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破产前绑定了巨鳄养成系统,任务是把一个贫民窟少年培养成商业大佬。
十年后,我功成身退,再回到现实世界,系统却逼我去参加死对头的宴会。
灯光璀璨中,沈聿舟扣住我的手腕,声音低沉：
小姨,好久不见,我的毕业考核,您还满意吗
1
我是真假千金文里的恶毒女配。
为了逃出贫民窟继承千万财产,我选择冒名顶替真千金。
直到女主爸妈发现真相并找到真千金,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事情败露,我不仅被扔出家门,还破产了,只能回到贫民窟自生自灭。
最终在一个雨下的比依萍找他爸要钱那次还大的夜晚。
我被债主找上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
我从梦里惊醒,浑身冷汗。
破产,惨死,我哆嗦着手。
二十二年了,我终于从这古早狗血的剧情中觉醒了。
同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事。
不,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看了眼日期,离剧情杀的时间不远了。
到那个时候,我就会从黎家千金变成赌鬼的女儿。
像垃圾一样被扫出豪门,惨死街头。
手机振动,闺蜜林颜发来消息：
霜霜,沈聿舟回国了,过几天好像要在帝豪酒店办接风宴。
沈聿舟
我猛的意识到,沈聿舟,我的前男友。
当年我嫌他穷甩了他,现在他摇身一变科技新贵,而我快饿死了。
完蛋了,我都忘记了我还惹过他。
我要哭了,还不如不觉醒,这恶毒女配,清醒时我可当不明白啊！
正在我欲哭无泪时,一个电子音突然在脑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即将死亡,绑定未来巨鳄养成系统】
我愣住：什么系统
【任务：在虚拟世界十年内,将指定对象培养成商业巨鳄。成功奖励：百万奖金；失败惩罚：立刻破产】
不可以！
不能破产,那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江山。
虚拟世界指定对象是谁
【加载中……】
没等到系统回答,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2
再睁眼,我站在一条肮脏的小巷子里。
系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巨鳄养成虚拟世界,您的养成对象——】
滚开,别碰我！一道稚嫩的怒吼声打断它。
我抬头看去,巷子最里头,一个瘦弱的男孩被几个混混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他满脸是血,手脚却一直在挣扎,眼神很凶,像一头小狼。
【目标锁定：阿舟,9岁,未来商业巨鳄,如果没死在今天的话。】
听了这话,我随手抄了块板砖冲过去：
住手！干什么呢！
混混们停下动作,转身打量我半天,然后哄笑：
哟,这妞谁啊
我抬起下巴：
我是他小姨。
阿舟猛地抬头,眼神警惕地大喊：
放屁！我没小姨！
混混仰天大笑：你俩在这演什么亲情戏！
我掏出系统给的钞票就甩了过去：
他拿了你们多少钱自己去捡,滚一边去。
然后还掂了掂砖头：我报警了,别再来找麻烦！
钞票散落一地,混混们疯抢着跑了。
阿舟摇摇晃晃站起来,浑身青紫。
他一言不发就要走,见状我直接抓住他胳膊：
你肋骨都断了,不去医院会戳穿肺。
他甩开我,声音嘶哑：关你屁事。
【警告：目标生命值低于30%,目标死亡=任务失败=您立刻破产。】
我咬牙追上去：
你妈叫周慧芳对不对我是你远房表姨,她临终托我照顾你！
男孩骤然僵住。
3
桥洞下挂着块破塑料布,就是阿舟的家。
我看了良久,一想到不完成任务我以后也是这个下场我就心痛。
阿舟包了一身的绷带,小小一坨蜷缩在一边。
我掏掏口袋,递过去一块面包。
他拍开我的手,别过头去：
下毒了
毒死你有什么好处,继承你的桥洞吗
我小咬一口,看,没死。
于是他抢过面包狼吞虎咽,眼睛却还死死盯着我,好像随时会扑上来咬人。
这时候系统弹出任务：【阶段1：让阿舟接受基础教育】
我蹲下来：想读书吗
读书能顶饭吃
能换面包,能换牛排,能换很多很多。
我展开报纸。
认识这数字吗这是股票代码,今天买明天就能翻倍。
他眼睛黏在报纸上：
……怎么学
4
我带他去学校报名。
秃顶校长推了推眼镜：
没户口不能入学。
我看了看账户,系统给的资金还有不少,于是我塞过去厚厚一叠钱：
现在有了。
校长默不作声地收了钱,咳嗽两声：
特殊情况嘛,可以通融。
阿舟站在教室门口,攥着新书包带子,声音僵硬：
……为什么帮我
我揉乱他的头发：
因为我是你小姨啊。
他偏头躲开,瞪我一眼就冲进教室,耳朵尖却红了。
一个月后,阿舟被打了。
我赶到医院时,他额头缝了五针,却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胖子比我惨多了。
班主任冲我叹气：
他说同学偷铅笔,还动手打人……
我赔笑交了医药费,出门就撞见阿舟扒在门边偷听。
我没诬陷他！他眼睛赤红,铅笔就是他偷的！
吼完转身就跑。
河边芦苇丛沙沙响。
我找到他时,他正用石子狠狠砸水面,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沉进河底。
铅笔是大胖偷的,我看见了。
他闷声道,声音带着哭腔,却倔强的不肯回头。
但没人信我。
我信。
他瞥了我一眼：为什么别拿大人那套哄我。
直觉。我挨着他坐下,但打人是最蠢的办法。
他嗤笑：那怎么办
我掏出《孙子兵法》拍他怀里：
用脑子。最高明的胜利,是让对手自己认输。
他翻开书,月光吝啬地落下来,刚好照亮不战而屈人之兵那行字。
5
阿舟十二岁生日,我带他去证券交易所。
红绿数字在屏幕上跳动,他眼睛发亮：
你带我来赌场吗
比赌场刺激。我指着暴涨的科技股,昨天投一万,今天变三万。
他猛地扭头,眼睛发亮：
你教我！
三天后,系统突然提示我：
【警告！初始资金仅剩100元！】
我大惊失色地冲回家：阿舟！银行卡的钱呢
他跷腿坐在破沙发上：买股票了。
