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龙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宿舍里的空气却仿佛依旧凝固。
王博和张易星站在原地,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王博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
“那个要不就算了吧。教官已经走了。”
张易星也在一旁小声附和。
“是啊,左哥,我们我们不累。”
他们是真的怕,怕相左把这笔账记在他们头上。
然而,相左接下来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愿赌服输。”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部队里,讲究的是服从命令。”
“他不是说我是新兵吗。”
“行,那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新兵的觉悟。”
说完,他不再看两人,径直走到王博的床边,笨拙地拍了拍。
“上来。”
王博愣住了。
“啊?”
“啊什么啊,上来躺好。”
王博迟疑着,还是依言趴在了床上。
他能感觉到,一双有些粗糙生硬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嘶——”
王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相左听到了他的抽气声,动作一顿。
“很疼?”
“没没有,左哥,力道力道挺足的。”
王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相左沉默了片刻,手上的力道似乎轻了一些,但动作依旧生硬别扭。
他按得满头大汗,动作从一开始的生疏愤怒,到后面渐渐麻木。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为人做这种事。
屈辱感依然像潮水般包裹着他。
但在这份屈辱之下,似乎有什么别的东西,正在悄悄地发芽。
徐天龙那几句掷地有声的话仿佛还在他脑海中回荡。
半个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好了。”
王博小声提醒。
相左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看向一旁已经等了半天的张易星。
“到你了。”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认命般的平静。
监控室里,陈善明看着屏幕里相左生硬的动作,满意地点点头。
“我早就说过,这小子虽然傲,但骨子里有股劲儿。”
“这股劲儿,用在歪路上,就是个祸害。”
“可要是掰正了,就是把好刀。”
龚箭的目光深邃了几分。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把他掰正。”
“更是要把军人的魂,把那种绝对服从的精神,给他刻进骨子里。”
他转头看向陈善明,眼神里带着询问。
“你之前说的那个‘欢迎仪式’,还搞不搞?”
陈善明眼中闪过狡黠。
“当然要搞。”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指向了深夜十一点。
“我看,凌晨一点就不错。”
“给他们来个紧急集合,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军队的节奏。”
龚箭却摇了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
“今天不行。”
陈善明有些意外。
“怎么?心疼了?”
“这帮少爷小姐第一天就叫苦连天,你这个指导员倒先当起慈母来了?”
龚箭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善明,这不是心疼。”
“这是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