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最后那点空气被冰冷的河水挤压殆尽,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我听见的是我的导师,赵启明教授,那撕心裂肺又带着诡异颤抖的哭喊。
顾染！顾染你怎么这么傻！就算数据有问题,你也不能跳河啊！
然后是另一个,我曾以为是此生挚友的、清脆又焦急的女声：赵老师！快救人啊！顾染她……她不会水！
虚伪的绝望,精心策划的意外。冰冷的河水灌入耳鼻,封住了我所有未能出口的辩白。
恨。蚀骨焚心的恨意成了我意识消亡前唯一的锚点。
再睁眼,没有阴曹地府,没有奈何桥。
我漂浮在一片纯粹的虚无里,正前方,一面巨大的、流淌着幽蓝数据流的虚幻光屏静静悬浮。
【灵魂能量异常波动检测……符合绑定条件……】
【直播洗冤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宿主：顾染】
【状态：已死亡——灵魂态】
【核心冤屈：被诬陷学术造假,谋杀】
【当前能量值：10%警告：能量过低,需汲取外界情绪能量维持存在及解锁功能】
【直播开启条件：锁定关键污蔑者,捕捉其强烈情绪波动】
冰冷的机械音直接响彻在我的脑海。
重生系统直播洗冤
生前的记忆碎片涌上,我瞬间理解了自身的处境。滔天的恨意和狂喜几乎要将这新生的灵魂撕裂。赵启明,秦雪……你们等着。
光屏上画面陡然切换,跳出的是国内最大的新闻门户网站界面。
一行加粗的黑体标题刺得她灵魂都在灼痛——《天才的陨落！A大博士生顾染疑因论文抄袭败露,羞愤投河自尽》。
配图是我学生证上那张略显青涩的照片,以及一段赵启明接受采访的视频截图。
下面的评论不堪入目。
现在的学生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抄袭狗死得好！净化学术环境！
听说她仗着长得漂亮,平时就不正经,论文不知道怎么来的呢。
心疼她的导师赵教授,一世清名被这种学生连累。
能量槽微弱地闪烁了一下,【能量值：9%】。
我强迫自己冷静,冰冷的意志压过翻腾的恨。我点开那条新闻视频。
赵启明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镜头前,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学术权威的派头十足。此刻,他眉头紧锁,眼眶泛红,嘴角因悲痛而微微下垂。
……顾染同学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作为她的导师,痛心疾首,是我没有教导好她,疏于关心她的心理状态……他哽咽了一下,恰到好处地停顿,让记者们的快门声更加密集。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沉痛却无比清晰,学术诚信是底线,不容玷污。她提交的那篇关于‘神经靶向递药系统’的核心论文,经过学校学术委员会初步审查,确实存在……存在严重的数据篡改和抄袭现象。对此,我深感遗憾,也绝不会徇私。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他抬手,用指尖揩了揩并不存在的眼泪。
表演精湛,情真意切。将一个痛失爱徒却又坚守原则的悲情教授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看着,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尖啸。那篇论文,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失败了上百次才得到的突破性成果！是赵启明,和那个我一手带进项目的师妹秦雪,偷走了我的一切,还把我推下了地狱！
视频里的采访还在继续,记者追问细节。
赵启明沉痛地摇头,仿佛不忍再多言：具体细节,学术委员会还在调查,我不便透露。但证据……是确凿的。我只希望……希望顾染的悲剧,能给大家一个警示……
就在他这句话落下的瞬间！
【检测到关键污蔑者赵启明强烈情绪波动……符合直播开启条件！】
【冤魂直播间强制开启中……频道对接：全网主流社交、视频平台！】
【信号已覆盖：所有正在观看此条新闻及相关话题的用户界面！】
……
城市另一端,某高档小区的书房内。
大学生孙倩正一边敷面膜,一边用平板刷着新闻。看到顾染事件的推送,她嘟囔了一句可惜了,正准备划走。
突然,平板屏幕毫无征兆地一黑！
嗯死机了她拍了拍平板。
下一秒,屏幕重新亮起,但不再是之前的新闻APP界面,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笼罩在惨淡幽蓝色调下的直播窗口！
窗口正中央,正是赵启明那张还在表演悲痛的老脸,但画面质感变得极其诡异,像是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雾气,又像是透过一层晃动的水波在看。赵启明的脸部特写被放大,甚至能看清他微微抽搐的嘴角和眼角那点不自然的湿润。
直播窗口上方,一行滴血般的猩红标题触目惊心：【冤魂直播间：为你呈现‘真相’的另一种温度】。
