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下午,我儿子程浩跪在我面前哭泣的样子。
他的校服破了一个大洞,膝盖上全是血,左眼青紫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更让我心痛的是,他一边哭一边不停地道歉：爸爸,对不起,我给你丢脸了。
什么丢脸我蹲下身子,轻抚着他的伤口,告诉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程浩抽泣着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他们打架的。老师说了,打架的都不是好孩子。
我的心一紧。程浩从小就是个温顺的孩子,从不和人起冲突,怎么可能主动打架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浩犹豫了很久,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真相。原来,班里有几个富家子弟一直在霸凌他,因为我们家庭条件一般,程浩穿的衣服总是比别人朴素。今天,为首的那个叫王梓豪的孩子把程浩的书包扔进了垃圾桶,还逼着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道歉,说自己不该穿得这么寒酸来上学。
程浩忍无可忍,这才和对方发生了推搡。结果王梓豪叫来了另外三个孩子,四个人围着程浩一顿暴打。
那老师呢老师在哪里我压抑着怒火问道。
老师说我们都有错,让我们每个人写一千字检讨书。程浩低着头,爸爸,我真的不想写检讨书,我什么都没做错啊。
我深吸一口气。作为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儿子好好读书,将来不要像我一样辛苦。为了让他进这所私立学校,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
我本以为,花了钱就能给孩子一个公平的环境。没想到,钱还是不够多。
程浩,你没有错。我抱住儿子,明天爸爸陪你去学校,我们要讨个说法。
程浩慌了：爸爸,你别去。王梓豪的爸爸是学校的大股东,老师都怕他。你去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什么大股东小股东的,打人就是不对！我站起身,我就不信这个世界还没有说理的地方！
程浩拉着我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爸爸,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让同学们知道我家里的事。他们已经够看不起我了。
看着儿子恳求的眼神,我的心都要碎了。一个九岁的孩子,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一遍遍地想着程浩受委屈的样子,想着那些富家孩子嚣张的嘴脸,想着老师偏袒的态度。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决定去学校。
作为父亲,我不能让儿子就这样忍气吞声下去。我要教他,有些事情是必须要争取的,有些尊严是绝对不能丢的。
我换上了最体面的一套衣服,那是去年程浩妈妈去世时买的黑色西装。虽然料子不算好,但至少看起来端正。
明德私立学校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光是大门就比我们住的整栋楼还要气派。门卫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三年级二班程浩的家长,想找班主任聊聊。
门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不屑地说：现在是上课时间,家长不能随便进入。你有预约吗
预约我愣了一下,我就是想和老师谈谈孩子的事情,还需要预约
当然需要。门卫指了指旁边的告示牌,学校规定,家长探访需要提前三天预约,并且要说明来访事由。
我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规定,突然感到一阵无力。连见老师都要这么多规矩,那些有钱有势的家长是不是也要遵守这些规定
那我现在就预约。我咬了咬牙,三天后我再来。
门卫拿出一张表格,懒洋洋地说：填表吧。姓名、职业、年收入、来访事由,都要详细填写。
年收入我看着表格上的这一栏,手有些发抖。作为一个建筑工人,我一年的收入还不如那些富家孩子一个月的零花钱。
但我还是认真地填完了所有信息。
三天后,我准时来到学校。这次门卫没有为难我,把我领到了办公楼的三楼。
班主任李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名牌套装。她看了看我,淡淡地说：程浩的家长是吧坐吧。
李老师,我是来了解前几天孩子在学校被打的事情。我坐在她对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
李老师皱了皱眉：什么被打孩子们之间的小摩擦很正常,谈不上被打。
小摩擦我控制不住地提高了声音,我儿子的眼睛都被打青了,这叫小摩擦
请您冷静一点。李老师的表情有些不耐烦,据我了解,是程浩先动的手。王梓豪他们只是正当防卫。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当防卫四个人打一个,这叫正当防卫
家长,您这样激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李老师端起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孩子们之间发生冲突,双方都有责任。我已经让他们每人写检讨书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凭什么我儿子也要写检讨书他根本就是受害者！
李老师放下茶杯,看了我一眼：程浩家长,我觉得您有必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全貌。王梓豪同学只是开了个玩笑,把程浩的书包放在了垃圾桶旁边,并没有扔进去。是程浩自己理解错了,情绪失控才动手打人的。
我愣住了。这和程浩告诉我的完全不一样。
老师,那您有监控录像吗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老师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家长,您这是不信任老师的判断吗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什么样的孩子我没见过我会偏袒谁吗
我感到一阵寒意。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她说话时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我质疑她就是大逆不道,仿佛她的话就是绝对的真理。
李老师,我不是不信任您。我只是想为我的孩子争取一个公平的对待。
公平李老师冷笑了一声,程浩家长,我觉得您对公平有些误解。王梓豪同学品学兼优,家庭背景也很好,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欺负同学反倒是程浩,平时就比较内向孤僻,和同学们相处得不好。
我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什么叫内向孤僻我儿子明明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只是性格比较温和而已。
