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旋即，陆梵音马上反应过来。
明少商那酸溜溜的语调，分明是在试她。
莫离虽然是带刀侍卫，但一向近身伺候，日夜不离，即便是就寝沐浴也从不避忌，明少商早已对此十分不爽。
她若是真的猎奇，一口答应了，这人恐怕今天就哄不好了。
“犯上！”陆梵音轻巧扇了他一记耳光。
明少商捂着被扇的那边脸，见她生气了，反而笑意销魂，“谢殿下赏。”
测试通过。
他回手从枕下，拿出那盒从江南药师谷带回来的药膏，在手中晃了晃：
“既然伺候不了，不如来点别的。殿下是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陆梵音刚打了他，这会儿哪儿放得下姿态？
她伸手去夺药膏，“本宫带回去，叫丫鬟涂了便是。”
谁知明少商的手，轻轻一躲，被她扑个空。
“旁人笨手笨脚，不懂怎么用，而且”他笑容暧昧，“我说的是，殿下自己解了衣裳趴下，还是少商帮你趴下？”
他素来是会调笑的。
陆梵音对他这些手段伎俩，又爱又恨。
“你以为本宫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啊”
她被明少商拉过来，摁在腿上，扯了衣裳，露出雪白的脊背，和那一道已经明显淡化了许多的鞭痕。
他俯身轻轻压住她，在她耳畔蛊惑道：
“殿下喜欢什么样的，我会不知道？”
说完，认真帮她涂抹药膏，又仔细分辨了一下背上的伤痕。
“再用几次，应该就可以彻底看不见了。”
陆梵音老老实实趴在他腿上，“没想到药师谷的东西还挺好用。”
明少商的眸子，慢慢移到她头顶，看着她漫不经心地样儿，几分认真道：
“殿下到底是只有十八岁，却受了旁人一辈子都没受过的苦，只要殿下不嫌弃，少商愿付此生，守护殿下左右，不叫您再受半点委屈。”
这样海誓山盟，陆梵音早就听腻了。
他天天这么说。
堂堂长阳明氏的大公子，主动跑来给她做男宠，所图什么，不言自明。
她若能将朝堂大权夺回来，明氏家族是最大的受益者。
权力和荣华富贵，才是他们俩共同的目标。
不过眼下，享受归享受。
这么好的皮囊，这么好用的人，闲着不用，难道留着过年捣蒜？
回将军府的路上，陆梵音舒坦了，坐在轿中闭目养神，莫离随行在外，始终一言不发。
主仆间气氛有些微妙。
轿子拐过一处街角，莫离忽然叫停了轿子。
他此刻是丫鬟的打扮，描画了眉眼，掀开轿帘，夹着嗓子：
“姑娘。”
陆梵音突然伸手揪住他衣领，将人拽到身前，压低声音，眸子审视他：
“何事？”
莫离匆忙避开她的眼睛：“后面有人盯梢。”
陆梵音另一手掂起他下颌，强令他抬头，目光犀利，看尽他眼底深处。
瞬息之间，两人谁也没说话。
莫离顺从，但秀气的眉眼里，男人想要征服的欲望，快要藏不住了。
陆梵音：“是什么人？”
“不清楚，共有四拨。”
“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去。”
陆梵音抬腿，精巧的绣鞋蹬在他胸前，轻轻一脚。
他便顺着她腿上的劲儿，微躬着瘦腰，从轿子里退了出来。
莫离送轿子行上大道，安全离开，转身迈开长腿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解裙带。
迎面墙角，鬼鬼祟祟露出一个脑袋。
嗖——！
丫鬟的裙带，已经如一条青绿色的蟒蛇飞袭而来，锁喉。
待莫离走到近前，收了裙带，那人已经倒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