窗口下方,并非寻常的评论区,而是一条条飞速滚动的、字体扭曲惨白的弹幕。
什么鬼
我手机中病毒了怎么强制弹直播了
我也是！电脑突然弹出来的！关不掉！
冤魂直播间这名字有点瘆人啊……
画面好怪,像鬼片滤镜……
孙倩的面膜吓掉了一半,心脏砰砰直跳,手指却像被钉住一样,无法移开。
直播画面里,赵启明对发生的异变一无所知,他正说到动情处,声音沙哑：……顾同学的选择,让我们都很心痛,但抄袭是原则问题,我们必须……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他背后的投影屏幕,原本播放着他获奖照片的地方,猛地一闪！
所有强制观看直播的观众,都清楚地看到,那投影屏幕上的内容变了！
变成了一段明显是监控视角的视频！
画面昏暗,晃动,伴随着哗哗的水声和粗重的喘息。看角度,像是从河边某个高处俯拍。
镜头正对着一座横跨汹涌河面的石桥！
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浑身湿透、身形单薄的女孩正踉跄着后退,她的脸上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嘴唇开合,似乎在拼命喊着什么。
桥面上,另两个人正一步步逼近她。
一个,正是镜头前悲痛欲绝的赵启明！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悲痛,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狰狞的急迫！
另一个,是总以甜美柔弱形象示人的师妹秦雪！她死死拽着女孩的手臂,脸上不再是平时的怯懦,而是一种扭曲的狠厉！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这是什么！
监控！是那天晚上的监控！
赵启明和那个女学生他们在干什么！
不是跳河吗这怎么看都不像要自杀啊！
赵启明似乎察觉到了台下记者们骤然变化的惊恐目光和骚动,但他看不到自己身后的投影,只是觉得气氛诡异,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直播画面极其刁钻地给了他一个骤然放大的特写！
高清镜头将他每一寸面部细节都捕捉得清清楚楚——那试图维持悲痛的肌肉如何瞬间僵硬,那金丝眼镜后瞳孔如何猛地收缩,那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从嘴角蔓延到整个脸颊。
一种见了鬼般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在他精心伪装的脸上炸开！
他甚至无意识地抬手,似乎想去摸自己瞬间变得冰凉的后颈。
【能量值：25%…30%…40%！】能量条飞速上涨！
直播弹幕已经疯了！
他在看什么表情一下子变了！
脸都白了！冷汗！绝对流冷汗了！
这表情是心痛这他妈是吓尿了吧！
背后屏幕！快看他背后屏幕啊蠢货！
关掉！快给我关掉！赵启明终于失态,顾不上镜头,猛地扭头朝后台工作人员嘶吼,声音尖厉破音！
但一切已经太迟。
监控画面还在继续播放！
只见桥上的赵启明和秦雪同时用力,猛地将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瘦弱女孩朝桥栏杆外推去！
女孩绝望地挥舞着手臂,手指在冰冷的石栏上刮出血痕,最终还是无力抵抗,像一片破碎的白色羽毛,惊叫着坠向下方的汹涌河水！
不——！！！画面里,赵启明扑到栏杆边,发出的却不是救人的呼喊,而是对着河水低吼,……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不识趣！
……
轰——！！！
整个新闻发布会现场彻底炸开了锅！记者们全都站了起来,摄像机、手机疯狂地对准了失态咆哮的赵启明和那还在循环播放恐怖监控的屏幕！
尖叫、惊呼、桌椅碰撞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线上的直播间里,弹幕密度彻底淹没画面。
谋杀！这是谋杀！！
推下去了！他们亲手推下去的！
之前哭丧的脸呢拿出来遛遛啊！
人渣！禽兽！学术败类！
报警！快报警啊！
赵启明面无血色,浑身抖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徒劳地对着空气挥手：假的！这是伪造的！AI合成！有人害我！是陷害！
他的辩解在铁一般的监控影像前,苍白可笑得像一张纸。
就在这时。
一条弹幕,缓慢地、清晰地,从无数疯狂滚动的文字中飘过。
它的字体是那种渗人的惨白,边缘还缠绕着丝丝缕缕冰蓝色的电弧,在所有或愤怒或惊恐的黑色灰色弹幕中,鹤立鸡群,诡异无比。
内容更是让所有看到的人,瞬间头皮炸裂,脊背窜起一股冰寒！
老师,地下好冷,你来陪我做个实验好不好
发送者的ID,是一串血红色的、不断滴落着猩红液体的数字和字母——
Guran_1107。
顾染的姓氏拼音,和她的……忌日。
……
发布会现场,不知是哪个女记者最先看到这条弹幕,发出了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手指颤抖地指向大屏幕！
