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耀在兄弟群拿我当笑料：
她身材好当个平替玩玩罢了。
我反手把聊天记录甩他脸上。
他嗤笑：苏晚,你闹什么
后来我挽着新男人出席酒会。
陆明耀红着眼把我按在露台：
你故意气我他哪点比我好
我晃着钻戒轻笑：
他啊,分得清正品和赝品。
1
手机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微信群里,消息还在往上跳。
【卧槽！这视频真是苏晚玩这么大】
【@陆明耀
耀哥,嫂子挺野啊！】
【陆哥,这绿帽戴得稳！】
下面跟着一个视频链接。封面是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侧脸跟我有七八分像,正和一个男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纠缠。
标题劲爆：【惊！陆氏太子爷女友私密视频流出！尺度惊人！】
我指尖冰凉,点开链接。
视频是假的,AI换脸。
那张脸被P得妖艳又廉价,动作不堪入目。
恶心得我胃里翻腾。
群里炸开了锅,各种不堪入目的调侃和@陆明耀的消息刷屏。
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陆明耀会信吗
他会……替我说话吗
几秒后,陆明耀的头像跳了出来。
心猛地提起。
他发了一段语音。
我点开。
他兄弟周浩的声音先响起,带着猥琐的笑。
假的假的！这视频P的！苏晚也就看着显大,身材啧,干瘪得很,没视频里这么有料！
群里一阵哄笑。
接着是陆明耀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酒后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轻佻：呵,这么说,你看过了
周浩立刻接话,语气暧昧。
何止看过陆哥,你忘了上次泳池趴,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嘿嘿,手感嘛……
他故意停顿,吊足了胃口。
实话实说,不如之晴姐的。软绵绵的,没劲儿。不过嘛……
他拖长了调子,像在评估一件货物。
当个平替玩玩,也凑合了。
群里瞬间被哈哈哈和陆哥牛逼刷屏。
陆明耀没再说话,默认了。
最后那句当个平替玩玩,也凑合了,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捅进我心窝,然后慢条斯理地搅动。
手机啪地掉在地毯上,闷响。
我站在原地,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浴室里还响着水声,是我刚给他放好的洗澡水。
桌上还摆着温好的醒酒汤,因为他今晚应酬喝了酒。
这五年。
我起早贪黑给他做养胃的早餐,他皱着眉说没胃口。
我熬夜帮他整理公司混乱的账目,他嫌我多管闲事。
我小心翼翼收起所有棱角,学着温柔体贴,学着做他喜欢的懂事样子。
我以为,石头也能捂热。
我以为,能苦尽甘来。
原来,在他和他兄弟眼里,我只是一个……
不如苏之晴的,凑合玩玩的平替。
2
苏之晴。
这个名字像根毒刺,扎在我心里五年。
陆明耀心尖上的白月光。
高中时惊鸿一瞥,让他念念不忘至今。
她出国深造,他就在国内游戏人间,直到遇见我这个眉眼有几分像她的替身。
他醉酒后抱着我喊晴晴。
他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锁着厚厚一沓她的照片。
他兄弟调侃我时,他从不反驳,只是笑笑,那笑里带着默认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优越感。
原来。
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隐忍,所有的爱。
在他眼里,都只是平替的廉价表演。
心口的剧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我扶着桌沿才没倒下去。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到洗手间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绝望。
五年。
喂了狗吧。
我捡起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那个充满恶臭的群聊界面。
找到陆明耀的头像。
备注还是我傻乎乎设的耀。
点开。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
然后,干脆利落地敲下两个字。
分手。
发送。
没有犹豫,没有质问,没有眼泪。
只有这两个字。
3
发完,我直接拉黑了他的微信、电话,所有联系方式。
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
这间顶层公寓是陆明耀的,我只是暂住。
衣服、护肤品、几本书、一个用了多年的旧笔记本。
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
浴室水声停了。
陆明耀围着浴巾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
他看到我脚边的行李箱,愣了一下。
随即皱眉,语气不耐：苏晚,你搞什么大晚上收拾东西
我没看他,继续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去,拉上拉链。
他走过来,带着沐浴露的湿气和水汽,伸手想拉我。
闹什么脾气因为那个视频不是都澄清是假的了
我侧身避开他的手。
他的手僵在半空。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
屏幕上,是那个群聊记录。
周浩的话,和他那句默认的轻佻。
