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刚满月的儿子,被妻子许静亲手用枕头活活闷死。
只因助产护士说,这孩子的血型和我对不上。
我还没从噩耗中回神,
许静就抱着孩子的尸体哭晕过去,
视频在网上传开,所有人都赞美她母爱伟大。
她猩红着眼抓住我的手,字字泣血,
老公,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是谁换了我们的孩子,让他不得好死!
可记者采访当天,许静却看着媒体镜头说,
是我丈夫,他嫌弃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才痛下杀手…
我百口莫辩,想要解释却被当成疯子,
许静以我丧子后精神失常为由,将我送进了私人疗养院,
一夜之间,我成了杀子的恶魔,
三天后,许静带着她的竹马高宇出现在我面前,
老公,忘了告诉你,要不是为了你的钱,我才不会生下那个病秧子。现在,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我爱了十年的女人,亲手为我设下了最毒的的陷阱。
1
8床,吃药了。
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只粗壮的手臂将我从床上拽起,几颗五颜六色的药片被粗暴地塞进我嘴里。
水杯怼到我唇边,冷水呛得我剧烈咳嗽。
咳什么咳!装什么装!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不耐烦地在我背上重重拍了几下。
这里是静心疗养院,A市最顶级的私人精神病院。
也是许静为我精心准备的牢笼。
三天前,我从一个人人称羡的豪门女婿,一夜之间变成了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恶魔疯子。
而我的妻子许静,那个亲手捂死我们儿子的女人,正享受着全世界的同情。
她抱着儿子的尸体哭到昏厥的视频,还在网上疯传。
视频里,我呆滞地站着,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评论区里,无数人痛骂我冷血无情,禽兽不如。
他们不知道,我只是被真相震碎了魂魄,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陈川,你岳父来看你了。院长亲自推开门,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门外,站着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
许静的父亲,许振雄,这座城市真正的掌控者。
他挥了挥手,院长和护工立刻识趣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许振雄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
小静都告诉我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我喉咙干涩,挣扎着开口,爸,不是那样的,是许静她……
闭嘴!许振雄一声怒喝,打断了我的话。
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厌恶,我不管你们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但你不该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下手!
那也是我的孩子!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的孩子许振雄冷笑一声,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随时可能夭折的孩子
一个血型都跟你对不上的野种
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许静居然连这种事都告诉他了。
我早就提醒过你,我们许家最重声誉。
现在出了这种事,小静是最大的受害者,她为你承受了所有非议,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就在这里好好‘养病’,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在你‘病好’之前,不要妄想联系任何人,否则,我不知道你的‘病情’会严重到什么地步。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没有再看我一眼。
门被从外面锁上,我冲过去用力捶打着门板,发出徒劳的嘶吼。
许振雄!你会被她骗了!她是个魔鬼!
回应我的,只有走廊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我终于明白,我不是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我是被活埋了。
2
疗养院的生活,是没有白天黑夜的。
厚重的窗帘永远拉着,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
每天的治疗,就是强行灌下那些让我头脑昏沉的药。
吃了药,我就会陷入无边无际的噩梦。
梦里,是我那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的儿子。
他小小的,软软的,闭着眼睛,脸憋得通红。
然后,许静的脸就会出现,她带着温柔的笑,用枕头一点点盖住儿子的脸。
我拼命想冲过去,身体却像被灌了铅,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在我面前慢慢没了呼吸。
啊——!