第二章
李老师,我觉得您对我儿子有偏见。我努力保持着理智,内向不是错,更不能成为被欺负的理由。
李老师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我：程浩家长,我理解您护子心切的心情,但是您要明白,教育不是简单的对错问题。王梓豪同学的父亲是我们学校的主要投资人,也是学校董事会的成员。他对学校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公平。
所以呢我站起身,所以他儿子就可以随便欺负别人吗
李老师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威胁：程浩家长,我劝您理智一点。明德学校是一所优秀的私立学校,能在这里读书是很多孩子的梦想。如果您对学校的教育方式有异议,我们也不会强留任何学生。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她在暗示我,如果我继续闹下去,程浩就会被开除。
我想到儿子为了考进这所学校有多么努力,想到我为了交学费加了多少班,想到程浩妈妈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儿子接受最好的教育。
李老师,我不是来闹事的。我只是希望您能秉公处理这件事。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程浩是无辜的,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李老师重新坐下,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程浩家长,我已经给出了最公平的处理方案。每个孩子都写检讨书,这已经是最大的公正了。如果您还不满意,我建议您去找校长反映。
她撕下那张纸递给我：这是校长办公室的门牌号,不过校长很忙,您可能需要再预约。
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校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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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
那我现在就去找校长。
李老师摇了摇头：校长今天不在学校,他去市里开会了。要不您改天再来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走在学校的走廊里,我听到教室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这本来应该是最美好的声音,但现在听起来却像是在嘲笑我的无力。
我在校门口站了很久,看着那些开着豪车来接孩子的家长们。他们衣着光鲜,神态从容,和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从我身边跑过。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那就是王梓豪。
他长得白白净净,穿着整洁的校服,背着崭新的书包。如果不是程浩告诉我,我永远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乖巧的孩子会做出那些事。
王梓豪跑到一辆黑色奔驰前,车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下了车。那应该就是他的父亲,王总。
我看着父子俩亲昵地交谈,心中涌起一阵苦涩。同样是父子,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当天晚上,程浩小心翼翼地问我：爸爸,您今天去学校了吗
我看着他期待又忐忑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我告诉他实情,他会更加绝望。如果我说谎,又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爸爸和老师谈过了。我选择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那老师怎么说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说：老师说会处理的。
程浩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爸爸,其实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九岁的孩子说他已经习惯了被欺负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作为父亲的失败。
第二天,我没有去工地上班,而是再次来到学校。这次我没有去找李老师,而是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有学者风范。
您就是程浩的家长校长示意我坐下,李老师已经和我说过您的情况了。
我心中一动,不知道李老师向校长说了什么。
校长,我来是希望您能公正地处理我儿子被欺负的事情。
校长点了点头：程浩是个好孩子,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刻。不过,孩子们之间的冲突确实比较复杂,不能简单地用对错来判断。
又是这一套说辞。我开始怀疑这些教育工作者是不是都学过同一套话术。
校长,我儿子被四个孩子围殴,脸都被打青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校长摘下眼镜,慢慢地擦拭着镜片：程浩家长,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要知道,王梓豪同学也受了伤。据我了解,是程浩先动的手。
我的心一沉：王梓豪受伤了他受了什么伤
手臂上有一点淤青。校长重新戴上眼镜,虽然不严重,但毕竟是程浩造成的。
我简直要气笑了。程浩被打得鼻青脸肿,王梓豪只是手臂上有一点淤青,结果责任却要对半分
校长,您能让我看看监控录像吗我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校长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程浩家长,监控录像涉及到其他学生的隐私,不能随便给家长看。而且,这件事李老师已经处理过了,我相信她的判断。
我感到一阵绝望。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给我一个公平的答案。
校长,我只是想为我的孩子讨个公道。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是个好孩子,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校长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程浩家长,我明白您的心情。这样吧,我让李老师重新调查一下这件事,如果确实有什么误会,我们会纠正的。
我看着校长慈祥的笑容,知道这只是在敷衍我。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因为我别无选择。
第三章
一个星期过去了,李老师没有找我,校长也没有消息。程浩每天放学回家都是沉默不语,我知道在学校里肯定又发生了什么。
终于,程浩忍不住告诉了我真相。
