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剧痛仍灼烧皮肤,我却在十年前出租屋的霉味里睁眼。日历停在三月十七,余额三百二十八,周慕雪的分手短信闪着绿光——一切重来,我握紧染血日历,知道七小时后她将亲手送我第二次死亡。
第1章
重生之痛
爆炸的剧痛还残留在皮肤上,我猛地睁开眼,喉咙里呛进一股潮湿的霉味。
雨声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针。我撑起身子,手肘蹭到床单上的血迹——已经干了,褐色的痂裂开细纹。
这是十年前的出租屋。
墙皮剥落,天花板洇着水渍,角落里堆着泡面桶和啤酒罐。我摸到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锁屏上是周慕雪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我们结束吧】。
时间显示23:47,日期被我用红笔圈了出来。
前世这一天,我被陆家扫地出门。陆明远带着保镖闯进来,说我偷了公司机密。他们打断我两根肋骨,而周慕雪在电话里轻声细语:阿沉,别让我难做。
我扯开衬衫领口,胸口皮肤完好,没有那道被爆炸灼伤的疤。
床头柜上的日历翻到三月十七日,股市开盘前还有七小时。
钱包里只剩三张皱巴巴的纸币,手机银行余额刺眼地显示着328.00。我抓起外套冲进雨里,后巷的积水漫过鞋帮,霓虹灯在污水里扭曲成蛇形的光。
老K的棋牌室藏在城中村最脏的巷子深处。
门口的马仔拦住我,我直接报出他上个月在澳门输掉的数目。他脸色变了,对讲机里传来沙哑的笑声:让他进来。
地下室烟雾缭绕,老K正在洗牌。他头也不抬:陆少爷现在该在医院躺着。
借你电脑用三分钟。我把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是周氏集团明天的并购公告——前世这时候,没人知道这消息会让港股医药板块暴涨137%。
老K的瞳孔缩了一下。
我要十倍杠杆。我敲了敲他手边那台老式笔记本,赢了分你三成,输了……
输了你拿命抵。他扔过来一罐啤酒,拉环上沾着血锈,为什么找我
啤酒罐在桌上滚了半圈,停在财务报表的复印件前。那是陆氏集团上季度的亏损数据,右下角有林秘书的签名。
我仰头灌下冰凉的酒液:听说你缺个做假账的。
第2章
赌局风云
啤酒罐砸进垃圾桶的声响惊动了隔壁赌桌的人。老K用沾着烟灰的手指划开财务报表,突然笑出声。
林曼之做的账他弹了弹纸张,这女人上周刚拒绝我两百万年薪。
我盯着监控屏幕里晃动的赌客们。第三台老虎机前穿红裙的女人,正把筹码塞进胸口——那是周慕雪安插的眼线。
电脑。我敲敲表盘,还有二十分钟美股开盘。
老K把笔记本转过来时,我闻到一股血腥味。他袖口沾着新鲜的血迹,左手小指缠着绷带。前世这个时候,他应该刚处理完叛徒。
键盘敲击声里,老K突然按住我手腕:你知道上个月谁在这输掉右手吗
屏幕荧光映出他脸上的疤。我调出加密文件夹,输入前世他女儿车祸的日期。监控画面突然切换到跨海大桥,暴雨中一辆失控的卡车正撞向校车。
老K的呼吸变重了。
明天下午三点二十二分。我关掉视频,现在我要用你的拳场。
地下二层比上面更闷热。铁笼里的泰国拳王刚拧断对手脖子,观众席爆发出尖叫。庄家举着1:3的赔率牌来回走动,几个穿西装的正在下注——陆氏集团的财务主管,前世就是他帮陆明远做假账。
我脱下外套扔给侍应生,露出肋骨处的淤青。那是今早被陆家保镖打的,现在成了最好的伪装。
陆大少也来送死财务主管故意提高音量,押五千,赌我们少爷撑不过第一回合。
