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三年,前夫在慈善晚宴上跪着吻我的新戒指。苏晚,求你回来……
未婚夫谢聿将我护在身后,笑容冰冷:
沈总认错人了,这是我未婚妻林微。
没人知道,我就是那个被沈屿白报复娶回家、又被逼跳海的苏晚。
重生为林家千金后,我才懂什么叫宠爱。
当沈屿白发疯般砸开谢家大门时。
我的新父亲正教弟弟下棋:关门,别让野狗惊了你姐姐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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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地切割着沈家别墅过分空旷的客厅,空气里只有昂贵香薰蜡烛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那甜腻到发齁的玫瑰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却只让我胃里一阵阵翻搅。巨大的长餐桌尽头,孤零零摆放着一个十二寸的奶油蛋糕,是我亲手做的。顶端的奶油裱花早已融化坍塌,黏腻的粉色糖浆顺着蛋糕边缘流下来,在洁白的骨瓷底盘上蜿蜒出丑陋的痕迹,像凝固的眼泪,更像无声的嘲讽。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和沈屿白结三周年的日子。
墙角的古董座钟沉闷地敲了十一下。窗外是深沉的、没有星光的夜。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冰凉的实木桌面,留下浅浅的月牙印,很快又消失。心脏的位置,是一种长久的、被冻僵后的麻木,钝得发不出一点声音。三年了,每一次期待,换来的都是这样无望的等待和更深的死寂。可心底某个角落,总还有一丝微弱到可笑的不甘,像风中残烛,挣扎着不肯彻底熄灭。
玄关处终于传来电子锁开启的嘀声,然后是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清脆声响。
我像被惊醒的木偶,猛地抬起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沈屿白走了进来。纯黑色的高定西装勾勒出他挺拔而冷漠的轮廓,领带微微扯松,带着一丝慵懒的随意,却更显得生人勿近。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陌生的女士香水味,瞬间强势地驱散了客厅里甜腻的玫瑰香氛,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他看也没看餐桌,更没看那个融化得不成样子的蛋糕,径直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还没睡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仿佛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佣人。视线扫过我,如同扫过一件碍眼的家具,随即落在手中的酒杯上,琥珀色的液体映着他没什么温度的眸子。
胃里的翻搅瞬间变成了尖锐的刺痛。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以及……衬衫领口内侧,那一抹刺目的、新鲜的玫红色印记。像一滴凝固的血,更像一个无声的巴掌,狠狠掴在我早已麻木的脸上。
那点微弱的不甘,被这抹刺目的红瞬间点燃,烧灼着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三年来的委屈、不被看见的付出、如同囚徒般的婚姻生活……所有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决堤的缝隙。
沈屿白,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连自己都厌恶的颤抖,在空旷得能听见回音的客厅里响起,为什么
他倒酒的动作顿住,侧过头,眉梢微挑,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居高临下的审视:什么为什么
心口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问出那个盘旋在心底三年、如同毒刺般日夜折磨我的问题:
为什么娶我
空气瞬间凝固了。
沈屿白端着酒杯,缓缓转过身,彻底面对我。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清晰地倒映着水晶灯冰冷的光,也清晰地映出我苍白而执拗的脸。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冷,嘲讽,淬着剧毒。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香水与酒气的压迫感越来越近,最终停在餐桌对面,与我隔着那个象征着失败和耻辱的融化蛋糕。
他微微俯身,隔着蛋糕散发的甜腻气息,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牢牢锁住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落下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我的心脏:
为什么娶你
他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尾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然后,薄唇轻启,吐出的字句残忍得如同凌迟:
苏晚,你难道真以为,我会对一个抢走自己妹妹心上人、还害得她远走他乡郁郁寡欢的女人,有什么兴趣
轰——!
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所有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四肢百骸瞬间冰凉!
