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醒来时,喉间仿佛被塞满湿冷的苔藓,窒息感如影随形。雕花床榻的纹路在蠕动,珍珠镶嵌处化作一颗颗黏腻的眼球,正以怨毒的目光凝视着我。门外传来沙哑的嘶喊:二爷醒了。声音如枯枝摩擦,带着刺耳的回响,仿佛来自地底的哀嚎。我踉跄起身,脚踝却被床榻边缘滋生的藤蔓缠住——那藤蔓分明是从木雕里钻出的活物,末端滴着暗绿色的黏液,腥臭中夹杂着腐叶与血腥的气息,宛如某种巨兽垂涎的涎水。黏液滴落在地面,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仿佛连空气都被这邪恶的气息侵蚀。
这是贾府,我的家。但绝非记忆中的模样。昨日还在与黛玉吟诗赏月,今日却坠入这噩梦般的场景。我踉跄推开房门,迎面撞见两个丫鬟。她们的皮肤溃烂成鳞片,眼球悬在眼眶外,蛆虫在溃烂的皮肉间蠕动,却仍僵硬地端着铜盆与毛巾,动作如同提线木偶。二爷洗漱,夫人吩咐了……她们张开嘴,蛆虫从齿缝间爬出,咯咯声如地狱恶鬼的低语。铜盆中的水泛着诡异的紫红,水面浮着无数扭曲的人脸,每张面孔都在融化,发出凄厉的嘶喊。其中一张面孔竟是我昨夜梦中的王夫人,她的嘴唇开合,吐出模糊的咒语:容器……觉醒……黏液顺着铜盆边缘滴落,腐蚀着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吞噬着这片土地的最后一丝生机。
我夺门而逃。大观园的廊柱扭曲成诡异的弧度,雕梁画栋缠绕着带刺的藤蔓,藤蔓上挂着破碎的绸缎,曾是姑娘们嬉戏时遗落的帕子,如今被黏液浸透,散发着腐朽的甜香。池塘水面浮着人脸,每张面孔都在融化,发出凄厉的嘶喊。远处,薛宝钗的身影闪过。她仍穿着那件藕荷色襦裙,裙摆边缘却渗出暗绿色的黏液,如同毒蛇吐信。她的笑容如同裂开的面具,嘴角弧度夸张地扬起,眼中闪烁着幽光,瞳孔深处隐约有蛇鳞纹路浮现,仿佛已被某种邪物彻底侵蚀。
宝玉,你终究逃不过。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被无数喉咙同时复述,带着刺耳的回响,每个字音都拖着黏液般的尾音,令人毛骨悚然。我冲向自己的院落,却找不到熟悉的路径。每一扇门都长出利齿般的倒刺,墙壁渗出鲜血般的液体,液体滴落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坑。忽然,一阵尖锐的哭声刺入耳膜。我循声而去,发现林黛玉的潇湘馆已被藤蔓彻底包裹,窗户缝隙中伸出无数枯枝般的手指,仿佛在绝望地抓挠。藤蔓上挂着破碎的诗稿,墨迹被黏液浸染,字迹扭曲如泣如诉:执念成囚,魂困樊笼……
黛玉!我试图靠近,藤蔓却猛然抽打而来,力道如鞭,抽在我身上留下灼痛的伤痕。恍惚间,我听见一声沙哑的呼唤:宝玉……救我……那声音分明是黛玉的,却夹杂着藤蔓摩擦的刺响,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哀鸣,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哭声在藤蔓的缝隙中时隐时现,仿佛被困在深渊中的灵魂在拼尽全力呼救。