铃声响起的瞬间,泰国人一记高扫腿擦过我耳边。我故意踉跄两步,后脑重重撞在铁笼上。观众席响起嘘声,有人往场内扔空酒瓶。
第二回合我开始流血。泰国人的肘击砸中眉骨,温热液体糊住左眼。赌注牌换成1:8时,我听见老K在二楼监控室咳嗽。
第三回合铃响前,庄家把赔率调到1:15。泰国人朝我比划割喉动作,他右肩有个蝎子纹身——和周慕雪保镖的一模一样。
当他又一次使出飞膝时,我侧身抓住他脚踝旋转。骨头断裂的脆响淹没在欢呼声里,我趁机贴到他耳边:告诉周小姐,她卧室的鸢尾花该换了。
泰国人瞳孔骤缩的瞬间,我掰断了他另一条胳膊。
财务主管脸色惨白地数筹码时,老K的人已经把他按在厕所隔间。我甩着酸痛的手腕走进监控室,屏幕上正播放周慕雪和陆明远在酒店套房的录像。
医药费。老K扔过来一个信封,里面是八十七万现金,你要的黑料在U盘里。
我抽出最上面那张照片。年轻女孩在钢琴前微笑,脖颈处有颗红痣——是前世替我顶罪而死的林秘书,这时候她应该刚被周氏裁员。
再帮我找个会计。我撕碎照片扔进烟灰缸,要坐过牢的。
老K突然大笑。他拉开抽屉推来一部手机,通话界面显示林曼之正在闪烁。
她知道你在这儿。老K舔了舔虎牙,说你要是能活着打完比赛,她就考虑跳槽。
手机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和我记忆里一样干脆利落。林秘书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陆先生,您父亲刚才签了股权转让书。
窗外一道闪电劈下来,照亮老K扭曲的笑容。暴雨拍打着排气扇,血腥味和烟味在监控室里发酵。
第3章
雨中交锋
暴雨还在下。
我挂断电话,老K的烟灰缸里积了半缸雨水。林秘书发来的定位在城东城中村,地图上显示那地方连路灯都是坏的。
借辆车。我把手机甩给老K,要不起眼的。
他扔来一把沾着泥的车钥匙,大众标上的划痕和我记忆里分毫不差。前世这辆车载着我去见最后一个线人,然后炸成了废铁。
发动机轰鸣声里,老K突然敲车窗:那泰国佬死了。
雨刷器刮开一片血色。后视镜里,两个马仔正把裹尸袋搬上面包车。
周家会找你麻烦。老K的虎牙在阴影里闪光,尸体送她别墅
我踩下油门:送她未婚夫床上。
城中村的巷子窄得后视镜擦墙。外卖电瓶车在积水里打滑,穿黄马甲的男人骂骂咧咧扶起餐箱。雨水顺着他刘海往下滴,镜片上全是水雾——林曼之。
前世她死的时候,眼镜也是这么糊着血。
我降下车窗:送餐去证券交易所
她猛地抬头,餐箱里掉出半份凉透的盒饭。我捡起筷子插在饭上,摆成香炉的样式——这是我们前世约定的暗号。
林秘书的手指在发抖。她左手中指有道疤,是去年做账时被陆明远用裁纸刀划的。
上车。我推开副驾驶的门,你被周氏开除不是因为做错账。
雨点砸在车顶像鼓点。她湿透的刘海黏在额头上,睫毛膏晕成黑圈。我打开暖气,把毛巾扔给她:是因为你做对了账。
证券交易所的VIP室空调太足。林秘书裹着毛巾敲键盘,屏幕上同时跳动着八支股票的走势图。她右手小指在抽搐——前世落下的毛病,被陆明远踩断的。
隆盛集团三分钟后发布财报。她突然停住,您怎么知道他们会——
我按下确认键。账户里所有资金压上做空,杠杆调到极致。
大屏幕突然变红。隆盛集团的LOGO旁边跳出紧急公告,内幕交易丑闻像炸弹爆开。股价断崖式下跌,我们的账户余额疯狂跳动。
林秘书的呼吸变轻了。她看着数字突破八位数,突然笑出声:陆明远在抛售房产。
监控屏幕上,陆氏集团的财务主管正在打电话。他秃顶反光,领带歪到耳根——前世就是他帮陆明远转移资产。
接盘。我甩给林秘书新手机,用离岸账户吃进所有陆氏散股。
键盘声像暴雨。她突然僵住:有人在跟我们对冲。
交易记录闪烁,每笔卖单都被匿名买家秒收。我放大其中一条IP地址——周氏集团总部大楼。
