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礼的话,仿佛给了宋昭炀一个出口。
他呆愣在原地,反复地吞咽着唾液:“你说得对。”
他怎么没想到这个。
脸可以是整容,但基因不能!
“这是我收集的,姐姐的头发。”宋昭礼拿出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递过去。
宋昭炀诧异地看着他。
宋昭礼有些心虚地挠挠头,别扭道:“其实……我也有点……想弄明白。”
毕竟,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复活呢?
宋昭炀没说什么,而是把密封袋妥帖地收好:“这件事就我们俩知道,不准和大哥说。”
“我知道。”宋昭礼说完,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立马道:“结果出来后,如果真的是姐姐,你也不能说出去。”
到时候,如果姐姐知道自己去半山别墅住是为了收集这些的话,那小命不保的。
“知道了。”宋昭炀回了一声,然后连夜就离开去办这件事。
既然要避开大哥和傅家,那就得去远一点的地方。
等他走后,宋昭礼也收起方才的嬉皮笑脸。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宋昭礼长长地吐了口气。
来到梳妆台前,拿起相框轻抚着照片里的人,喃喃道:“姐,不要再让我们空欢喜一场……好不好?”
彼时,半山别墅。
大雨没有停下的节奏,电闪雷鸣间,地下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傅时彦一笔一划地写着,眉眼间全是虔诚,直到最后一笔落下,这才轻轻放下。
他拿起轻轻一吹,墨香四溢。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遍,等墨迹干涸后,傅时彦这才小心地卷起,放入特意定制的卷轴筒里。
放眼整个地下室,满满登登的一整面墙,全是他这十年为宋汀晚抄写的往生咒。
傅时彦熟练地把今天抄写的放到书架上,站在接近四米高的书架前,看着数千卷往生咒。
恍惚间,他仿佛感受到放在心口处的护身符有些发烫。
可等他从胸口的口袋中拿出护身符时,有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知为何,他隐隐有些不安。
不过,没等他多想,桌上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傅时彦回到桌前点开一看,是宋汀晚发来的。
【傅时彦,你这里还有换洗的床上用品吗?】
看完信息,他立刻离开地下室,迅速赶到宋汀晚的房间外。
房间内,宋汀晚捂着小腹,皱着小脸坐在床边。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傅时彦,她脸色微微有些别扭,用脚踢了踢地上卷成一团的床单。
然后站起身来,别扭道:“我不小心弄脏了,还有其他的吗?”
傅时彦只是扫了眼扔在地上的东西,随即就注意到她脸色有些发白。
他有些担心,走进来后轻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宋汀晚飞快眨了眨眼,别开脸:“没有。”
傅时彦微微皱眉,可也知道她如果不想说,自己再问也是无用。
他抿着唇,目光牢牢地注视着跟前的少女,见她额角的发丝也被汗水打湿,心里更是担心。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去拿干净的被单过来,你等等。”
说完,他弯腰就要抓起地上换下来的那些。
宋汀晚却紧张地上前,用脚踩着不让他拿:“等下,这些我可以自己洗的,你不用管。”
“……”傅时彦抬眸看着她,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柔声道:“家里有洗衣机,不用你自己亲手洗。”
“我要去给你拿干净的床单被褥,就顺路拿去扔洗衣机里。”
“这样啊……也行,你先等下。”
宋汀晚连忙捡起来,揉吧揉吧得团成一团,然后这才塞到傅时彦手上。
她想,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
傅时彦没表现出其他反应,面不改色地拿着就去了洗衣房。
不过,来到洗衣房后,他习惯性地要分类清洗时,一抖开就看到床单上鲜红的血迹。
傅时彦在原地愣了几秒,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耳尖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想起宋汀晚那紧张的表情,才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发现这个。
无奈的笑笑后,他放弃用洗衣机的想法,而是把床单放在一旁,先去给宋汀晚煮红糖水。
等他拿着干净的床单和红糖水返回,宋汀晚已经疼得趴在桌上。
“晚晚。”傅时彦紧张的把东西放下后,快步来到她身边。
宋汀晚有个毛病,每次生理期的时候,痛经很严重。
有一次因为痛经来不及打电话,直接晕倒在卫生间,还是宋昭炀来找她才发现,及时打了120。
“痛……”宋汀晚浑身冒着冷汗,意识开始发散。
傅时彦没见过这种情况,吓得二话不说抱起她就去医院。
深夜急诊科,宋汀晚输上液后,痛经的症状才缓解了些。
傅时彦守在床边,手上是让阿坤重新买的红糖水。
他动作轻缓地搅动着,耐心地吹凉再喂到宋汀晚的嘴边。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说实话,自从两人达成共识决定试着交往开始,宋汀晚的确没办法在傅时彦身上找到不合适的地方。
他情绪稳定,对自己也非常包容,不,应该说是纵容。
不管她态度怎么恶劣,傅时彦都不曾表现出一丝不满。
可他越是这样,宋汀晚心里那道坎就更加难以跨越。
对于十年前的那些信息他只字不提,宋汀晚无法确定,他是忘了,还是觉得那都不重要,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
难道,那种伤人的事,还要自己主动提不成?
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非他不可,因为有恃无恐,所以不屑提?
宋汀晚越想,心情越糟糕。
不管是生理期的激素影响还是别的,她现在只觉得胸口有一股火。
“我不喝了。”等傅时彦再次喂她的时候,直接头一扭,冷冷道。
傅时彦温柔地说着:“你才喝了几口,再喝点儿好不好?”
“我都说不喝了,你不会听人话吗?”宋汀晚态度极差地大喊,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溢满了委屈和水雾。
傅时彦心口一紧,连忙哄着道:“好,不喝了。难受的话,先睡一觉,好不好?”
可傅时彦越温柔,越顺着她,宋汀晚就越难受。
她喘着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哭着道:“你怎么那么讨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