陆明耀的视线落在屏幕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一把夺过手机,飞快扫了几眼,眉头拧紧,随即嗤笑一声,把手机扔回给我。
就为这个
他语气带着不可思议的嘲讽。
苏晚,你至于吗
周浩那小子喝多了满嘴跑火车,你也信群里开玩笑而已,你什么时候这么玻璃心了
玩笑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却很冷。
陆明耀,‘当个平替玩玩也凑合’,这也是玩笑
他脸上的不耐更重。
不然呢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苏晚,别给脸不要脸。这几年我对你不够好要什么给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得揪着兄弟间一句醉话上纲上线
他俯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
眼神里是熟悉的掌控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听话,别闹了。把东西放回去,嗯
以前,他这样带着命令和一点点施舍般的温柔,我就会心软,就会妥协。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胃里那股翻腾感又涌上来。
我猛地挥开他的手,力道大得他猝不及防后退半步。
陆明耀,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们分手了。不是商量,是通知。
4
他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随即,怒火爬上他的眼睛：苏晚！你他妈再说一遍！
分手。
我重复,拉起行李箱。
现在,请你让开,我要走了。
走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堵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
这是我的地方！你走你能去哪回你那破出租屋还是去找你那没用的爹妈
他语气里的轻蔑和不屑,像针一样扎人。
滚开。
我声音冷硬。
苏晚！
他彻底怒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我他妈给你台阶下,你别不识抬举！离了我,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
我算什么东西,不劳陆少操心。
我用力甩开他,手腕火辣辣地疼,但心里一片麻木。
至于去哪……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讽刺的笑。
总比留在这里,当个被人评头论足、随意羞辱的‘平替’强。
平替两个字,我咬得极重。
陆明耀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青白交错。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震惊,还有一丝……被戳破隐秘的狼狈
我没再看他,拉着行李箱,绕过他,径直走向门口。
苏晚！
他在我身后低吼。
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就别他妈后悔！
我脚步没停,拧开门把手。
你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5
砰！
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他气急败坏的怒吼。
走廊里空无一人,灯光惨白。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吸一口气。
心脏的位置,空荡荡的,疼得麻木。
但,自由了。
我没回父母家,不想他们担心。
也没回那个阴暗潮湿的出租屋。
用仅有的积蓄,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干净的小单间。
生活好像一下子被按下了静音键。
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没有陆明耀的电话轰炸。
没有他兄弟阴阳怪气的问候。
没有需要我费心准备的早餐晚餐。
没有需要我熬夜整理的烂账。
清净得……有点不习惯。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陆明耀没来找我。
以他的骄傲,被我这样甩了,他拉不下脸。
他大概在等我像以前一样,熬不住,灰溜溜地回去认错。
周浩倒是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语气假惺惺。
嫂子,哦不,苏晚,你跟陆哥真分了至于吗那天兄弟们喝多了,开玩笑的,陆哥心里有你……
周浩,
我打断他,声音平静。
我跟陆明耀已经分手了。以后他的事,跟我无关。还有,别再叫我嫂子,听着恶心。
说完,挂断,拉黑。
世界彻底清净。
我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上。
以前为了迁就陆明耀的时间,我推掉了很多项目机会。
现在,我主动申请调去最忙也最有前景的项目组,加班到深夜是常态。
忙碌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我剪短了头发,换掉了陆明耀喜欢的温柔长裙,穿起利落的西装裤和衬衫。
镜子里的人,眼神沉静,带着一股以前没有的韧劲。
挺好。
6
一周后,我加班到晚上十点,刚走出公司大楼,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陆明耀靠在车边,指尖夹着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灭。