所有人都看到了。
死寂。
比之前的喧嚣爆炸更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攫住了全场。
下一秒,所有目光,惊恐的、难以置信的、骇然的,齐刷刷钉在了台上那个彻底僵直的身影上。
赵启明的眼睛死死凸出,几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死死盯着那条仿佛从地狱直接发来的邀请。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灰。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河底淤泥腥气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缠上了他的后颈,缓慢地、湿漉漉地向下滑动。
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抚摸着他僵直的脊椎。
呃……呃……他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点破碎的气音。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他猛地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眼球因极度惊恐而剧烈震颤,仿佛正被什么东西拖拽、扼喉！
啊——！！！！鬼！有鬼！！别过来！！别过来！！！
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踉跄着向后猛退,撞翻了演讲台,麦克风发出刺耳的锐鸣。
不是我！推你的不是我！是秦雪！是她说必须灭口！别找我！滚开！！
彻底的失态,不打自招的疯癫嘶吼,通过尚未被切断的直播信号,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
虚无空间里,我看着光屏上赵启明癫狂崩溃的特写,看着能量条飙升突破50%、60%、70%……
我缓缓地、缓缓地勾起嘴角。
那是一个冰冷、残忍、属于复仇亡灵的微笑。
直播画面最后定格的,是赵启明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被蜂拥而上的人群围住的扭曲面孔,以及旁边哭喊着试图解释却被记者话筒淹没的秦雪那煞白的脸。
幽蓝的直播窗口开始闪烁,如同接触不良的信号,伴随着滋啦的电流杂音。
一行血字,最后一次浮现在屏幕中央,清晰无比地映入所有惊魂未定的观众眼中：
实验材料编号002：秦雪。
明晚八点,直播间不见不散。
窗口骤然漆黑。
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一场集体性的幻觉。
只留下整个网络世界,炸裂的天翻地覆。
虚无空间里,我看着光屏上能量条的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能量值：87%】。
外界山呼海啸般的震惊、愤怒、恐惧,化作汹涌的能量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这方诡异的天地。我甚至能听到无数嘈杂的心声碎片,关于赵启明的身败名裂,关于那场谋杀的骇人听闻,关于她——顾染——这个名字所重新激起的好奇、同情与战栗。
冰冷的满足感像毒液一样蔓延过我灵魂的每一寸。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赵启明只是前台表演的小丑,真正递刀并和他一起行凶的,是秦雪。那个我手把手教导,倾注了全部信任,甚至在自己最疲惫的时候允许她进入核心数据区的好师妹。
光屏画面切换,显示出秦雪当前的实时监控——她把自己反锁在研究生公寓的卫生间里,蜷缩在淋浴角落,浑身湿透,不知是冷汗还是自来水。
双手死死捂着耳朵,眼睛瞪得极大,惊恐地四处张望,嘴唇不断哆嗦着重复：不是我……别找我……是赵老师逼我的……别来找我……
她的手机被扔在脚下的积水里,屏幕已经碎裂,但仍在顽强地震动着,闪烁着无数个未接来电和消息推送的光,每一下震动都让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剧烈抽搐。
我欣赏着她这狼狈不堪、濒临崩溃的模样。
【锁定目标：秦雪。罪恶值判定：A级。符合深度洗冤条件。】
【冤魂直播间预告已发送,信号覆盖强化准备……】
【特殊功能解锁：场景重构——初级、情绪放大器——初级】
我无声地咧开嘴,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弧度。
场景重构情绪放大器正好。
秦雪,你不是最擅长用楚楚可怜的外表伪装那颗毒蛇般的心吗你不是最喜欢在暗处享受掠夺他人成果的快感吗
那就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张漂亮皮囊下,究竟藏着怎样丑陋的灵魂。
明晚八点,我们,不见不散。
……
网络世界已经彻底疯了。
顾染冤魂直播间