我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护工闻声走进来,一脸嫌恶地看着我。
鬼叫什么!又发病了是不是
他熟练地拿出镇定剂,针头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我拼命挣扎,却被他轻易地按在床上,冰冷的液体注入我的手臂。
意识再次变得模糊。
恍惚中,我想起了和许静的初遇。
那是在一场商业酒会上,她是许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我只是个初出茅劳的创业青年。
是她主动走向我,笑靥如花,你好,我叫许静,我对你的项目很感兴趣。
后来,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所有人都说我走了狗运,攀上了许家的高枝。
我也曾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放弃了自己的公司,心甘情愿地做了许家的上门女婿,为许氏集团鞍前马后。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配得上她。
十年。
我用了整整十年,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场精心策划的毁灭。
不。
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
我不能让那对狗男女逍遥法外。
从那天起,我不再挣扎,不再嘶吼。
我开始顺从地吃药,安静地接受每一次治疗。
我像个真正的精神病人一样,时而呆滞,时而傻笑。
我的顺从,让护工们放松了警惕。
其中一个叫王赫的年轻护工,似乎对我格外关照。
他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减少我药的剂量。
他会在给我送饭时,多留一根鸡腿。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我知道,他是我唯一的突破口。
我开始观察他。
我发现他总是手机不离手,眉飞色舞地跟人语音。
内容大多关于赌球。
而且,他似乎输得很惨。
机会来了。
3
我的病情在药物的治疗下,一天比一天稳定。
我已经可以被允许在固定的时间,去院子里的花园放风。
当然,身边时刻跟着人。
许静和高宇又来看我了。
他们像一对恩爱的情侣,挽着手走进来。
高宇,许静的竹马,也是我曾经的朋友。
如今,他正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怜悯地看着我。
陈川,听说你最近很配合治疗,真是太好了。许静的声音温柔,仿佛真的在关心我的病情。
她坐到我床边,亲昵地整理着我的衣领。
你看你,都瘦了。
高宇则靠在门边,双手抱胸,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是啊,阿川,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小静一个人撑着太辛苦了。
我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呢喃。
这是我最近学会的伪装。
许静似乎很满意我的状态,她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
忘了告诉你,爸爸已经同意把城西那块地交给高宇来开发了。
他说,高宇比你更有魄力,也更让他放心。
哦,对了,你以前的那个助理,叫什么来着好像叫老陈他也辞职了,真是可惜,爸爸本来还挺欣赏他的。
她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插进我心里。
城西那块地,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做出来的项目计划。
老陈,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也是我最信任的兄弟。
许静看着我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一切的。
包括你的股份,你的财产,还有……你的位置。
高宇走过来,搂住许静的肩膀,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小静,别跟一个疯子说这么多了,我们该走了。
他们以为我神志不清,所以在我面前毫不掩饰。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更加清醒。
我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快了。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和王赫单独说话的机会。
这天晚上,我故意打翻了水杯,弄湿了床铺。
值班的护工骂骂咧咧地给我换床单,其中就有王赫。
趁另一个护工去储物间拿新床单的间隙,我抓住了机会。
我压低声音,用最快的语速对王赫说。
帮我个忙,五百万。
王赫的动作一顿,惊愕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赌球输了很多钱,高利贷找上门了吧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只要你帮我,我不但能让你还清所有债务,还能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你只需要帮我带一句话出去,交给一个叫老陈的人。
王赫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恐惧和贪婪在他的脸上交战。
另一个护工的脚步声已经近了。
我把早已写在碎布上,用米汤粘起来的纸条塞进他手里。
这是他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王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飞快地将纸条塞进了口袋。
另一个护工推门进来,他立刻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躺回床上,心脏狂跳不止。
4.
接下来的几天,是前所未有的煎熬。
王赫像往常一样上班,给我喂药,带我放风。
他没有给我任何暗示,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去找老陈。
也许他拿了我的纸条,转身就去跟院长告密了。
也许他害怕了,把纸条销毁了。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盘旋,几乎要把我逼疯。
我只能强迫自己冷静,继续扮演着那个温顺的疯子。
这天,许静又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纯洁得像个天使。
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很快就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她坐在我床边,优雅地削着一个苹果,语气轻柔。
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去国外定居,换个新环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我嘴边,笑得温柔又甜蜜。
我呆滞地看着她,张开嘴,咬了一口。
真甜啊。
甜得发苦。
她满意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件驯服的宠物。
真乖。
她起身,理了理裙摆,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冲我嫣然一笑。
陈川,忘了过去吧,对你,对我都好。
门关上了。
我咀嚼着嘴里的苹果,眼泪却无声地滑落。
我的儿子,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尝一口这世间的甜。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就在我濒临崩溃的边缘,王赫走了进来。
他来收走许静留下的果盘。
在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飞快地在我手心塞了一个小小的硬物。
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我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小小的存储卡。
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彻底沸腾了。
他成功了!他联系上老陈了!