抢走妹妹的心上人害她远走他乡郁郁寡欢
苏晴那个从小到大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被沈屿白放在心尖上的苏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男人,看清他那张英俊皮囊下包裹着的、对我刻骨的恨意。原这三年的冷落、无视、形同陌路,不是性格使然,不是工作繁忙,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精心策划的报复!用我的婚姻,用我的青春,用我所有的期待和感情,作为祭品,去祭奠他心中那个被伤害的苏晴!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灭顶淹没。喉咙里像是堵满了滚烫的砂石,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视线被汹涌而出的泪水彻底模糊。
怎么沈屿白看着我瞬间惨白的脸和汹涌的泪水,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有更深的冰冷和厌恶,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崩溃的模样,声音里淬着彻骨的寒意,现在才觉得委屈
他微微晃动着杯中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唇角那抹讥诮的弧度加深,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
苏晚,这场婚姻是你偷来的。这三年,就是你该付的代价。
好好享受吧。
他最后睨了我一眼,那眼神如同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端着那杯琥珀色的液体,迈着从容而冷漠的步伐,消失在通往二楼卧室的旋转楼梯口。
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最终被厚重的门板隔绝。
偌大的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重新降临。只剩下我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和泪水砸落在冰冷桌面上的细微声响。
啪嗒……啪嗒……
像心碎的声音。
我缓缓地、僵硬地低下头,目光落在眼前那个彻底融化、面目全非的蛋糕上。粉色的糖浆如同污血,缓缓流淌。那精心裱制的Happy
Anniversary字样,此刻扭曲变形,像一张咧开的、无声嘲笑着我的鬼脸。
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再也压制不住,我猛地捂住嘴,踉跄着冲进一楼的洗手间,对着冰冷的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喉咙被灼烧般的痛楚撕扯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苦涩的胆汁在口腔里蔓延。
冰凉的泪水混合着冷汗,狼狈地糊了满脸。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如鬼、双眼红肿、被绝望彻底侵蚀的脸。这就是我,苏晚。一个用尽力气去爱,却只换来三年冰冷囚笼和刻骨恨意的笑话。
视线模糊地扫过洗手台光洁的台面,上面孤零零地躺着一枚铂金婚戒。那是沈屿白在婚礼上,面无表情地套在我无名指上的。冰凉的触感,如同他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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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它从未被真正焐热过。
一股强烈的、想要毁灭什么的冲动,如同火山岩浆般从心底最黑暗的角落轰然喷发!我颤抖着伸出手,一把抓起那枚冰冷坚硬的戒指,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光洁的镜面!
哐当——!
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镜面上,以戒指击中的地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疯狂蔓延开来!无数个破碎的、扭曲的、泪流满面的我,在裂痕中狰狞地回望着我。
如同我破碎的人生。
海风带着咸腥的湿气,猛烈地灌进车里,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引擎盖下冒出滚滚浓烟,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海水的腥咸,呛得人喉咙发紧。车身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严重变形,扭曲的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驾驶座的安全气囊爆开,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头晕目眩,胸口闷痛欲裂。
安全带死死勒在肩颈和胸口,带来剧烈的痛楚,也成了此刻唯一支撑我不至于滑落的依靠。额角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模糊了视线,带来铁锈般的腥甜气息。
车头已经冲破了海边公路脆弱的护栏,悬空在陡峭的悬崖边缘!下方,是漆黑如墨、翻滚咆哮的深海!海浪猛烈地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而恐怖的轰鸣,像巨兽张开的、等待吞噬的口。
死亡的气息,冰冷而黏腻地包裹上来。
剧痛和眩晕中,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在混乱中亮起。沈屿白名字在上面疯狂跳动。铃声尖锐地撕扯着混乱的空气。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打来做什么是发现我离开沈家了还是……终于想起来,今天是那个被他用来报复的妻子的生日
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多么讽刺。
我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接通键,却没有力气放到耳边。手机滑落在变形的座椅夹缝里,听筒里传来沈屿白冰冷而压抑着怒意的声音,透过电流和海风的呼啸,断断续续地传来:
苏晚!你又耍什么花样立刻给我滚回来!别以为……
别以为什么以为我会永远逆来顺受以为我还会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守着那个冰冷的地狱
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血腥味,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那滑落在座椅缝隙、传出他冰冷命令的手机,嘶哑地、用尽生命最后一点力量,挤出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肺腑中硬生生抠出来的:
沈屿白……这场噩梦……结束了……
话音未落,身下早已不堪重负的悬崖边缘,传来令人心胆俱裂的、岩石崩裂的咔嚓声!
世界在眼前骤然颠倒、旋转!失重的感觉瞬间攫住了所有感官!车身猛地向下沉坠!冰冷的海风发出凄厉的尖啸!