爆。
赵启明秦雪杀人
爆。
学术圈究竟有多黑
爆。
1107顾染忌日
爆。
各大平台服务器接连宕机,技术人员焦头烂额,却根本无法追踪到那个诡异直播间的任何数据来源,它就像幽灵一样,出现,播完,消失,不留痕迹。
官方的辟谣和调查中的公告苍白无力,根本无法压下滔天的舆论。赵启明被警方带走时精神失常、胡言乱语的视频片段在网上疯传。而秦雪,则成了所有人搜寻的下一个目标。
她的社交账号被扒得底朝天,以前那些岁月静好、努力刻苦的白富美学霸人设照片,此刻全成了讽刺的证据。每一条动态下面都涌入了无数诅咒和质问。
杀人犯！去死！
演技真好,怎么不去混娱乐圈
明天晚上八点,等你哦[微笑]。
顾学姐对你那么好,你晚上怎么睡得着的
恐慌和期待在网络上交织、发酵,酝酿成一场席卷全民的恐怖盛宴。
时间在一种近乎凝滞的焦灼中,一分一秒地爬向第二天晚上八点。
……
七点五十分。
秦雪所在的公寓楼已经被闻讯赶来的记者和围观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警方拉起了警戒线,但无法驱散那种无处不在的窥探和骚动。
房间内,秦雪的父母和校方领导、心理医生焦急地守着她。她不再尖叫,只是抱着膝盖缩在沙发角落,眼神空洞地盯着对面漆黑的电视屏幕,身体小幅度地、持续不断地发抖。她母亲试图给她喂点水,被她猛地挥手打翻。
别碰我！她来了……她肯定来了……我看得见……她神经质地喃喃,手指抠着沙发布料,指甲断裂渗出鲜血也毫无所觉。
七点五十九分。
所有守在电脑、手机、平板前的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街道上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低头看着自己的屏幕。
八点整！
【滋——啦——】
熟悉的电流杂音,毫无预兆地,强制切入！
那幽蓝阴森的直播窗口,再次覆盖了无数人的屏幕！
【冤魂直播间：实验材料编号002——秦雪】
【主题：虚伪皮囊与真实罪孽】
画面亮起,却不是秦雪所在的公寓客厅。
而是一个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地方——A大医学院国家重点实验室。
深夜,监控视角。
明亮的无影灯下,穿着白大褂的顾染正全神贯注地操作着精密仪器,记录数据,她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但眼神明亮而专注,带着一种研究者独有的纯粹光芒。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端着两杯咖啡的秦雪走了进来,笑容甜美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师姐,都快两点了,你又在通宵啊快休息一下,我给你泡了咖啡。
直播贴心地给了咖啡一个特写,杯口热气袅袅。
【弹幕瞬间涌入】
开始了开始了！
卧槽实验室监控！这也有！
黄鼠狼给鸡拜年！
这笑容我现在看着浑身发冷！
画面里的顾染不疑有他,接过咖啡道了声谢,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小口喝了起来。
秦雪则自然地走到旁边的实验电脑前,一边嘴上说着师姐你这个数据模型好厉害,我怎么都学不会,一边手指在键盘上看似无意地敲击了几下,迅速插入了某个伪装成系统更新程序的U盘。
【特写镜头：她指甲上一点不易察觉的亮片反光,以及屏幕上飞速滚过的、被刻意加快的代码指令。】
【弹幕：插U盘了！她手在抖！】
是在拷贝还是篡改！
妈的！贱人！
几分钟后,顾染似乎越来越困,最终伏在实验台上沉沉睡去。
秦雪脸上的甜美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贪婪的兴奋。她迅速拔掉U盘,熟练地打开顾染的电脑核心数据库,开始疯狂复制和修改文件日志时间戳,并植入了几段精心伪造的、指向顾染早期数据存在人为修改痕迹的代码碎片。
整个过程中,她的表情冷静、精准,甚至带着一种欣赏艺术品般的陶醉,与平时那个怯懦需要保护的师妹判若两人！
【弹幕已经炸得看不到画面了】
这他妈是惯犯！手法太熟练了！
看她那个表情！我吐了！
顾染到底怎么她了要这么被算计！
直播画面再次切换。
变成了学校附近一家高档咖啡馆的角落监控。时间显示是几天后。
秦雪和赵启明相对而坐。
老师,东西我拿到了,原始数据和一些……‘处理’过的痕迹。秦雪推过去一个加密硬盘,声音压低,却带着邀功的意味,足够证明她的数据‘有问题’。
赵启明接过,眼底闪过贪婪,却故作严肃：小雪,你确定没问题这毕竟……
秦雪轻笑一声,搅动着咖啡,语气轻描淡写又恶毒：放心吧老师。她太相信我了,从来不防着我。而且……她那个性格,出了事只会自己钻牛角尖,百口莫辩。只要我们先发制人,在校内论坛和评审委员会那里把‘疑似造假’的风放出去,舆论就能压死她。她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清白的。
弹幕：
我艹你妈！这还是人话
蛇蝎心肠！赵启明也不是好东西！
