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死了。
是我害死了她。
自从爸妈生下妹妹后,他们给我的爱全都被抢走了。
爸妈开始什么事都优先考虑妹妹,对我则是不断敷衍。
就算妹妹做错了事,错的也总是我这个哥哥。
妹妹故意打碎了花瓶,被玻璃破碎声吓到大哭。
爸妈第一时间赶来,见到我坐在沙发上,距离妹妹挺远的。
花瓶明显是妹妹打碎的,但爸妈责怪的反而是我。
我感到很无辜。
我反抗,但迎来的只有爸妈的打骂：
你妹妹还小,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不照顾好她,要不是你,她也不会被吓到！
你还不快跟你妹妹道歉！！
爸妈总是说,做哥哥就要爱护妹妹。
但他们自己好像忘了,我也是他们的儿子。
我比妹妹大十岁。
我的快乐童年在妹妹出生后戛然而止了。
起初,我还以为等妹妹稍稍长大一些,爸妈就能变得公平一些。
但,显然我想错了。
爸妈对妹妹的爱越来越变本加厉,什么事都能包容她。
在一个失去关爱,时刻还要为妹妹的过错负责的家庭。
我逐渐感到窒息。
我想要逃离,但我又能逃到哪里呢
我曾多次在想,要是没有妹妹,爸妈只有我一个儿子。
那我或许就不会被抢走原本属于我的爸妈的关爱。
我故意疏远妹妹,不和她说一句话,想要以此来反抗爸妈对我的不公平。
但这在爸妈眼里,我只不过是在犯贱。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开始把对爸妈的怨念和恨意强加到妹妹身上。
爸妈有自己的一家公司,平日里很忙。
只有晚上或者节假日有时间,甚至有时候加班到很久都不回家。
我与妹妹有很多独自在家的时候。
被爸妈嘱托要照顾好妹妹的我在这期间不止一次产生一个很危险的想法。
那就是让妹妹消失！
但我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那天,爸妈开车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刚开始得知消息是从电视新闻上播放的惨烈车祸现场。
整个车都烧了,什么都没剩下。
我和妹妹成孤儿了。
接下来就是当地政府派人过来安置我们兄妹。
妹妹得知爸妈离世的消息,哭得梨花带雨。
整张脸都哭肿了。
然而我却表现得很平静。
告知消息的人们都感叹于我的成熟,有担当。
只有我自己知道,对于爸妈的失望转变为恨意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如何。
甚至得知他们离世的消息,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宁静。
之后,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
但突然有人上门告知：这栋房子的房产已经转移到了大尚集团新任董事长刘东名下。
董事长粘你们年幼,又与你们的父母有交情,所以特地安排了一栋郊区的房子给你们住。
你们可要感谢他这样的大好人啊！
那天以后,我开始变得颓废,并将这一切归咎于我的妹妹。
我对她大喊：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真希望......没有你这个妹妹！
我妹妹离开家后死了,是我害死了他。
在这个世上,我没有亲人了。
整理爸妈遗物时,我发现了爸爸的日记。
我后悔了......
如果这一切能够重来,我一定会好好爱我的妹妹。
带着这样的悔意我蹉跎了几年,我也和妹妹还有爸妈一样,死在了车祸中。
我重生了。
我回到了妹妹死之前。
我一定要救下她！
1
妈妈临产的那一天,我和爸爸在外面焦急等待着。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让我们两人都十分高兴。
妈妈和妹妹被转移到病房里,由于刚刚生产,不能有太多人。
我暂时留在外面,爸爸进去看望妈妈。
我不知道病房里发生了什么。
爸爸出来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转而有些悲哀。
我随口一问：爸爸,妈妈生了妹妹还是弟弟啊
爸爸恍惚着：啊,是妹妹。
太好了！是妹妹！我一直想要个妹妹。
我很高兴,爸爸,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然后再买鲜花送给妈妈！
爸爸像是听到了什么禁忌词汇,表情瞬间变得凶厉：
庆祝什么庆祝,你之前难道庆祝的还不够吗！
你也该长大了,不要什么事都想着自己！
我被爸爸这个样子吓到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跟我说过话。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爸爸生气,只知道庆祝是他之前就答应了我的。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并不是因为我懂事了。
而是因为我愣住了,不敢相信一向关爱我,对我总是嬉皮笑脸的爸爸会变成这样。
爸爸让我先回家,他自己在医院照顾妈妈。
我想,爸爸应该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过几天就好了。
果不其然,爸爸妈妈带着妹妹回家的那天,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以为那个爱我的爸爸回来了,也跟着开心。
爸爸妈妈此后都在为妹妹忙前忙后,但却没有一句怨言。
他们有时候忙的会选择性无视我。
我想,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妹妹还小,需要更多照顾。
2
此后,爸妈每年都会给妹妹过生日。
生日礼物都是按当时最流行最好的买。
前几年,爸妈还记得给我也过生日,但之后就因为忙而忘记了。
我提醒：爸,妈,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
你们只记得妹妹的生日,已经很久没有给我过生日了。
我想让你们陪我过生日......
