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致命的耳语
我叫苏然,二十七岁,国内顶尖会计师事务所四大之一的高级审计师。在我的世界里,一切都可以被量化,资产、负债、利润、亏损。我相信数字,它们从不说谎。
所以,我也天真地相信,人心和数字一样,黑白分明。
此刻,我正伏在堆积如山的审计底稿中,为诚风集团的年审项目做最后的冲刺。咖啡因在我的血管里奔腾,支撑着我连续工作了三十六个小时的身体。
诚风,是我父亲苏振华半生的心血。这次年审,关系到集团下一轮的关键融资,不容有失。而我,赌上了我的一切——我的职业声誉,我的未来,以及我对男友沈浩毫无保留的信任。
沈浩,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审计师,三年前他还是个实习生,如今已是项目组的经理。他聪明、英俊,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星。我爱他,爱到愿意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他铺路。
办公室的冷气开得很足,我却感到一阵心悸。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决定去茶水间给自己泡一杯更浓的咖啡。
经过项目组的专属会议室时,我听到了里面传来压抑的、熟悉的说话声。
是沈浩。
这么晚了,他还在为项目加班吗一丝暖意和心疼涌上心头。我放轻脚步,想悄悄走过去,从背后给他一个拥抱。
然而,下一秒,他的话语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从门缝里钻出来,精准地刺穿了我的心脏。
放心吧,林总。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的轻笑,她那边没问题。
林总是谁我心里咯噔一下。
苏然呵,她就是个工作狂,脑子里除了数字什么都没有。我随便编个理由,说数据模型出了问题,她就能抱着电脑熬几个通宵,根本不会怀疑。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凝固了。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忘了。
对,底稿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改好了。这份‘礼物’,张总一定会非常满意。
张总诚风集团的死对头,宏业资本的张启明
她她就是个垫脚石,等这件事办完,我拿到合伙人的位置,她苏家大小姐的身份对我来说,也就没什么用了。
当然,我对您才是真心的,林总……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了。耳朵里只剩下巨大的、令人眩晕的轰鸣声。那个我爱到骨子里的男人,那个我以为会与我共度一生的伴侣,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将我三年来的深情与付出,定义为垫脚石和没什么用。
我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退后,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工位的,只记得指尖冰冷得像死人。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份我倾注了无数心血,每一个数字都反复核对过的审计报告,忽然觉得无比的讽你以为你赢了苏然,你太天真了。你手里那点所谓的‘证据’,根本动不了我。而我,随时能让你再次一无所有。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里的信息,就看到莫震霆的助理匆匆走来,递给他一部加密手机。他接起电话,只听了一句,脸色就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比看到我活着时,还要震惊和恐惧的表情。
他死死地盯着我,嘴唇翕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然后,他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崩溃的眼神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道：苏然,三年前,你是不是去过瑞士
第二章
瑞士的秘密
瑞士
这个地名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
三年前,在我消失后,我的确去过瑞士。那是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我几乎要放弃一切。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到了一位隐世的金融大鳄的指点,他教我如何像猎人一样,在资本市场里嗅到血腥,精准出击。那段经历,是我重生的关键。
可莫震霆,他怎么会知道又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看来我猜对了。他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忽然惨笑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绝望,原来是这样……原来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
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回答我,苏然！他忽然失控地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在瑞士见到的那个人,他……他是不是姓陆
姓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的那位恩师,的确姓陆。他行事低调,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甚至连他的全名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一位被整个欧洲金融界尊为教父的传奇人物。
莫震霆看我的反应,眼神彻底黯淡下去,松开了手,踉跄地后退了两步。他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骄傲,喃喃自语：父亲……你竟然……瞒着我……
父亲陆先生是他的父亲
这怎么可能！莫震霆的父亲明明是莫氏集团的董事长莫敬安,我见过的！
巨大的谜团像一张网,将我笼罩。我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脆弱这种情绪。
我输了。他看着我,声音嘶哑,输得一败涂地。
说完,他没有再纠缠,也没有再放任何狠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我无法解读。有悔恨,有痛苦,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惧。然后,他带着他的助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
莫震霆的反应太不正常了。瑞士,姓陆的恩师,他的父亲……这些线索串在一起,指向一个我完全无法想象的真相。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为瑞士。
我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然,是我。
是陆先生！我的恩师！
游戏玩得差不多了,该回来了。他说,有些事情,你需要亲眼看一看。
第三章
终局的请柬
恩师的电话,像是一道不容违抗的命令。
他很少主动联系我,每一次联系,都意味着有大事发生。
挂断电话,我立刻让助理订了最早一班飞往苏黎世的机票。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这间我亲手创立,象征着我重生与复仇的办公室,心中忽然有了一丝迷惘。
我以为我已经掌控了一切,但莫震霆的异常反应和恩师的神秘电话告诉我,我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飞机穿过云层,我的思绪也跟着翻涌。