我眼前一阵子发黑：全……全赔了
阿舟撇撇嘴：急什么。
他转过面前的电脑屏幕。
屏幕一片绿,收益栏弹出一个鲜红的数字：+300%。
我腿一软坐在地上,心脏还在狂跳。
我的妈呀,这就是,天才吗
阿舟看我惊魂未定的样子顺手朝我丢来罐可乐：
胆小鬼。
你知不知道——
我算过财报。他打断我,眼底闪着锐光。
那家公司下周发布新产品,股价必涨。
阳光落在他肩上,稚气未脱,却已显现出野狼一样的锋芒。
6
系统又开始提示了：
【阶段1完成！开启任务2：助目标创立第一家公司】
我晃着可乐罐冲阿舟笑道：挣钱只是第一步,你想开公司吗
他跳下沙发向我挑眉：公司能赚得比股票多
能让你建自己的商业帝国。
他噼里啪啦开始在网上查资料,然后忽然抬头：
小姨。
嗯
等我建起帝国,给你修座黄金屋。
我喉咙发哽。
等他建起帝国,就是任务完成的时候,那时,这个叫我小姨的少年。
就会消失。
我看着阿舟没说话,这两年他长大不少,桃花眼似笑非笑。
客厅里静了好半天,我莞尔：
好啊。
7
阿舟的公司开起来了,在废旧仓库里。
十五岁的他叼着铅笔,意气风发。他一把把合同拍在桌上：
价格压两成,否则免谈。
汗珠顺着供应商的脖子滑进衣领：
小兄弟,这价我们得赔钱啊……
少年向后仰进转椅,吱呀一声。他转了圈笔,丝毫不惧：
那批原料,他指尖敲着单子,再屯下去,该长蘑菇了吧。
他拉长调子,对方脸色发青：
签！我们签！
仓库外,夕阳熔金。
我递出冰可乐贴在他手腕上：
跟谁学的趁火打劫
他灌着可乐,喉结滚动：
您书架上那本《资本论》啊。
风掀起他洗白的衬衫下摆,露出半截腰线。
当年肋骨嶙峋的狼崽子,已长出结实的线条。
8
阿舟的公司越开越大,他越来越忙,日子就这样连轴转下去。
终于有一天,他生病了,不过不是什么大病。
那个他死活不肯扔的破沙发吱呀作响,他就那样蜷在沙发里,额头滚烫。
十五岁的少年身形抽长了不少,此刻却脆弱得像易碎的玻璃。
我守在一边喂他吃药,他还一直推我的手：
报表……
闭嘴。我捏住他下巴灌药,死了我看你怎么对账。
后半夜雷声轰鸣,外面下大雨。
阿舟烧得糊涂,好像被雷声惊扰到了,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我俯身过去看他,他的手忽然攥住我衣袖：别走……
滚烫的呼吸烫着我手腕：
黄金屋,快修好了……
惨白的灯泡下,他睫毛在烧红的脸上投下颤抖的影子。
我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任他掌心出汗濡湿我袖口。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小小的破旧仓库,成了风雨飘摇世界里唯一的孤岛。
就那么坐了一夜,雨停时,系统在我脑子里凉飕飕提醒：
【您心跳过速了,宿主。】
9
阿舟十九岁生日,他毕业了,这个时候,公司已经搬进市中心黄金地段。
他把签完的合同一推,随后一支钢笔滚到我面前：
归你了。
我转了转笔,挑眉笑道：
三千万的买卖,就送我支笔
定情信物。
他漫不经心地扯了扯领带。
我手一抖,钢笔滚到桌沿,被他一把抓住。
我还在愣神,阿舟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仰头哈哈笑道：
开玩笑的,毕业礼物而已！
我无措地牵起嘴角和他一起笑,城市灯火落在他眼底,像撒了把星星。
系统又开始闪烁：
【最终任务：通过毕业考核】
【考题：72小时内让公司市值翻倍】
我话音刚落,他就抓起外套出了门,我追问：
你去哪
他只是冲我摆了摆手,头都没回。
10
阿舟失踪了。
公司市值暴跌,股东们堵在办公室咆哮。
老板跑路了！
明天就破产！
系统一直在我脑子里倒计时：【剩余12小时】
我烦得要死,抬手哐当一声砸了杯子：
闭嘴！再嚎一句,信不信现在就让你们破产！
时间还剩最后三个小时,窗外暴雨倾盆,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
来港口。阿舟声音带喘。
港口一片阴暗,货轮在狂风里上下颠簸。
阿舟浑身湿透了,他站在我面前,眼睛却亮亮的：
这批芯片,三折吃下。
我翻着合同手控制不住地抖：
你疯了这是违禁品！
三天后禁令解除。他贴近我,用湿透的袖子擦我脸上的雨水,信我吗
咸涩海风里,我签了名字。
他没让我失望,或者说,他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头条弹在手机屏幕上：《芯片禁令提前解除！》
公司市值飙升,香槟塞砰地弹上天花板,系统提示：
【毕业考核完成】
11
庆功宴办在顶层餐厅。
阿舟切牛排时,袖口露出昂贵的腕表。
下周去北欧考察。他把牛排推给我,小姨一起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最爱吃牛排。
我有的时候笑他土气,他也从来不辩驳。
我无心回答,戳破盘中的溏心蛋,金黄色的蛋液漫出来。
系统在我脑子里冷漠的计数：
【现实世界倒计时：10分钟】
阿舟突然放下刀叉,餐盘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你究竟是谁
我手一颤。
查不到你的医保记录。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
没有驾照,没有学籍,没有任何能证明你存在的痕迹。
你就像一颗,流星,总让我觉得转瞬即逝。
系统还在倒数：【5分钟】
我抓起包匆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12
消防通道里,我抖着手发短信。
眼泪毫无预兆地大颗砸落在屏幕上,模糊了视线：
【阿舟,黄金屋我不要了。保重。】
按下发送后,身后传来叮当一声提示音,随后是冰冷的声音：
这就是你的答案
阿舟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一个丝绒盒子。
他的眼睛,那双曾经盛满狡黠,依赖,野心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被彻底背叛后的深不见底的荒芜。
系统开始倒计时：【3,2——】