爸爸很严肃：之前不是每年都给你过生日吗！
爸妈忙,你要理解。
你要是想吃蛋糕就自己去买！
妈妈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体谅我们作为父母的不容易！
生日不过又不会掉块肉！
本以为只是简单忘记,但爸妈这样说足以见得他们只是不想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罢了。
我很失望,没想到爸妈竟然变成了这样。
想要过生日,并不是因为想吃蛋糕。
我只是想让他们能够注意到我,哪怕只有一天。
这是我长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奢望,现在也磨灭了。
我痛心地低着头,眼泪流出了眼眶。
我不想让爸妈看见,因为这样他们又会说我不懂事。
如果这样才算懂事的话,那我宁愿不曾长大。
躲过了爸妈。
但我哭泣的样子还是被妹妹发现了。
她瞪着圆圆的眼睛,嘴里吃着小拇指,呆呆看着我的脸。
妹妹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只是拉着爸爸的手,奶声奶气：
过生日！我要过生日！
听见小棉袄的话,爸爸瞬间像是换了个人,嬉皮笑脸,语气温和。
既然小爱想过生日,那我们就过生日！
爸妈给妹妹取名小爱,是想把所有的爱都给他,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妈妈也俯下身子摸了摸妹妹的头：小爱想什么时候过生日就什么时候过生日。
小爱想要什么礼物,妈妈都给小爱买！
妹妹听到爸妈的回答,很是开心。
但我不同,在我看来,爸妈这不过是在明摆着偏心罢了。
我开始讨厌妹妹,紧咬着牙,眼泪止不住往下落。
妹妹不知道我怎么了,指着我：我要哥哥......生日。
妈妈淡淡一笑：小爱想过哥哥的生日,那就过哥哥的生日！
就这样,原本不打算给我过生日的爸妈还是给我过了生日。
但准确来说是在我生日当天给妹妹过生日。
我的生日,我并没有收到生日礼物。
妹妹得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偶娃娃。
爸妈让妹妹许愿。
妹妹许完了愿,爸妈想要切蛋糕。
妹妹说：哥哥许愿！
我愣了一下,看向爸妈。
妈妈对着妹妹声音温和：生日愿望只有一个才会灵验,小爱怎么能让别人抢走自己的愿望呢
听到这样的话,我感觉在爸妈眼里,自己成了外人。
可这......明明是我的生日啊......
我默默忍受苦楚,嗓子像是被刀片划了一样火辣。
妹妹这时傲娇着,嘟着小嘴：我就要哥哥许愿！
妹妹的一再坚持让我没有想到,但我也只会认为她还太小,根本不知道许愿的含义。
我的生日,我当然想许愿。
我恳切地看向爸爸。
爸爸严声说：看我做什么,你妹妹让你许愿,你应该好好感谢她！
谢......谢谢小爱......
我许了愿。
由于太过仓促,我不记得自己许了什么愿望。
或者说,我根本没有许愿。
爸妈围着妹妹让她吹蜡烛,生怕被我给截了。
妹妹吹灭了蜡烛,吃了第一口蛋糕。
她吃了几口就吃腻了,爸妈带着她去游乐园玩了,让我把剩下的处理了。
我苦涩地吃下几口奶油。
我的生日也就这样过完了。
3
爸妈由于工作忙,所以请了个保姆。
保姆在爸妈和妹妹离开后不久就来了,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来打扫家里的卫生。
小天生日快乐！冯阿姨不知道送什么给你,太贵的阿姨也买不起,真是对不起你了。
这句生日快乐我等了很久,他远比任何礼物贵重的多。
我很感动,至少有人真正记得我的生日,也真心送给我祝福。
我对保姆说：冯阿姨,没关系,我很高兴您能记住我的生日。
这个蛋糕才吃了一点,扔掉浪费了。
您如果不嫌弃,就送给您了。
冯阿姨是我唯一感到亲切的人,也是唯一能够听我倾诉的人。
她总是跟我谈及她的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说到她的两个孩子,她总是笑容满面,孜孜不倦。
尽管干活累的满头大汗,她也总是笑着。
她很爱自己的两个孩子,也为他们的懂事而感到自豪。
我很羡慕冯阿姨的两个孩子。
冯阿姨拿着拖把,笑着看我：我家那两个小馋猫最喜欢吃蛋糕了,谢谢小天！
我把蛋糕装回盒子：冯阿姨,蛋糕给您装好了。
您回去的时候直接带走就行。
冯阿姨见我情绪有些不好,问我：你不开心吗
没有,我过生日,当然开心了。
这句话说出来谁都不信,毕竟我的表情跟开心完全搭不上边。
冯阿姨见家里只有我一人,就知道是什么让我这样。
冯阿姨在我家里已经工作有两年了,她知道我的处境。
她叹着气：怎么又把你一个人撂家里了,哪有这样做家长的,真是不像话！
冯阿姨心里为我打抱不平,但也只敢在背后说几句。
我不怪她。
她这个年纪找个工作不容易。
她没了丈夫,家里就靠她一个人撑着。
要是失去了这份工作,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我强颜欢笑：没事的阿姨,我也习惯了,再说我也长大了。
早就玩够了......