薛宝钗的身影出现在馆顶,手持一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着绿色的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在挣扎。灯影投在她脸上,勾勒出蛇鳞般的纹路,她的指甲变长变黑,如同兽爪。她早已不是你的林妹妹了。薛宝钗俯身轻笑,笑声如毒蛇吐信,灯焰在她手中摇曳,将周围藤蔓映照得愈发狰狞,看看这园子,看看我们……都是贾家罪孽的祭品。她的裙摆扫过之处,地面涌出更多爬行生物,它们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鳞片摩擦发出沙沙声,如同千万条毒蛇蠕动。爬行生物的脊背上,隐约可见贾府丫鬟的残破衣物,仿佛这些怪物是由丫鬟们的血肉与鳞片拼凑而成。它们的眼眶中悬着微型的青铜灯,灯芯燃烧着幽绿的火焰,火焰中映出她们生前的面孔,扭曲着挣扎。
二、
我躲在贾府外的荒草丛中,手腕上的藤蔓疤痕灼痛难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藤蔓在皮肤下蠕动。黛玉的执念如丝线缠绕在脑海:藏书阁,第三层典籍……我必须回去,解开这诅咒的真相,否则不仅自己会沦为容器,黛玉也将永远被困在藤蔓之中。
夜幕再次降临,我潜回贾府。围墙裂缝处仍渗出黏液,黏液滴落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坑。爬行生物的残骸散落一地,腐臭弥漫,残骸中隐约可见丫鬟的残破衣物,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她们的悲惨遭遇。我避开巡逻的变异丫鬟,她们拖着溃烂的身躯,眼球悬在眼眶外,发出咯咯的声响,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每个丫鬟的腰间都挂着一盏微型青铜灯,灯芯燃烧着绿色的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她们生前的面孔,扭曲着挣扎。她们在巡逻时,口中喃喃着贾家的族训:血脉永续,祭品不绝……,声音机械而阴森,仿佛已被诅咒彻底操控。
我沿着记忆中的路径摸向潇湘馆。馆外藤蔓虽被烧毁,但残枝仍在蠕动,仿佛随时会重生。残枝上挂着破碎的诗稿,墨迹被黏液浸染,字迹扭曲如泣如诉。推开半塌的门,屋内景象令人窒息。林黛玉被困在藤蔓核心,半张脸已化为植物根系,根系缠绕着她的脖颈,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她的声带被藤蔓缠绕,只能发出断续的嘶鸣,嘶鸣声中夹杂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她的书桌旁散落着破碎的诗稿,墨迹与黏液混合,写满扭曲的文字:执念成根,血肉为壤……恨贾家,亦恨共生……书桌上的砚台已裂成两半,裂口处渗出暗红,仿佛被鲜血浸透。砚台旁有一枚玉簪,簪头镶嵌的珍珠已化作眼球,正怨毒地凝视着我,仿佛在警告我勿靠近。
我试图靠近,藤蔓却突然抽打而来,带着刺耳的警告:勿近!共生未稳……黛玉的眼中流出黏液,黏液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细小的孔洞。她挣扎着拼出字迹:书架……密道。字迹在黏液浸染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如同用鲜血写成。书架上的典籍已尽数化为腐叶,书页间爬满细小的藤蔓,藤蔓末端滴着黏液,仿佛在贪婪地吞噬着书中的知识。书架角落,一只绣着黛玉名字的香囊悬在半空,香囊表面布满裂纹,裂纹中渗出暗绿黏液,散发出刺鼻的腐臭。