他看着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砸在我心上：
小姨,不,黎霜,你连当面说句再见都吝啬吗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狠心转身冲进电梯。
现实世界的白光吞没我时,我听见系统欢快的结算音：
【任务完成,现实世界危机解除！】
可我怎么一点也不开心,心口像破了洞,呼呼漏风。
13
刚回来那几天,我像被抽走了魂。
冷水泼在脸上,我出神地盯着镜子里的黑眼圈。
分不清这是那十年我和阿舟日夜打拼留下的还是这两天总是睡不着导致的。
系统,阿舟他……
我不止一次地去问系统有关于他的消息。
他现在在哪,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会不会恨我,会不会记得我。
系统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答案：
【权限不足,无法追踪虚拟世界后续】
机械音冰冷如常。
我擦掉镜面水雾,里面映着黎家豪华浴室的金边瓷砖。
我还是那个黎家千金,系统说奖金过两天才能到账。
这虚假的身份像一件不合身的华服,勒得我喘不过气。
坦白
可我也舍不得这份偷来的温暖,更怕看到他们眼中的失望
呵,就算完成了任务,到头来我还是一个人。
深夜,我正在泡泡面,系统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响起：
【新任务发布】
【参加沈聿舟接风宴,并承受其羞辱（0/1）】
【时限：24小时】
叉子被我咔地一声折断。
上次任务不是结束了！
【拒绝将收回破产解除奖励】
系统,你这是强买强卖,威胁我是吧！
回应我的只有沉默。
这回泡面我是吃不下了,我认命的闭上眼。
为了拿到钱,看来这鸿门宴,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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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帝豪酒店的水晶灯砸下碎钻般的光。
就算是黎家千金,我也鲜少参加过人这么多,排场这么足的宴会。
沈聿舟,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无形的压力,更何况我与他之间那笔算不清的旧账。
死系统,就会给我出送命题。
系统机械音在脑中循环：
【请确保目标完成羞辱剧情：泼酒/言语侮辱/驱逐……】
我鬼鬼祟祟地缩在香槟塔阴影里,盯着人群中的沈聿舟,紧张地指尖不由得掐进掌心。
他举着酒杯,和周围人谈笑自若,侧脸轮廓被灯光镀上一层金边。
嗯
我心脏狂跳。
时隔数年,我早记不清他的样子,如今再见面了我才发现他长得好像。
长得好像阿舟。
不可能！系统说过数据清零！一定是错觉！
死系统,你还用我前男友做数据库,真离了大谱了。
沈聿舟毫无预兆地转头,视线穿透人群撞上我的。
我像被烫到一样后退两步,高跟鞋踩中侍应生脚背。
抱歉抱歉！我低着头转身逃窜,系统却突然在脑中警告：
【任务强制执行——】
膝盖传来一股刺痛,我失控转身,手在去扶桌子时不小心碰翻了托盘。
噼里啪啦地一阵过后,我脚边一片狼藉,还被酒液泼湿半边礼服裙摆。
全场死寂。
完蛋了。
全城名流都在这了,我一个人的社死现场。
系统,这下你满意了
沈聿舟穿过凝固的人群,停在我面前。
15
黎小姐。他冲我含笑举杯。
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亲自……迎接。
沈聿舟站在光影交界处,黑西装衬得肩线凌厉。
他的目光扫过我狼狈的裙摆和沾着奶油的鞋子。
我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能死死低着头,盯着自己湿漉漉的鞋尖。
沈聿舟似乎轻笑了一声,手腕优雅地一翻——
冰凉的红酒顺着我的手肘往下滴落。
啊！
四周响起压抑的惊呼和抽气声。
我天什么情况,沈总这是
从来没见过沈总这样子啊,平时都文质彬彬的……
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系统在我脑子里提示：
【任务已完成】
真不好意思黎小姐,有点手抖,见谅啊。
我抹了把脸抬起头,反正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只好破罐子破摔：
沈总这毛病看来挺严重。建议您抽空去挂个神经科,查查是不是小脑发育,有点跟不上。
所有人都很安静,等着看沈聿舟的反应。
他没有动怒,轻笑了一声,俯身凑近。
湿热的呼吸裹着红酒香扑在耳畔：
好久不见啊……
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喉咙有些发紧：
也就三年不见。沈总贵人事忙,不记得也正常。
三年
他喉间滚出低笑,指尖突然划过我湿淋淋的手腕。
可我数着日子,分明是……整整十年。
你说是吗,小姨
最后那两个字像一道惊雷。
他真的知道！
16
沈聿舟借着帮我换礼服的由头半拖半拽地把我拉走。
消防通道的铁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绿光照下来,我感觉我在一口发霉的棺材里。
沈总不是说带我换衣服吗哈哈……
我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粗糙的墙面,想挤出个笑。
沈聿舟似笑非笑地看向我：
只是觉得,消防通道对你更加亲切一点。
我心头猛跳,下意识地想从他身侧的空隙钻出去：
沈总真会开玩笑,我……
他猛地伸手,一只手臂横在我身侧,掌心啪地一声按在墙上。
另一只手直接扣住了我的肩膀。
紧接着,他的膝盖不容抗拒地抵进了我的双腿之间。
啊！我惊叫一声。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我扭动手腕却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我！沈聿舟！