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身姿挺拔,依旧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只是脸色有些阴沉,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看到我出来,他掐灭烟,大步走过来。
苏晚。
他拦住我的去路,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闹够了吗跟我回去。
我抬眼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陆总,有事
陆总
他眉头拧紧,眼底掠过一丝烦躁。
苏晚,你非要这样跟我置气有意思
置气
我扯了扯嘴角,陆总想多了。分手了,自然要保持距离。
分手
他像是被这个词刺痛,语气陡然拔高。
我同意了吗苏晚,我说了,那是气话！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清楚。
我绕过他,想走。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很大。
清楚什么清楚你因为别人一句醉话就给我判死刑苏晚,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这五年,我亏待过你！
没亏待。
我用力想抽回手,他却攥得更紧。
陆总出手大方,送包送首饰,让我住大房子,当个称职的‘平替’,待遇确实不错。
平替两个字,再次成功点燃他的怒火。
你他妈能不能别提这两个字！
他低吼,眼底布满血丝。
苏晚,我最后问你一次,跟不跟我回去
不跟。
我斩钉截铁。
好！好得很！
他怒极反笑,猛地松开我,眼神冰冷。
苏晚,你别后悔！离了我,我看你能撑几天！你那点工资,够你在这座城市活吗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像条狗一样爬回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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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撂下狠话,转身上车,引擎轰鸣着绝尘而去。
我站在原地,揉了揉被他捏疼的胳膊,面无表情。
后悔
我只后悔没早点看清。
7
日子平静地过了一个月。
我彻底消失在陆明耀的世界里。
工作步入正轨,新项目进展顺利,上司对我很赏识。
我用第一个月工资,给自己买了一套像样的职业装。
周末,我去商场,想挑个礼物奖励自己。
刚走进一家精品店,就听到一个熟悉又娇嗲的声音。
明耀哥,你看这个包好不好看颜色好衬我哦！
是苏之晴。
她回来了。
她挽着陆明耀的胳膊,巧笑倩兮,手里拿着一只限量款包包。
陆明耀站在她身边,微微低头看着她,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专注。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一下,但很快平复。
我转身想走。
苏晚
苏之晴眼尖,看到了我。
她松开陆明耀,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丝得意。
真的是你呀好久不见。
她打量着我,目光扫过我身上平价但整洁的职业装,和手里拿着的打折区钱包,笑容更深。
你也在逛街一个人吗
陆明耀也走了过来。
看到我,眉头下意识皱起,眼神复杂,带着审视和不悦。
嗯,随便看看。
我淡淡应道,不想多纠缠。
一个人逛街多没意思。
苏之晴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我挣不开。
正好,我和明耀哥也刚来,一起吧明耀哥,你说好不好
她转头看向陆明耀,语气撒娇。
陆明耀没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像是在等我拒绝。
不了,我还有事。
我用力抽回手。
别这么见外嘛。
苏之晴不依不饶,拿起刚才那只限量款包包。
你看这个包,好看吗明耀哥刚给我买的。他说我背什么都好看。
她炫耀似的晃了晃。
好看。
我点头,语气平静：苏小姐天生丽质,自然背什么都好看。
那是。
苏之晴得意地扬起下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掩嘴轻笑,对了,苏晚,听说你和明耀哥分手了
哎呀,真是可惜。不过你也别太难过,明耀哥就是这样的,脾气不太好,但对人还是很大方的。你跟了他五年,他肯定也没亏待你吧分了也好,找个踏实过日子的……
她的话,句句带刺,绵里藏针。
陆明耀站在一旁,沉默着,没有阻止。
默认了苏之晴对我的羞辱。
心,彻底冷了。
我看着苏之晴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又看看旁边沉默的陆明耀,忽然笑了。
苏小姐说得对。
我语气轻松。
分了挺好。毕竟,赝品做得再像,也变不成真品。陆总花了五年时间,终于等到正主回来,可喜可贺。
我看向陆明耀,笑容加深。
恭喜陆总,得偿所愿。祝二位,百年好合。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瞬间难看的脸色,转身,挺直脊背,大步离开。
身后,传来苏之晴气急败坏的声音。
明耀哥！你看她！她什么意思啊！
陆明耀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也不在乎了。
那天之后,我彻底屏蔽了所有关于陆明耀和苏之晴的消息。
工作成了我的全部。
我主动承担了更多责任,项目做得风生水起。
上司林总很器重我,几次暗示要给我升职。
生活简单而充实。