冯阿姨同情我：你要是觉得无聊,随时上冯阿姨家里去！
我给你做好吃的！
不用了冯阿姨,在家里挺好的,您忙吧。
我并不是不想去,只是我害怕一旦去了,就不想回来了。
冯阿姨无奈,打扫完卫生后就离开了。
家里彻底只剩我一人。
那天,我放声大哭了,没人能听得见。
晚上很晚的时候,爸妈带着妹妹回来了。
欢笑声离很远都能听得见。
爸爸一进门,看到我后就换了表情：快去车里把小爱的礼物拿进来,可不能乱动啊。
如果弄坏了小爱的礼物,你就不用回家了！
妈妈抱着妹妹,没有闲心看我。
爸妈已经很久没有叫我的名字了......
他们该不会忘了吧。
4
自从有了妹妹,爸妈就没有再带我出去玩过。
哪怕是全家一起也好,哪怕只是让我跟着也好。
只是一次都没有,我在他们眼里已经不算家人了。
我知道爸妈生活很辛苦,也一直用这样的理由来麻痹自己。
但每当看见他们带着妹妹开开心心地去玩,我还是会很羡慕。
放学了,同学们都有父母来接送,而我只能独自一人步行几公里回家。
在学校里,我经常被人嘲笑是个没有爸妈的孩子。
没爸没妈,自己走回家！
我没有反驳,因为在我看来,他们说的没错。
爸妈给了我富有殷实的生活,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他们将我最想要的从我这里转移给了妹妹。
我也知道,家里一旦有了多个孩子就很难一碗水端平。
可爸妈把所有的水都给了妹妹。
我不止一次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爸妈亲生的。
我想要亲口问他们,但我害怕真的听到答案。
爸妈已经给过我爱,哪怕只有回忆,我也不想离开他们。
至少,那时是这样。
放学路上,看着同学们与自己的父母有说有笑。
我会不知不觉把那个场景想象成我的爸妈和我。
我沉迷于那想象的温馨当中,无法自拔。
可我不敢看太久,生怕我沦陷其中。
但想起那个没有温度的家,我决定放纵自己。
我坐在校门口不远处的公共座椅上,就这样看了许久,也思考了许久,到了很晚才回到家。
data-fanqie-type=pay_tag>
门已经锁了,我也没有录入指纹。
好在我知道备用钥匙就放在地毯下。
这是妈妈的一个习惯。
我小心翼翼打开门,生怕打扰到里面的人。
我进去,灯还亮着。
只有爸爸一人在客厅,见到我只是轻描淡写一句：
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这是爸爸长久以来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尽管这句话感受不到情绪也没有丝毫温度。
但我心里依然多了一丝慰藉。
至少那时,在爸爸眼里,我还是他的儿子。
我淡淡回应：是,爸爸......
我本想解释我为什么回来那么晚,爸爸不在乎地转身离去：
剩菜都放到冰箱里了,想吃自己拿出来热。
爸爸走进卧室。
望着那个稍微有点晃荡背影,我看得出爸爸很累,也好像在为什么事而发愁。
我不敢向他嘘寒问暖,我觉得我早已失去了那个资格。
爸妈不再关心我,而我又怎么有资格关心他们的事呢
说到底,我那时还是个孩子。
爸妈早已吃好晚饭,妹妹也早已入睡。
将妹妹哄睡的妈妈出来看到我,她什么也没有说。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就朝着卧室走去。
妈妈和爸爸一样,眼角多了几条皱纹。
在妹妹面前总是摆出一副欢笑模样,而那天,他们怎么看都没有笑的样子。
我想他们一定是对我这个儿子失望而导致的吧。
我放下书包,到冰箱里端出剩菜。
那些菜都是妹妹爱吃的,我已经快要忘记妈妈专门为我做的我最喜欢的红烧肉的味道了。
饭菜都已经冰凉,说明放到冰箱里有一段时间了。
担心热菜的声音吵到入睡的妹妹和刚休息的爸妈。
我没有热饭菜,就这么吃着我不爱吃又冰凉的食物。
那一刻,才有了一点温度的我的心,又马上变得冰冷。
5
在那之后的一天,我照常放学回家。
还没有走到一半,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我的家庭不缺钱,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向爸妈提及零花钱的事了。
他们好像也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我没有钱打车,只好尽最快速度跑回家。
为了书不被淋湿,我将书包紧紧抱在怀里。
我认为,只要我学习够好,爸妈一定会重新喜欢我的。
我那时的成绩越来越好,基本每次都名列前茅。
只是爸妈还是没有关注我。
颁奖仪式爸妈没有来,开家长会爸妈也没有来。
久而久之,我终于觉得,靠成绩引起爸妈的注意是不可能的。
自那之后,我开始叛逆。
想要用相反的方法来表达我内心的不满。
我开始养成不好的习惯,也不好好学习。
成绩也开始一落千丈。
迟到、早退和打架样样精通。
我不止一次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
老师也多次打电话让爸妈来学校,但都被他们以忙为借口推脱了。
从满怀期待到失望透顶。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离原来那个家越来越远了。
那天,我被雨水淋透了全身,心里也湿透了。
每个同学的家长都来接自己的孩子,就算没有优越条件也都会骑着电驴戴着雨衣过来。
我的爸妈和别人的爸妈不一样。
在我的爸妈眼里,他们只有我妹妹一个孩子。
那天回到家,家里只有妹妹一人。
妹妹一个人很害怕,她不停地哭。
直到我的到来才开始消停。
哥哥......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我没有哄她,也没有和她说什么话。
妹妹湿润着眼珠子,看着我,想要寻求安慰。
我没有理会。
我身上还滴着水,立马就进入浴室洗澡去了。
因为大雨,冯阿姨来不了。
我不知道爸妈为什么会把妹妹一人留在家里,按平时来说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想太多,毕竟爸妈本来就是大忙人。
兴许他们又遇到了什么紧急会议了吧。
洗完了澡,爸妈还没有回来。
妹妹又开始哭闹着要爸爸妈妈。
我很无奈,哥......哥哥给你做吃的......