原来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赵启明满意地点点头,又压低声音：那篇论文,你的名字……
第一作者,当然是老师您。秦雪笑得越发甜美,我能有个共同一作,就心满意足了。以后还要多靠老师提携呢。
两人相视而笑,举杯轻轻一碰,咖啡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配合着他们算计成功的得意面孔,无比刺眼。
……
啊——！！！假的！都是假的！伪造的！AI换脸！
公寓客厅里,秦雪看到这里,终于彻底崩溃了,她像疯了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扑向那面播放着她所有罪恶的电视屏幕,指甲在屏幕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关掉！爸！妈！把它砸了！快砸了！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状若癫狂。
她父母和校领导试图按住她,现场一片混乱。
但直播还在继续。
画面变成了那座石桥的监控,但这一次,是从另一个角度,更近,更清晰！
可以看到秦雪死死拽着顾染的手臂,脸上不再是推人时的狠厉,而是一种扭曲的、兴奋的、带着诡异快意的表情,甚至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她几乎是主动地、用力地将顾染往桥外推！
而赵启明,更多是在阻拦顾染挣扎和防止她呼救。
【弹幕：疯子！她在笑！她居然在笑！】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享受！她在享受杀人的过程！
死刑！立刻死刑！
不——！不是这样的！是角度问题！秦雪看着屏幕上自己那张清晰无比的、带着笑意的恶魔面孔,发出了凄厉的否认,但她的声音在铁证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就在这时！
直播画面猛地一黑！
所有声音消失。
就在所有人以为直播结束时。
屏幕中央,一点点幽蓝色的光芒亮起,凝聚成一个人形的轮廓。
很模糊,只能隐约看出是一个女性的身影,穿着湿透的、滴着水的白色实验服,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低着头。
冰冷、潮湿的气息仿佛能透过屏幕渗出来。
一个沙哑、破碎、带着强烈电流杂音,却又无比熟悉的女声,断断续续地响起,每一个字都敲击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秦……雪……
论文……好看吗
河底的……水草……缠着脚……很冰……
你说……把我所有的数据……荣誉……人生……都拿走……
现在……我来拿回……我的东西了……
你……准备好了吗
最后一句,声音骤然变得清晰、阴冷,带着无尽的怨毒。
与此同时,那个模糊的幽蓝身影猛地抬起头！
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洞的漆黑！和从中缓缓流淌下的、暗红色的液体！
啊——！！！！！
秦雪发出了撕裂般的尖叫,眼球剧烈上翻,整个人猛地向后仰倒,重重摔在地板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瞬间失禁,骚臭味弥漫开来。
心理医生和警察慌忙冲上去急救。
直播信号在这一片极致混乱中,戛然而止。
屏幕彻底漆黑。
只有一行血字,如同最终的审判,缓缓浮现：
罪证已送达。
清算,完毕。
……
虚无空间。
我静静地看着光屏上最终定格的混乱画面,看着秦雪那张因极致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脸,看着能量条最终冲破100%,达到峰值,然后缓缓稳定在【能量值：100%——充盈】。
一种空前强大的感觉充斥着我的灵魂体,不再虚弱飘渺,而是凝实,冰冷,带着掌控一切的力量。
外界,山崩般的舆论已经无需我去引导。秦雪彻底社会性死亡,且明显精神崩溃,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永世的唾骂。赵启明likewise,学术生命和政治生命彻底终结,谋杀罪名一旦成立,余生都将在牢狱或精神病院中腐烂。
复仇的快意如同最醇烈的酒,灼烧着likewise的灵魂。
但……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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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落井下石、听信一面之词就肆意辱骂的键盘侠那些纵容甚至包庇赵启明这种学阀、让学术环境变得污浊不堪的系统那些冷眼旁观、甚至趁机蹭热度吃人血馒头的所谓大V
光屏上,无数新的信息流正在涌入。
是无数网民疯狂的讨论、忏悔、以及对更多黑幕的追问。
【能量值：100%】
【核心冤屈已昭雪。】
【检测到宿主强烈执念与庞大能量……】
【系统升级选项解锁：】
【A.
灵魂净化,踏入轮回。】
【B.