林秘书的指甲掐进掌心。她调出加密文件夹,周慕雪和陆明远的开房记录铺满整个屏幕。最新照片上,陆明远正把U盘塞进她内衣里。
发给他们董事长。我划出周父的私人邮箱,标题写‘订婚礼物’。
股价跌停的警报声响彻大厅。我们的账户停在两千三百万,陆明远抛售别墅的新闻刚好弹出来。照片里他摔了红酒瓶,地毯上躺着撕碎的结婚请柬。
林秘书突然拽我袖子。监控画面切到证券交易所门口,穿黑风衣的男人正闯过安检——是周慕雪的保镖,脖子上的蝎子纹身还在渗血。
后门。我拔掉U盘塞进她口袋,去找老K,告诉他启动B计划。
电梯下降时,林秘书把头发扎成马尾。她摘掉眼镜在衣服上擦了擦,突然问我:您早知道隆盛会爆雷
钢索摩擦声盖住我的回答。前世这时候,我正躺在医院接骨科医生的电话。而周慕雪坐在病床边,用沾着毒药的棉签给我润嘴唇。
负二层停车场灯光惨白。我数到第三根承重柱,果然看见轮胎痕迹——和前世面包车留下的胎纹一模一样。
林秘书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指尖冰凉,掌心的茧子刮得我皮肤发痛:您后背在流血。
白衬衫黏在伤口上,铁锈味混着地下室的霉味。我摸到车钥匙,远处突然亮起车灯。
刺眼的光束里,穿红高跟鞋的女人正从奔驰迈巴赫上下来。周慕雪打着一把黑伞,伞沿雨水滴成串珠帘。她身后站着五个保镖,电击棍在手里转着圈。
阿沉。她的声音像蜜糖裹刀片,我带了止血绷带。
林秘书退后半步,手摸向包里裁纸刀。我按下她颤抖的手腕,从口袋里掏出泰国拳手的染血绷带,朝周慕雪晃了晃。
省着点用。我把绷带扔进水坑,你未婚夫更需要。
车灯突然全灭。黑暗中有重物倒地的闷响,老K的烟味从通风管飘下来。我拽着林秘书冲向消防通道,身后传来周慕雪高跟鞋折断的声音。
明天股市几点开盘林秘书喘着气问。
我踢开安全出口的门,暴雨立刻浇了我们满头。远处证券交易所的霓虹灯牌在雨幕里扭曲,红得像是前世那场大火。
九点三十。我摸出震动的手机,老K发来照片——陆明远正把周氏集团的机密文件塞进碎纸机,但有些人撑不到那时候。
第4章
晚宴陷阱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还在闪烁。陆明远撕碎的文件里,露出半张财务报表——那是周氏集团给官员行贿的证据。前世这叠纸让我坐了三年牢。
老K又发来一条消息:【慈善晚宴邀请函在手套箱】
我掀开副驾驶的储物格。烫金卡片上沾着血指印,日期是今晚七点,主办方写着新任市长。林秘书盯着照片右下角,那里有半个模糊的侧脸——周慕雪挽着市长公子的胳膊。
您要亲自去她声音发紧,陆明远认识您的脸。
我从后座拽出黑色工具箱。硅胶面具贴在脸上冰凉,老K的手艺比前世更精细。镜子里的人变成陌生面孔,只有眼睛还泛着冷光。
送货。我调整喉结处的变声器,老K有批货要送给市长公子。
林秘书突然按住我手腕。她指尖沾着停车场的水渍,在我掌心画了个字母K——前世我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周慕雪今晚戴蓝宝石项链。她声音轻得像羽毛,会反光。
半岛酒店的喷泉池飘着玫瑰花瓣。我端着香槟穿过人群,侍应生托盘里躺着老K的货:银色U盘贴着爱心贴纸,和宾客伴手礼混在一起。
市长公子正在讲笑话。他领带夹是市议会徽章,左手无名指戴着订婚戒指——和周慕雪手上的是一对。
您的礼物。我递出U盘时故意碰翻酒杯。红酒洒在他袖口,他皱眉的瞬间,我瞥见他手机屏保——沙滩上的小女孩,最多六岁。
前世这个恋童癖毁掉三个家庭,却因为市长父亲一直逍遥法外。
水晶吊灯突然暗了一下。陆明远从自助餐台后走出来,西装口袋插着白玫瑰。他躁郁症发作时喜欢撕花瓣,现在餐巾纸上全是碎屑。