我有些语塞。
我不知道,在爸妈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也不知道,我到底还认不认为她是我的妹妹。
我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妹妹,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妹妹看来是真的饿了,一说做吃的,她就收起了哭声和眼泪。
我本来是不会炒菜的,这也本不该是我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掌握的。
可爸妈经常带着妹妹出去玩,独自留我一人在家。
有时候冯阿姨会给我做菜,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来。
我跟冯阿姨学了几道菜。
冯阿姨把我当做儿子对待,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吃饭。
在我眼里,她也早就成了我的亲人。
我到厨房开始做饭,妹妹则是好奇地在外面观望。
她似乎也知道我不喜欢和她说话,所以懂得分寸。
很快,几道菜就炒好了。
我将菜端上餐桌,并分一些到妹妹专用的碗里。
妹妹闻到香味迫不及待坐上自己专属的儿童餐桌。
我将碗和勺子放到妹妹的小桌子上。
妹妹吃了一口,鼓着嘴：谢谢哥哥！好好吃......
那一刻,我有些动摇了。
妹妹依旧是妹妹。
我内心无比挣扎矛盾。
只有爸妈就好了......
只有妹妹就好了......
我依旧没有回应妹妹,我怕我会突然承认现在的自己。
否认过去的我。
我们各自吃着,爸妈也在这时正好回来。
爸妈进门,面色很不好。
看到我和妹妹就稍稍缓和了。
爸爸没有说什么,妈妈看到妹妹吃的东西很生气。
你怎么能给妹妹吃这种油腻的东西呢！
你难道想害你妹妹吗！
妈妈赶忙端走妹妹的碗,妹妹伸手想要回。
奈何妈妈很坚定拿走了。
妹妹张着油油的嘴大哭了起来。
妈妈朝我大喊,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嘴里还没嚼碎的食物也强行咽了下去。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只知道妹妹明明很喜欢吃,我也喜欢吃。
我低下头,接受数落,尽管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看妈妈的表情是真的很生气,她不管哭泣的妹妹也要骂我。
我和你爸不在家,你就做这种东西给妹妹吃。
我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学的,反正以后不许你再做菜给妹妹！
听明白了吗！
妈妈声音很大,我吓到了。
我支支吾吾：我......我知道了......
爸爸站在一旁,表情冷漠,,眼神犀利。
他对于我给妹妹吃油腻东西也生气了。
妈妈用纸巾擦去妹妹嘴上的油渍,带着妹妹去洗漱去了。
我的眼神闪躲着：爸爸......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爸妈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我不知道自己给妹妹做顿饭有什么错。
爸爸冷声说：以后这种东西,你自己吃就行。
我的心情彻底跌入谷底,我独自承受着。
爸妈都去照顾妹妹了,我独自一人哽咽着,怎么也吃不下了。
6
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炒过菜。
也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妹妹,她偶尔跟我说话我也会假装看不见。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妹妹明明没有错。
我只不过是嫉妒她罢了。
妹妹拥有了爸妈全部的爱,我多么想那个人是我。
妹妹没有错,可我却开始讨厌她。
甚至不止一次,我都想象着妹妹消失的情形。
我的思想或许也在那时候悄悄腐烂了。
渐渐的,妹妹也开始因为我对她的态度而产生对我不好的情绪。
我不在意,共同生在这样的家庭,或许我们本就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
我认为妹妹比我幸运得多。
时间过的很快,我和妹妹都在不断长大。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爸妈对妹妹就越是溺爱。
不管她喜欢什么,爸妈就给她买什么。
不喜欢了,就随时扔掉。
妹妹不管做错什么都没关系,爸妈总是包容。
可以说,妹妹生活在什么都不缺的世界里。
物质和关爱把她的生活填的满满的。
她很少哭了,就算哭也不会超过两分钟。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随着年龄增长,我在家里越来越透明了。
爸妈全身心放在妹妹身上。
我的事他们从不过问。
我变成了家里定时刷新的NPC。
我渐渐的习惯了。
在我这里,时间好像变慢了。
我想让时间冲刷一切,等我真正能够脱离爸妈的时候,我也不再需要那一段记忆。
可是,要能是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妹妹五岁那年。
爸妈对于妹妹的溺爱终于还是到了疯魔的地步。
为了不承认是妹妹的错,妹妹每次做错事,爸妈都会在我身上找问题。
我变得不再透明,却也变成了妹妹一切错误的源头。