爸爸,王梓豪知道您去找过老师了。程浩低着头,他说他爸爸花了那么多钱供他上学,我们家这么穷,凭什么和他争。
我的拳头紧紧握住：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他把我的作业本撕了,还往我的水杯里吐口水。程浩哭了起来,爸爸,我真的不想上学了。
我抱住儿子,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我去找老师不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让程浩受到了更严重的报复。
程浩,告诉爸爸,王梓豪的家长有没有来过学校
程浩点了点头：昨天王梓豪的爸爸来了,还带了很多礼品。我看到他和校长一起吃饭,他们聊得很开心。
我明白了。王总用他的方式告诉学校,他对这件事的态度。而我这个普通工人的抗议,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找王总当面谈一谈。
通过程浩,我了解到王梓豪每天都是坐他爸爸的车上下学。第二天下午,我提前来到学校门口等着。
五点钟,那辆黑色奔驰准时出现。王总下车接王梓豪,我走了过去。
您好,我是程浩的父亲。我尽量让自己显得礼貌,能和您谈几句吗
王总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皱了皱眉：程浩哦,就是那个和我儿子发生冲突的孩子。
他的语气很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的,我想和您谈谈孩子们的事情。
王总看了看手表：我很忙,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我深吸一口气：王总,我希望您能管教一下您的儿子。程浩是个好孩子,他不应该在学校里受到欺负。
王总笑了：欺负程浩家长,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儿子怎么可能欺负别人
王总,您儿子确实打了我儿子。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只是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
王总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程浩家长,我觉得您对这件事有误解。据我了解,是您儿子先动的手。我儿子只是正当防卫。
又是这套说辞。我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提前商量过了。
王总,四个孩子打一个,这叫正当防卫吗
王总的脸色沉了下来：程浩家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在质疑我儿子的品格吗
我感到一阵无力。和这些人讲道理,就像对牛弹琴一样。
我没有质疑任何人,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王总冷冷地看着我：事实什么事实是您儿子打了我儿子,这就是事实。如果您再纠缠不清,我会考虑让律师来处理这件事。
律师我愣了一下。他这是在威胁我。
王总,我们都是为人父母,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最后尝试用感情来打动他。
王总上了车,摇下车窗看着我：程浩家长,我给您一个忠告。明德学校不是什么人都能待的地方。如果您觉得这里不适合您的孩子,我建议您另投名校。
说完,车子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路边。
我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愤怒。
这就是有钱人的嘴脸。他们可以花钱买通一切,可以让黑的变成白的,可以让受害者变成加害者。
而我,一个普通的工人,在他们眼中什么都不是。
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我一遍遍地想着王总傲慢的表情,想着李老师冷漠的态度,想着校长虚伪的笑容。
我也想着程浩受委屈的眼神,想着他小心翼翼的道歉,想着他说我已经习惯了时的绝望。
第二天,程浩放学回来时衣服又破了。
怎么回事我检查着他身上的伤痕。
没事的,爸爸。程浩强忍着眼泪,我只是在楼梯上摔了一跤。
我知道他在撒谎。九岁的孩子已经学会了撒谎来保护自己,也学会了撒谎来保护我。
程浩,告诉爸爸实话。
程浩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王梓豪说,如果我再告状,他就让我在学校里待不下去。他说他爸爸有钱,可以让校长开除我。
我抱住儿子,感到自己的心在燃烧。
这些人不但欺负我的孩子,还要让他活在恐惧中。他们觉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
程浩,爸爸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儿子的眼睛,如果有人欺负爸爸,你会怎么办
程浩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会保护爸爸！
我点了点头：对,我们要保护我们爱的人。现在有人欺负我儿子,爸爸也要保护你。
程浩眨着眼睛：爸爸,您要怎么保护我
我轻抚着他的头发：你相信爸爸吗
当然相信。
那你就等着看吧。
第四章
我开始制定计划。
既然学校不给我公道,既然王总不把我当回事,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我要让他们知道,欺负我儿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首先,我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我开始关注王梓豪的行踪,了解他的生活规律。
王梓豪每天下午五点放学,坐他爸爸的车回家。他们住在城东的富人区,那里是我这辈子都买不起房子的地方。
周末,王梓豪会去市中心的钢琴培训班学习。他的生活很规律,也很优越。
我也开始关注王总的情况。通过网上搜索,我了解到王总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主要承接政府工程。他的公司很有实力,在本地建筑行业也颇有名气。
这让我更加愤怒。他明明有能力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却放任王梓豪欺负别人。他明明知道什么是对错,却选择用金钱来掩盖真相。
一个星期后,我找到了机会。
那天是周六,王梓豪去上钢琴课。我在培训班门口等着,看到王总把儿子送进去后就离开了。
培训班的课程是两个小时,这给了我充足的时间。
我没有直接去找王梓豪,而是在培训班附近转了转。这里是商业区,人流很大,到处都是商店和餐厅。
我在一家文具店里买了一些东西：胶带、马克笔、还有一把美工刀。
两个小时后,王梓豪从培训班出来。他背着小提琴盒,一个人站在门口等他爸爸来接。
我走了过去。
你是王梓豪吧我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一些。
王梓豪警惕地看着我：您是谁
我是程浩的爸爸。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想和你聊聊。
王梓豪的表情立刻变了：程浩的爸爸你想干什么
我伸出手：跟我来,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王梓豪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跟你走！我爸爸马上就来接我了！