我开始学画画,周末去画室一待就是一天。
颜料的味道,比陆明耀身上昂贵的古龙水好闻多了。
我以为,我和陆明耀的世界,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直到公司周年庆酒会。
8
作为项目功臣,我被点名参加。
林总特意叮嘱我好好打扮。
我穿了条简约的黑色吊带长裙,剪裁得体,衬得身姿窈窕。
化了淡妆,短发利落。
镜子里的人,眼神沉静,带着自信的光芒。
酒会觥筹交错。
我端着酒杯,跟在林总身边,应对得体。
苏晚,这位是恒瑞的江总,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
林总向我介绍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
江总,您好。我微笑颔首。
苏小姐,久仰大名。
江总笑容温和。
林总可是在我面前夸了你很多次,说你是他的得力干将。今天一见,果然气质不凡。
江总过奖了。我谦逊道。
我们正寒暄着,一道锐利的目光刺在我背上。
我下意识回头。
陆明耀。
他站在不远处,身边是盛装打扮、小鸟依人的苏之晴。
他正看着我,眼神幽深复杂,震惊、探究、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艳。
他大概没想到,离开他之后,我不仅没有落魄,反而像脱胎换骨,在另一个舞台上熠熠生辉。
苏之晴也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挽紧陆明耀的胳膊,像是在宣誓主权。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们,继续和江总交谈。
酒会进行到一半,我去露台透气。
晚风吹拂,带走一丝酒意。
刚站定,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手腕被人猛地攥住,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是陆明耀。
他把我拽到露台角落,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浓烈的酒气和压抑的怒气。
苏晚！
他低吼,声音沙哑,眼底布满红血丝。
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皱眉,用力想抽回手。
陆明耀,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我发疯
他像是被激怒,另一只手也撑在我身后的墙壁上,将我困在他和墙壁之间,气息灼热。
你故意打扮成这样,出现在这里,跟那个姓江的眉来眼去！你就是想气我,是不是！
他离得太近,我甚至能看清他眼底翻涌的嫉妒和痛苦。
我忽然觉得可笑。
陆总,
我抬头,迎上他愤怒的目光,语气平静无波。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穿什么,出现在哪里,跟谁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分手
他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痛,眼神更加阴鸷。
我没同意！苏晚,我他妈从来没同意分手！你单方面说了不算！
呵,我冷笑,陆明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分手需要你同意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
他猛地低头,逼近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
我是你男人！跟了你五年的男人！苏晚,你他妈不能这么对我！
我男人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力推开他。
陆明耀,要点脸！你女朋友苏之晴还在里面等着你呢！怎么正品回来了,我这个‘平替’连当个消遣都不配了
平替两个字,再次精准地戳中他的痛处。
他脸色瞬间煞白,眼底闪过一丝狼狈和痛楚。
不是…苏晚,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语气很涩,带着一丝慌乱。
我跟之晴…我们……
你们怎么样,我不关心。
我打断他,整理了一下被他弄皱的衣袖,语气冰冷。
陆明耀,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你,离我远点。
说完,我转身要走。
苏晚！
他再次抓住我,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嘶哑。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说！我改！我道歉！我跟周浩他们绝交！行不行你别这样…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语气里的卑微和祈求,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真的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陆明耀吗
但很快,心又冷硬下来。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不需要。
我甩开他的手,眼神疏离。
陆明耀,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只剩下浓重的痛苦和绝望。
是因为他吗
他忽然问,声音低沉。
那个江总他哪点比我好他比我更有钱还是比我更能让你……
他啊,
我忽然笑了,打断他,抬起左手,轻轻晃了晃。