我强忍着激动,将存储卡藏进床垫的缝隙里。
深夜,我趁所有人都睡着了,偷偷溜进了院长的办公室。
我将存储卡插入电脑。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视频文件。
我点开它。
视频里,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她穿着护士服,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我叫李娟,我不是什么助产士,我只是个普通的护士。
是高宇,是高宇找到我,给了我二十万,让我去产房,故意说……说孩子的血型不对。
他说只是演一场戏,不会有事的,我家里急着用钱,我才……我才答应的。
我不知道他们会杀了那个孩子,我真的不知道!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配合!
视频的最后,是李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画面。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指甲几乎要将电脑桌抓穿。
高宇!许静!
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视频,将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子里。
有了这个,就有了撬动他们谎言帝国的第一个支点。
但还不够。
仅仅一个被收买的护士,许振雄完全可以压下去。
他会说这是我的伪造,是我精神失常的臆想。
我需要一个更重磅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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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二天放风的时候,我故意走在王赫身边。
告诉老陈,计划第二步。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高宇这个人,好赌,而且贪得无厌。
让老陈找人设个局,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局。
王赫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转身的时候,点了点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疗养院里风平浪静。
许静和高宇再也没有来过。
我不知道老陈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这天下午,院长突然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脸色异常难看,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警惕。
8床,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模样。
人好多人……有穿白衣服的,有穿蓝衣服的……我掰着手指,傻乎乎地数着。
院长皱了皱眉,似乎在判断我话的真伪。
我是说,除了我们疗养院的人,还有没有其他人来找过你
我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咧开嘴笑了起来。
有啊,仙女姐姐来看我了,还给我带了苹果,好甜的。
院长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我,想从我空洞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许静冲了进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惊惶和愤怒,再也不见往日的优雅从容。
她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歇斯里地吼道。
陈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我被她晃得头晕眼花,眼神却依旧茫然。
仙女姐姐你怎么生气了
别装了!许静双目赤红,几乎失去了理智,高宇被抓了!因为赌博和商业诈骗!是不是你设的局!你说!
院长见状,赶紧上前拉开她。
许小姐,你冷静点,他现在是个病人,什么都不知道。
病人许静甩开院长的手,指着我冷笑,他比谁都清醒!他就是个魔鬼!
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涌上一阵快意。
老陈成功了。
6.
他不仅设局让高宇欠下巨额赌债,还把他挪用许氏集团公款,甚至用城西项目做抵押进行诈骗的证据,全都捅了出去。
现在,高宇已经是警方的重点关照对象。
许振雄就算手眼通天,也堵不住这么大的窟窿。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抱着头,蜷缩在墙角,身体瑟瑟发抖,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受惊过度的病人。
许静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的恨意要将我吞噬。
但她没有任何证据。
一个被关在精神病院的疯子,如何能搅动外面的风云
最终,她只能不甘地离去。
院长看着我,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他或许猜到了什么,但他更懂得趋利避害。
在许家这艘大船没有彻底沉没之前,他不会轻易站队。
高宇的出事,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许氏集团的股价应声大跌。
关于许家女婿高宇的各种负面新闻,开始在网上发酵。
好事者甚至扒出了他和我,以及许静之间的三角关系。
舆论的风向,开始悄然发生了变化。
一些人开始质疑,当初我杀子的真相,会不会另有隐情。
当然,这些都是老陈的手笔。
他是个中高手,懂得如何用最小的力气,撬动最大的舆论场。
而我,则继续在疗养院里,当我的疯子。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走出这个牢笼,站到所有人面前的契机。
这个契机,很快就来了。
许振雄的六十大寿。
按照许家的惯例,这是一场需要轰动全城的盛宴。
即便现在公司焦头烂额,许振雄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办下去。
因为这不仅仅是生日宴,更是他向外界展示许家依然屹立不倒的舞台。
我通过王赫,给老陈传达了我的计划。
一个疯狂,却足以致命的计划。
寿宴当天,疗养院里,我恰好因为药物过敏,引发了严重的呼吸困难,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王赫的帮助下完成的。
救护车呼啸着驶出疗养院,我躺在担架上,透过车窗,看到了久违的自由的夜空。
老陈早就在医院安排好了一切。
我被推进急救室,不到十分钟,又被一个医生推了出来,送进了一辆早已等候在后门的车里。
车子发动,汇入城市的车流。
我换上老陈为我准备的西装,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自己。