我按指示翻开书架,发现暗格中藏着一本腐烂的日记,署名竟是黛玉的丫鬟紫鹃。日记中记载着惊人的秘密:贾家祖先为求权势,以活人献祭召唤邪神,黛玉因执念过深,被选为共生容器,藤蔓寄生其血肉,维持诅咒循环。日记末尾,紫鹃写道:姑娘夜夜泣血,藤蔓自七窍钻出,她却笑言:‘宁可化藤,不做人奴。’字迹边缘渗出暗红,仿佛写日记时血泪交融。日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符纸,符纸上画着诡异的咒文,咒文边缘已被黏液腐蚀,但依稀可辨共生契解除法:嫡子血祭,焚灯灭魂的字样,仿佛紫鹃曾试图寻找破解之法,却最终失败。
共生容器……我喃喃自语。手腕的疤痕突然发热,藤蔓纹路蔓延至手臂,手臂上的血管凸起,仿佛有藤蔓在皮下生长。黛玉嘶鸣着传递信息:你的血……与我的根相连……破除诅咒,需毁核心。但核心何在藏书阁第三层典籍,或是薛宝钗的青铜灯我正思索,窗外传来薛宝钗的笑声:宝玉,你逃不掉的。她的身影出现在屋顶,裙摆边缘渗出暗绿色的黏液,如同毒蛇的信子。灯焰映出无数爬行生物的轮廓,它们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鳞片摩擦发出沙沙声,如同千万条毒蛇蠕动。爬行生物的脊背上,隐约可见贾府丫鬟的残破衣物,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她们的悲惨遭遇。
三、
逃至贾府后院,我喘息着查看符咒。文字渐隐,浮现一行警告:血契仅三日,灯灭则生。三日之内,必须摧毁薛宝钗的青铜灯,否则诅咒将重生,自己也将沦为容器。
次日,贾府传来诡异宴席邀约,薛宝钗的声音响彻园子:宝玉,共饮团圆酒。声音中带着刺耳的回响,每个字音都拖着黏液般的尾音,令人毛骨悚然。我深知此为陷阱,但青铜灯必在宴席之中。我伪装成变异丫鬟的模样,混入队伍。
宴厅内,景象令人作呕。菜肴皆为变异生物烹制:爬行生物的鳞片被制成羹汤,羹汤中浮着扭曲的人脸,人脸在汤中融化,发出凄厉的嘶喊;丫鬟的眼球嵌入糕点,眼球在糕点中转动,仿佛在无声注视;甚至有一盘蠕动的婴儿肢体,被称作贾家传承,婴儿肢体上隐约可见贾家族徽的烙印。薛宝钗端坐主位,笑容愈发狰狞,蛇鳞纹路已蔓延至脖颈,指甲变长变黑,如同兽爪。她的青铜灯悬浮在头顶,灯焰燃烧着绿色的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历代贾家嫡子的面孔在挣扎。
宝玉,来饮一杯‘血脉汤’。她递来一碗猩红液体,碗沿刻着贾氏族徽,族徽边缘渗出暗绿色的黏液。我接过碗,指尖触及黏液,手腕的藤蔓疤痕骤然剧痛——碗中液体竟在吞噬我的生机,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藤蔓在碗中蠕动,啃噬着我的血肉。薛宝钗的指甲轻轻划过碗沿,黏液渗出更多,碗中的液体开始沸腾,人脸在汤中翻滚,发出更加凄厉的嘶喊。
此汤可延你三日之命。薛宝钗轻笑,眼中绿焰跳动,瞳孔深处隐约有蛇鳞纹路浮现。我佯装饮下,实则暗中将液体倒入袖中暗袋,暗袋中渗出黏液,腐蚀出细小的孔洞。宴席宾客开始变异,丫鬟们鳞片脱落,化为巨型爬行兽,朝我扑来。爬行兽的脊背上,隐约可见贾府丫鬟的残破衣物,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她们的悲惨遭遇。宾客们发出嘶哑的吼叫,吼叫声中夹杂着贾家族训的片段:祭品永续,血脉不灭……