爸妈总是很忙,并没有太多时间管我们。
这我理解,但不分青红皂白就强行将妹妹的过错加到我身上。
我是有理也说不出了。
记得那天,是元宵。
本来应该是一家人欢喜团聚的日子。
爸爸还在忙工作,妈妈则是在煮汤圆。
妹妹不知怎么了,非要去摆弄桌子上的花瓶。
啪啦！
花瓶应声碎裂。
地板上留有一滩水,几朵向日葵,还有许多花瓶碎片。
妹妹站在碎玻璃前,吓坏了,放声大哭。
爸妈第一时间赶到客厅。
见到妹妹大哭,爸妈急坏了。
妈妈赶忙上前安抚,并检查妹妹有没有受伤。
好在妹妹安然无恙,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妈妈紧紧抱住妹妹,尽管妹妹打碎的是她最喜欢的花瓶。
妈妈曾不止一次警告我说一定要小心不能弄坏她的花瓶。
这个花瓶里有她很珍贵的回忆。
但现在,妈妈完全没有在意那个已经破碎的花瓶。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是我打碎了花瓶,那结果也会和妹妹一样吗
爸爸的眼神由担心变为责备,看向我：
你这个当哥哥的是怎么保护妹妹的！
看把小爱吓成什么样了！
还不快跟小爱道歉！
我道歉
错的明明就不是我,反倒要求我道歉。
我不明白,爸妈为什么能够这样对我。
难道我就不是他们的儿子吗
我知道,那时候我算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我坐在沙发上,离妹妹有一定的距离。
不幸的是,我在家里。
爸爸并不能直接说是我打碎了花瓶,但最终还得是我来承担错误。
爸爸的态度很强硬,妈妈也在一旁对我呵斥：还不快给小爱道歉！
有你这样没有担当的儿子,还不如从来就没有生下你！
听到这样的话,我霎时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我没想到爸妈竟然为了这样的一件小事而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泪水就要强行挤出眼眶,我忍住了。
那时候,我对爸妈的失望转变为了恨意。
并将恨意转移到了妹妹身上。
在我看来,妹妹就是这一切的源头。
如果没有妹妹,那我的人生就不会是这样的！
我红着眼眶,暗自深呼吸,看着妹妹：小爱,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妹妹像是达成某种目的般,立即就不哭了。
她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依偎在妈妈怀里。
妹妹的表情似乎有所变化,可能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不过,那又如何呢
终究不过是由我来承担罢了。
我始终不知道那天妹妹为什么要打碎妈妈最喜欢的花瓶。
难道真的是要与我彻底决裂吗
从那以后,我就不再跟妹妹说一句话。
也不再主动跟爸妈说话,除非他们当着我的面跟我说。
以我那时的年纪还做不到敢无视父母。
而即使保持沉默,所有关于妹妹不好的事还是一如既往强行加在我身上。
妹妹做错事或者是受了点小伤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不断的责骂和数落,还有平时的完全无视。
我开始对此感到麻木了。
心中的恨意也积累的越来越多了。
我强烈希望,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没有爸妈,没有妹妹。
这样就不用活的那么累了。
7
忍受着这样麻木的生活,又过去了一年。
妹妹六岁了,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
但她并没有去上学。
不是因为爸妈不让,而是爸妈正好在那个夏天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那天,爸爸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带着妈妈火急火燎离开了家。
爸妈难得耐心叮嘱我：小天,照顾好妹妹。
那时的我早已对爸妈没有了任何期待,只是假装同意地点了点头。
妈妈摸了摸妹妹的头,亲了口妹妹的脸颊。
你们等爸爸妈妈回来！
妹妹不舍地拉住妈妈,但还是无济于事。
爸妈开车离开了,好像是公司项目出了问题。
殊不知,这一去,他们就再也回不来了。
爸妈对我说的最后话也全是关于妹妹的。
我并不遗憾。
再等到爸妈的消息是在新闻上。
在xxx公路上,一辆黑色小轿车与满载货物的大货车发生碰撞。
小轿车由于油箱损坏当场燃烧,而大货车司机飞出驾驶室,当场昏迷。
消防员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让我们为他们祈祷！
看着电视上的画面,我一眼就认出那辆燃烧的小轿车就是爸妈开走的。
熊熊大火吞噬了整辆车,车身也已经严重变形。
长久以来的麻木让我无法改变情绪,我反倒无比平静。
妹妹在旁边看到了新闻,但她没有看出画面里的车辆属于爸妈。
我没有告诉她,不是我有多在意她的感受。
那时,我与妹妹的关系已经形同陌路,至少我是那么认为的。
新闻直播我看了许久,直到记者说明小轿车内两人当场死亡。
我平静的内心涌起涟漪,但也仅此而已。
我和妹妹变成了孤儿。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不知道。
我突然之间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天由命吧。
当天,爸妈并没有回来。
妹妹哭了一整晚,我没有安慰她。
