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眼目睹了直播开枪之后，任何数据，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伺候好那位爷。
这哪里是请了个总教官，这分明是请来了一尊真神！
食堂里，终于响起了轻微的骚动。
饭，吃完了。
所有人都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将餐盘里的最后一粒米都扒进了嘴里。
冯毅没有下令，谁也不敢动。
艺人们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恐惧的余波，仍在他们心头一圈圈地扩散。
保强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在跟旁边的译老师交流。
“译译老师，您以前在部队待过，您您见过这样的吗？”
译老师的脸色，同样一片煞白。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
“我待了十年，从没听说过。”
他的声音里，带着梦呓般的迷茫。
“别说是总教官，就是军区司令，在非战时状态下，也不可能随身佩戴装有实弹的手枪。”
“这是铁律。”
“他”
译老师看了一眼远处那个如山般静立的身影，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那个男人，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传来一阵粗暴的声响。
何晨光和王艳兵两人，拖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直接从宿舍楼那边走了过来。
砰！
行李箱被他们毫不客气地扔在了食堂外的空地上。
拉链被震开，里面花花绿绿的衣服和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撒了一地。
那是峰峰的行李。
冯毅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逃兵的行李，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路，也给他让开了。”
“从这里，滚出我的视线。”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峰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想求饶，可一接触到冯毅那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在场的所有艺人，身体都不自觉地绷紧了。
他们看着散落一地的行李。
看着峰峰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忽然升起前所未有的屈辱感。
逃兵。
这个词，像一根针，狠狠地刺进了他们的心脏。
“报告！”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所有人循声望去，发现是译老师。
他站得笔直，胸膛挺得很高。
“我们，不是逃兵！”
“对！我们不是逃兵！”
“我们不走！”
仿佛是被点燃了引线，一时间，附和声此起彼伏。
他们或许还不懂什么是军人。
但他们知道，逃兵，是耻辱。
冯毅看着他们，眼神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不想当逃兵？那就用你们的行动来证明。”
“陈善明。”
“到！”
连长陈善明立刻出列。
“带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是！”
陈善明转身，面向所有艺人，吼声如雷。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
艺人们虽然动作还很笨拙，队形也歪歪扭扭，但这一次，没有人再有任何怨言。
他们跟着陈善明，一路小跑着离开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