尝尝这个。他递来一杯香槟,气泡里浮着可疑的粉末,新到的勃艮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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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酒杯,指腹摸到杯沿的涩感——周家祖传的毒药,沾唇即溶。前世我就是喝了这个,在医院咳血三个月。
水晶杯碎裂的声响让乐队停了演奏。玻璃渣溅到市长公子皮鞋上,他跳起来骂脏话。全场目光聚焦过来,我看见周慕雪僵在楼梯中央,蓝宝石项链闪着冷光。
抱歉。我用变声后的沙哑嗓子说,手滑。
侍应生慌忙来收拾。我蹲下时,把备用的U盘塞进市长公子裤袋。那里面存着他去年在泰国度假村的监控视频,拍摄时间显示他当时正在参加儿童慈善活动。
陆明远突然揪住我衣领。他呼吸里有锂盐的味道,躁郁症患者常用药。我们见过他眼球充血,你的眼睛......
周慕雪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她身上香水味太浓,盖住了毒药的苦杏仁味。亲爱的。她挽住陆明远手臂,张局长在等你。
她指甲涂着裸色指甲油,右手小指缺了块——上周泰国拳手垂死挣扎时咬的。
我后退半步撞到餐车。银质餐盘哐当落地,露出下面粘着的窃听器。老K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警察到楼下了。
慈善拍卖正好开始。大屏幕亮起山区儿童笑脸,主持人激动地宣布市长公子捐赠五百万。他掏支票时,那个U盘从口袋滑落到演讲台上。
周慕雪突然转头看我。她瞳孔缩成针尖,蓝宝石项链撞在锁骨上。她认出来了——前世这个U盘是我亲手交给检察官的。
全场掌声中,警察破门而入。警徽晃过市长公子惨白的脸,他正疯狂删除手机照片。第一个被捕的是陆明远,他们在他外套里搜出三包白粉——老K今早刚塞进去的。
我退到消防通道时,周慕雪的高跟鞋卡在电梯缝里。她拽断项链砸过来,蓝宝石在墙上撞出裂痕。
你是谁她声音像毒蛇吐信,陆沉已经死了。
我摘下面具一角。她踉跄着后退,口红蹭花了嘴角。前世她最后一次见我,也是这副表情——当时她刚往我输液瓶里注射空气。
天气预报说......我按下电梯关门键,明天会下雨。
这是前世她杀我那天说的话。
消防通道里弥漫着烟味。老K蹲在通风管上,手里把玩着另一个U盘——里面是周慕雪指使人打断林秘书肋骨的录音。
三天。他弹了弹烟灰,那公子哥的案子会爆。
我扯掉变声器。楼下警笛声响成一片,陆明远的叫骂隔着楼板传来。手机震动,林秘书发来新消息:【陆氏股价暴跌63%】
老K突然拽住我:周慕雪在查重生者。
他亮出手机照片。周慕雪书桌上摊着物理学论文,标题是《量子回溯可行性研究》,旁边贴着我的中学照片。
雨开始下了。警车顶灯在玻璃上投下红蓝交错的影子,像前世爆炸时的火光。我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那是林秘书今早塞给我的,刻着一行小字:
烧干净才能重生。
第5章
签约惊魂
打火机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老K的烟头在雨里滋啦熄灭,他递来平板电脑——陆氏集团总部大楼的3D结构图正在旋转。
明天上午十点签约。他划出红色路线,陆明远的精神科医生刚给他加了药量。
我放大监控截图。陆明远在诊所抓烂了自己的脸,诊断书上偏执型精神分裂几个字被血指印糊了一半。前世这时候,他应该正往我病房的葡萄糖里兑农药。