抓住他!容器未熟!薛宝钗的声音转为嘶吼,青铜灯在她手中燃起幽绿火焰,灯焰暴涨,映出王夫人虚影的轮廓。王夫人的虚影悬浮在宴厅上空,眼眶空洞如黑洞,眼眶中蠕动着细小的蛇,发出嘶哑的命令:献祭容器!虚影的双手伸出,化为藤蔓缠绕住我,藤蔓末端滴着黏液,黏液滴落在我身上,腐蚀出灼痛的伤口。
危急时刻,潇湘馆的藤蔓破地而出,缠住青铜灯柱。藤蔓上挂着黛玉的诗稿残片,字迹在黏液浸染下愈发扭曲,仿佛在拼尽全力传递某种讯息。黛玉的执念嘶吼:毁灯芯!血契之力!我跃上灯柱,割破手腕,将血淋在灯芯。符咒血字灼烧灯焰,青铜灯逐一爆裂,发出轰鸣。薛宝钗惨叫,蛇鳞纹路开始溃烂,化为脓血,脓血滴落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坑。王夫人虚影剧烈震颤,却无法脱离灯焰束缚,发出阵阵嘶吼,吼声中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哀嚎。
但最后一盏灯仍悬在空中,灯芯燃烧着黛玉的根系,根系在火焰中挣扎,发出凄厉的嘶鸣。薛宝钗嘶吼:共生未断,诅咒永存!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怨毒与贪婪,仿佛要将整个贾府都拖入深渊。灯焰中的根系与我的血契交织,形成诡异的共生图案,仿佛在提醒我,若无法彻底破除诅咒,我与黛玉都将成为贾家罪孽的永恒祭品。
四、
我冲向藏书阁第三层,典籍已尽数化为血池。血池中的血液泛着诡异的紫红色,水面浮着扭曲的人脸,每张面孔都在融化,发出凄厉的嘶喊。池中央矗立着一座青铜祭坛,祭坛上刻满咒文,咒文缝隙中渗出黏液,黏液滴落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坑。祭坛顶端,一盏古老的青铜灯悬浮着,灯芯燃烧着绿色的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黛玉的根系与我的血契交织,形成诡异的共生图案。
共生之契,需双魂共焚。黛玉的嘶哑声从灯焰中传来,她的面容在火焰中若隐若现,眼中泪血交织,宝玉,割腕献血,引灯焚魂。血池边缘,散落着贾家历代嫡子的遗物:褪色的玉佩、腐烂的衣袍、写满咒文的符纸,每一件遗物都渗出黏液,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们的悲惨结局。血池中央的祭坛上,刻着一幅祭祀图,图中贾家祖先将婴儿投入青铜灯,婴儿的面孔扭曲,藤蔓从七窍钻出,缠绕着整个祭坛,形成诅咒的核心。
我咬牙割破手腕,鲜血滴入灯芯。瞬间,灯焰暴涨,化作血色漩涡,将我与黛玉的根系卷入其中。漩涡中,无数记忆碎片浮现:贾家祖先献祭婴儿的惨状,黛玉被藤蔓侵蚀的泣血之夜,我的血契与诅咒交融的瞬间……漩涡中心,浮现出一枚青铜符咒,符咒上写着:以共生者之血,焚灯灭契,魂归本源。符咒表面刻满藤蔓纹路,纹路中渗出暗红,仿佛被历代祭品的鲜血浸透。
我抓住符咒,奋力掷入血池。符咒触水即燃,血池沸腾,黏液化为毒雾升腾。毒雾中浮现出无数冤魂的面孔,他们嘶喊着贾家的名字,诅咒着这座被邪恶侵蚀的府邸。薛宝钗的嘶吼声从毒雾中传来,她的身影被藤蔓缠绕,蛇鳞溃烂成脓血,却无法挣脱束缚。共生未断,你们皆亡!她的声音带着最后的疯狂,毒雾中的冤魂面孔开始攻击她,撕咬着她的血肉,仿佛要报复她助纣为虐的罪行。
