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接您去西山皇陵的车马。”
“去皇陵做什么?”
“今日皇上携百官祭奠长公主,邀少夫人同去,说是有人要见您。”
陆梵音疑惑:“非年非节的,小兔崽子忽然这么好心,给本宫烧纸?”
难道是殷凤城想借机把本宫埋了?
片刻之后,陆梵音黑着眼圈,已经梳妆打扮好,坐上了马车。
莫离扮作婢女随行。
他上车,低声道:“查验过了,车上没有任何徽记,不知是哪个派来的。车夫的嘴也极严,什么都不说。”
陆梵音奇了怪了,“给我烧纸,为什么非要带上我?”
不行,这倒是出京,去追霍星河的好机会。
她与莫离打定了主意。
然而,一路都没有逃走的机会。
接她前去皇陵的人,仿佛对她十分了解,步步棋高一着,处处多算一步。
马车两侧,重兵护送。
陆梵音说要如厕,有人直接递了痰盂进来。
陆梵音装晕,立刻有大夫来诊脉。
京城距离皇陵本就不远,没出一个时辰,就到了。
这是陆梵音第一次看见自己的陵寝,远远看着就很庄重雄伟。
殷凤城倒是舍得花钱。
陆梵音在神道外等候传召的功夫,莫离伶俐四下打听了一番,回到禀报:
“姑娘,皇上身边忽然多了个监国帝师。”
陆梵音眸子一凛,程烨身边的人越多,她回宫的路途就越艰辛。
她压低声音:“什么玩意儿?可知是哪儿来的?殷凤城就这么忍了?”
莫离:“听说,是昨晚敲金鼓上殿的,手里拿了先帝御赐打龙鞭,没人敢惹,硬是在皇上身边挤了个位置,与殷凤城平起平坐,两人一个摄政,一个监国。”
“监国!好大的口气!”陆梵音一阵生气,“教导程烨一职,普天之下,唯有我少保一人配得,什么时候轮到旁人鸠占鹊巢?这种不知所谓的宵小鼠辈,就该叫少保打死他!”
莫离点头:“是。”
这时,有一个侍卫走过来,“沈夫人,这边请。”
陆梵音与莫离相视一眼,不肯去,“今日到底是哪位相邀?”
那侍卫一笑,“他知道夫人谨慎,特意让我将这个带给夫人。”
说着,摊开掌心,是一只随手用狗尾巴草编的小兔子。
“少保?”
陆梵音想,连晏清一定干了不要脸的事,没脸见先皇,才想法子请她来皇陵,求她替他向父皇求情,原谅他的无耻行径。
碧喜说的没错,就是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打压他,折辱他,践踏他!
“好,有劳大哥带路。”
她倒是想看看,连晏清如何求她!
可一想到他那晚与她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时的模样,陆梵音又觉得心里乱乱的。
他缭乱的白发,额角青筋暴起,永远清明的双眼,那一刻全是颠倒欲望,他怎么做到让自己穿上衣裳和脱了衣裳判若两人,泾渭分明的?
“哎呀!”陆梵音走了神,不小心差点崴了脚。
人还没见到,就心在突突跳。
怎么回事?
又不是没睡过男人,又不是第一次见他,到底在慌什么?
那侍卫将他们引到一间雅室前,便离开。
陆梵音留莫离在门外候着,自己走上门庭。
本想径直推门进去,可因为自小就知连晏清规矩多,又训练有素地恭敬敲了三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