我声音发颤。
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
他质问我：
小姨,他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
当年你教阿舟谈判的时候,没教过他,掀完桌子,把别人的心搅得天翻地覆之后,是要负责收拾残局的吗
17
你……你认错人了！我偏过头,避开他吃人的视。
什么阿舟,什么小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他指尖划过我锁骨,这道疤怎么来的,要我提醒你吗
我猛地一颤。
那是在虚拟世界里,阿舟刚学会骑自行车,兴奋地非要载我。
结果转弯时失控,两人一起摔进路边的灌木丛。
我的锁骨被树枝划伤,鲜血直流。
那个倔强的小狼崽子,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哗啦,手忙脚乱地帮我包扎,笨拙又小心翼翼。
巧合而已。我偏过头。
嘴硬。
他嗤笑一声,一支钢笔从我手包里骨碌碌滚在地上。
沈聿舟弯腰捡起,笔身斑驳,刻着一个舟字,在昏暗的光下闪着光。
这也是巧合他咬掉笔盖,翘起嘴角。
一手控制着我手腕按在墙上,一手用钢笔在我锁骨写字。
皮肤传来细细密密的痒意,我难受地扭来扭去。
沈聿舟你混蛋,放开我！
他充耳不闻,写完后他随手把笔扔回我包里。
我想踢他一脚没踢中,挣扎间他西装内袋掉出一个丝绒盒子。
盒子在地板上弹开,里面的钻戒在灰尘里滚了两圈,还是挡不住钻石闪的刺眼。
你的礼物。
沈聿舟拾起戒指,攥着我的手强行戴进我左手的中指,尺寸刚刚好。
别再弄丢了。
门外突然传来两声敲门：
沈总,您处理好了吗
沈聿舟倏地退后,理了理领口,又变回那个矜贵疏离的沈总裁。
黎小姐,我们会再见的。
他拉开门,门外白光吞没了他半个身子。
似曾相识。
18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我刚推开门,一只手握着手机就怼到我眼前。
养母叉着腰冲我冷笑：
解释解释,什么叫自导自演投怀送抱
我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屏幕上是我被泼红酒的抓拍。
标题一看就是无良媒体为了吸人眼球乱取的。
我挠着头脱下外套狡辩：
那是沈聿舟陷害我！
养父从报纸后探出头：
他为什么陷害你
我卡壳。
我甩了他我弃养他这怎么说嘛。
养母突然恶狠狠地把手机拍在茶几上：
管他为什么！敢欺负我闺女——
她撸起袖管：
老娘挠花他的脸！
她库库翻通讯录找律师,镶钻美甲戳得屏幕咔咔响：
王律帮我起诉沈家那个小王八蛋……
我心口一酸,拽住她衣袖：妈！别打——
喉头像塞了沾水的棉花。
其实我……我嘴里发涩,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养母划屏幕的手顿住。
养父的报纸缓缓降下,露出眼睛。
我是骗子,我是为了钱才来冒充真千金的,我是坏人……
说着说着我就忍不住掉泪了：
我其实,早就想和你们坦白了。
死寂在客厅蔓延。
养母拿着手机转身上楼了,养父放下报纸,拖鞋声在台阶拖了老长。
骂都懒得骂了,系统,这下我是真的孤身一人了。
19
我整理了一晚上行李,第二天拖着箱子下楼时,客厅空荡荡的。
我深吸一口气,忍下汹涌而出的眼泪,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拉着箱子走到院门口,突然被熟悉的声音叫住：
走这么早啊。
我转身,养母拎了三个保温桶跑过来,腰间还系着围裙：
卤牛肉,虾饺,虫草汤。
她笑着说：少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我喉咙发堵：妈,我……
她突然往我手心拍了张银行卡：
做不了母女还能做姐妹嘛,我还没那么老。
有什么事就找我们,没什么事,也多回来看看。
我哭的岔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养母笑着伸手来擦我的脸,可我分明看她的眼眶也红了。
我抬头,看见养父站在二楼窗前,手里报纸攥的死紧。
与他对视,他忽然背过身,窗帘晃了晃,像被风吹乱的旗。
20
老房子霉味扑鼻,现在想来,也有十几年没回来过了。
这间屋子里发生过的,才是我真正的噩梦。
搬进这间老破小的第七天,蟑螂在我拖鞋里安了家。
我一边恶心一边举着拖鞋追打时,系统突然提示：
【新任务：便利店打工（0/1）】
这也要管！
【培养宿主生存能力,拒绝将收回破产解除奖励】
我跪了。
无语间好像听到系统轻笑了一声。
新工作在便利店。
夜班收银台,冰柜冷气扑在脸上。
姑娘,关东煮多加点汤。老太太递来饭盒。
我舀着汤汁走神——阿舟每次喝汤的时候都吹凉了才给我。
小心烫！老太太突然拍我手背。
滚烫的汤汁泼在柜台,白雾腾起。
啊对不起对不起,没烫到您吧
我回过神来,慌忙抽出纸去擦柜台。
老太太人很好,只是笑着摇摇头：
小姑娘,失恋了也要好好工作啊。
啊
21
便利店夜班结束时,路灯接触不良地闪烁。
我拐进楼道,一点烟头红光在阴影里明灭。
丫头,混得不错啊。
人影往前一步露出脸来。
我浑身血液好像冻住——这张被酒精泡肿的脸,烧成灰我都认得。
赌鬼父亲堵在楼道口,酒气混着馊味扑来：
听说你攀上沈家高枝了
跟你无关。我攥紧背包带。
他啐了口痰：
怎么无关你害死你妈那晚……
尘封十几年的记忆扑面而来：
女人挥舞的擀面杖,灶台蔓延的血迹,我颤抖着拨120时被男人拽着头发拖走。
赔钱货！报警就打死你！
是你害死她的！
他猛地掐住我胳膊：
有谁知道老子养你十五年,给我拿一百五十万买清净！
腐臭的呼吸喷在脸上。
我盯着他混浊的眼球：
要钱烧纸的时候多给你捎点。
小贱人！
他扬手要扇,我抄起地上的木板就往他脸上砸。
需要帮忙吗扭打中一道男声横插进来。
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拎着垃圾袋站在楼梯上。
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手臂线条精悍。
赌鬼父亲虚张声势：你踏马少管闲事！