血池火焰冲天,我与黛玉的根系在火焰中交融,痛楚与执念交织。黛玉的面容在火焰中逐渐清晰,泪血滴落,腐蚀着诅咒之力:宝玉,执念消,魂归去……莫忘……来世无囚。她的声音渐弱,根系开始枯萎,化为灰烬飘散。血池火焰渐熄,青铜灯彻底崩裂。王夫人的虚影发出最后一声嘶吼,虚影碎裂,化为无数冤魂消散。贾府的藤蔓开始枯萎,黏液干涸成黑痂,大观园的景象逐渐恢复往日轮廓,虽残破,却再无诅咒气息。
我瘫倒在地,手腕的藤蔓疤痕已消失。远处,潇湘馆的残枝上,飘落一张完整的诗稿,墨迹清秀如初,写着:执念化烟,梦魇终醒。愿来世,不复囚笼。诗稿边缘,一滴暗红泪痕未干,仿佛黛玉最后的执念凝结于此。暮色渐沉,贾府归于寂静。唯有藏书阁的残影,与那张诗稿,诉说着这场共生诅咒的终结。而我,带着黛玉最后的执念,知晓这红楼一梦,终是挣脱了枷锁,却也将她的泪痕,永远烙在了灵魂深处。
五、
多年后,我重返贾府。残破的潇湘馆内,藤蔓痕迹已化为石纹,石纹中隐约可见黛玉诗稿的残句。抚摸石纹时,手腕竟微微发热,仿佛那共生之痕从未真正消散。书架暗格中,紫鹃的日记仍在,末页新增一行模糊字迹:共生虽灭,执念永存……宝玉,勿忘吾主之泪。字迹边缘渗出暗红,仿佛紫鹃写下时亦血泪交融。馆外池塘水面平静,但投石入水时,水面会浮现黛玉的倒影,倒影眼中泪血交织,转瞬即逝,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未尽的执念。
夜半,园中忽现幽绿萤火,萤火聚集成一盏虚幻的青铜灯,灯焰中浮现黛玉的半透明面容。她笑中带泪:宝玉,共生之契,你我终成同命。诅咒虽消,执念未散……他日若见贾家余孽,以血引灯,可召吾魂助之。灯焰渐散,唯余一滴泪珠坠入我掌心,泪珠渗入皮肤,化作一枚暗红印记,宛如藤蔓根系。印记处时常灼痛,痛时必有异象:贾府遗址的藤蔓虚影摇曳,虚影中传来黛玉的吟诗声,与婴儿啼哭般的低语交织。世人皆传贾府闹鬼,我却知,那是共生之痕未消,黛玉的执念仍在守护这片被诅咒侵蚀的土地。
某年雷雨夜,贾府旧址忽现异光。一神秘人持青铜灯残片现身,灯片刻有贾家族徽,灯芯竟重新燃起幽绿火焰。我掌心印记剧痛,血契之力引动,黛玉残魂附灯而出,嘶鸣:贾家余孽,未尽!残魂与灯焰交融,化为藤蔓风暴席卷神秘人,将其吞噬。风暴过后,灯片崩裂,贾家族徽化为灰烬,黛玉残魂泪言:此劫暂消,共生之痕,永镇邪根。
此后,每逢雷雨之夜,贾府遗址总有藤蔓虚影摇曳,虚影中传来黛玉的吟诗声,与婴儿啼哭般的低语交织。我掌心印记灼痛时,便会以血引灯,召她残魂共饮一杯清茶,听她诉说那被藤蔓缠绕却永不屈服的恨与执念。茶盏中倒映的,不仅是她的面容,还有那被诅咒吞噬的贾府旧梦,以及我们共生之契铸就的永恒羁绊。
六、
时光流转,贾府遗址的平静表象下,暗流悄然涌动。城中忽传流言,谓贾家旧宅每逢月圆便浮现诡异绿光,光中似有女子吟诗,声如泣血。更有胆大者夜探遗址,归来皆疯癫,口中喃喃藤蔓缠魂,青铜灯泣。我知此非寻常异象,掌心印记灼痛加剧,血契之力牵引,黛玉残魂借灯显形,泪眼凝视远方:贾家血脉未绝,诅咒之根尚存。
为寻真相,我潜入城中暗巷,探访疯癫者。一老仆瘫坐巷角,眼球溃烂,却仍僵硬复述贾家族训:血脉永续,祭品不绝……其腰间悬微型青铜灯,灯芯燃幽绿焰,焰中浮现婴儿啼哭的面孔。我以血契之力引灯,灯焰骤熄,婴儿面孔碎裂,老仆呕出黑血,临终吐露:贾家旁支,匿于城南祠堂,以活婴续祭,青铜灯复燃。
我暗访城南祠堂,见其外壁刻贾家族徽,族徽缝隙渗黏液,黏液滴地腐蚀出坑。潜入祠堂,内设祭坛,青铜灯阵环绕,灯芯皆燃绿焰,焰中婴儿面孔挣扎。祭坛中央,一襁褓婴儿啼哭,啼声中夹贾家族训,藤蔓自其七窍钻出,缠绕周身。贾家旁支族人围坛,皮肤覆蛇鳞,指甲如兽爪,口中嘶吼:嫡子血祭,青铜灯盛,邪神复苏!