我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哭累了,睡着了。
第二天,妹妹依然等待着爸妈。
明明好几次忍不住要哭出来,但还是自我安慰着把眼泪憋了回去。
只是,妹妹没有等来爸妈。
等来的只有当地政府人员和警察。
他们带来了爸妈的骨灰：很抱歉,你们的父母出车祸已经去世了。
他们知道这样的消息对于两个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所以这一句话犹豫了很久,脸上也是悲痛同情的神色。
果不其然,妹妹听到这样的消息,隐忍的泪水瞬间爆发了。
哭声响彻整栋房子,哭的梨花带雨,哭进了在场其他每个人心里。
相反,我异常平静。
这一刻,代表着那种麻木的生活彻底离我远去。
但一股莫名的空虚涌上心头。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在场其他人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他们窃窃私语,有的认为我长大了有担当,也有的人认为我太过悲痛而一时间无法接受事实。
他们给我们兄妹提供了很多安置方案,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留在这里。
妹妹把整张脸都哭肿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妹妹也选择留下：我......我不想离开哥哥。
尽管妹妹那么说,那时的我也全然没有了感触。
之后的几天,都是冯阿姨一直在照顾我们。
她得知消息就第一时间赶到我家,流着泪紧紧抱住我和妹妹。
怎么忍心丢下你们两个孩子啊......
事发突然,许多事没有处理好。
我并不能保证给冯阿姨支付工资,她是自愿来帮助我们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来到家里,拿着各种盖章的手续。
这栋房子的房产已经转移到了大尚集团新任董事长刘东名下。
董事长粘你们年幼,又与你们的父母有交情,所以特地安排了一栋郊区的房子给你们住。
你们可要感谢他这样的大好人啊！
我知道大尚集团本来就是我爸爸的公司,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新董事长。
而且新董事长刘东我也认识,在很小时候就见过几次。
他是爸爸的合作伙伴加下属,爸爸很信任他。
我也清楚记得他的声音,爸妈出事那天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他打来的。
那时,我并不明白,公司为什么让他当了董事长。
又为什么抢走了我们的房子。
那天,我没有过多争辩。
对方有手续,我这样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妹妹那天出奇的安静,拉着我的衣袖。
好像在说,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那人帮我们请了搬家公司,把所有属于我们的东西都搬到了他们安排好的那个郊区房。
相比于原来的房子,这栋房子根本就不是人住的。
在郊区里也算是最烂的一栋。
冯阿姨想让我和妹妹先去她家住,但我还是毅然决然拒绝了。
我搬进了那栋郊区房。
妹妹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搬进来住。
冯阿姨家里也并不富裕,但还是尽可能帮助我们。
8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爸妈的无端责骂。
一开始我确实平静,也安然接受了现状。
可是我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郊区的生活并不好,也没有认识的人。
我开始变得退费,就算会炒菜也不自己做。
用冯阿姨给的钱点外卖,买各种用品。
钱很快用的差不多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整天躺在家里,看着手机,也不管妹妹做什么。
刚开始,妹妹还是害怕地紧跟着我,我吃什么就吃什么。
久而久之,她也开始习惯了。
妹妹从前对钱没有概念,来郊区后就有了认识。
她知道我花了很多钱。
一天,他来到床边对我小声说：哥,你是不是快要把冯阿姨给的钱花完了。
我始终没有转头：你放心就行,不会让你饿死的。
妹妹有些担心：那你不上学了吗
我无所谓：都已经这样了,还上什么学。
你要是想上学就去找冯阿姨。
妹妹停顿了几秒：我一定会赚到钱的！
骑脚踏车的老爷爷都能赚钱,我也可以！
说着,妹妹出去了。
她所说的老爷爷是个拾荒老人。
虽说拾荒确实能够赚钱,但赚的太少了。
更别说一个六岁的小女孩。
我原本不相信,但天快黑的时候,妹妹真的捡了几个空瓶子和几张硬纸板回来。
但她稚嫩的脸上却沾上不少泥土,还多了几道划痕。
她兴高采烈地把战利品放到我的面前。
我不合时宜地泼了冷水：钱不是那么好挣的,你忙了一整天,这些换了钱也不够你买个馒头！
妹妹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打好精神：我只是第一次没有经验,下一次我一定能捡到更多！再下一次,我也能捡到更多更多！
妹妹说到做到,此后每一天,她几乎早出晚归,捡了一些废品回来。
一天,她回家很晚。
她为了捡一个瓶子,把脚给崴了。
那天,她的收获也就只有那个瓶子。
她强忍着疼痛,依然面露笑容。