无名指上,一枚设计简约的钻戒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陆明耀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分得清,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什么是正品,什么是赝品。
9
说完,我不再看他瞬间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体,转身。
挺直脊背,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坚定地离开露台。
身后,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
我挺直背,走回酒会。没回头。
陆明耀那句绝望嘶吼消散在夜色里。
清净了几天。
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我接起。
晚晚…
陆明耀的声音沙哑,带着醉意,。
你回来…我们谈谈…
没空。
我挂断,拉黑。
第二天,公司楼下。
陆明耀的车堵在门口。
他靠在车门上,眼下青黑,胡子拉碴。
苏晚！
他拦住我,我们谈谈！
让开。
我绕开。
他抓住我手腕。
就五分钟！
陆明耀,
我冷眼看他,放手。不然我叫保安。
他手指收紧,又颓然松开。
我大步走进大楼。
第三天,公寓楼下。
他等在路灯下,影子拉长。
苏晚,他声音疲惫,戒指…是谁
与你无关。
我刷卡进楼。
苏晚！
他低吼,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脚步没停。
第四天,凌晨。
手机疯狂震动。
还是他。
晚晚…我错了…
他声音哽咽,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什么都改…
陆明耀,
我声音冰冷,别让我看不起你。
挂断,关机。
世界清净了。
我以为他消停了。
一周后,公司又举办了酒会。
我再次作为项目功臣出席。
刚进场,就撞上苏之晴。
她挽着陆明耀,盛装打扮。
陆明耀脸色憔悴,眼神却死死锁住我。
苏晚
苏之晴假笑,真巧。明耀哥陪我来的。
她晃了晃陆明耀胳膊。
陆明耀没动,只看着我。
嗯。
我点头,要走。
苏晚,,陆明耀开口,声音干涩,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不能。
我拒绝干脆。
苏之晴脸色微变,随即笑：明耀哥,人家不想理你,别热脸贴冷屁股了。
她拉他。
陆明耀甩开她的手,朝我走近一步。
就两句。
陆明耀,我抬眼,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有！
他眼底泛红,带着一丝急切和卑微。
戒指…是假的,对不对你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我笑了,晃了晃左手。
钻戒在灯光下闪。
真的假的,重要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
重要的是,送我戒指的人,分得清正品和赝品。
10
你！
陆明耀脸色煞白。
苏之晴冲过来。
苏晚！你得意什么！不过是个被人玩腻的替身！真以为有人要你
之晴！陆明耀厉喝。
我说错了吗
苏之晴尖叫。
她就是个赝品！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明耀哥,你醒醒！她就是在吊着你！报复你！
周围目光聚集。
我平静地看着她。
苏小姐,赝品至少还能当个摆设。你呢连赝品都不如的…过期品
你！
苏之晴气疯了,扬手要扇我！
手腕被陆明耀抓住。
够了！
明耀哥！
苏之晴不敢置信。
滚！
陆明耀甩开她,眼神猩红。
苏之晴,你他妈再闹,就给我滚出国！
苏之晴呆住,眼泪翻涌。
你…你为了她凶我
陆明耀没理她,只看着我,声音带着祈求。
晚晚,我们…
保安。
我扬声。
保安立刻过来。
这位先生骚扰我,请处理。
我指着陆明耀。
保安上前：先生,请离开。
陆明耀死死盯着我,像要把我刻进骨头里。
最终,他颓然转身,拉着哭闹的苏之晴离开。
背影狼狈。
我以为这是结束。
11
几天后,深夜。
门铃狂响。
我从猫眼看。
陆明耀。
醉醺醺的。
开门。
他一身酒气,靠在门框上,眼神迷离。
晚晚…我钥匙丢了…让我进去…
找苏之晴。
我关门。
他用手抵住门。
我不找她！我找你！苏晚！我他妈就想看看你！
看完了我冷声,滚。
我不滚！
他猛地推门挤进来,反手关上门,把我按在墙上。
浓烈的酒气喷在我脸上。
苏晚…
他低头,气息灼热。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你回来…好不好
他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不该把你当替身…我混蛋！你打我！骂我！别不要我…
他抓起我的手往他脸上扇！
我用力抽回手。
陆明耀,你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
他低吼,眼底血红。
没有你,我快疯了！苏晚,我爱你！我爱的是你！不是苏之晴！我分得清！我一直都分得清！
是吗
我冷笑,那你现在抱着我喊谁的名字
他僵住。
陆明耀,
我推开他。
你的爱,太廉价。我不稀罕。
不稀罕
他像是被刺伤,眼神疯狂。
那你稀罕谁那个送你戒指的野男人他在哪让他出来！我看看他哪点比我好！
他哪点都比你好。
我直视他。
至少,他不会把爱人当替身,不会在兄弟面前羞辱她,不会在分手后像条疯狗一样纠缠！
苏晚！
他彻底失控,一把抱住我,力道大得吓人。
我不准你这么说！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低头,带着酒气的唇胡乱吻下来！
滚开！
我屈膝顶他！
他闷哼一声,吃痛松手。
我趁机拉开距离,抓起手机。
再不滚,我报警！
他捂着腹部,靠在墙上,痛苦地看着我：你就…这么恨我
恨
我摇头。