绑定系统,成为清道夫,继续清算世间隐匿之恶。】
轮回忘却一切,重新开始
likewise看着那选项,灵魂深处泛起一丝涟漪,但很快被更冰冷的意志压下。
忘却凭什么那些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和污蔑,难道就这么算了这世上,还有多少个赵启明和秦雪正在道貌岸然地害人还有多少冤屈沉埋地底无声无息
我尝过了仇恨的滋味,也品尝到了复仇的权力带来的极致甘美。
更重要的是,我拥有了力量。
这来自深渊的力量,这能洞穿虚伪、昭彰罪恶的力量。
我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虚无的空间里,我原本模糊的灵魂体轮廓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周身缭绕的不再是怨气,而是一种冰冷的、神祇般的威严。
我做出了选择。
几乎在我意念确定的瞬间,整个虚无空间剧烈震动,幽蓝的数据洪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交汇,在我面前重新凝聚成更加复杂、更加庞大的光屏体系。无数隐藏的模块被点亮,无数关于这个世界黑暗角落的信息流如同星河般闪烁。
【选择确认。】
【系统升级中……】
【欢迎入职,幽冥清道夫编号001。】
【权限提升：能量汲取范围扩大至全球负面情绪；信息调取权限提升至最高包括受限加密信息；解锁高级技能：灵魂拷问、噩梦编织、因果律干扰——初级。】
【当前任务更新：扫描全球范围内,罪恶值≥90%（S级）且未被现行法律制裁的目标。】
光屏上,一个猩红的雷达图标开始旋转扫描,无数光点在地球模型上明灭,最终,三个极其耀眼、几乎刺痛灵魂的红点被锁定、放大。
第一个,是海外某国,一位经常出现在慈善晚宴上的金融巨鳄,他的财富帝国建立在数次人为制造的金融危机和无数平民的血泪之上。
第二个,是某个战乱地区,一位披着宗教外衣,实则进行着军火贸易和儿童兵培养的军阀。
第三个,隐匿更深,是国内某位享有极高声誉、门生故旧遍布天下的国学大师、文化泰斗,光屏旁迅速罗列出的他的罪证：利用身份侵吞国宝级文物、打压异己、甚至涉及数十年前数桩被完美掩盖的谋杀案,其伪善面具下的肮脏,令人发指。
我的目光在那第三个名字上停留了片刻。
这些,才是真正盘踞在世界阴影里的巨鳄,是制造了无数惨剧却逍遥法外的罪魁祸首。
比起他们,赵启明和秦雪,不过是两只臭水沟里的老鼠。
我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原来,真正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我轻轻抬起手,指尖萦绕着幽蓝的电弧,对着光屏上那个文化泰斗虚伪慈祥的照片,轻轻一点。
【目标锁定。】
【罪证检索中……】
【直播剧本生成中……】
【预告发送时间设定：72小时后。】
幽蓝的光芒映亮我无比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眸。
这一次,没有恨意滔天,只有一种绝对的、审判般的冷漠。
我轻声开口,声音在升级后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丝空灵,却蕴含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
下一个。
虚无空间内,万籁俱寂,唯有幽蓝的数据洪流无声奔腾,如同宇宙初开时的星云。
我悬浮其中,灵魂体凝实如暗夜结晶,再无一丝飘摇。昔日蚀骨的恨意并未消散,而是沉潜成为一种俯瞰众生罪孽的冰冷神性。
系统升级带来的庞杂信息流在我意识中井然有序地流淌,那是世间无数隐匿之恶的目录,是等待执行的审判清单。
我的目光落在光屏中央那三个灼目的猩红标记上。金融巨鳄、战乱军阀、文化泰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扭曲的权欲和腐烂的人性。
尤其是最后那位,披着国学大师、文化守护者外衣的泰斗,其伪善的厚度,其罪孽的深重,其牵扯网络的盘根错节,远超赵启明之流,几乎成了这片土地某些阴影区域的毒瘤根源。
【目标优先级确认：S级目标3,‘泰斗’周慎儒。】
【深度罪证检索完毕……涉及侵吞国宝十七件,间接谋杀四人,学术倾轧致残致死十一人,非法资金池……】
【直播剧本生成：主题‘剥茧’。】
【预告发送：全球范围,无差别强制推送。】
……
外界,自从秦雪在直播中精神崩溃、赵启明被收押后,网络世界并未平息,反而陷入一种更深的、躁动不安的等待。关于冤魂直播间的讨论从未停止,猜测、恐惧、期待……各种情绪在沉默中发酵。
所有人都隐隐感觉到,那场针对秦雪的直播,并非结束,而仅仅是一个更恐怖序幕的拉开。