我回忆起三年前在瑞士的点点滴滴。陆先生教我金融知识,教我商业谋略,却从未提过他的家人。他住在一座可以俯瞰整个日内瓦湖的古老庄园里,身边只有一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他为什么会选中我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让我回去他和莫震霆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苏黎世机场。
前来接机的,是陆先生的那位老管家,汉斯。他依旧穿着一丝不苟的燕尾服,彬彬有礼地为我打开了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
苏小姐,欢迎回来。汉斯先生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
车子平稳地驶向那座熟悉的庄园。一路上,我没有问任何问题。我知道,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当我再次踏入庄园的主客厅时,我愣住了。
客厅里不仅有我的恩师陆先生,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莫震霆的父亲,莫敬安。
此刻,这位在国内商界呼风唤雨的董事长,正恭敬地站在陆先生的身边,神态谦卑得像个下属。
而陆先生,我的恩师,正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红茶,眼神平静地看着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小然,过来坐。他对我招了招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走了过去。
我来介绍一下。陆先生指了指身边的莫敬安,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一个普通员工,这是我的养子,莫敬安。
养子！
我瞬间明白了。
莫震澈才是陆先生的亲生儿子,而莫敬安和莫震霆,只是他放在国内的一步棋。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着陆先生,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莫家,本来就是我的。陆先生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三十年前,我白手起家,创立了莫氏集团的雏形。后来,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必须离开,才将它交给了我最信任的部下,也就是敬安的父亲代为打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等我的儿子长大后,他们必须将一切归还。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眼神变得悠远而冰冷。
可惜,人心是会变的。他们以为我死了,就想将莫氏据为己有。甚至……在我儿子回国后,还想对他下手。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所以,您选中我,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我问道,利用我父亲公司的破产,利用我对沈浩的仇恨,让我成为您对付莫家的……一把刀
陆先生没有否认,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你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你有能力,有野心,更有足够的仇恨作为动力。当然,我也给了你复仇所需要的一切。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原来如此。
我的重生,我的逆袭,我所有的骄傲和成就,竟然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我忽然觉得无比的可笑。
那么现在呢我冷冷地问,棋局结束了,您准备如何处置我这颗棋子
陆先生笑了笑,从旁边拿起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不,你不是棋子。他说,你是我选中的继承人。这是莫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转让协议。从今天起,你,苏然,将是莫氏集团最大的个人股东,也是新的掌舵人。
第四章
最后的选择
我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每一个字都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莫氏集团,那个庞大的商业帝国,那个我曾经仰望,后来又与之博弈的庞然大物,现在,它的掌控权就以这样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摆在了我的面前。
为什么我无法理解。
因为震霆那个孩子,太过重情,也太过冲动,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陆先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而你,苏然,你很像年轻时的我。冷静,果决,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最重要的是,你懂得如何将仇恨转化为力量,而不是被它吞噬。
我看着他,这个掌控着一切,甚至是我命运的老人,心中五味杂陈。
我以为的复仇,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豪门内斗。我以为的逆袭,不过是别人铺好的一条路。
如果我拒绝呢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不会的。陆先生笃定地说,因为你骨子里,就渴望站在权力的顶端。
他说对了。
我无法否认,当我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将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踩在脚下时,那种快感是真实存在的。
我沉默了。
一旁的莫敬安,脸色惨白,汗如雨下。他知道,从陆先生拿出这份协议开始,他和他的儿子,就已经彻底出局了。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陆先生挥了挥手,对我和莫敬安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拿着那份沉甸甸的文件,走出了客厅。
莫敬安跟在我身后,走到庄园的喷泉旁时,他忽然叫住了我。
苏小姐。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眼神浑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我……我能求你一件事吗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
说。
震霆他……他并不知道这些内情。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莫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请你……请你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他几乎是在恳求,所有的罪责,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我看着他,这个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背叛恩主,甚至可能想加害恩主亲生儿子的人,在最后一刻,想到的却是保护自己的儿子。
真是可悲又可笑。
可以。我点了点头,但有一个条件。
你说！
让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冷冷地说。
莫敬安浑身一颤,最终颓然地点了点头。
我没有再理会他,径直向庄园外走去。汉斯管家已经为我备好了车。
苏小姐,先生让我问您,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坐进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沉默了许久。
