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林默先生：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税收征收管理法》相关规定,经我局大数据税务风险分析发现,您在2022年度,通过个人银行账户,收取‘上海云汇众包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等多家企业支付的劳务报酬共计人民币785,430元,未依法自行申报并缴纳个人所得税。现责令您在收到本通知书的十五日内,补缴个人所得税、滞纳金共计人民币314,172元。逾期未缴,我局将依法采取强制执行措施,并将您的纳税信用等级评定为D级,相关信息将同步至征信系统。
一封来自国家税务总局上海市税务局稽查局的《税务事项通知书》,盖着鲜红的国徽印章,像一张死亡判决,静静地躺在我的餐桌上。
三十一万四千一百七十二元。
这个数字,像一台启动了最高转速的离心机,瞬间抽干了我全身的血液和力气。我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是嗡嗡的轰鸣声。
我叫林默,35岁,一个靠手艺吃饭的资深程序员。三年前,我厌倦了互联网大厂996的福报,辞职成了一名独立的灵活用工者。我靠着过硬的技术和多年积攒的人脉,在家接一些软件开发的私活。
虽然辛苦,但收入还算可观。去年一年,我辛辛苦-苦敲了上百万行代码,总共赚了将近八十万。
而这笔钱,每一分,都是通过一个叫自由人联盟的灵活用工平台结算的。
当初,几乎所有给我派活的甲方公司,都指定必须通过这个平台走账。他们说,这样方便他们合规结算、开具发票。
自由人联盟的模式,看起来也完美无瑕。
我们这些自由职业者在平台上注册,承接甲方的项目。项目完成后,甲方将费用打给平台,平台扣除5%的服务费后,再将剩下的钱,以工资的名义,打到我们的个人银行卡上。
他们当时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这5%的服务费,已经包含了我们所有的完税费用。平台会以代扣代缴的方式,为我们处理好一切税务问题。我们个人,不需要再进行任何申报。
听起来,省心,省力,合规,完美。
我信了。
我像个傻子一样,信了整整一年。
而现在,税务局的一纸通知,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告诉我——
我被骗了。
那家自由人联盟平台,从头到尾,就没有为我代扣代缴过一分钱的个人所得税！
他们打给我的那些钱,在税务系统的大数据监控下,被清清楚楚地定性为个人从企业获取的、未完税的劳务报酬！
而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一个偷逃个人所得税三十余万的、卑劣的逃税犯！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抓起手机,像个疯子一样,开始拨打自由人联盟的客服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打开他们的官方网站,屏幕上跳出来的,是冰冷的404
-
Not
Found。
我冲到电脑前,打开天眼查,输入那个我曾经无比信赖的名字——自由人联盟。
一条刺眼的信息,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插进了我的心脏。
上海云汇众包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曾用名：自由人联盟）,已于2023年6月15日,办理了注销登记。
跑了。
他们,在我完成最后一笔结算,拿到最后一笔服务费后,就立刻把公司注销,人间蒸发了！
他们卷走了我们所有人的税款,然后,把一个高达三十多万的税务黑锅,和一个偷税漏税的罪名,死死地扣在了我一个人的头上！
我瘫在电脑前,手脚冰凉,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
十五天。
我必须在十五天内,拿出三十多万的现金,去补缴这笔我根本就不知情的税款。否则,我将面临银行账户被冻结、资产被强制执行、被列入失信人员名单的绝境。
我会被限制高消费,不能坐飞机,不能坐高铁。我的征信报告上,将留下一个永不磨灭的污点。我未来的人生,无论是贷款买房,还是开办公司,都将寸步难行。
我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的、准备用来和我女朋友小雅结婚买房的首付,还差一点才凑够三十万。
难道,我要用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去为一群骗子的罪行,买单吗！
不！
我绝不！
一股混杂着程序员特有的、对BUG的偏执和对不公的愤怒的火焰,从我几乎已经冻僵的心底,轰然燃起。
你们以为,注销了公司,删掉了网站,换掉了手机号,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
你们以为,利用法律的漏洞和我们这些技术人员的老实,就可以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你们不知道,你们惹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程序员。
我或许不懂商业,不懂套路。