第三天。傍晚。
没有任何预兆。
所有联网的屏幕,无论是手机、电脑、广场巨幕,甚至是某些金融机构内部加密的监控显示器,同时被强制切入！
依旧是那幽蓝阴森的界面,依旧是那滴血般的标题：
【冤魂直播间终幕：剥茧-
伪神之殇】
没有画面,只有一片纯粹的漆黑,和一种几乎要压碎耳膜的、绝对的寂静。
这死寂持续了足足十秒,漫长得让人心脏骤停。
然后,一个极轻微的声音响起。
是木鱼声。
笃……笃……笃……
缓慢,平稳,带着一种古老禅意的韵律。
伴随着木鱼声,一个苍老、温和、充满慈悲和智慧的嗓音,缓缓吟诵起一段晦涩深奥的经文。声音带着奇特的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弹幕刚开始谨慎地飘过：】
这次是谁
这声音……好熟悉……
是讲经吗搞什么
周老！这是周慎儒大师的声音！
就在有人辨认出声音主人,弹幕开始出现敬畏和疑惑时——
吟诵声戛然而止。
那慈祥的声音发出一声极不协调的、被强行掐断喉管般的短促气音。
哒。
一声轻响,像是什么开关被拨动。
漆黑的屏幕中央,猛地打下一束惨白刺目的追光！
光柱正中央,一把仿古的太师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位老人。梳得一丝不苟的白发,穿着熨帖的深色中山装,每一颗纽扣都扣得严谨。他双手安然放在膝上,指尖微微泛白。正是享誉海内外的国学泰斗,周慎儒。
但他此刻的状态,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周身一动不能动,只有一双眼睛,惊恐地、疯狂地转动着,试图看清自己的处境,眼底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追光之外,是无尽的黑暗,深不见底。
【弹幕瞬间爆炸】
周老！！
这是什么绑架
不对！看他的眼睛！他能动！但只有眼睛能动！
是直播间！是那个直播间！找上周大师了！
不可能！周老德高望重一生清誉！
嘘——各位观众,请保持安静。
一个冰冷、平滑,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响起,回荡在死寂的直播空间里,压过了所有弹幕的喧嚣。
审判日,到了。
随着电子音的话落,周慎儒正对面的黑暗中,一点幽蓝光芒亮起,迅速拉伸,变成一面半透明的、流淌着数据的虚拟光屏。
光屏上开始快速闪回一些古老的黑白照片和文件——年轻的周慎儒,在一个混乱的年代,如何与外国收藏家秘密接触,如何利用职务之便,将一批堪称国宝的文物偷偷替换、运出库房,照片上,他正小心翼翼地给一件青铜器裹上稻草,眼神警惕。
【弹幕：】
五十年前故宫失窃案！
不是说被毁了吗！
他在偷运！照片角度是偷拍！
周慎儒的眼珠骤然僵住,死死盯着那些他以为早已湮灭在历史尘埃里的证据,瞳孔缩成针尖！
第一项指控：窃国。电子音冰冷地宣判。
光屏画面切换,变成一些模糊但能辨认的医疗记录和证人证言的快速剪辑。一个颇有才华、但因质疑周慎儒学术观点而被其门生联手打压、最终导致研究中断、郁郁而终的青年学者；一个掌握了周慎儒早期某些不光彩交易证据、却在出国考察时意外遭遇抢劫身亡的记者……
【弹幕已经疯了！】
灭口！！
这是谋杀！
道貌岸然！禽兽不如！
周慎儒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中山装后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困兽般的绝望嘶鸣。
第二项指控：谋杀。
光屏再变！展现出极其复杂的跨国资金流向图,最终指向一个以周慎儒某个化名秘密控制的海外基金会,基金会的资金用于支持某些极端分裂组织和……地下非法生物实验。金额庞大到令人瞠目结舌。
第三项指控：叛国,及反人类资助。
每一项指控,都配有铁一般的、根本无法伪造的证据链！时间、地点、人物、资金流水、秘密文件照片、甚至是一些极其隐秘的谈话录音片段！
周慎儒那张慈祥温和的脸,此刻彻底扭曲,充满了恐惧和疯狂。他拼命想挣扎,想否认,但无形的力量将他死死按在椅子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这种绝对的、无力反抗的禁锢,比任何酷刑都更能摧垮一个人的意志！
【弹幕从最初的震惊质疑,已经彻底变为滔天的愤怒和恐惧！】
枪毙！立刻枪毙！
我吐了！我以前还买过他的书！
这是什么级别的恶魔！
直播间到底是谁！神吗！
证据展示完毕。电子音毫无波澜地总结,认罪吗,周慎儒
周慎儒当然无法回答,只有粗重绝望的喘息声响彻直播间。
不回答默认。
电子音落下瞬间,周慎儒头顶那束惨白的追光,颜色开始变了！逐渐染上一种幽绿、昏黄交织的,如同腐烂脓液般的色泽！