哥,我今天只捡了一个瓶子,但明天我一定会补回来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做这种无用功。
我有些生气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正又不会饿你肚子！
看我有点凶,妹妹低下头,有些哽咽：我想让哥哥你去读书！
听到这话,我不觉一愣,但很快又无奈了。
这算什么,条件好的时候,我都已经放弃了。
现在这种状况又要让我重新燃起学习的斗志
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的,还不是因为有了妹妹。
我没有顾及妹妹但感受,对她喊：你难道不知道,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你现在又非要还跟着我,想补偿我已经晚了！
你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真希望......没有你这个妹妹！
妹妹低着头跑开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晚,我知道,妹妹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她照常出去了。
她看见了我,带着红肿的眼睛笑着：哥,我去赚钱了！
我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看着。
妹妹小小的身影拿着一只比她大的多的麻袋离我远去。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次将是我与妹妹的最后一面。
那天晚上,妹妹没有和往常一样回来。
起初我以为只是她想捡更多而比之前晚了一点。
那一夜,我没有睡。
每一个微小的动静,我都以为是妹妹回来了。
只是直到天亮,妹妹依旧没有出现。
不久之后,一拨人抬着一个用白布盖住的担架。
后面还跟着警察。
从警察口中,我得知,妹妹在晚上光线不足的地方横穿马路,轿车来不及躲闪径直撞了上去。
我的妹妹死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亲人了。
警察过来是来了解情况的,也询问我尸体的处理方式。
我记得是火化吧。
我不敢看妹妹的尸体,她平静躺在我面前,我没有看她最后一眼。
那天以后我陷入深深自责。
但同样,我此前的愿望实现了。
同时,我的心里也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妹妹本身并没有错。
我很后悔。
我不该对妹妹说那些话,如果我能及时阻止她出去,那她或许就不会死了。
是我害死了她！
我把妹妹的骨灰和爸妈的放到一起。
之后的生活,我收到了不少政府和冯阿姨的帮助。
可我从那天开始就彻底浑浑噩噩下去了。
我辍学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
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当我真正失去了一切,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带着那样的后悔与自责,我蹉跎了几年。
二十几岁,我没有工作,只靠着救济生活。
那天,我翻开父母的遗物,发现了爸爸的日记。
带着好奇心,我读了日记,才终于知道爸妈这么溺爱妹妹的根本原因。
原来,妹妹一出生就患有心脏病,医生说很可能活不过八岁。
原来是这样啊......
可尽管这样,我还是不能原谅你们！
我也是你们的孩子,可你们却让我为你们对妹妹的亏欠而遭受这样的对待。
继续往后读着,日记解答了更多的疑问。
爸妈故意冷落我确实是为了给妹妹更多的爱。
而那天,我放学淋雨回家,爸妈回来晚了。
原来,你们那天是出去找我去了......
原来,妹妹由于病情的确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看了日记,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无法原谅爸妈,更无法原谅自己。
妹妹从始至终都是无辜的。
妹妹始终选择相信我,但我却害死了她。
回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我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了坏人。
我想了很久,记忆里满是妹妹最后对我的微笑。
我离开了家。
我蓬头垢面,坐在公园长椅上。
看着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两个孩子在放风筝,有说有笑。
我羡慕了,同时也懊悔了。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一定要救下我的妹妹！
看着马路上车流湍急,不加思索冲了进去。
带着这样的悔意,我活的太累了。
下去,我要和妹妹好好说声：对不起！
车辆疾驰而过,我没有感受到痛苦。
我睁开双眼。
我重生了！
9
我回到了妹妹出事的前一天早晨。
妹妹很早就起来了,上次我并没有起来,而是呼呼大睡。
我必须阻止妹妹出去！
我立即起床,出来发现,妹妹正好要出门。
我急切喊住妹妹：小爱！
妹妹回头,对着我笑：哥,怎么了
你不要去捡废品了,我不会乱花钱了。
钱够用了！
我嘴上这么说,但我知道,钱已经被我挥霍的差不多了。
不让妹妹饿肚子也是谎话,一旦没钱了就把妹妹送到冯阿姨家。
哥,这是你第一次关心我......