我站起身,看了看周围。这里人很多,确实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那我们就在这里谈吧。我重新蹲下,王梓豪,你知道你对程浩做了什么吗
王梓豪撇了撇嘴：我没对他做什么。是他先打我的。
那你为什么要把他的书包扔进垃圾桶
王梓豪愣
了一下,然后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他那么穷,用的书包本来就像垃圾一样。
听到这话,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开玩笑我努力保持平静,那你觉得把同学按在地上打是什么
谁让他先动手的！王梓豪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我爸爸说了,别人打我,我就要打回去！
我深吸一口气。这孩子已经被彻底教坏了,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错。
王梓豪,如果我告诉你爸爸,你在学校里欺负同学,你觉得他会怎么办
王梓豪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爸爸不知道吗我早就告诉他了。他说程浩活该,谁让你们家这么穷。
我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原来王总不但知道儿子在学校的所作所为,还在背后支持。
就在这时,那辆黑色奔驰出现在街角。王梓豪看到了,立刻朝车子跑去。
我没有追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
王总下车看到我,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愤怒地说：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能私自接触我儿子
我只是想和他谈谈。我平静地回答。
谈什么王总把王梓豪护在身后,我警告过你,不要再纠缠我们家！
我看着王总愤怒的表情,突然觉得很可笑。他有什么资格愤怒明明是他儿子欺负别人,现在却表现得像是受害者一样。
王总,我想您应该好好管教一下您的儿子。
王总指着我的鼻子：轮得到你来教训我怎么教育孩子你算什么东西
周围的人开始注意到我们这边的争吵,纷纷停下脚步观看。
我算什么东西我反问道,我是一个父亲,一个为了保护自己孩子的父亲。
王总嗤笑一声：保护你有什么能力保护你连给孩子提供好的生活条件都做不到,还谈什么保护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被人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但我忍住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
王总,您说得对。我确实没钱,也没权势。我点了点头,但是我有一颗父亲的心。
王总不屑地摇了摇头：父亲的心能当饭吃吗
他拉着王梓豪上了车,车窗摇下,他最后看了我一眼：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我们家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车子开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街头。
周围的人开始散去,有几个人还在小声议论着什么。我听到有人说：那个穷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惹王总。
我没有理会这些议论,转身走向停车场。
我有自己的计划,现在是时候开始实施了。
第五章
三天后,我请了假没有去工地。
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王梓豪的学校附近观察。我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地点。
下午放学时,我看到王梓豪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出校门。王总的车还没到,他们在校门口等着。
我注意到,王梓豪在和同学们炫耀着什么。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他得意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正在享受着别人的羡慕。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学会了用金钱来建立优越感。
王总的车到了,王梓豪上车前还回头看了看其他同学,那种优越感溢于言表。
我跟着他们的车,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他们先是回到了家,那是一栋独立的别墅,有花园有车库,确实很气派。
一个小时后,王总又开车出来了,车上只有他一个人。王梓豪应该是留在家里了。
这是一个机会。
我等王总的车消失在街角,然后走向那栋别墅。
别墅的围墙不高,但有电子门禁系统。我按了门铃,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应该是保姆。
您找谁她隔着铁门问道。
我是王梓豪同学的家长,有点事情想和他谈谈。
保姆犹豫了一下：王先生不在家,您要不要等等
不用等王先生,我就是想和王梓豪聊几句。
保姆还是有些不放心：您是哪位同学的家长
程浩的家长。
听到这个名字,保姆的表情有些微妙。看来王家人对我们已经有所了解。
您等等,我去问问小少爷。
几分钟后,保姆回来了：小少爷说他认识您,让您进来吧。
铁门打开了,我走进了这个我永远买不起的豪宅。
花园里种着各种名贵的花草,修剪得整整齐齐。房子是欧式风格,看起来就像电视里的富人别墅一样。
王梓豪站在客厅里等我,他穿着一身名牌休闲装,看起来比在学校时更加傲慢。
程浩的爸爸,你来我家干什么他双手抱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我环视了一下这豪华的客厅,然后看着王梓豪：我来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王梓豪不屑地说,你们家穷得买不起好房子,还想来我家说教
保姆在一旁看着,似乎对这个对话感到不安。
你先出去吧。我对保姆说,我和王梓豪单独聊聊。
保姆看了看王梓豪,王梓豪挥了挥手：李阿姨,你去厨房忙吧。这个叔叔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保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客厅。
现在只剩下我和王梓豪两个人。
王梓豪,你知道程浩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我坐在沙发上,示意他也坐下。
王梓豪却站着不动：我为什么要关心程浩他是个失败者。
失败者我重复着这个词,一个九岁的孩子,你就给他贴上失败者的标签
他爸爸是个工人,他妈妈死了,他家里很穷,这不是失败者是什么王梓豪理所当然地说着。
我深吸一口气。这个孩子的三观已经彻底扭曲了。
王梓豪,我想告诉你一个道理。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人的价值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王梓豪嗤笑了一声：那是穷人的自我安慰。我爸爸说了,这个世界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是吗我拿出了准备好的胶带,那我们来验证一下这个道理。