我欲毁灯阵,族人却早有防备。藤蔓自地涌出缠我,灯焰暴涨,焰中历代贾家嫡子虚影嘶吼:容器归位!危急之际,黛玉残魂借血契附体,我眼中泪血交织,嘶吼:焚灯灭魂!割腕献血,血淋灯阵,血契之力引火焰反噬,灯阵爆裂,绿焰化为毒雾吞噬族人。婴儿啼哭骤止,藤蔓枯萎,祭坛坍塌,唯余青铜灯残片,其上族徽裂成两半。
然残片隐现新咒文:共生之痕,永镇邪根;血契未绝,诅咒可生。黛玉残魂泪语:宝玉,贾家罪孽如藤蔓,斩其茎,根未死。他日若见青铜灯复燃,需以共生之痕,引魂焚根。言毕,残魂淡散,掌心印记加深,暗红藤蔓纹路蔓延至掌心,每逢雷雨,纹路灼痛,痛时贾府遗址藤蔓虚影摇曳,吟诗声与婴泣交织,仿佛诅咒余孽伺机复苏。
七、
贾府遗址渐成禁地,世人惧其诡异,唯我常驻守。暮夜,我于潇湘馆残址独坐,掌心印记灼痛,血契引黛玉残魂显形。她倚残枝,泪血滴落石纹,石纹中诗稿残句浮现:恨贾家,亦恨共生……愿来世,不复囚笼。我递茶盏,她虚指轻触盏沿,茶中映出贾府旧梦:黛玉被困藤蔓核心,泣血吟诗,紫鹃旁泣,青铜灯焰吞噬苍穹。
宝玉,共生之痕非枷锁,乃执念之钥。她泪笑交融,他日若遇青铜灯复燃,我以残魂焚灯,你以血契镇根,方可绝贾家诅咒。言毕,残魂隐入掌心印记,印记纹路渗出暗红,似血泪交融,每逢月圆,纹路灼痛加剧,痛时贾府遗址藤蔓虚影暴涨,吟诗声与婴泣震耳,仿佛诅咒余孽蓄势待发。
某夜,城中忽现青铜灯异光,光中婴泣刺耳。我掌心印记剧痛,血契引路,奔至城南废墟。废墟中,贾家旁支新设祭坛,青铜灯阵再燃,灯芯绿焰中婴儿面孔扭曲,藤蔓缠绕祭坛,祭坛中央,一新襁褓婴儿啼哭,啼声夹族训,藤蔓自七窍钻出。旁支族人蛇鳞覆体,嘶吼:嫡子血祭,邪神复苏!
我割腕献血,血淋灯阵,黛玉残魂借血契显形,嘶吼:焚灯灭魂!血契之力与残魂交融,引灯焰反噬,绿焰化作毒雾吞噬族人。婴儿啼哭骤止,藤蔓枯萎,祭坛崩裂。然灯阵核心,一盏古青铜灯未毁,灯芯燃幽绿焰,焰中浮现王夫人虚影,虚影眼眶蠕蛇,嘶吼:共生未绝,诅咒永存!
黛玉残魂拼力附灯,泪血滴落灯芯,灯焰渐熄,虚影碎裂。残魂淡散前,泪语:宝玉,共生之痕,镇此灯芯。他日若灯复燃,以血契引魂,焚灯灭根。言毕,残魂凝为泪珠,渗入古青铜灯芯,灯芯暗红,刻共生纹路。我藏灯于潇湘馆石纹下,掌心印记与灯芯共鸣,每逢雷雨,灯芯暗红灼痛,痛时贾府遗址藤蔓虚影盘踞,吟诗声与婴泣不绝,仿佛诅咒余孽蛰伏,伺机重生。
八、
十年后,贾府遗址藤蔓石纹渐深,石纹中黛玉诗稿残句永存。每逢雷雨,我掌心印记灼痛,召黛玉残魂共饮茶盏。茶盏映贾府旧梦,她泪笑交融:共生之痕,执念永续。宝玉,贾家诅咒如藤蔓,斩茎不绝根,唯以共生之力,镇邪于源。
城南祠堂废墟,古青铜灯藏于潇湘馆石纹下,灯芯共生纹路暗红灼痛,痛时灯焰幽绿微燃,焰中黛玉残魂泪语:勿忘,共生之契,永镇贾家罪孽。
世人仍惧贾府诡影,却不知,那藤蔓虚影、吟诗声与婴泣,乃共生之痕不灭,执念永续,镇守着被诅咒侵蚀的土地。而我,掌心印记如共生之钥,知晓这红楼一梦,虽挣脱枷锁,却与黛玉的执念,永困于共生之痕铸就的羁绊。
暮色中,我抚潇湘馆石纹,石纹渗出暗红,似血泪交融。黛玉残魂泪语回荡:宝玉,共生未绝,执念永存……来世,愿无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