邻居晃了晃手机：刚报警了,您继续
父亲咒骂着转身逃了。
我惊魂未定：多谢…怎么称呼
陈默。他掏出钥匙开隔壁门。
陈默,我看了他背影半天,总觉得他的声音在哪里听过。
22
超市特价日,我推着购物车冲锋。
我推车猛拐过货架。
哐当！
两车相撞,橙子滚了满地。
我的维生素C啊！对面卫衣女孩哀嚎着猛捡。
我连连道歉帮她塞橙子：抱歉啊……
抬头的瞬间,两个人同时僵住。
我越看她越眼熟,眼神瞄到她左耳的痣上。
我去,这不剧情里的真千金吗！
她也打量我半天,猛地跳起来指着我：
你你你,你是——恶毒女配！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恶毒。我慌忙摇头。
女孩拉住我的手嘿嘿笑道：
不好意思说顺嘴了,你叫黎霜是吧。
她顺手给我塞了两个橙子：
我叫周乔安,宠物医院打工人。
周乔安的出租屋飘着猫毛。
三只橘猫在脚边打转,她开罐头的手突然停住：
其实我早知道自己是真千金。
我僵在沙发上。
觉醒那天,系统问我要不要拿回身份。
她挠着橘猫下巴,我选了否。
为什么
我很久以前就遇到过你她抬眼,那时我正隔着咖啡馆玻璃看你哭,因为考砸被训。
猫罐头啪地打开：
那时候我就想,有人替我挨骂也挺好。
酸涩冲上鼻腔：可那是你的人生……
现在这样更好啊！
她突然把猫塞我怀里。
你看,我有猫有自由,你去当假千金替我接手家业,这对我来说就像坐牢,咱俩扯平了！
橘猫蹭着我发抖的手,喉咙呼噜作响。
而且……她声音低下来,我要是回去,你被赶出去怎么办
猫毛蹭得我下巴发痒,眼眶更痒了。
23
所以沈聿舟泼你酒,是因为你甩过他
周乔安正在给橘猫梳毛。
我捏着抱枕：
是系统的任务啊,不过我感觉也有这个原因,还因为……我养过他。
哈！她手一抖,猫嗷呜窜走。
我硬着头皮讲完虚拟世界,周乔安眼睛瞪的超大,嘴巴张成O型。
所以你现在怕他,是怕他发现你是阿舟的小姨
他已经发现了啊,我是怕他报复我当年不告而别……
橘猫跳回她膝盖,她忽然大笑：
黎霜,那你过得可真是比我惨多了。
我有些欲哭无泪,手机突响,一个自称是沈聿舟助理发来消息：
沈总请您担任私人秘书,月薪十万。
周乔安凑过来：你去啊,十万块钱呢
可……
她拍飞猫毛：
怂什么当年你能养大他,现在就能拿捏他！
24
我还是来了。
怎么说,沈聿舟给的太多了。
沈总的办公室好冷,我打了个哆嗦。
其实不是温度,是心理,冷的像停尸房。
我规规矩矩地站在他书桌前,像个等待审判的小学生。
沈聿舟看我一眼,把简历拍在桌子上：
黎秘书,员工守则第一条,不准对老板撒谎。
我点点头只是装傻,试图蒙混过关：
怎么敢对沈总您说谎呢,那第二条是
他示意我走上前,伸手从我衬衫口袋里抽出我便利店的工牌：
不准兼职,尤其是夜班。
沈聿舟拉开旁边的抽屉,把工牌随后扔了进去。
给你没收了。
那是我的自由时间……我忍不住小声抗议。
你的自由时间,现在属于我了。他打断我。
作为我的私人秘书,我需要你24小时待命,保持最佳状态。便利店那种地方,他顿了顿,不安全。
真是暴君啊,管天管地还管我打什么工！
第三条——他绕到我身后,呼吸轻轻扫过我后颈,每天给我泡咖啡,控制好温度。
要像,以前那样,刚刚好。
我想起虚拟世界里,阿舟总嫌我泡的咖啡烫嘴。
我强压下翻腾的情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沈总您要求真高,要不您直接喝恒河水吧,营养丰富,省事。
沈聿舟没理我的垃圾话,他一偏头,看见我的手,眉就皱起来了：
戒指呢
25
我心里一紧,完蛋了,把这事给忘了。
我挠挠耳朵：
放家里了。
明天戴上。
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态度,一股莫名的逆反心理突然涌了上来。
凭什么他就能这样掌控我的一切
身份、工作、甚至连戴不戴戒指都要管
戒指脏了,戴不了。
空气好像凝固了,沈聿舟盯着我空荡的手指沉默良久。
我猛地反应过来,我疯了吧,跟他计较什么。
慌忙补救道：
不不不,我开玩笑的！我回去就好好清洗,明天一定戴……
不必了。
他直接按下座机：把保险柜里的东西拿一个进来。
不到两分钟办公室门就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递上一个丝绒盒子。
沈总,您要的东西。
这男人怎么那么眼熟
陈默
我瞳孔一缩,变了脸色：
沈聿舟！你果然在监视我你安排他住在我隔壁！
沈聿舟面色平静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新钻戒,亮晶晶的：
他住隔壁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气极反笑,是监听还是监禁啊
陈默突然插话：
黎小姐,房子是我首付买的。
他推了推眼镜：
您要是投诉邻居的话,得找物业。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沈聿舟也笑了：
听到了房子是他自己买的。黎霜,你以什么立场,干涉别人的居住自由呢
我被他俩一唱一和堵得哑口无言。
陈默完成任务,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打开又合拢,沈聿舟起身靠近我。
他握住我手腕,动作强硬的把戒指套进我手指：
脏了,就换新的。
戒圈冰凉,我愣愣的看着他,心乱如麻。
他嘴角那抹势在必得的笑意,像针一样,刺得我心口微微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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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滑过。
沈聿舟并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处处刁难或报复。
更多时候,他只是个要求严苛但支付丰厚的老板。
日子久了,感觉也挺好的,工作对口,待遇挺高。
这晚暴雨夜,我还在勤勤恳恳加班改报表。
沈聿舟非让我坐他对面干活。
巨大的办公桌,他坐一头,我坐另一头。
想摸鱼都没法摸。