光芒照在他身上,他的皮肤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松弛、灰败、出现褐色的尸斑！他的头发大把大把地脱落,牙齿变得焦黑,眼眶深陷下去,散发出浓烈的、只有坟墓深处才有的腐朽恶臭！
【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冲击！】
呕——！
这是什么特效！
不是特效！是真的在腐烂！我闻到味道了！
精神攻击直接作用大脑
啊——！！！！周慎儒终于突破了某种禁锢,发出了非人的、撕裂般的惨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腐烂,感觉到生命力和尊严被瞬间剥夺的极致痛苦！这不是幻觉,这是正在发生的、真实的腐朽！
饶了我……饶了我……我认罪！我都认！那些东西……那些钱……我都交出来……求求你……他语无伦次地哭嚎,涕泪横流,丑态百出,昔日的泰斗风范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在腐烂中挣扎哀求的可怜虫。
认罪,不是赦免的理由,只是流程的必要环节。电子音冰冷地驳回他的哀求,判决：剥夺你所窃取的一切荣誉、财富、寿命。你的名字,将永世刻于耻辱柱上,与你真实的罪孽一同腐烂。
腐烂的过程骤然加速！他的皮肉剥落,露出森森白骨,又在幽绿的光芒中化为飞灰！
最后,椅子上只剩下一套空空荡荡、沾染着污秽的中山装,和一股盘旋不散的恶臭。
追光熄灭。
直播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弹幕彻底空白了几秒,然后彻底疯狂！】
死……死了
形神俱灭！
这就是审判……
虽然但是……好可怕……
可怕什么这种人间之屑难道不该是这个下场!
黑暗持续着。
就在所有人以为一切结束时。
那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最后一次响起,回荡在死寂的虚无中,也回荡在每一个屏幕前目瞪口呆的人类心中：
此间罪孽已初步清算。
幽冥清道夫,编号001,任务执行完毕。
但肮脏的土壤,从不缺少新生的蛆虫。
清道夫,永不失业。
我们,黑暗中再见。
信号切断。
全球范围内,所有屏幕恢复正常。
但世界,已彻底不同。
街头巷尾,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爆发的无法抑制的惊呼、争论、呕吐声。各国政府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沉默,紧急会议在全球每一个权力核心召开,却拿不出任何应对方案。
法律、道德、常识……一切都被颠覆了。
那个直播间,那个所谓的清道夫,它展示的力量,它的审判方式,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畴。它如同悬在全人类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着每一个潜藏在阴影中的罪恶：举头三尺,或许真有神明,但那是冰冷、无情、执行绝对正义的……幽冥清道夫。
……
虚无空间。
我静静看着光屏上全球范围内的恐慌和震荡,看着能量条始终维持在100%的峰值,甚至还有缓慢增长的趋势。世人的恐惧、敬畏、以及那些被压抑已久终于看到报应而产生的隐秘快意,都是我力量的源泉。
周慎儒的灵魂碎片正在系统特制的囚笼中尖啸,承受着比肉体腐朽痛苦万倍的永恒折磨,那将成为未来能源的一部分。
我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那是一种足以修改现实、干涉因果的恐怖权能。
够了
我缓缓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壁垒,落在了那些因为周慎儒倒台而陷入混乱、急于切割自保、却同样罪孽深重的门生故旧身上；落在了光屏雷达上依旧闪烁的、遍布全球的其他红点上；落在了那些正在滋生、正在酝酿的、新的罪恶之上。
这世间的肮脏,如同野草,烧之不尽。
但,那又如何
我早已不是那个会被推落河水的无辜学生顾染。
我是幽冥清道夫001。
是悬于所有罪恶之上的审判之剑。
是行走在人间的,活着的天罚。
我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喜悦,没有悲伤,只有永恒的、绝对的、执行清理任务的漠然。
清道夫,永不失业。
我轻轻一点,光屏上新的目标被锁定,新的罪证开始检索,新的直播剧本开始生成。
幽蓝的光芒在她眼中无声燃烧。
下一个。
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