林秘书的电话突然插进来:周慕雪在收购散户。
她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背景里有键盘敲击声。我调出实时交易记录——周氏集团的子公司正在吃进陆氏股票,但每笔交易都精确控制在4.9%,刚好不用举牌公示。
放消息出去。我撕掉打火机上的字条,就说我要收购陆氏大厦改建公墓。
电话那头钢笔尖划破纸张。林秘书的呼吸停了两秒:您父亲葬在那里。
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老K突然踩刹车,十字路口的大屏幕正在播放陆明远被捕的新闻。他西装皱得像抹布,对着镜头嘶吼有人害我,背后警车顶上坐着个穿黄马甲的外卖员——是林秘书安排的偷拍视角。
陆氏大厦前台的兰花枯死了。我踏进旋转门时,保安的对讲机突然爆出杂音——老K的人在干扰通讯。电梯镜面映出我的领带夹,实则是微型摄像机,正对着26楼签约室。
陆先生。林秘书从消防通道闪出来,她今天换了金丝眼镜,周慕雪在17楼会议室。
她递来的平板显示着监控画面。周慕雪正在涂口红,桌上摆着股权转让协议和一瓶香槟。冰桶里沉着什么东西,放大看是支注射器。
让她等着。我按下电梯键,精神病院的车几点到
签约室的落地窗能看到整个金融区。我故意没拉窗帘,好让对面大楼的狙击手看清我每个动作。陆氏的法务总监在擦汗,他钢笔帽一直没打开——前世就是他篡改了遗嘱。
陆少马上到。他第三次看表,最近他身体......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陆明远冲进来时撞翻了文件架,他左手绑着绷带,右手攥着皱巴巴的诊断书。西装领口沾着呕吐物,浑身散发着锂盐和酒精的混合臭味。
哥!他直接跪下来抓我裤脚,那些事都是周慕雪逼我的!
法务总监悄悄退出房间。我慢慢俯身,从陆明远口袋里抽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周慕雪的聊天界面,最新消息是二十分钟前发的:【他要是签了字你就动手】
认识这个吗我打开投影仪。
监控录像开始播放。画面里年轻的陆明远穿着白大褂溜进病房,他哼着歌拔掉我的氧气管,还对着监控比耶。日期显示是前世我死亡的准确时间。
陆明远的瞳孔开始扩散。他抓挠自己脖子,在领口抓出血痕: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他灿烂的笑脸上:精神病会遗传吗
走廊突然传来高跟鞋声。林秘书猛地推门进来,她嘴唇发白:周慕雪带了记者。
我把诊断书扔在陆明远脸上。他癫痫发作似的抽搐起来,口水滴在真丝地毯上。窗外闪过警灯,精神病院的制服已经进了大堂。
直播准备好了。林秘书递给我另一个手机,老K说周家书房有暗格。
我最后看了眼监控录像。前世我死前最后看到的,就是陆明远这张扭曲的笑脸。现在他蜷缩在地上呕吐,裤裆湿了一大片。
周慕雪的香水味先飘进来。她今天戴了珍珠耳环,左手无名指贴着创可贴——昨晚取订婚戒指太急划伤的。记者们的镜头对准屋内,正好拍到陆明远咬自己手腕的画面。
阿远!她演技真好,眼泪说来就来,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我按下遥控器。投影切换成新画面:周慕雪在慈善晚宴往香槟里下毒,高清特写拍到她指甲缝里的白色粉末。
记者们炸开锅时,精神病院的束缚衣已经套在陆明远身上。他挣扎着去抓周慕雪,把她珍珠项链扯断了。珍珠滚了一地,像前世她在我病床边掉的眼泪。
患者有暴力倾向。医生大声宣布,需要立即强制治疗!