王梓豪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迅速用胶带绑住了他的双手。
你想干什么！王梓豪惊恐地叫道。
别害怕,我只是想和你玩个游戏。我拿出马克笔和纸板,就像你们在学校里玩的那个游戏一样。
我在纸板上写下了四个大字：我很愚蠢。
王梓豪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我要告诉我爸爸！
你爸爸我把纸板挂在他脖子上,你爸爸现在不在家。而且,你不是说这个世界是有钱人的世界吗我现在就是想看看,金钱能不能保护你。
王梓豪吓得哭了起来：叔叔,我错了,您放过我吧！
错了我蹲下身看着他,你觉得你哪里错了
我不应该打程浩！
还有呢
我不应该说他家穷！
继续。
王梓豪哭得更厉害了：我不应该欺负同学,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点了点头：很好,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态度。
我拿出手机,对着王梓豪拍了几张照片。照片里,这个平时高傲的小少爷正跪在地上,脖子上挂着羞辱的牌子,眼泪流满了脸。
你想干什么王梓豪惊恐地看着我。
我要把这些照片发给你的同学们看看。我打开手机,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小霸王现在是什么样子。
不要！王梓豪拼命摇头,求求您不要！
为什么不要我反问道,你不是很喜欢让别人出丑吗现在轮到你了,感觉怎么样
王梓豪彻底崩溃了,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叔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程浩了！我会保护他的！
我看着他恐惧的表情,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这个孩子本质上也只是个孩子,他的恶劣行为更多是环境造成的。
但我不能心软。为了程浩,我必须让这个孩子记住今天的教训。
第六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王总回来了。
王梓豪听到声音,立刻大喊：爸爸！爸爸救我！
我迅速撕掉胶带,收起纸板和马克笔。王梓豪获得自由后,立刻朝门口跑去。
王总刚进门,就看到儿子哭着扑向他。
怎么回事王总抱住王梓豪,警惕地看着我。
爸爸,他绑架了我！王梓豪哭着告状,他还拿刀威胁我！
我举起双手：王总,我没有刀,我也没有绑架任何人。
王总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竟然敢闯进我家威胁我儿子
我没有威胁他,我只是和他谈了谈。我平静地说道。
谈什么王总拿出手机,我现在就报警！
等等。我阻止了他,王总,在您报警之前,我想给您看样东西。
我拿出手机,打开刚才拍的照片。
王总看到照片,愣住了。照片里的王梓豪跪在地上,脖子上挂着牌子,形象极其狼狈。
你想干什么王总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想让您明白一个道理。我收起手机,您的儿子在学校里是怎么对待程浩的,我刚才就是怎么对待他的。
王梓豪在父亲怀里哭得更厉害了：爸爸,他还说要把照片发给我的同学！
王总的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你敢！
我当然敢。我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您儿子敢在学校里羞辱程浩一样。
王总强忍着怒火：你想要什么
我要一个道歉。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您和您儿子向程浩道歉。
不可能！王总断然拒绝,我儿子没有错！
没有错我冷笑一声,那我现在就把这些照片发出去。
我做出要操作手机的动作,王总立刻紧张起来：等等！
怎么
王总看了看怀里的儿子,又看了看我,最后咬牙说道：你删掉照片,我们可以谈。
先道歉,再删照片。我毫不妥协。
王总沉默了很久,最后对王梓豪说：儿子,向程浩的爸爸道歉。
王梓豪不肯：爸爸,我没错！是他威胁我的！
道歉！王总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王梓豪看到父亲的严厉表情,不情不愿地说：对不起。
不够诚恳。我摇了摇头,重新道歉。
王梓豪咬了咬牙：对不起,我不应该欺负程浩。
还有吗
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他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王总：现在轮到您了。
王总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最终还是开口了：对不起,我没有管教好我的儿子。
很好。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我们来谈谈具体的补偿。
什么补偿王总警惕地问道。
程浩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我这几天请假的工资损失。我掰着手指算道,总共十万块钱。
十万王总瞪大了眼睛,你抢劫吗
不多。我平静地说,以您的身家,十万块钱应该不算什么。而且,这是对您儿子行为的惩罚。
王总紧握着拳头：你这是敲诈勒索！
您可以这么理解。我耸了耸肩,但您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您应该承担的责任。
王总看了看手机,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王总,您可以报警。我看穿了他的想法,但在警察到达之前,这些照片就会传遍整个学校。您觉得您儿子还有脸在那里上学吗
这是我的杀手锏。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面子比金钱更重要。
王总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妥协了：好,我给你十万。但你必须删掉所有照片,而且保证不再骚扰我们家。
成交。我痛快地答应了。
王总去书房拿支票本,几分钟后回来递给我一张支票。
我看了看支票,确认无误后收了起来。
现在删照片。王总盯着我。
我当着他的面删掉了手机里的照片,但我没有告诉他,我早就把照片备份到云端了。
现在您满意了吧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王总送我到门口,在我即将离开时,他突然说道：程浩的父亲,你觉得你赢了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觉得用这种手段就能改变什么吗王总冷笑道,金钱的力量比你想象的更强大。
我看着他的眼睛：王总,我从来没想过要赢。我只想保护我的儿子。
那你觉得你保护到了吗
我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这栋别墅。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心情复杂。我确实为程浩出了一口气,也拿到了十万块钱的赔偿。但王总最后的话让我感到不安。
这件事真的能就此结束吗
第七章
回到家,程浩正在写作业。看到我进门,他抬起头问：爸爸,您今天没去上班吗