陈总,都安排好了。老陈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个平板电脑。
我点了点头,目光投向窗外。
许家豪宅灯火通明,像一座巨大的、金碧辉煌的坟墓。
许静,许振雄。
你们的葬礼,开始了。
7
许家寿宴,高朋满座。
A市所有的名流权贵,几乎都到齐了。
许振雄穿着一身定制的唐装,满面红光地周旋在宾客之间,仿佛公司近期的风波对他毫无影响。
许静则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穿着华丽的晚礼服,挽着父亲的手臂,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没人提起高宇,那个曾经被许振雄视作骄傲的准女婿,如今成了许家一个不可言说的禁忌。
宴会厅正中央的巨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为许振雄精心制作的祝寿短片。
回顾他一生的辉煌成就,以及家庭的美满幸福。
画面上,甚至出现了我和许静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我,笑得意气风发。
照片上的她,笑得温婉动人。
宾客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就在宴会气氛达到高潮,许振雄准备上台致辞的时候。
巨大的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原本的祝寿短片,变成了一片刺眼的雪花。
紧接着,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是李娟,那个被收买的假助产士。
她跪在地上,哭着忏悔,……是高宇找到我,给了我二十万,让我去污蔑陈川……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台上的许振雄和许静。
许振雄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关掉!快给我关掉!他对着后台的工作人员怒吼。
可是,无论工作人员如何操作,屏幕上的视频,依然在播放。
许静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
她抓着父亲的手臂,身体抖得厉害。
视频还在继续。
画面一转,场景变成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是我在疗养院的病房。
摄像头,是我让老陈提前通过王赫,藏在灯罩里的微型设备。
视频里,许静和高宇正站在我的病床前,进行着那段让我刻骨铭心的对话。
……忘了告诉你,我怀的本就是高宇的孩子……
……要不是为了你家的钱,我才不会生下那个病秧子……
……现在,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许静那温柔又恶毒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说,刚才李娟的视频,只是让人震惊。
那么现在这段视频,就是一枚真正的核弹。
它把许静伪善的面具,撕得粉碎。
把许家最后的遮羞布,也扯了下来。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看着台上那对脸色惨白的父女。
他们眼中的震惊,慢慢变成了鄙夷,厌恶,和幸灾乐祸。
许家的声誉,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许振雄身体晃了晃,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爸!
许静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现场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我逆着光,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8
我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除了脸色有些过分的苍白,我和几个月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陈川,没有任何区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同情,有愧疚,有好奇,也有恐惧。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穿过惊愕的人群,走向舞台。
许静抬起头,看到我,瞳孔猛地收缩。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托你的福,我在里面‘休养’得很好。
现在,我‘病’好了,自然要出来。
我没有再看她,而是拿起了舞台上的麦克风。
各位。
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混乱的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很抱歉,打扰了各位的雅兴。
想必大家刚刚已经通过视频,了解了一些‘真相’。
但那还不是全部。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惊愕的脸。
我的儿子,不是病死的。
是被他的亲生母亲,我的妻子,许静,亲手用枕头闷死的。
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和她的情人高宇,嫌弃他有先天性心脏病,是个累赘。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虎毒尚不食子。
他们无法想象,一个母亲,竟然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如此狠手。
许静瘫坐在地上,疯狂地摇头。
不……不是我!你胡说!是你!是你杀了他!
到了现在,你还想狡辩吗
我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平板电脑,连接到了大屏幕上。
屏幕上,出现了一段新的视频。
那是我们家客厅的监控录像。
时间,是儿子出事的那天下午。
视频里,许静抱着孩子,温柔地哄着。
然后,她走进了没有监控的卧室。
几分钟后,她抱着已经没了呼吸的孩子,冲了出来,脸上带着悲痛欲绝的表情,拨通了我的电话。
一切,都和她当初的表演,天差地别。
这段监控,你大概以为早就被你删除了吧
可惜,我这人有个习惯,家里所有重要的东西,都会在云端进行备份。
我看着她死灰般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许静,你亲手杀了你的儿子,嫁祸给我,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侵占我的财产。
你做的这一切,我都帮你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是时候,连本带利地还给我了。
许静彻底崩溃了。
她像个疯子一样,在地上又哭又笑。
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
你这个废物!你除了靠我们许家,你还有什么!
