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相较寒冷一些。
季渊生了堆火，靠坐在树下，微微闭目。
一旁，姜瑶抱膝而坐，她的身后是那头四不像的小幽。
这小幽很奇特，身似雄狮，但面部却又有些狰狞，额头长着两个犄角，身后拖一条细短的红色尾巴。
拥有传达心声和看到其他人气机的能力，这是什么御兽？
季渊想了一路，可似乎都没有任何的答案。
这，是一头他从未见过的御兽。
气氛沉默。
除去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外，只有虫鸣和火堆燃烧的声音不断回荡。
季渊缓缓睁开眼，见姜瑶默默望着火堆，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她的面容，季渊总有一种恍惚感。
少顷，他说道：“你生在烨阳城？”
姜瑶抱着双膝，发出一声轻嗯。
“怕我了？”
见她这样子，季渊笑道。
银发美人抬眼，瞟了瞟他后，又发出一声轻嗯。
此刻，她又一次展现出那种娇柔软弱，我见犹怜的气质。
“就算我能轻松解决之前的场面，可我也不愿意被人利用，那种感觉很糟糕。”
季渊淡淡解释。
“对不起嘛。”姜瑶撇着嘴，“可是，我自幼生长的环境都在告诉我，要不惜一切手段保全自己，除了我自己以外，任何事，任何人都能利用，都能舍弃。”
“这一理念，自九岁那年，就一直存在我的意识中，已经形成本能反应了。”
她也解释道。
对于九岁就被卖入青楼的她而言，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为她遮挡过风雨。
自私自利，是她为了生存，必须要掌握的最基本的手段。
自幼生长的环境，就注定了她不可能交到任何的知心朋友。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这些手段的确让她安然无恙的生存至今，否则，这么多年她遇到过的暗流，早已经将她吃干抹净。
此刻，话说开后，气氛也不像之前一样沉闷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许久后，姜瑶忽然问道：“你出生在哪一域？”
哪一域？
季渊有些恍惚，“我，不是这里的人”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离开现世有多久了。
“不是这里？”
姜瑶想了想后说：“那你和大魂国一样，生活在天下十二域外？”
“算是吧。”
他答道。
“你们那里风景漂亮吗？是不是很自由，没有约束，能够随意在林间搭房子，过着无忧无虑，自给自足的生活？”
姜瑶有些好奇。
似乎是被关傻了，从烨阳城出来后，她的脑子里，只有搭房子，自由自在这几个词。
“对了，明天我们真的可以去子鼠域吗？”
还不等他回答，姜瑶又接着问道。
“你为什么对子鼠域这么感兴趣？”
季渊看着她。
“也没有啦，只是，我常听客人们提起，辰龙六域内，子鼠域山脉最多，很适合定居呢。”
姜瑶摇头说：“还有，以前进贡时，我曾见到过子鼠域的人，他们穿着兽皮制成的衣服，看上去很有趣！”
“在春风楼时，我一直在幻想，如果将来有一天能离开的话，我一定会去子鼠域的山脉中，寻一处山水之间，定居。”
她的眼中满是幻想和憧憬。
“既然如此，那就去子鼠域。”
季渊双手枕头，眺望星空。
“啊，真的可以吗，不会耽搁事情？”
姜瑶惊喜的问道。
“不碍事。”
季渊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