嗯,爸爸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在他身边坐下,程浩,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程浩犹豫了一下：还好。王梓豪今天没有来上学。
我心中一动。看来我今天的行为确实对王梓豪造成了影响。
他为什么没来
不知道,老师说他生病了。程浩继续写作业,爸爸,他不在的时候,教室里安静多了。
我摸了摸程浩的头：那就好。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一遍遍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想着王总最后的威胁,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我今天的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了王总。以他的财力和影响力,要报复我们并不难。
但我不后悔。作为父亲,我必须保护我的儿子。
第二天,程浩放学回来时显得很兴奋。
爸爸,王梓豪今天回学校了！他一进门就对我说。
我紧张起来：他对你怎么样
他什么都没说,就是看起来很奇怪。程浩想了想,他整天都很安静,不像以前那样爱说话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昨天的教训确实起了作用。
那就好。
而且,程浩继续说道,他还主动给我道歉了。
我愣住了：道歉
对,他说对不起,说以前不应该欺负我。程浩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爸爸,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五味杂陈。王梓豪的道歉应该是真心的,毕竟昨天的经历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震撼。
程浩,如果以后还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爸爸。
好的。程浩用力点头,爸爸,您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王梓豪突然改变了
我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总不能告诉他,我用威胁的手段让王梓豪道歉的。
可能是他自己想明白了吧。我找了个借口。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静。程浩每天开开心心地上学,不再像以前那样紧张和恐惧。王梓豪似乎真的改变了,不但不再欺负程浩,还会主动帮助他。
我开始觉得,也许事情真的可以就此结束。
但我太天真了。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是程浩的家长吗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是的,您哪位
我是市教育局的工作人员。有人举报您的孩子在学校里有暴力倾向,我们需要调查一下。
我的心一沉：什么暴力倾向
据举报,您的孩子程浩经常在学校里打架斗殴,严重影响了学校的正常秩序。我们希望您明天能到教育局来一趟。
我知道,这是王总的报复开始了。
好的,我明天会去。我强忍着愤怒,平静地回答。
挂断电话后,我的手在颤抖。王总的能量比我想象的更大,他竟然能够动用教育局的关系来对付我们。
程浩看到我的表情,担心地问：爸爸,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想让儿子担心。
但我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我请假去了教育局。接待我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正式的西装,表情严肃。
程浩家长,您好。我是负责学生纪律问题的王主任。他示意我坐下,我们接到举报,说您的孩子在学校里有暴力行为,您能解释一下吗
王主任,我想知道是谁举报的我直接问道。
这个我不能透露。王主任摇了摇头,但举报人提供了详细的证据,包括医院的诊断证明。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王梓豪的医疗记录,上面显示他手臂有轻微挫伤。
王主任,这份医疗记录能说明什么我反问道。
说明您的孩子确实打伤了同学。王主任的语气很严厉,根据我们的调查,程浩同学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不适合在正常学校就读。
我明白了。王总不但要报复我,还要让程浩无法继续上学。
王主任,我觉得这个调查有问题。我努力保持冷静,您有去学校实地调查吗有听过其他学生的证词吗
我们的调查是公正客观的。王主任的态度很坚决,根据相关规定,我们建议程浩同学转学到特殊学校接受教育。
特殊学校那是专门收容问题学生的地方。如果程浩被送到那里,他的一生就毁了。
我不同意。我断然拒绝,程浩是个好孩子,他不需要去特殊学校。
王主任站起身：程浩家长,这不是您同意不同意的问题。这是为了保护其他学生的安全。
我也站了起来：王主任,我要申请复议。我要求重新调查这件事。
当然可以。王主任冷笑一声,但在复议结果出来之前,程浩同学必须停学。
我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停学意味着程浩要中断学业,而复议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以王总的能量,他完全可以拖很久很久。
王主任,我想问一下,举报人是不是姓王
王主任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我说过,我不能透露举报人的信息。
我明白了。不用说,举报人就是王总。
第八章
从教育局出来,我直接去了程浩的学校。
我要当面对质,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什么叫颠倒黑白。
到了学校,我直接去找校长。校长看到我,表情很不自然。
程浩家长,您怎么来了
校长,我想了解一下程浩被举报暴力倾向的事情。
校长叹了口气：我也刚听说这件事。说实话,我对这个举报很意外。在我的印象中,程浩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
那您能为程浩作证吗
校长犹豫了：这个...教育局既然立案调查,我们学校要配合。
我看出了他的为难。作为学校的校长,他不敢得罪教育局,更不敢得罪王总这样的大股东。
校长,我想见见李老师。
李老师请假了。校长的回答很简短。
我明白了。在关键时刻,所有相关的人都巧合地不在。
那我想看看当时的监控录像。
校长摇了摇头：监控系统正在维修,最近的录像都无法调取。
我冷笑了一声。这些借口实在太拙劣了,但偏偏我无法反驳。
校长,您觉得这样公平吗
校长避开了我的眼神：程浩家长,我理解您的心情。但学校也要遵守相关规定。
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学校。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我原本以为用强硬的手段可以解决问题,没想到却引来了更大的麻烦。
王总的报复比我想象的更加阴险。他不是正面对抗,而是利用他的关系网从各个角度来打击我们。
回到家,程浩正在等我。
爸爸,老师说我明天不用去学校了。是真的吗
我看着儿子困惑的眼神,心如刀割。
程浩,爸爸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蹲下身看着他,如果爸爸做了一件可能会害到你的事情,你会怪爸爸吗