但是,在数字的世界里,只要你存在过,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而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循着痕迹,把你们从阴暗的角落里,一个个揪出来,放到阳光下暴晒的,那个猎人。
你们给我留下了一个价值三十万的BUG。
现在,轮到我,来给你们的人生,做一个彻底的Debug了！
1
数字世界的考古
我的复仇,从一行看似无关紧要的服务器日志开始。
我没有立刻冲到税务局去哭诉,也没有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去派出所报案。我知道,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我需要做的,是数字考古。我要把那家已经死亡的自由人联盟,从互联网的坟墓里,一寸一寸地,给它挖出来。
第一步：还原犯罪现场
虽然自由人联盟的官网已经404了,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我打开了Web
Archive（互联网档案馆）,这是一个神奇的网站,它像一个互联网的时间机器,会不定期地抓取并保存全世界网站的快照。
我输入了自由人联盟的域名。
幸运的是,在它注销前的几个月里,网站被抓取过十几次。我成功地找到了它去年年底时的完整网站快照。
我像一个侦探,仔细地检查着这个虚拟犯罪现场的每一个像素。
我还原了他们网站的所有页面结构、公开宣传的文案、甚至是他们成功案例里那些甲-方公司的名字。
最重要的是,我在他们网站的关于我们页面,找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公司的对公银行账户信息,开户行是招商银行上海某支行。
这个账户,现在很可能已经随着公司注销而销户了。但是,银行的交易记录,是不会消失的！
我还找到了他们发布在各大招聘网站上的历史招聘信息。在这些信息里,我找到了几个他们曾经使用过的、负责招聘的HR的手机号和工作邮箱。
这些,都是未来可以顺藤摸-瓜的线索。
第二步：追踪幽灵的真身
公司虽然注销了,但注册公司的人,是不会消失的。
我再次打开天眼查。上海云汇众包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一个叫张伟的人。股东,也只有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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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名字,全国可能有几十万人叫张伟。
但是,天眼查的一个功能,引起了我的注意——历史法人和历史股东。
我发现,这家公司,在成立之初,法人代表和股东,并不是张伟,而是一个叫**刘磊**的人。张伟,是在公司注销前的三个月,才通过股权转让,变成了新的法人。
这是一种典型的、用来逃避法律责任的金蝉脱壳手法！他们找一个无关紧-要的背锅侠（很可能是花钱买的身份证）,在公司出事前,把所有的法律责任,都转移到这个傀儡法人的身上。然后,自己则从公司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个叫刘磊的人！
我立刻将目标,锁定在了这个刘磊身上。
我开始对他进行全方位的数字画像。
我用他刘磊+上海作为关键词,在网上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很快,我在一个技术论坛上,找到了一个ID叫LeoLiu的用户。这个用户,在几年前,曾经发帖询问过关于灵活用工平台税务模型设计的问题。
帖子里,他留下的联系邮箱,前缀,正是leoliu。
我用这个邮箱前缀,在各大社交平台,如脉脉、知乎、微博,进行反向查找。
很快,我在脉脉上,找到了一个同名、同邮箱的用户。他的职业履历,让我瞳孔猛缩。
他曾经在上海一家知名的税务筹划公司,担任过高级税务顾问！
而他现在的职业状态,是一家名为**苏州企服通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创始人兼CEO！
我立刻查询了这家苏州企服通。
这是一家去年下半年才成立的新公司。它的经营范围,和之前那家上海云汇,几乎一模一样——信息技术、流程外包、企业管理咨询……
而它的法人代表,正是刘磊！
我笑了。
原来,你们不是人间蒸发了。
你们只是,脱了一层皮,换了一个马甲,从上海,跑到了苏州,继续用同样的手法,开起了新的屠宰场！
我几乎可以肯定,我去年交的那些税款,现在,就躺在这家企服通的公司账户上,变成了他们启动新业务的原始资本！
第三步：锁定犯罪证据
找到了幕后黑手和他的新巢穴,但这还不够。我需要证明,这两家公司之间,存在着直接的、非法的关联。我需要找到他们虚开发票、偷逃税款的直接证据。
我回到了最初的起点——那笔打到我个人账户上的工资。
我登录了我的网上银行,导出了去年一整年,所有由上海云汇打给我的款项的详细交易记录。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每一笔转账的备注里,都写着类似2022年8月设计服务费的字样。
但是,他们的付款账户,却不是之前在网站上看到的那个招商银行的对公账户。而是一个个人的、开户行为平安银行的账户！
用个人账户,给员工发工资！
这在财务上,是极其严重的违规行为！也是他们偷逃税款的关键所在！
因为,只有通过对公账户走账,银行和税务系统才能进行有效的监管。而通过个人账户进行大额、频繁的转账,他们就可以绕开监管,把那些本该用来缴税的钱,直接侵吞掉！