周慕雪突然安静下来。她抹掉眼泪,从包里抽出文件夹:这是陆先生的精神鉴定报告。
我笑出声。这招前世她也用过——先证明我是疯子,再合法继承我的一切。
林秘书突然插话:您确定要公开
她亮出平板,屏幕上跳动着周氏集团的股票走势。就在刚才,周慕雪名下所有股份都被质押了,操作IP显示是陆明远的病房。
珍珠耳环掉在地上。周慕雪精致的面具终于裂开一道缝,她看向我的眼神像淬了毒:你到底是谁
我拾起一颗珍珠放进她手心:你书房暗格里有个保险箱。
她手指猛地收紧。那里面锁着她最大的秘密——前世害死我父母的刹车油管切割痕迹照片。
记者们还在狂拍。陆明远被捆在担架上嘶吼,法务总监偷偷撕毁合同。我整理袖扣时,摸到林秘书塞进来的纸条:【老K得手了】
窗外响起闷雷。暴雨将至,周慕雪的高跟鞋跟卡在地毯缝里。她弯腰时,我看见她后颈的纹身——前世没有的黑色蝎子,和老K情报里说的一模一样。
天气预报没错。我撑开黑伞走进雨里,明天果然要下雨。
第6章
星空阴谋
暴雨来得比预期更猛。
我站在周家别墅的监控盲区,雨点砸在伞面上的声音盖过了警报器。老K发来的最后一条定位显示在地下酒窖,附带一张照片——保险箱密码盘上的指纹在紫外线下发光。
周慕雪是踩着零点整回来的。
她的玛莎拉蒂在雨幕里划出急刹车的弧线,车门甩出的水珠溅到那件星空裙上。这条裙子是我上周派人送的,深海蓝绸缎上绣着银河,此刻被雨水泡得发皱。
陆沉!
她尖叫着我的名字跪在庭院中央。精心打理的卷发糊在脸上,睫毛膏晕成黑色泪痕。我坐在廊檐下的藤椅里,看着监控屏幕上的红点一个个熄灭——老K切断了整个别墅区的安保系统。
我可以给你陆氏的核心数据。她膝行几步,指甲缝里嵌着草坪的泥,瑞士银行的密钥,还有......
我按下遥控器。
投影仪在雨幕上投出画面:她父亲正在码头清点军火箱,集装箱编号与联合国禁运清单完全一致。视频日期是三天前,背景音里有周慕雪清晰的嗓音:爸爸,这批要送缅甸。
星空裙的肩带突然断裂。她慌忙去捂胸口时,我甩出第二份文件——前世害死我父母的那辆越野车检测报告,刹车油管断口处的切割痕迹分析图就贴在首页。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转动无名指的戒指,假装投降的毒蛇。
她僵住的瞬间,别墅后门传来重物倒地声。老K拖着昏迷的管家走出来,手里晃着一串钥匙:书房暗格里有惊喜。
周慕雪突然笑了。
她抹开湿发露出后颈的蝎子纹身,从胸衣里抽出一支钢笔:你以为就你准备了证据
钢笔炸开的火花刺得眼睛生疼。等视线恢复时,她已经撞碎了落地窗。玻璃渣划破她的小腿,血脚印一直延伸到书房。
老K吹了声口哨。他踢开脚边的管家,露出那人后颈的蝎子纹身——和周慕雪的一模一样。
新发现。他舔了舔虎牙,这丫头养了批死士。
书房门是虚掩的。我推门时闻到熟悉的苦杏仁味,周慕雪正用打火机烤着保险箱密码盘。她身后站着三个穿黑西装的壮汉,后颈全都有蝎子纹身。
同归于尽吧。她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是陆氏大厦的结构图,你父母死的地方,埋了足够炸平半条街的C4。
老K突然笑出声。他按下手机,别墅所有窗帘自动拉开。窗外警灯闪烁,十几辆警车不知何时已包围庭院。
