剩十二钟头了！
小雅歪头瞅他,鳞片缝里滋啦冒蓝光。她突然伸爪子啪地拍扁只辐射蟑螂——那虫子弹起来时带出的黏液竟被她掌心鳞片呲呲吸干净,完事儿还打了个嗝儿。
...停不下来。她哑声咕哝,爪尖无意识抠着地砖缝,刮出火星子,饿...浑身烧得慌。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五辆破皮卡哐哐当冲过废墟刹住,跳下来十来个挂彩的汉子——领头独眼老兵少了条胳膊,绷带渗着黑血,枪托砸在车盖上咣咣响：兄弟！西南角又涌过来三波装甲车！那帮孙子喇叭喊话说要‘清洗劣等基因’,留够五千精英搬新城享福！
瘦猴（居然没死透）从车斗里蛆似的蠕动出来,半边脸还溃烂着流脓：陈、陈哥...将军刚全城广播了,说咱这些废墟老鼠活该变养料...他突然猛咳,呕出团黑乎乎的东西——细看竟是微型扬声器,滋滋响着将军的冷笑：感谢诸位提供Ψ-07实战数据,新城纪念碑会刻上你们的名字...
刻你妈！独眼一枪托砸碎扬声器,独眼通红,B7区老弱妇孺全被赶进辐射坑了！说是给那肉瘤兵器当饲料！
陈默指甲掐进掌心,血珠子顺指缝往下滴。平板突然嘀嘀报警：【熵值加速,倒计时11:42:11】。他瞅瞅小雅——她正撕扯自己心口鳞片,嗷嗷嚎着把扑来的变异野狗吞下肚,完事儿鳞片蓝光更盛。
老子有法子！陈默突然踹翻售票桌,扯出底下缠着胶布的图纸,这旧城区煤气管网总闸就在肉瘤正底下！炸了能掀翻那玩意儿,爆出的污染源够小雅吸到饱和——但必须卡准她净化峰值,多一秒她就得崩成碎肉！
独眼愣了两秒,突然咧嘴笑出满口黄牙：成！俺带弟兄们引开装甲车！瘦猴你狗日的不是会拆炸弹吗去搞定时装置！
可、可煤气爆炸咱也跑不了啊！瘦猴哆嗦着往后缩,裤裆又湿了。
赌命呗！独眼咔咔给步枪上膛,独眼瞥向小雅,救世主,给俺们露一手
小雅正啃着半截钢筋磨牙,闻声突然僵住。她鳞片哗啦啦褪了大半,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那上头还留着陈默多年前画的笑脸涂鸦。她摇摇晃晃扑向陈默,冰凉爪子捧住他脸,獠牙无意划破他下巴。
默默...这声儿轻得像蚊子哼,琥珀色右眼滚下泪珠子,谢谢你...没嫌我丑。
她猛地啃上他额头——不是撕咬,是带着铁锈味的吻。鳞片潮水般褪尽,三年前实验室里那张清秀脸孔一闪而过,嘴角梨涡盛着血沫子。
陈默嗓子眼堵得慌,胡乱抹把脸吼：引爆组跟老子走！医疗队护好百姓进防空洞！独眼你狗日的别死透了——
扯淡！俺还得喝你喜酒呢！独眼大笑着抡起火箭筒,一炮轰塌追来的装甲车前轮。
地下管网臭得睁不开眼。陈默爬在前头,打火机微光映着管道壁厚厚的油污。后头小雅呼哧带喘跟着,鳞片刮擦铁皮吱嘎响,每声都像催命钟。
就这儿！陈默猛踹开锈死的闸门,里头煤气表盘指针疯转。瘦猴连滚带爬接定时器线头,手抖得三次没插准。
突然整个管道剧烈震动！头顶水泥块哗啦啦砸下,肉瘤的触手捅穿地层插进来,黏液滴答处铁皮嘶嘶融化！
快啊！陈默抡起扳手砸触手,虎口震裂血糊一手。小雅嗷呜扑上去啃咬,黑血喷溅中她鳞片蓝光爆闪——【倒计时00:03:17】平板尖声报警！
接好了！瘦猴嚎叫着按下按钮,红光嘀嘀闪烁,九十秒引爆！咱快——
话音未落触手猛地缠住他腰,咔吧勒断脊椎！将军的狂笑从肉瘤方向炸响：蠢货！老子早改造过管网,炸了也是纯氧气喷发——正好给兵器充能！
陈默脑瓜子嗡的一声。绝望中他瞥见小雅突然不动了——她痴痴望着闸门缝里卡着的破旧兔娃娃,琥珀色右眼淌下清泪。
爸...她喉间挤出气音,鳞片极速褪色成半透明,回家...