我就是要你一无所有!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寒而栗。
这就是那个被全网心疼的伟大母亲。
原来,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疯妇。
9
这时,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他们走到许静面前,出示了逮捕令。
许静女士,你涉嫌故意杀人,伪造证据,非法拘禁,请跟我们走一趟。
许静看着冰冷的手铐,停止了哭号,眼神变得空洞。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警察给她戴上手铐,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在路过我身边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陈川,你赢了。
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会在地狱里等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许振雄被救护车拉走了,据说情况很不乐观,中风偏瘫。
曾经不可一世的许家,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
宴会上的宾客,作鸟兽散。
老陈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陈总,都结束了。
我看着满地狼藉的宴会厅,点了点头。
是啊,都结束了。
一场长达十年的噩梦,终于醒了。
可是,我的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配合警方,提交了所有证据。
许静的罪行,铁证如山。
高宇也因为诈骗,赌博,以及参与谋害我儿子的罪名,被一并提起公诉。
而那个假助产士李娟,和疗养院的院长,也因为包庇和做伪证,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至于王赫,我兑现了我的承诺,给了他一笔足够他下半生衣食无忧的钱,让他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是个贪婪的人,但也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碰。
许氏集团,因为核心人物的倒台和巨大的丑闻,股价一落千丈,很快就宣布了破产清算。
我拿回了属于我的那部分股份和财产。
不多,但足够我东山再起。
我曾经一手创立,后来为了许静而放弃的公司,在老陈的打理下,这几年发展得很好。
他一直在等我回来。
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
我站在我儿子的墓碑前,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墓碑上,没有照片。
因为我甚至没有一张他睁开眼睛的照片。
我把一束白色的雏菊,轻轻放在墓前。
宝宝,爸爸来看你了。
坏人都得到了惩罚,你可以安息了。
别怕,下辈子,投个好胎,找一个真正爱你的妈妈。
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肩膀,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我终于,为我的儿子,讨回了公道。
我终于,可以挺直腰板,活下去了。
10
半年后。
我把公司总部,从A市迁到了另一座城市。
我想彻底离开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
老陈依旧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们一起,把公司做得更大更强。
偶尔,我会从新闻上,看到关于许静和高宇的消息。
他们被判了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而绝望的牢狱生涯。
许振雄最终没有挺过去,在医院里待了三个月后,就去世了。
偌大的许家,彻底烟消云散。
有时候,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许静。
想起我们曾经的十年。
我问自己,她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哪怕只有一瞬间。
或许有过吧。
但在金钱和欲望面前,那点可怜的爱,早就被腐蚀得一干二净了。
我不再去想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我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用来帮助那些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儿童。
每当看到那些孩子天真的笑脸,我都会想起我那个来不及看世界一眼的儿子。
心里,会泛起一丝柔软的疼痛。
我知道,这道伤疤,会跟着我一辈子。
但我也知道,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生活,还要继续。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看文件,老陈推门进来。
陈总,基金会那边送来感谢信,说我们上个月资助的那个小女孩,手术很成功。
他把一封信放在我桌上,信封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
我拿起信,拆开。
里面是一张画,画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拉着一个大人的手,笑得很开心。
旁边写着一行稚嫩的字:谢谢叔叔,你是我的太阳。
我看着那张画,许久,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窗外,阳光明媚,温暖而耀眼。
哥哥,不,老陈走到我身边,看着我,也笑了。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我摇了摇头,把信纸仔细地折好,放进抽屉。
不辛苦。
是啊,不辛苦。
因为我知道,在天上,有一双眼睛,正看着我。
他会看到,他的爸爸,正在努力地,把这个世界,变得好一点点。
哪怕,只是一点点。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