陆明耀,你太高看自己了。恨需要感情。对你,我连恨都懒得给。
他瞳孔骤缩,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顺着墙壁滑坐在地。
滚。
我指着门。
他抬头看我,眼神空洞绝望。
良久,他踉跄起身,拉开门,消失在楼道里。
我关上门,反锁。
背靠着门板,心脏狂跳。
终于,结束了。
但也只清净了半个月。
11
一天下班,刚出公司,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是陆明耀的父亲,陆振国。
苏小姐,聊聊
他语气沉稳。
我犹豫一下,上车。
车内安静。
陆振国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明耀给你的。
他叹气,他…不太好。
我打开。
里面是一份财产转让协议。
陆明耀把他名下所有房产、股票、基金,全转给了我。
价值…天文数字。
什么意思
我皱眉。
他的…补偿。
陆振国揉着眉心,他说…这是他欠你的。
我不需要。
我把文件袋推回去。
收下吧。
陆振国看着我。
苏小姐,我知道明耀混蛋,伤你太深。但…他这次是真的栽了。
他顿了顿,继续。
自从你离开,他像变了个人。
酗酒,颓废,公司也不管。之晴那丫头缠着他,他直接把人送出国了。现在把自己关在老宅,谁也不见…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疲惫。
他母亲走得早,我…没教好他。苏小姐,算我老头子求你,去看看他哪怕…骂他一顿也好。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沉默。
苏小姐,
陆振国声音低沉,他快把自己毁了。
车子停在陆家老宅外。
陆振国没下车：他在里面。密码…是你生日。
我下车,站在雕花铁门外。
犹豫片刻,输入密码。
门开了。
老宅空旷冷清。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烟味。
客厅里,陆明耀坐在地毯上,背对着我。
头发凌乱,衬衫皱巴巴,脚边一堆空酒瓶。
听到动静,他没回头,声音嘶哑：爸,我说了别管我…
是我。
12
我开口。
他猛地转身。
看到我,他瞳孔放大,震惊,慌乱,随即是巨大的狂喜。
晚晚！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腿软摔倒,狼狈不堪。
他手脚并用爬过来,想抱我的腿。
我后退一步。
他僵住,仰头看我,眼神卑微得像条流浪狗。
晚晚…你来了…你肯见我了…
文件我看了。
我声音平静,我不需要。拿回去。
不！
他急切摇头。
给你！都给你！我的钱,我的命,都给你！只要你回来！
陆明耀,我看着他,钱买不来感情,也买不来后悔药。
我知道…我知道…
他眼泪涌出来,毫无形象地痛哭流涕。
晚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杀了我都行…别不要我…
他跪在地上,抓着我的裤脚,像个无助的孩子。
五年…我瞎了眼…我混蛋…我他妈就是个畜生！
他狠狠扇自己耳光,啪啪作响。
我不该把你当替身！不该说那些混账话！不该伤你的心！晚晚…你原谅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我看着他红肿的脸颊,哭得扭曲的表情,心里一片平静。
没有恨,没有痛,甚至没有波澜。
陆明耀,我蹲下身,平视他,太迟了。
他哭声顿住,眼神绝望。
我原谅你了。
我说。
他眼底瞬间燃起希望的光。
但,我继续,我不爱你了。一点,都不爱了。
那光,瞬间熄灭。
只剩一片死灰。
文件,我不会签。
我站起身,你的钱,你的命,你自己留着。我们,两清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晚晚！
他撕心裂肺地喊,苏晚！别走！
我没回头。
走出老宅,阳光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最后一丝郁结,烟消云散。
13
三个月后。
机场VIP候机室。
我拿着登机牌,准备飞瑞士进修。
林总和几个同事来送我。
苏晚,到了那边好好学！
林总拍我肩,等你回来,总监的位置给你留着！
谢谢林总。
我笑。
苏晚姐,常联系啊！
同事依依不舍。
一定。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
我起身,拉着行李箱。
苏晚！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回头。
陆明耀站在不远处。
他瘦了很多,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头发剪短了,胡子刮得干净。眼神清明了些,但带着深深的疲惫。
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丝绒小盒。
这个…他递给我,声音有些哑,不是补偿,也不是挽回。只是…物归原主。
我打开盒子。
里面是那枚钻戒。
我当初故意戴上去气他的那枚。
我还以为丢了。
我找人清洗过了。
他低声道,不值钱,但…是你喜欢的款式。
我看着戒指,又看看他。
谢谢。
我收下。
苏晚,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复杂,有悔恨,有释然。
最终化为一句,对不起。还有…祝你幸福。
我点点头。
你也是。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登机口打开。
我拉起行李箱,走向安检。
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
【落地报平安。Alex】
后面跟着一个笑脸表情。
我笑了,回了一个【好】。
飞机冲上云霄。
窗外,云海翻涌,阳光灿烂。
前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