巧了。他亮出自己后颈——那里纹着被蝎子刺穿的骷髅,我也有批兄弟。
周慕雪的手指悬在引爆键上。我慢慢解开袖扣,露出腕表上的倒计时:00:04:37。
你书房保险箱里有什么我向前一步,值得用命护着
她眼神闪烁的刹那,我踢翻了茶几。花瓶砸中她手腕,平板电脑飞出去的瞬间,老K的匕首已经抵住她喉咙。
警笛声刺破雨幕。我蹲下身,用领带擦掉她脸上的雨水:三年前今天,你在我病房说过什么
她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字,和前世那句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完全重合。
这次换我告诉你。我掰开她攥紧的拳头,取出那枚窃听器,爆炸的时候——
屋顶突然传来直升机轰鸣。探照灯照亮雨幕时,周慕雪猛地挣脱老K,扑向书桌下的暗格。
——要看清楚。我按下腕表暂停键,是谁全身而退。
暗格里的引爆器闪着红光。她疯狂按动按钮,但什么也没发生——林秘书两小时前就拆除了陆氏大厦的炸弹,替换成老K准备的烟花装置。
警察破门而入时,周慕雪还在撕扯那件星空裙。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滴在银河刺绣上,像超新星爆发。
陆沉!她被按倒在地时突然尖叫,你不可能知道保险箱密码!
我拾起她掉落的珍珠耳环。耳针背面刻着一行小字:0924——她第一次给我下毒的日期,也是保险箱密码。
警车顶灯在雨中晕开红蓝光圈。老K把证据箱交给刑警队长,里面装着周家二十年的犯罪记录。
还有个礼物。他递来U盘,陆明远在精神病院的直播。
监控画面里,陆明远正用牙刷在墙上刻字。他刻了一遍又一遍,全是哥哥我错了,指甲缝里全是墙灰和血。
林秘书的电话在这时接入:陆氏股价涨停。
她背景音里有证券交易所的钟声。我望向渐亮的东方,雨势小了,云层后透出一点晨光。
周慕雪被押上警车时,星空裙的裙摆卡在了车门缝里。她透过铁栅栏瞪我,眼神和前世看我断气时一模一样。
对了。我敲敲车窗,你爸在缅甸那批货。
老K配合地亮出手机。实时监控显示,海关正在查抄周家码头,军火箱上的封条还没拆。
雨终于停了。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周慕雪惨白的脸上。她嘴唇动了动,看口型是在说重生者。
我摘掉领带扔进警车,转身时踩断了那支伪装成钢笔的引爆器。
第7章
回溯终结
晨光刺得眼睛发痛。
我站在陆氏大厦顶楼,脚下踩着周家最后的股权转让书。玻璃幕墙映出无数个我,每个影子都沾着前世的血。
老K的雪茄剪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他递来的古巴雪茄带着蜂蜜味,烟雾在阳光下泛着淡蓝色。
该收手了。他划亮火柴,周家老宅昨晚烧得只剩地基。
火苗窜起的瞬间,我瞥见他后颈的纹身——蝎子尾针上多了一道疤。那是昨晚和周家死士搏斗时留下的,刀口再深半寸就会割断动脉。
林秘书的高跟鞋声从消防通道传来。她抱着一摞文件,最上面是烫金的希望工程企划书。周家最后的遮羞布,号称要捐建一百所山区小学的慈善项目。
收购方案做好了。她推了推金丝眼镜,周氏基金会持股67%,但实际控制人是......
