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明停下脚步，侧过身看他，眼神依旧是那种不带任何情绪的锐利。
“武导有事？”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龚箭站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目光落在远处乱成一锅粥的宿舍楼。
“是是有点事。”
武通哈着腰，从口袋里掏出包皱巴巴的软中华，递了过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能拜见一下冯教官？”
陈善明的手没有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武导，你应该知道，冯教官是什么身份。”
“这次的节目，他能亲自挂帅担任总教官，已经是破例中的破例。”
“日常的训练事宜，由我和指导员全权负责。”
这番话，说得客气，却也把拒绝的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
武通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
可他没办法，身后的那些金主爸爸们，催得比什么都紧。
“我明白，我明白。”
武通赶紧点头，话锋一转。
“其实也不是为了训练的事，是有一些关于咱们节目合作的事情，想跟将军汇报一下。”
他见陈善明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耐烦，连忙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是广告商的事。”
“陈连长，您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个直播，现在火得有点邪门。”
陈善明没什么反应。
火不火，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任务，是练兵，不是搞综艺。
武通见状，心里更急了，说话的语速都快了几分。
“就是那个海男家，还有天堂鸟，那都是国内顶尖的服装品牌。”
“他们联系我，说是愿意免费承包咱们节目未来三个月，所有人的服装，床褥。”
“甚至包括你们教官的作训服，全都由他们来定制提供。”
“一分钱不要。”
龚箭的目光终于从远处收了回来，落在了武通的脸上，带着几分审视。
免费的午餐？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武通咽了口唾沫，伸出了一只手掌，比了个“五”的手势，声音都在发颤。
“而且，他们还愿意，再支付五亿的广告费。”
“五亿？”
龚箭的声音透着难以置信。
陈善明看向武通。
五亿。
一个普通的甲类合成旅，一年的所有开销加起来，也才多少？
这笔钱，能给多少连队换上全新的信息化装备？
能给多少战士改善伙食以及住宿条件？能让多少老旧的训练场馆翻修一新？
武通看到两人的表情变化，知道有戏，连忙趁热打铁。
“这还只是服装，还有怡宝，他们愿意出三个亿，承包我们所有的饮用水。”
“甚至还有餐饮公司，说愿意出八千万，就为了换一个免费为我们提供所有食材的资格！”
陈善明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跟龚箭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广告植入了。
这是在烧钱，而且烧得毫无道理。
“为什么？”
龚箭替陈善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们图什么？就为了让那些明星在镜头前穿他们的衣服，喝他们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