轰隆一声雷响,传来一阵玻璃碎开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是沈聿舟把杯子碰掉了。
而他僵坐在那里,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
哟,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熟稔和调侃,沈总这么大个人了,还怕打雷啊
沈聿舟扯扯领带：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他没反驳我,反而冲我挑眉。
好家伙,又搬出阿舟来堵我。
阿舟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害怕打雷,打一声雷他就不自觉打个哆嗦,我总笑话他。
过来,帮我包一下。
他伸手,掌心赫然一道血口,玻璃渣还嵌在肉里。
还跟我玩苦肉计,哼,这对我——是最好使的一招。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起身拎了药箱过去。
先简单处理了一下,棉签蘸着碘伏,我故意按了按。
沈聿舟闷哼一声：故意的报复我
沈总您多虑了,我怎么敢报复老板是您伤口太深,消毒必须彻底,忍着点。
我撇撇嘴,低头继续剪纱布,没好气地说。
他突然托住我的下巴,指腹按压我的下唇：
阿舟受伤的时候,你可不会故意弄疼他。
我想起在那个世界里,他擦伤的时候,总是哼哼唧唧的。
我嘴笨不会安慰人,只好边涂药边吹气,告诉他吹一吹就不疼了。
27
我脸一红,用力扭过脸：
都说了是虚拟数据而已,沈总何必总提……
虚拟数据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显得有些落寞。
虚拟的数据还需要你那样小心翼翼地哄着需要你守一整夜,需要你心疼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那些被我刻意尘封的、关于阿舟的点点滴滴。
带着温暖的、酸涩的、真实的触感,汹涌地淹没了我的理智。
轰隆又一声惊雷,我条件反射一样直接搂住了面前的人,手还拍了拍他的脑袋。
两个人都是一愣。
沈聿舟的头靠在我肩膀上,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他的心跳声很重,我听得好清楚。
我慌忙要推开他,但是他却紧紧地抱着我。
呼吸在我颈后徘徊,引起一阵阵酥麻,我大脑一片空白。
就一会儿……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我颈窝传来,带着一种疲惫,还有恳求。
让我抱一会儿,外面打雷,我害怕。小姨……
我心里一颤。
所有的挣扎、理智、羞耻,在这声小姨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算了……别再思考了……就……一会儿……
我认命地闭上眼,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环在他肩上的手,轻轻地顺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次日清晨,办公桌摆着草莓蛋糕。
便利贴上龙飞凤舞的字迹：
赔礼。
赔礼赔什么礼
是为昨晚的咖啡杯还是……那个意外的拥抱
我脸上又开始发烫,伸手戳了戳蛋糕上鲜红饱满的草莓。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陈默拿着文件走进来。
看到桌上的蛋糕和我略显呆滞的样子,他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带着点调侃意味的微笑。
黎小姐早。沈总今天早上亲自去排的队。
他状似无意地补充道。
听说那家店的草莓蛋糕是限量的,每天早上只做二十个,沈总排了快一个小时才买到哦。
28
这天,沈聿舟要带我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行业午宴。
午宴冗长而客套,我挂着职业假笑,听着那些虚与委蛇的场面话,感觉脸都要僵了。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司机开车送我们回公司。
刚驶出酒店不久就开始下大暴雨。
这雨也太夸张了吧。
我看着窗外模糊一片的景象,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跟依萍要钱那天有得一拼……
车速明显慢了下来,最终在一条主干道上彻底停下。
前后都是望不到头的车灯长龙。
沈聿舟看了看腕表,蹙起眉头,对前排的司机说：
找个能停车避雨的地方,等雨小点再走。
司机最后把车停在了路边一家独立咖啡馆门口。
下车,进去等。
沈聿舟推开车门。
冰冷的雨水一下子灌了进来。
他利落地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罩在了我和他的头上。
走。
他半揽着我,顶着狂风暴雨冲出了车门。
狼狈地冲进咖啡馆,店里人不多。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热美式驱寒。
等待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吧台后面咖啡师的动作吸引。
想学
沈聿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啊
沈总……您还会这个
沈聿舟没有回答,径直起身走向吧台,跟那位咖啡师低声交谈了几句。
对方爽快地让出了位置,并递给他一份新的奶缸和咖啡杯。
29
沈聿舟动作流畅：称豆、研磨、布粉、压粉、萃取浓缩咖啡液……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
想起虚拟世界里的阿舟,除了赚钱天赋点满,生活技能……好像只会煮泡面和煎牛排。
这又是哪里学来的本事
不一会儿,沈聿舟端着两个咖啡杯走了回来,放在我面前。