我将这个个人付款账户的户主姓名和账号,记了下来。
然后,我开始了我最大胆,也最关键的一步。
我需要一份证据,一份能证明他们虚开发票的证据。
我重新注册了一个邮箱,伪装成一个之前和他们合作过的、粗心大意的甲方公司财务。
我给那个我从招聘信息里找到的、已经离职的HR邮箱,发了一封邮件。
邮件的标题是：【紧急】关于2022年第四季度服务费发票问题-XX公司。
邮件的正文,我写道：您好,我们是XX公司。经我方财务核查,发现贵司（上海云汇）去年为我方开具的第四季度服务费发票,可能存在抬头信息错误。现急需一份当时的发票底联或电子存档进行核对。因贵司官网已无法打开,故冒昧联系您。此事万分紧急,关系到我司年度审计,恳请协助！必有重谢！
我赌的,就是这个HR,在离职时,没有彻底清理掉她的工作文件。
我赌的,就是她看到重谢两个字,会动心。
三天后,我的这个匿名邮箱里,收到了一封回复。
回复很简单,只有一个压缩文件,和一句话：东西找到了,你看是不是这个。我的支付宝是xxxxx。
我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我点开那个压缩文件。
里面,是十几张高清的发票扫描件。
发票的抬头,是我伪装的那家甲方公司的名字。
开票的单位,是上海云汇众包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开票的内容,是信息技术服务费。
金额,从几万到十几万不等。
而这些发票的开票日期,和我银行账户收到款项的日期,完美地对应！
这就是铁证！
是他们,一边,用个人账户,给我这种下游的自由职业者发工资,逃避了代扣代缴个税的义务。
另一边,他们又用对公账户,给上游的甲方公司,开具了全额的、包含了我的劳务成本在内的**增值税专用发票**,并把这部分税款,从甲方那里收了回来！
他们,两头通吃！
他们不仅偷逃了我的个人所得税,还涉嫌虚开增值税发票！
根据《刑法》第二百零五条的规定,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数额巨大的,最高可以判处无期徒刑！
我将这份天赐的证据,和我之前找到的所有线索——公司注销记录、法人变更记录、新公司的关联、个人账户的转账记录……全部都整理成了一个完整的、逻辑严密的证据链。
我为他们设计的这座坟墓,已经挖好了。
现在,是时候,把他们,一个个地,请进来了。
2
亮剑——程序的正义之火
和上次一样,我选择了挂号信。但我这次的目标,更加精准,火力,也更加凶猛。
我准备了四封举报信。
第一封信：致国家税务总局苏州市税务局稽查局
这封信,我没有再提我个人被坑的事。我站在了一个更高、也更让他们无法忽视的角度。
我将苏州企服通和上海云汇的关联证据,摆在了最前面。
然后,我附上了那十几张关键的虚开发票扫描件,和我个人银行账户的收款记录。
我用最专业的术语,向他们清晰地指出了一个重大的涉税犯罪线索：
一个以上海公司名义、向上海企业开具增值税发票的犯罪团伙,其核心人员和新注册的公司主体,目前均在贵局的管辖范围之内（苏州市）。该团伙涉嫌利用‘灵活用工’的名义,进行大规模的虚开增值税发票、偷逃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的联合犯罪行为,涉案金额可能高达数千万元。
我没有要求他们为我解决问题。我只是,为他们送上了一份天大的业绩。
第二封信：致上海市公安局经侦总队
这封信,我将矛头,直指虚开发票的刑事犯罪。
我详细陈述了整个犯罪链条的运作模式,并附上了那份关键的发票证据。
我明确指出,上海云汇的法人刘磊等人,其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第二百零五条,构成了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
信的结尾,我强调：虽然该公司已在上海注销,但其犯罪行为的发生地和结果地,均在上海市。根据刑事诉讼法的管辖原则,贵单位对此案,具有无可争议的管辖权。其主要犯罪嫌疑人,现藏匿于苏州市。恳请贵单位与苏州警方展开协作,将此犯罪团伙绳之以法。
第三封信：致苏州市公安局经侦支队
这封信的内容,与寄给上海的类似。但我强调的重点不同。
我强调了,犯罪嫌疑人的新公司和居住地,都在苏州。苏州警方,对抓捕他们,有着天然的便利。
我还友情提醒了一下,我已经就此事,同时向上海警方和苏州税务部门进行了实名举报。
这是一种巧妙的施压。我让两地的执法部门都知道,对方也接到了这个案子。这会形成一种无形的竞争压力,谁也不想,把这份送上门的功劳,拱手让人。
第四封信：致我当初合作过的所有甲方公司（通过匿名邮箱）
这封信,是我的攻心之计。
我没有威胁他们,只是善意地提醒他们：
尊敬的XX公司财务部负责人：您好。友情提醒,贵司在2022年度,曾接受‘上海云汇众包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开具的增值税专用发票。据本人掌握的可靠消息,该公司因涉嫌大规模虚开发票,已被税务和公安部门联合立案调查。贵司作为受票方,可能面临被税务机关要求‘进项税额转出’、补缴企业所得税及滞纳金的巨大风险。建议贵司尽快展开内部自查,并考虑与本人联系（附匿名联系方式）,共同作为受害方,向执法部门提供证据,以争取减轻或免除处罚。
这封信,就像一颗颗精准的炸弹,投向了那些曾经的合作-伙伴。
