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逃出来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若是被他关在玉璋台里,怕不是得一辈子下不了床!
这个男人必须弄死!弄死!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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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军营门前,殷凤城回来了。
他一手挽着缰绳,怀里靠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陆梵音,另一手拎着一只鲜血已经凝固的弯刀。
途中,遇上了一伙儿北辰的斥候,被他怀抱美人,三下两下给解决了。
长公主和摄政王失踪了一天一夜,终于回来了,守门兵士飞快去报。
马进了大营,殷凤城意外地好心道:“公主,到了,醒醒。”
陆梵音这才懒洋洋睁眼,结果,映入眼帘的,是连晏清背着手,站在马前不远处。
“公主干什么去了?一夜未归,令人好找。”
他大氅领子上的狐毛,已经结了一层霜,面容沉冷,看不出喜怒,完全无视殷凤城的存在。
陆梵音最怕少保生气,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推开殷凤城,从马上滑了下去。
可脚一沾地,就软了一下。
殷凤城坐在马上,似笑非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陆梵音气他害自己在少保面前丢脸,拔了簪子朝他马屁股上一扎。
马嗷的一声长嘶,就炸了。
殷凤城花了点力气才稳住马,翻身下来,“长公主脾气不好,让帝师大人见笑了。”
言下之意,我惯的。
谁知连晏清丝毫没有被触动,“无妨,她从小便是如此。”
言下之意,我教的。
他上前一步,帮陆梵音整理头发,“跑哪儿去了?一直在担心你被端木渊抓走了。”
“打猎,迷了路,遇上了狼群。让少保担心了。”陆梵音乖乖低头认错。
“没事就好。”
她看见他大氅的皮毛浮了厚厚一层白霜,“少保等了我一夜?”
连晏清不答,“我看你甚是疲惫,先送你回去休息。”
两人没走几步,就见鸦青推着霍星河出来了,挡在路上。
霍星河伤还重,走不了路,只穿了宽大的锦袍,披了裘皮,坐在轮椅上。
他昨日听说陆梵音丢了,就急得不行,饭也吃不下,药也喝不下。
这会儿又听说她又好模好样的,跟殷凤城一起回来,顿时浑身都是气,非要亲自出来骂她。
可这会儿,见了人,又骂不出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陆梵音生怕他一生气,说漏了嘴,把他们俩前晚的事儿给说出去。
“看你死了没。”霍星河见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儿,忽然发现自己可能是个见不得人的。
他这一天一夜,连眼都没敢合,就怕突然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如今好不容易看见人回来了,居然一肚子的体己话,都无法说。
于是,突然指着连晏清:“你知道你的少保他从昨天早上你离开,就一直站在这里,站了十几个时辰吗?你对得起他吗?”
你对得起我吗?
霍星河快要被气哭了。
连晏清本不想说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公主平安回来就好。
可却忽然被外人给说了出来,竟然还有点尴尬。
“少将军言重了。”
殷凤城冷眼打量三个人,上前一步,与连晏清错肩而立,睨了他一眼,“让孤看看,变石头没?”
他这回可是真得意了。
说完,甩着马鞭,悠哉悠哉走了。
霍星河也生气。
“回去。”他命令鸦青。
鸦青赶紧把自家爷又推了回去。
原地,只剩陆梵音和连晏清。
“那少保,我回去休息了。”
她像个偷吃被抓包的,灰溜溜想跑。
却冷不防被连晏清抓住了手腕。
“与虎谋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语调陡然激动,与方才的低调平和截然不同,显然是已经被气得不行。
陆梵音脑子里轰的一下,她这两天的小计划,居然就这么容易被他给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