我真的很开心！
妹妹笑着拭去眼角的泪。
我以后会一直关心你的,你一个小孩子能赚到什么钱,你哥我会赚钱养你的！
所以别出去了！
不要,哥你骗我,你现在已经没有钱了吧！
我会赚够钱让你去读书的。
妹妹转身就走了,我没能阻止。
我想要强行将她留在家里,但这样一来她说不定会讨厌我。
既然我回来了,那只要跟在妹妹身边,不让那种事发生就行了。
我跟上去：好,那我们一起去赚钱！
我小跑上去,拿上妹妹手里的麻袋。
袋子确实很大很长,足足到我的肩膀。
不知道是妹妹从哪里捡的。
她的手小,无法完全折叠,只能拉着。
我很难想象,哪一个六岁的小孩会拉着一个比自己身高还高的袋子捡废品。
这个人就是我的妹妹。
路上,我们遇到了正在拾荒的那个老爷爷。
小爱赶忙打招呼：老爷爷,您今天又那么早啊！
老爷爷与小爱相互认识,关系不错。
是小爱啊,怎么,今天你的大懒虫哥哥也出来捡垃圾了
我尴尬一笑,而妹妹则是反驳：我哥才不是大懒虫！
他做的饭菜很好吃的！
老爷爷笑了笑,继续拾荒去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在妹妹心里是这个样子的。
这样,更加坚定了我要救她的决心。
一路上,我们捡了不少瓶子。
直到一个泥泞的陡坡,陡坡下方有一个很大的瓶子。
妹妹见状高兴得就要过去拿。
我想起了重生前,妹妹的鞋子满是泥土,还崴了脚。
看来就是这里了。
我拉住妹妹的手：那里太危险了,让哥哥来。
我的手比起妹妹可长太多了,很轻松就勾到了瓶子。
瓶子到手,妹妹欢呼雀跃。
我也很开心,因为我阻止了那件事的发生。
就这样下去,或许就足以改变妹妹的命运！
我是这么认为的,可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打破了我的幻想。
哎呀！
我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妹妹半蹲着,捂着脚踝。
妹妹强忍着泪水：哥,我没事！我们继续捡瓶子吧！
妹妹想要起身,但疼痛还是阻止了她。
她的身体已经站不稳了。
我突然间恍惚了。
妹妹还是崴了脚。
我没能阻止。
我不相信,这一定只是个巧合！
我急忙过去扶起妹妹：你脚崴伤了,我来背你吧！
妹妹逞强阻止：不要,我自己能走,我不想麻烦哥了。
说着,她就要走几步给我看。
结果这一走,踩到湿润的黄泥差点摔跤。
还好我及时拉住她。
只是,当我看向妹妹的鞋子时,发现他的鞋子也已经沾满泥土。
泥土的多少、位置和重生前可以说一模一样。
我还是没能改变......
可恶！
重生前,就是明天......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我的妹妹！
妹妹见我愣了神,想要继续走。
我赶忙放低身子,将妹妹背起来。
今天不捡了,我们回家！
妹妹不说,但其实只是在忍耐疼痛。
她的脚在我背上不停地动我就知道。
当天晚上,我给妹妹揉了很久的脚踝。
我没有说出重生前那些伤害妹妹的话。
小爱,今天脚扭伤了,等伤好了再出去捡瓶子吧。
哥,我没事的,我一定要抓紧时间赚够钱。
这样才不会耽误哥哥上学！
我一时语塞,但我说什么也要阻止明天要发生的事。
听话,明天哥哥自己去,你在家好好养伤！
我的言辞有些犀利,但妹妹也知道我在关心她。
而接下来,妹妹的话将我拉回了现实。
哥,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只是扭伤脚踝,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不想再拖累哥哥了。
我自己也出去了好些天,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而且,现在不是有哥你陪着吗
是啊,我能阻止她第一次,但却不能阻止她第二次。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了,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
看着妹妹烂漫的笑容,我明白了我为什么会回来。
不管怎样,我都要全力试一试！
我送妹妹去睡觉,自己则是拿出一张白纸,在纸上书写了一行文字。
做完这一切,我也睡觉去了。
这一夜,我又没睡。
但妹妹没有哭泣,她安然入眠了。
第二天一早,妹妹照常起床了。
由于没睡,我起的更早。
哥,你怎么起的那么早
我已经睡够了,整理一下,我们出发吧！
妹妹笑着回应：嗯,知道了哥！
我没有阻止妹妹出门,而是跟着一起去。
我知道我无法阻止命运,但我相信,我能改变命运。
我和妹妹捡瓶子捡了一整天,夜色降临。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拿来谈的游戏,但能和妹妹度过这样的一天,我已经很开心了。
天已经很黑了。
妹妹说：哥,我们今天捡了很多了,我们回家吧！
我所等待的那种事,没有到来。
嗯。
妹妹拉着我的手,欢跳着走在前面。
就在我以为躲过的时候,妹妹看到了那个路口对面绿化带上躺着的瓶子。
哥,你在这等着,我去捡那个瓶子！
我震愕了,随即释怀一笑。
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陪你去吧！
好啊！
妹妹拉着我走向那个瓶子。
走到路中间时,一辆开近光灯的车朝我们疾驰而来。
妹妹不知道发生什么,害怕得抱住我。
我淡淡一笑：小爱别怕,你会活下去的。
我挣脱了了妹妹的手,将她推向一边。
车辆将我撞飞了。
这次,我真的要死了。
仅存的意识里,我看到妹妹奋力哭喊着呼唤我。
哥！哥！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很开心,看来我真的成功了。
我没有力气了,想要跟妹妹好好告个别。
我做不到了。
眼皮缓缓闭上,怎么也睁不开了。
......
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一定是要我改变结局的。
如果一定非得要有人死的话,那我愿意成为那个人。
我妹妹没有做错什么,她应该活下去。
我在白纸写上了遗嘱：
如果我死了,自愿将心脏移植给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