其中一杯的奶泡上是一个非常抽象的小狼崽图案。
线条歪歪扭扭,但很传神。
噗！
我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沈总,您这……这是什么抽象派艺术毕加索看了都要自愧不如啊！
话虽调侃,但看着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狼崽形象,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沈聿舟坐在我对面,自己先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杯沿,声音平缓,像是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练了很久,还是画不好。以前,在伦敦最难熬的那段日子,在咖啡馆打过工。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那时候,就总想着,等画好了,第一个要给你看。
伦敦……
是我甩了他之后吗
我端起那杯咖啡,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另一只手,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背。
沈聿舟猛地抬起眼,眼神里好像还有一分期待。
我的脸腾地一下爆红。
天啊！我在干什么黎霜你疯了吗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慌忙低头,不管不顾地猛喝了一大口咖啡。
嘶——好……好烫！
我痛苦地皱起脸,吐着舌头吸气。
沈聿舟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没追问那个短暂得几乎像是错觉的触碰是什么意思。
只是将自己面前那杯没动过的咖啡推到了我手边,温和地说：
喝这杯,不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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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暴雨夜后的拥抱,加上咖啡馆里那个失控的指尖触碰。
我每次踏入沈聿舟那间冰冷的办公室时,心跳都莫名快了几分。
又是加班的一个晚上,我正打印文件,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今晚十万,不然告诉沈聿舟你妈怎么死的】
我不动声色地删了短信,打印机突然发出卡纸的咔咔声。
沈聿舟从我身后走过来,伸手扯走废纸：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饿的。
我看他一眼,随手抓过蛋糕塞进嘴里。
奶油蹭上嘴角,他一手扣住我后脑勺,一手用拇指抹过我嘴唇：
好吃吗
靠,靠的太近了。
我脸上好像有火烧,呆呆地点头。
那明天还有。
下班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手机,那人没再发信息来,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家。
刚走到家对面的巷子里,一个黑影从背后闪出来,手死死捂住我的嘴。
我挣扎着从包里掏出来买的电击器,死死往他身上怼。
身后的人痉挛着撒开我,我跌跌撞撞刚跑出去两步,突然腿一软。
妈的,他抹了迷药。
脚步虚浮,眼前越来越模糊。
我摸索着手机想报警,还不知道拨没拨出去。
手被狠狠地一踢,手机飞了出去。
顶不住了。
最后的意识是男人浑浊的咒骂：
死丫头,卖你去地下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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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铁门哐当一声关上,灰尘扑簌簌地被震落。
我再睁开眼时,已经被胶带捆的严严实实,扔在角落里。
生父掂着棍子站在我面前冷笑：
钱呢
我咬咬嘴唇：
手机限额转账,你放了我,我带你去银行提现。
他狠狠踹了我一脚,啐道：
耍什么花样我说你老老实实把钱给我不就结了,非得在这受罪。当年你妈……
是被你推倒撞死的！
我陡然拔高嗓门,冲着他喊。
是你,醉醺醺的回家还发疯,她拦你才……
生父想被踩中尾巴,死死掐着我脖子,眼球充血：
放屁！是你没关煤气,把她烧死的。
我挣扎着,艰难地说：
是你推她,她后脑磕在灶台上,你怕担责才伪造火灾……
我快喘不过气了,脚胡乱蹬着,两手使劲扒着他的手：
你把我掐死,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他这才放了手,我像条濒死的鱼,脸憋得通红,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哐！
铁门被一脚踹开,我抬眼望去,沈聿舟逆光站在烟尘里。
生父举着棒子退了半步：你怎么找到的这里
追踪戒。沈聿舟晃了晃左手,情侣功能,没见识的东西。
怪不得他总让我戴着戒指,还真是误会他了,以为他什么奇怪癖好。
沈聿舟向前几步,冲我喊：
不好意思啊,还是监视你了。
不过看来,很有必要。
男人懒得听他多废话,举着棍子就往前冲。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生父凄厉的惨叫响起。
棍子哐当落地。沈聿舟毫不留情,右腿膝盖狠狠顶在对方腹部。
生父蜷缩着倒飞出去,撞在铁皮墙上,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沈聿舟嗤笑：
我小时候可没少打架。
男人还要起来再打,可惜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无力回天。
