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太初圣地,天悦茶楼。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声若洪钟。
“各位看官,今天咱们不讲神魔大战,不说帝子风流!”
“咱们来讲一个名字!”
“林枫!”
底下瞬间炸开了锅。
“林枫?哪个林枫?是那个废柴吗?”
“讲他干什么?一个废物的经历有什么好听的?”
“就是,听了都晦气!”
说书先生神秘一笑。
“各位稍安勿躁。”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可你们知道他曾经是何等的天才吗?”
“三岁识千字,五岁引气入体,十岁便已是筑基之下第一人!”
“整个林家,都视他为未来的希望!”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众人面露惊疑。
“真的假的?他以前这么厉害?”
“我好像有点印象,是听说过林家出了个麒麟儿。”
“那后来怎么……”
“问得好!”
说书先生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里带上了悲愤。
“天妒英才!一场意外,让他经脉寸断,修为尽失!”
“昔日的天才,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废物!”
“家族的冷眼,旁人的嘲讽,未婚妻的无情背弃!”
“他就像一棵被雷劈断的树,被所有人踩在脚下!”
说书先生讲得声情并茂,眼角都泛起了泪光。
底下的修士们,尤其是那些出身底层,挣扎在修炼路上的,无不感同身受。
“唉,太惨了……”
“想我当年,也是卡在瓶颈,被同门师兄弟嘲笑了三年!”
“是啊,没有资源,没有背景,修炼之路真是步步维艰!”
“这个林枫,简直就是另一个我啊!”
共鸣,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为林枫的遭遇扼腕叹息之时,说书先生话锋一转。
“但是!”
“上天终究没有彻底抛弃这个坚韧的少年!”
“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贵人!”
“贵人?”
“谁啊?”
“快说快说!”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到了顶点。
说书先生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这位贵人,身份尊贵,眼光却与众不同。”
“所有人都当林枫是垃圾,唯独他,看出了少年骨子里的那份不屈!”
“所有人都嘲笑林枫的‘莫欺少年穷’,唯独他,听出了那句话里的滔天志向!”
“他没有高高在上的施舍,而是像朋友一样,拍着林枫的肩膀。”
“告诉他,什么叫格局,什么叫能屈能伸!”
茶楼里,有人猛地一拍大腿!
“我靠!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这不就是前几天退婚现场,顾帝子的操作吗?!”
“对啊!当时我就在场!顾帝子就是这么对林枫说的!”
说书先生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位贵人说,我看到了你身上的光,我愿意投资你的未来!”
“于是,他赐下神丹!”
“那丹药,金光灿灿,药香扑鼻,乃是世间罕见的奇物!”
“林枫服下之后,困扰他多年的瓶颈,瞬间破碎!”
“一夜之间,重回巅峰!”
“一个废柴逆袭的传奇,就此拉开序幕!”
“哗——”
整个茶楼彻底沸腾了!
“原来是这样!那场退婚根本不是退婚,是投资啊!”
“我就说顾帝子怎么可能看上苏圣女,原来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林枫!”
“这眼光!这格局!简直绝了!”
“别人还在嘲笑林枫是废柴,顾帝子已经把未来的炎帝签下来了!”
“神之投资!这他妈才是真正的神之投资!”
“那个林枫,简直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同样的故事,在太初圣地每一个角落上演。
版本各不相同,有的说顾长歌是看中了林枫的炼丹天赋,有的说他夜观天象算到林枫是未来巨擘。
但核心只有一个——
顾长歌慧眼识珠,林枫得遇贵人,逆天改命!
……
破旧的客栈里。
“砰!”
林枫一拳将墙壁砸出一个深坑,双目赤红。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刚刚从外面回来,那些刺耳的议论,像一根根钢针,扎得他心头滴血。
“什么狗屁贵人!什么狗屁赏识!”
“我林枫能有今天,是靠老师您!是靠我自己不认命的骨气!”
“和他顾长歌有半点关系吗?!”
“他现在把我塑造成什么了?一个靠他施舍才能翻身的摇尾乞怜的狗!”
“噗——”
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屈辱,比杀了他还难受!
“冷静点!”
药老古炎的残魂浮现出来,声音冰冷。
“嚎什么?你的愤怒,能杀了他吗?”
“老师!”林枫嘶吼道,“您听听外面那些话!他这是在诛我的心啊!”
“我宁愿被人骂是废物,也不要这种被他施舍的‘传奇’!”
“愚蠢!”
药老厉声喝断他。
“你的尊严值几个钱?你的骨气能换来一枚丹药吗?”
“他给你造势,你就接着!”
“他给你搭台,你就上去唱!”
“他把你捧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他自己就越疼!”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无能狂怒,而是修炼!变强!”
“用他给你的丹药,冲破他看不懂的境界!”
“用他给你搭的舞台,打出他控制不了的名声!”
林枫剧烈地喘着粗气,胸口不断起伏。
药老的声音愈发冷酷。
“他不是想看戏吗?”
“不是想看一个废柴逆袭的故事吗?”
“好啊!你就演给他看!”
“等到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他手里的棋子时,你再当着全天下的面,亲手掀了他的棋盘!”
“告诉所有人,谁是唱戏的,谁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搭台小丑!”
“那一天,你所受的所有屈辱,都能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林枫眼中的血丝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比寒冰更冷的恨意。
他擦掉嘴角的血迹,缓缓握紧了拳头。
“老师,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他想看戏……”
“我就唱一出大的给他看!”
“我倒要看看,他这个自作聪明的搭台人,最后是怎么被我这唱戏的……拆了台,断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