我翻开企划书。扉页照片里,周慕雪正在给山区儿童发书包,背景横幅写着爱与希望。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显示,那天正是她往我输液瓶注射空气的同一天。
有意思。我弹了弹烟灰,收购价
负三亿。林秘书调出平板,他们挪用善款炒期货,爆仓了。
老K突然笑出声。他按下遥控器,对面大楼的广告屏切换成新闻画面:周慕雪在拘留所撞墙自残,她父亲在押解途中突发心脏病。记者正兴奋地报道,说周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玻璃幕墙上的影子开始晃动。我数到第十二个自己时,发现每个倒影的领带颜色都不同——前世死那天,我戴的正是深蓝色条纹款。
销毁程序启动了我问老K。
他掏出个黑色U盘,插进顶楼的投影仪。屏幕上跳出密码框,光标闪烁像在催促。这是存着所有证据的母盘,包括能让我也进去蹲十年的黑料。
林秘书的钢笔突然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时,我看见她后颈也有个印记——不是纹身,是昨晚被周家死士烫的烟疤。
想清楚。老K把雪茄碾灭在企划书上,按下去就真的回不了头。
我望向窗外。城市在脚下铺展,车流像血管里蠕动的红细胞。前世坠楼时,我最后看见的是月亮,现在却是刺眼的太阳。
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投影仪突然自动切换画面。周慕雪的脸占满整个屏幕,她对着隐藏摄像头狞笑:你以为重生是恩赐
老K的匕首已经抵住投影仪电源线。林秘书迅速敲击键盘,但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是诅咒。周慕雪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镜头,我在你病房安了摄像头,你断气时的表情......
视频突然卡顿。雪花屏中浮现一行字:【量子回溯观测者计划】。
妈的!老K拔掉电源,她背后有人。
林秘书的平板还在闪烁。她调出加密文件夹,全是周慕雪书房里找到的研究资料——关于时空悖论和记忆移植的论文,署名都是同一个代号:Q。
我按下销毁键。
U盘发出尖锐的嗡鸣,所有数据开始粉碎。但屏幕上的视频还在播放,周慕雪的声音变得扭曲:......我们会再见面的,在下一个轮回......
老K一枪打爆了投影仪。
焦糊味弥漫开来时,林秘书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号码,脸色突然煞白:是Q。
我接过电话。电流杂音中传来机械合成音:第七次回溯愉快吗
窗玻璃突然炸裂。狂风灌进来,企划书纸张漫天飞舞。老K拽着我后退,他的虎牙咬破了嘴唇:狙击手!
但子弹没打中我们。
它精准地击碎了玻璃幕墙的一角,裂纹瞬间蔓延成蛛网状。我数着裂缝的数量,正好是前世坠楼时的楼层数。
电话里的机械音还在继续:希望工程是个好项目......
林秘书突然抢过手机砸向墙壁。零件四溅的瞬间,顶楼电梯门开了——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冲出来,胸口都绣着字母Q。
老K的匕首划开第一个人的喉咙。血喷到希望工程企划书上,正好盖住周慕雪的笑脸。我捡起掉落的钢笔,笔帽里藏着微型注射器——和前世杀我的那种一样。
跑!老K扔出烟雾弹,他们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回头时,看见他后颈的蝎子纹身正在渗血。Q成员的白大褂下露出枪管,消音器的余烟还没散。
林秘书拽着我冲向安全通道。她的金丝眼镜碎了一片,镜框划破颧骨。身后传来重物倒地声,老K最后喊的是:烧干净......
消防通道的门锁被焊死了。
Q成员慢慢围上来,为首的人摘掉口罩——是陆明远的主治医师,他手里拿着镇静剂。
第七次实验结束。医师的瞳孔泛着不自然的蓝光,记忆清除程序启动。
我攥紧钢笔注射器。林秘书突然扑向医师,她脖子上的烟疤裂开,血溅到我的西装领口。
玻璃幕墙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坍塌。强风卷着碎玻璃灌进来,Q成员的白大褂被吹得猎猎作响。我抓住林秘书的手腕跳向缺口,看见下方三百米处的地面正在接近。
医师的蓝瞳孔在最后一刻放大。他的口型在说:第八次回溯开始。
风声灌满耳朵。坠落过程中,我掰开林秘书紧握的拳头——她掌心攥着U盘的残骸,金属碎片刺进皮肉,拼出字母Q的形状。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在意识消失前的瞬间,我听见机械合成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希望工程明日启动,实验体记忆载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