32
沈聿舟看都没看那边一眼,踉跄着冲到我面前。
他单膝跪地,手抖得厉害,几次才撕开我嘴上的胶带。
别怕…没事了…霜霜,没事了…
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一遍遍地重复着,像是在安抚我,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迟到了。我哑声说。
他抱着我的手在抖,我动了动,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说好的老板永远准时救场呢阿舟。
这是在那个世界里,阿舟答应过我的。
最后那个名字,像一把钥匙。
医院消毒水刺鼻。
他盯着我腕上淤青：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还在威胁你
我好想能透过他看见那个在虚拟世界里害怕打雷,会攥着我衣服说别走的少年的影子。
怕你嫌我麻烦。
从你甩了我,加上在那个虚拟世界里的日子,我等了你十三年。现实里的沈聿舟,虚拟世界里的阿舟,都是我。
麻烦沈聿舟敲敲我的头,这麻烦我背定了。
掌心下的皮肤滚烫起伏。
系统音久违的又冒出来：
【请回答：如何永远留住重要的人】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
那就把我变成你刻进骨血的麻烦。
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甩不掉的那种麻烦。
33
沈聿舟在发布会上当众表明我是他的未婚妻,并且诚挚地对当时泼我红酒这件事道歉。
当晚对我未婚妻名誉做出损害的媒体,沈氏科技追究到底。
后台休息室,养母噘着嘴不满道：
风头都让那小子出了,还沈氏科技追究到底,我们黎家也追究到底的呀。
我笑着说：
哎呀哎呀,为了感谢爸妈对我的付出,我特意,给你们准备了个惊喜！
周乔安从门口走进来,几乎是他们对视的那一瞬间,养母就哭了,她抓着乔安的手发抖：
你左耳的痣……乖囡啊,是我的乖囡啊。
养父老泪纵横：
爸妈找了你十几年了。
我看着他们三个抱成一团,眼睛酸酸的。
唔,好感动……
我一边抹着止不住的眼泪,一边小声嘟囔。
我才不是恶毒女配,我是24K纯善女配,专门促成大团圆结局的那种。
沈聿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胳膊自然环住我肩膀,递给我一沓泛黄的文件。
这是什么我吸了吸鼻子,伸手就要接过来看。
沈聿舟又不撒手了：先说好,你看了不能骂我。
我怀疑地看他,直接把文件扯过来：系统第一版契约。
我翻到后面,指尖划过乙方签名——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沈聿舟。
我去,这什么时候的东西
三年前分手那晚。你骂我穷光蛋让我滚蛋时,系统就找上门了。
【条款1：甲方（系统）将乙方（沈聿舟）传送至虚拟世界】
【条款2：乙方记忆封闭,身份替换为9岁孤儿阿舟】
【条款3：若目标人物（黎霜）成功培育乙方,甲方支付乙方十亿佣金】
我目瞪口呆：
所以我的破产救援金……那个所谓的任务奖励……
是我的卖身钱。沈聿舟扯了扯嘴角。
系统用那十亿,买断了我在虚拟世界十年的‘人生’,也买断了,让你来‘养’我的机会。
34
我揪住他衬衫：为什么签这个
他握住我发抖的手一脸可怜兮兮：
霜霜,你看那个时间,是我被你像垃圾一样丢掉的那个晚上,是你说根本不爱我的那个晚上。
系统说,只要签了它,我就能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会对我好。
现实里的黎霜嫌我穷,虚拟世界的小姨却会为我拼命,给我一个家。
它说,你会陪着我长大,看着我成功。它会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你……重新认识我、依赖我、甚至……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我心知肚明。
万一是骗局呢万一你回不来了呢万一……
没有万一。
沈聿舟紧紧回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我只知道,那是我唯一能抓住的、靠近你的机会。现实里的黎霜对我关上了门,那我就去另一个世界找她。十年……哪怕是用十年去换一个可能,我也认了。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和庆幸：
其实,在虚拟世界最后那几年,尤其是你离开之后,我甚至分不清我到底是害怕失去‘小姨’,还是害怕失去你,黎霜。
那份感情,早就混在一起了。所以,当我回到现实,发现你还在,而且你似乎也记得‘阿舟’时……
他顿了顿,将我抱得更紧：
我就知道,这十亿,这十年,值了。哪怕你一开始还是躲着我、怕我报复,我也认了。因为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完蛋了,我要一辈子对沈聿舟好了。
系统突然弹出：
【滴！跨时空通讯链路即将关闭！】
【最终账单结算：】
【跨时空通讯费：-1000万（沈聿舟账户）】
【情感咨询服务费：-500万（黎霜账户）】
【双方余额已结清,感谢二位对本系统服务的大力支持！合作愉快！】
我被他这奸商嘴脸气得破涕为笑,埋在沈聿舟怀里闷闷地控诉：
死系统！奸商！两头吃回扣！临走了还要刮一层皮！
沈聿舟笑着搂住我：认栽吧小姨。
他吻过我中指的钻戒。
毕竟现在,人是我的,钱也是我的。
我故意板起脸,学着他以前的霸道语气。
没错。沈聿舟挑眉,他低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连本带利,一辈子,慢慢还。
窗外,仙人掌新开的花苞,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啪地一声。
终于完全绽开了嫩黄娇艳的花蕊,在微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