回你妈家！陈默暴起踹飞定时器,电线嘶啦迸火花。他整个儿扑到煤气总阀上,徒手拧死泄压口——妞儿！现在吸！往死里吸！！！
小雅瞳孔骤缩。她裂口巨吻猛地罩住喷涌的煤气云,吞噬声像飓风过境！鳞片间蓝光沸腾成白炽色,肉瘤触手触电般萎缩焦黑！将军的惨叫和爆炸声混成一片,整个地下管网轰隆隆塌陷！
陈默被气浪掀飞撞壁,最后印象是小雅彻底能量化的身躯如灯塔爆亮,琥珀色右眼温柔望向他——
然后天地倒转。
等他咳着血沫子爬出废墟,看见的是融合了机甲残骸的肉瘤正嘶吼着升空,将军的半张脸扭曲在电路板里：一起死吧！！！苍穹咔啦啦裂开巨缝,墨绿色辐射云如瀑布倾泻！
小雅悬在半空,鳞片尽碎的身躯开始寸寸崩解,却挣扎着朝辐射云张开双臂——像拥抱,又像献祭。
...操。陈默瘫在瓦砾堆里笑出眼泪,摸出兜里最后根炸药捻子。
远处独眼拖着断腿在吼什么,声音被狂风扯碎。
辐射云已经压到鼻尖。
8
末日黎明
哐哐哐——！改装皮卡在废墟里蹦跶得像抽风的老驴,陈默一脚油门踩到底,方向盘震得虎口发麻。后视镜里那坨山大的金属肉瘤正哐哐砸地追,将军的克隆脸嵌在上头咧嘴笑,口水滴答下来腐蚀得柏油路嘶嘶冒烟。操...操操操！陈默抡巴掌抽自己脸保持清醒,血沫子喷在挡风玻璃上——平板还在嘀嘀尖叫：【核弹倒计时00:07:33】。
副驾上的小雅已经不成人形。鳞片哗啦啦往下掉,露出底下半透明的皮肉,里头蓝光咕嘟咕嘟沸得像烧开的锅炉。默...她爪子抠着车门把手吱嘎响,獠牙咬碎的音节混着血沫往外蹦,饿...浑身骨头烧化了...
撑住！就快到了！陈默猛打方向盘碾过辐射鼠尸堆,肠子内脏噗嗤溅满车窗。前方肉瘤核心闪着幽蓝光——像个巨大心脏哐哐搏动,每跳一下就有黏液喷出三五米高。将军的狂笑从机甲残骸里炸出来：跑啊！老子给全城陪葬！
陈默突然猛踩刹车。皮卡吱嘎打着旋儿甩尾,车斗里捆着的炸药箱哐啷砸到驾驶座后头。他哆嗦着扯断引线,牙咬得咯嘣响：妞儿...这回得玩命了。小雅歪头瞅他,琥珀色右眼滚下泪珠子,左眼却红得滴血,猛地一爪子拍扁车载电台——里头正放将军的全城广播：劣等基因们,享受最后七分钟吧哈哈哈！
日你祖宗！陈默嗷一嗓子把油门焊死,皮卡跟炮弹似的直撞肉瘤核心！挡风玻璃哐啷炸裂,碎片割得他满脸开花。最后一秒他瞥见小雅鳞片尽碎,透明身躯裹着蓝光腾空而起——不是扑杀,是张开双臂像要拥抱那坨恶心肉瘤！
轰隆隆——！！！
爆炸气浪把陈默掀飞十米远,砸进半塌的肯德基废墟里。他咳着碎牙爬出来,眼前景象吓得他裤裆发凉——小雅整个人嵌进肉瘤核心,裂口巨吻疯狂吮吸那些墨绿黏液！咕咚咕咚声像抽水机开最大档,肉瘤以肉眼可见速度干瘪萎缩,将军的克隆脸咔咔龟裂：不...我的完美兵器...
妞儿！！！陈默连滚带爬往前扑。小雅身躯正极速光化膨胀,鳞片噼里啪啦剥落如雨,露出底下彻底透明的人形——像尊琉璃雕像裹着沸腾蓝光。她回头望他,嘴角竟弯出个带梨涡的笑,声音清亮得吓人：默...看日出呀...
苍穹顶上压下来的辐射云突然定格。墨绿色毒雾像被无形巨手攥住拧毛巾,嘶嘶响着褪成奶白,又哗啦啦漾开七彩虹光！肉瘤彻底瓦解成渣,将军机甲砰地爆炸成火球,最后瞬间传来喃喃：女儿...
陈默瘸着腿扑到光团跟前。小雅已经透明得只剩轮廓,指尖轻触他脸颊：...笨蛋。这话跟三年前实验室里骂他打翻培养液时一模一样。他嗷一嗓子搂住她腰,眼泪砸在她掌心——滋啦！泪珠子竟结晶成颗莹白种子,滚烫得像刚出炉的钢珠。
光团彻底消散时,晨曦正好劈开云层。废墟四处窸窸窣窣钻出人影——独眼老兵拄着断枪跪地嗷嗷哭,瘦猴拖着溃烂的腿磕头,远处防空洞里爬出的百姓仰脸接彩虹光雨。陈默瘫在瓦砾堆里,哆嗦着扒开焦土埋下种子。
噗。嫩芽破土而出,绽出片巴掌大的荧光叶子,柔光罩得半条街暖融融。突然有孩童笑声从街角传来——几个灰头土脸的小崽子正蹦跳着踩水坑,虹光映得他们牙贼白。
陈默抹把血脸嗤嗤笑,远处新城塔楼哐当砸塌半截。完犊子,他抻直瘸腿躺平,得从头教娃种土豆了...晨光洒在那株嫩芽上,漾开圈金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