他们或许不是主犯,但他们为了结算方便,默许甚至参与了这种不合规的操作。现在,火烧到自己身上了,他们为了自保,必然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反戈一-击,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由人联盟的头上。
他们,将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捆稻草。
四封信,如同四路大军,从税务、公安（上海）、公安（苏州）、市场（甲方）四个方向,对刘磊和他那个企服通,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我将信件,全部以EMS特快专递的方式,寄了出去。
然后,我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我知道,这一次,我不需要再等待太久。
3
天网——无处可逃
风暴的中心,首先在苏州引爆。
苏州市税务局稽查局,在收到我的举报信和那份堪称铁证的发票后,如获至宝。这种新型的、利用灵活用工平台进行的涉税犯罪,正是他们近年来严厉打击的重点。
他们立刻成立了专案组,并与苏州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展开了联合行动。
在我寄出信的第三天上午。
数十名税务稽查人员和经侦警察,从天而降,突袭了位于苏州工业园区那座写字楼里的苏州企服通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正在办公室里,给新一批韭菜画着大饼的刘磊,和他所有的核心团队成员,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警方当场查封了他们所有的电脑、服务器和财务账簿。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刘磊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他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从他如何在税务筹划公司里,学到了这套两头吃的犯罪手法。到他如何先在上海注册空壳公司试水,在大捞一笔后,又如-何金蝉脱壳,跑到苏州来重操旧业。
他还交代了,那个最初的法人张伟,就是他花五千块钱,从一个劳务市场找来的、一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的流浪汉。
上海那边,也迅速做出了反应。
上海市公安局经侦总队,在接到我的举报和苏州警方的协作通报后,立刻成立了专案组,派员前往苏州,联合办案。
而那些收到我匿名提醒的甲方公司,则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争先恐后地,带着自己公司与上海云汇的合同、转账记录,跑到上海市税务局,去主动说明情况、配合调查,希望能争取一个坦白从宽。
一张由沪苏两地,税务、公安、以及无数个受害企业共同编织的、针对这个新型税务犯罪团伙的天罗地网,被彻底拉开。
案件的性质,也从最初的偷逃税款,迅速升级为涉案金额近亿元的特大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案。
4
阳光下的判决
半个月后,我接到了上海市税务局稽查局工作人员的电话。
电话那头,不再是冰冷的催缴通知。而是一种充满了歉意和感谢的、温暖的声音。
林默先生,您好。首先,对于之前向您发出的《税务事项通知书》,我们深表歉意。经过我们与沪苏两地公安机关的联合调查,现已查明,您本人,是‘上海云汇’公司偷逃税款案件中的受害者,而非责任人。我局将依法撤销对您的所有处罚决定,并为您恢复纳税信用等级。
另外,对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还要感谢您！是您,以一个普通公民的身份,为我们提供了一起特大涉税犯罪案件的关键线索。您的专业、勇敢和智慧,让我们所有执法人员,都深感敬佩。根据规定,我们将给予您一笔数额不菲的举报奖金。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看着窗外,那片曾经被雾霾笼罩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湛蓝如洗。
案件的最终判决,在一年后下来了。
刘磊,作为主犯,因犯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职务侵占罪、偷税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他的所有核心团伙成员,也分别被判处了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而我,则用那笔举报奖金,和我自己的积蓄,在上海,付了一套不大,但足够温暖的房子的首付。
我和小雅的婚礼,也如期举行。
婚礼那天,阳光很好。
我看着台下,为我鼓掌的亲朋好友,心中一片宁静。
我没有告诉他们,我曾经经历过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我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永远不要试图,用一个BUG,去欺负一个顶级的程序员。
因为,他会用一百种你看不懂的方式,让你的人生,彻底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