程浩想了想：爸爸是为了保护我才做的吗
是的。
那我不会怪爸爸。程浩认真地说,妈妈以前告诉我,有时候做正确的事情会很困难,但我们还是要去做。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程浩妈妈生前确实是这样教育他的,她总说要做一个正直的人,不管多困难都不能放弃原则。
程浩,爸爸可能让你失望了。
程浩摇了摇头：爸爸没有让我失望。您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我一遍遍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凭我一个普通工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和王总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对抗。他可以动用各种关系来打击我们,而我
却只能被动挨打。
但我不能放弃。为了程浩,我必须想办法反击。
第二天一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找媒体。
我知道本地有一家都市报,专门报道社会新闻。如果能让媒体关注这件事,也许能够扭转局面。
我整理了所有的资料：程浩受伤的照片、医疗记录、学校的处理结果、教育局的调查通知,还有王梓豪的道歉录音（我偷偷录下的）。
都市报的记者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姓张。她听完我的叙述后,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程先生,您的遭遇确实很有新闻价值。张记者一边记录一边说,校园霸凌问题一直是社会关注的热点。
我心中燃起了希望：那您能帮我们吗
当然可以。张记者点头,不过我需要核实一些信息。您能提供王总的联系方式吗
我把王总的信息给了她,同时也提供了学校和教育局相关人员的联系方式。
张记者答应三天内给我答复。
我满怀希望地等着,以为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武器。
但三天后,张记者的电话让我彻底绝望了。
程先生,很抱歉。张记者的声音很无奈,这个新闻我们不能报道。
为什么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件事的真相并不像您说的那样。根据学校和教育局提供的证据,您的孩子确实存在暴力行为。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证据
多名学生的证词,还有监控录像。张记者叹了口气,程先生,我建议您还是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为了孩子好。
我明白了。王总不但收买了学校和教育局,连媒体也被他搞定了。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椅子上发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这就是现实。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个人的力量如此渺小。
程浩走了过来,看到我沮丧的表情,轻声问：爸爸,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我看着儿子关心的眼神,突然想起了他妈妈临终前对我说的话：如果有一天遇到了过不去的坎,记住,为了孩子,什么都值得。
是的,为了孩子,什么都值得。
我站起身,走到程浩面前：程浩,爸爸要出趟远门。
去哪里
去找能帮助我们的人。我摸了摸他的头,在爸爸回来之前,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程浩点了点头：爸爸,您一定要小心。
那天晚上,我开始制定一个疯狂的计划。
既然正常的途径都走不通,那我就走不正常的途径。
王总以为他赢定了,以为他可以为所欲为。但他错了。
他忘记了一件事：一个被逼到绝境的父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第九章
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调查王总的生活习惯。
作为一个建筑工人,我有很多在各个工地工作的朋友。通过他们,我了解到王总公司的一些内部情况。
王总每周二晚上都会去市中心的一家高档会所谈生意。那里是本地商界精英经常聚会的地方,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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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有办法。
我的一个朋友在那家会所做保安,通过他,我了解到了会所的内部布局和安全措施。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王总的具体行程。
那个周二,我没有让程浩去学校,而是把他送到了他姑姑家。我告诉姑姑,我要出差几天。
傍晚时分,我来到了那家会所附近。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工作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伪装成外卖员的样子。
晚上八点,王总的奔驰准时出现。他下车后直接走进了会所。
我等了一个小时,确认他已经进入包房后,开始行动。
通过朋友的帮助,我从会所的后门进入。我知道王总在三楼的包房里,那里有单独的卫生间。
我在卫生间里等着。
晚上十点,王总终于来了。他喝了不少酒,脸色通红,显然心情不错。
看到我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然后怒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而是迅速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并从里面锁上。
你想干什么王总有些慌了。
我拿出了准备好的胶带和绳子：王总,现在轮到我们好好谈谈了。
王总想要大喊,但我早有准备,迅速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巴。
他拼命挣扎,但我比他年轻力壮,很快就用绳子绑住了他的双手。
王总,别紧张。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只是想和您玩个游戏,就像您儿子和我儿子玩的那个游戏一样。
王总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我拿出手机,开始录像：王总,现在我问您几个问题,您点头或摇头回答就行。
第一个问题：是您举报我儿子有暴力倾向的吗
王总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第二个问题：您是不是收买了学校和教育局的相关人员
王总摇头。
我冷笑了一声,拿出了一根细针：王总,撒谎是不对的。
我轻轻地扎了他一下,王总痛得直抽气。
我再问一遍：您是不是收买了相关人员
这次王总点头了。
第三个问题：您是不是想要毁掉我儿子的前途
王总再次点头。
很好,诚实是种美德。我满意地点头,现在我们来谈谈解决方案。
我撕掉了王总嘴上的胶带。
王总立刻大喊：救命！有人...