然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我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第五章
我的时代
三天后,一场震惊了整个商界的新闻发布会在莫氏集团总部召开。
我,苏然,以涅槃资本创始人和莫氏集团新任最大股东的双重身份,出现在了无数的闪光灯前。
我没有提陆先生,也没有提莫家的任何内幕。我只是宣布,涅槃资本将与莫氏集团进行深度战略重组。我用最专业的术语,最详实的数据,描绘了一个宏大而令人信服的商业蓝图。
台下的记者和股东们,从最初的震惊和质疑,到后来的专注和信服。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属于我的时代,真正开始了。
发布会结束后,我回到董事长办公室。这里的一切,还保留着莫震霆的风格,冷硬、霸道。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你还是知道了。莫震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和苦涩。
我应该知道吗我淡淡地反问。
他沉默了。
我父亲……都告诉你了
他求我,不要把真相告诉你。我转过身,看着他。他瘦了很多,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茬,眼中的火焰也熄灭了,只剩下灰烬。
所以,你现在是来向我炫耀你的胜利吗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没那么无聊。我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早已签署好的股权转让协议,扔到他面前,这是你的东西。
莫震霆愣住了,他拿起文件,看到上面我的签名,瞳孔猛地收缩：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对莫氏集团没兴趣。我说,我的仇已经报了。至于你们家族的恩怨,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你疯了！他不敢相信,这可是莫氏！你知不知道你放弃了什么
我知道我得到了什么就够了。我平静地看着他,我得到了自由。从今以后,我苏然,不再是谁的棋子,也不再为任何人而活。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
苏然！他在我身后大喊,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我要的,你给不起。
第六章
排队的黑卡
我离开了莫氏集团,也离开了那座压抑的城市。
我回到了我最初创业的那个海滨小城,继续经营我的涅槃资本。没有了复仇的枷锁,一切都变得简单而纯粹。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就此归于平静,直到那天下午。
我的秘书告诉我,公司楼下有几位先生,指名要见我。
我从监控里看到大厅里的景象时,忍不住笑了。
林风,我的大学初恋,如今的科技新贵,手里拿着一张定制的黑卡,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样子。
莫震霆,他竟然也来了。他看起来比上次好了很多,虽然依旧冷着脸,但眼神里没有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他手里,同样是一张代表着无限额度的黑卡。
甚至,连那个消失了很久的画家前任,季阳,也出现了。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一张低调的白金卡,安静地站在一旁。
他们,我的前任们,竟然像商量好了一样,在我公司楼下,排起了队。
这一幕,何其讽刺,又何其壮观。
我没有下去。
我只是让秘书给他们每人送去了一杯咖啡,并附上了一张便条。
便条上,只有一句话：
谢谢,但我已经有了一张刷不完的卡。
第七章
真正的王牌
送走那几位黑卡先生后,我的办公室终于恢复了清静。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夕阳,将整个海面染成金色。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
走进来的是陆沉舟,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唯一一个从我一无所有时,就陪在我身边的人。
他手里端着一杯我最喜欢的柠檬红茶,放到了我的桌上。
都处理好了我问。
嗯。他点了点头,声音温润,他们不会再来打扰您了。
我看着他,这个总是安静地站在我身后,为我处理好一切琐事的男人。他英俊,能干,却又神秘得像一团迷雾。
沉舟,我忽然开口,你到底是谁
他笑了笑,那笑容像春风一样,能融化一切冰雪。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了我的手心里。
那不是黑卡,也不是白金卡。
那是一枚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雕刻着奇特家族徽章的袖扣。
我认得这个徽章。
三年前,在瑞士,我的恩师陆先生,也戴着一模一样的袖扣。
我震惊地抬起头,看着他。
我父亲让我向您问好。陆沉舟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暖意,他说,欢迎您随时回家。
我的大脑,再一次宕机。
父亲回家
他……他竟然是陆先生的亲生儿子,莫震霆同父异母的兄弟！
那个传说中,被整个欧洲金融界视为未来继承人的,陆家的太子！
那你……我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只是觉得,比起管理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他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双眼认真地凝视着我,我更喜欢做您的助理。
夕阳的光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他的眼睛里,没有算计,没有欲望,只有清澈的,纯粹的,让我心安的温柔。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我苦苦追寻的,不是金钱,不是权力,也不是复仇的快感。
而是一份,能让我卸下所有防备,做回自己的安宁。
第八章
新的旅程
我最终还是没有回瑞士。
我将莫氏集团的股份,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归还给了陆沉舟。毕竟,那是属于他的东西。
而我,则带着我的涅槃资本,开启了新的征程。
一年后,在世界经济论坛的年度峰会上,我作为亚洲新兴投资人的代表,发表了主题演讲。
演讲结束后,我在后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沈浩。
他不是作为嘉宾,而是作为会场的服务生。他穿着廉价的制服,正在费力地搬运着一箱矿泉水,头发乱糟糟的,眼神里充满了麻木和疲惫。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秒。
他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身上得体的定制套装,看到了我身边簇拥的商界名流。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瞬间充满了震惊、羞愧和悔恨。
他下意识地想躲,却因为慌乱,撞倒了身边的水箱。
瓶装水滚落一地。
他狼狈地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去捡。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然后收回了目光,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我的助理,不,现在应该叫我的合作伙伴陆沉舟,走到我身边,为我披上外套。
在看什么他柔声问。
没什么,我笑了笑,挽住他的手臂,只是看到了一只过去的蝼蚁。
我们并肩向外走去,将那片狼藉和那个卑微的身影,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外面,阳光正好。
属于我的新旅程,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我不再是一个人。
我的王牌,一直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