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山城最顶级的会所套房里。
陈聪靠在真皮沙发上,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面前的平板上,显示着一份刚传来的资料。
照片上的青年,就是昨晚那个不识好歹的外卖员。
沈林。
二十三岁,孤儿。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妹妹:沈妙,十八岁,孤儿。
“呵。”
陈聪低低地笑了一下,把平板扔到一边。
“还真是相依为命的苦情戏码。”
他身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低头道:“聪少,昨晚的事情,对方只是走了个普通程序,没有往上捅。您看”
“程序?”
陈聪猛地坐直了身体,把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
“他妈的,他一个送外卖的臭虫,敢让老子走程序?”
“他配吗?”
陈聪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抽动。
“我昨天就该直接开车把他撞死!”
“报警?他以为报警有用?他以为这是在跟他讲道理?”
“在这个山城,我陈聪,就是道理!”
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保镖。
“阿龙,阿虎,跟我走。”
保镖阿龙迟疑了一下。
“聪少,为这点小事,不至于您亲自”
“闭嘴!”
陈聪一脚踹在茶几上,玻璃桌面应声碎裂。
“老子今天就是要亲自去!”
“我要让他知道,惹了我,是什么下场!”
“我要让他跪在地上,把他那张报警的嘴,给我舔干净!”
破旧的筒子楼,楼道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混杂着潮湿和油烟的味道。
沈林刚用昨晚剩下的钱买了点最便宜的挂面,准备对付一下午饭。
他的手肘和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但更让他心烦的,是那辆被撞坏的电驴和被扣掉的绩效。
这个月,又要难熬了。
“砰!”
一声巨响。
那扇薄薄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哀鸣。
沈林猛地回头。
三个男人堵在门口,为首的,正是昨晚那个满身酒气的富二代,陈聪。
他身后,站着两个山一样的黑西装保镖。
陈聪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用脚尖踢开地上的一个空泡面桶,嫌恶地皱了皱眉。
“啧啧啧,就住这种狗窝啊?”
他环顾着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沈林,是吧?”
沈林握紧了拳头,身体绷紧,警惕地看着他们。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
陈聪笑了,他走到沈林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
“你说我想干什么?”
“昨天在治安所,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不是还敢跟警察告我的状吗?”
“怎么,现在哑巴了?”
沈林偏过头,躲开他的手。
“酒驾撞人,我报警有错?”
“错?”
陈聪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抽在沈林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沈林被打得一个踉跄,嘴角渗出了血。
“老子告诉你什么叫错!”
陈聪指着他的鼻子,狂妄地吼道。
“在这个地方,让我不爽,就是你最大的错!”
“你一个臭送外卖的,谁给你的胆子,敢挑战我的规矩?!”
沈林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倔强的姿态看着他。
这种沉默,彻底激怒了陈聪。
“还敢瞪我?”
“阿龙!阿虎!给我按住他!”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人一边,像抓小鸡一样架住了沈林的胳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沈林奋力挣扎,但在两个专业保镖面前,他的力气显得微不足道。
他的脸被重重地压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草!”
陈聪一脚踹在沈林的肚子上。
沈林闷哼一声,身体蜷缩成一团。
殴打,开始了。
拳头和脚,雨点般落在他的背上,腿上,身上每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