我迅速重新封上他的嘴：王总,这里隔音效果很好,而且现在包房里音乐声很大,没人会听到的。
王总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现在听我说。我继续录像,明天,您要主动去教育局撤销对我儿子的举报。您要承认这是一场误会,您儿子和我儿子之间的冲突是正常的同学矛盾。
王总拼命摇头。
您不同意我又拿出了针,那我们继续聊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用各种方式说服王总。我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但足够让他感受到痛苦和恐惧。
最终,王总妥协了。
王总,我现在撕掉胶带,您要大声说出刚才答应的事情。
我撕掉胶带,王总喘着粗气说：我...我答应撤销举报。
大声点。
我答应撤销对程浩的举报！王总大声说道,这是一场误会！
我满意地点头：很好。记住,如果您不履行承诺,这段录像就会出现在网上。
我收起手机,开始给王总松绑。
王总,我们的账现在算清了吗
王总揉着发红的手腕,恶狠狠地看着我：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没结束吗我反问道。
我会让你后悔的！王总咬牙切齿地说,我会让你们父子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您不会善罢甘休。但王总,您要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
我凑近他的耳朵：我是一个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人。我没有事业,没有财产,没有社会地位。但您不同,您有这么多要保护的东西。如果我们真的要同归于尽,您觉得谁损失更大
王总的脸色变了。
而且,我继续说道,我儿子只有我一个亲人。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他就会变成孤儿。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您觉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是我最后的威胁,也是最有效的威胁。
王总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站起身,撤销举报,让我儿子正常上学。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王总看着我,眼中的愤怒慢慢变成了忌惮。
他终于意识到,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欺负的普通工人,而是一个为了保护孩子什么都敢做的疯狂父亲。
第十章
第二天,奇迹发生了。
教育局主动给我打电话,说经过重新调查,发现之前的举报存在误解,程浩可以正常返校上学。
学校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校长亲自给我道歉,说监控系统已经修好了,从录像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程浩确实是受害者。
李老师也病愈回到了学校,她主动找到我,为之前的偏袒行为道歉,并承诺会公正地处理学生之间的矛盾。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程浩重新回到学校后,王梓豪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他不但不再欺负程浩,反而处处保护他。
有一次,班里来了一个转学生,想要欺负程浩。王梓豪直接站出来阻止,并警告那个转学生：程浩是我的朋友,谁敢欺负他就是和我过不去。
程浩回家后兴奋地告诉我这件事,眼中闪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爸爸,王梓豪真的变了。他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摸了摸程浩的头：那就好。
爸爸,您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所有人都突然改变了
我看着儿子好奇的眼神,笑了笑：可能是他们突然良心发现了吧。
程浩点了点头,虽然不太理解,但他接受了这个解释。
一个月后,王总主动约我见面。
我们在一家普通的茶馆里见面,周围都是普通的市民,没有什么特殊的氛围。
程浩爸爸,您好。王总的态度比之前礼貌了很多。
王总。我点了点头。
我想我们应该谈谈。王总端起茶杯,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您想怎么谈
王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承认,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我没有管教好梓豪,也没有公正地处理这件事。
这是他第一次真诚地道歉。
我希望我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王总继续说道,孩子们已经和好了,我们大人也不要再有什么恩怨。
我看着他诚恳的表情,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和解。
王总,我从来没想过要和您为敌。我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孩子。
我理解。王总点头,作为父亲,这是应该的。
我们谈了很久,最终达成了和解。王总承诺会好好管教王梓豪,我也承诺不会再用极端的手段。
离开茶馆时,王总突然问我：程浩爸爸,您不后悔吗用那种方式解决问题。
我停下脚步,想了想说：王总,如果时间倒流,我还是会那样做。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比法律、比道德、比所谓的文明更重要。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就是父亲对孩子的爱。
王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半年后,程浩在学校里的表现越来越好。他不但学习成绩优秀,还交到了很多朋友。最重要的是,他重新找回了自信和笑容。
王梓豪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不再是那个傲慢的小霸王,而是变成了一个懂得关心他人的好孩子。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我当初的做法确实过激了。但看到程浩现在的样子,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世界并不总是公平的,强者往往欺负弱者,有钱人往往欺负穷人。在这样的世界里,如果我们不学会保护自己,不学会为了正义而战斗,那么我们就只能永远被欺负下去。
我教会了程浩一个道理：善良很重要,但善良不能没有底线。当有人想要伤害你最爱的人时,你必须站出来,用你自己的方式去保护他们。
程浩现在已经上四年级了,他长高了很多,也更加懂事。有时候我会看到他在保护比他小的同学,就像当初王梓豪保护他一样。
这让我感到欣慰。我知道,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困难,程浩都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因为他知道,他有一个永远会保护他的父亲。
而我也知道,我有一个值得我用生命去保护的儿子。
这就够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