轰——!!!
巨大的落水声如同闷雷炸响!冰冷刺骨的海水,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从四面八方疯狂地灌入车厢!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扼住了喉咙,拖拽着身体沉向无尽的黑暗深渊!
咸涩的海水呛入口鼻,带来窒息般的剧痛。意识被无边的冰冷和黑暗迅速吞噬。
最后残存的听觉里,似乎还隐约捕捉到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沈屿白陡然拔高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变调的嘶喊:苏晚!苏晚你说话!你在哪——!!
声音被汹涌的海水彻底淹没。
结束了。
真好。
……
……体温36.8,血压稳定……创面恢复得很好,没有感染迹象……林小姐,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温和的女声带着关切,将我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唤醒。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我艰难地掀开一丝缝隙。
映入眼帘的不是冰冷的海水,也不是沈家别墅压抑的天花板,而是一片柔和温暖的米白色。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淡淡的、令人安心的百合花香。
我躺在一张极其宽大舒适的床上,身上盖着触感轻柔的羽绒被。床边站着一位穿着整洁护士服的中年女性,正微笑着看着我,眼神里是纯粹的、毫不作伪的关怀。
这是……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您醒了!太好了!护士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连忙俯身,动作轻柔地帮我调整了一下枕头的高度,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插上吸管,小心地递到我唇边,先喝点水,润润喉咙。您别急,这里是林家的私人疗养院。您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周了。
林家私人疗养院
陌生的词汇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我茫然地啜吸着温润的水,滋润着火烧火燎的喉咙。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房间。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低调的奢华和舒适,与沈家那种冰冷疏离的豪华截然不同。窗外阳光明媚,绿树成荫,鸟鸣啁啾。
微儿!我的微儿!你终于醒了!
一个带着浓重哭腔、饱含失而复得狂喜的声音猛地从门口传来。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一位穿着优雅香槟色套装、气质雍容的妇人,几乎是踉跄着扑到了床边。她的眼睛红肿不堪,显然是哭了很久,此刻看到我睁眼,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颤抖着伸出手,却又不敢碰触我,像是怕碰碎了一个易碎的梦,只是小心翼翼地、无比珍重地悬停在我的脸颊上方,目光贪婪地描摹着我的五官。
妈……妈吓死了……你吓死妈妈了……她哽咽着,语无伦次,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天保佑……
妈妈
这个称呼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更深的茫然。我的妈妈……早就因为苏晴和父亲的事,心灰意冷地离开了苏家,杳无音信多年了……
紧接着,一个沉稳高大的身影也快步走了进来。男人约莫五十多岁,鬓角微霜,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此刻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如释重负。他走到床边,轻轻揽住激动得几乎站不稳的妇人,目光落在我脸上,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天生的、令人心安的掌控感:
醒了就好。微儿,没事了,回家了。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笃定,爸爸在这里,谁也别想再伤害你分毫。
爸爸
林正宏。这个名字和这张威严中透着慈爱的脸,瞬间与我混乱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财经杂志封面人物重叠起来。林氏集团的掌舵人,一个在商界跺跺脚都能让地皮震三震的传奇人物。
而我,是林微林正宏夫妇失踪多年、前不久才在海外一场意外事故中被寻回并确认身份的独女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我混乱的意识。坠海前那冰冷刺骨的绝望,与此刻被温暖和珍视包裹的感觉,形成了天壤之别的撕裂感。
林……林微我艰难地吐出这个陌生的名字,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试探。
是,是微儿!是我们的微儿!林夫人(或者说,我的新妈妈)再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握住了我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她的手温暖而柔软,带着微微的颤抖,传递着一种真实的、汹涌的母爱。孩子,别怕,都过去了。爸爸妈妈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她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滚烫的,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失而复得的狂喜。那温度,像一道暖流,猝不及防地融化了心底积存已久的坚冰一角。
林正宏宽厚温热的大手也轻轻覆上我的额头,探了探温度,动作带着一种生疏却无比珍重的笨拙。醒了就好。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外面的事,有爸爸。
爸……爸我看着眼前这张威严却写满关切的脸,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带着一种迟来的、令人心酸的悸动,轻轻地、试探着从干涩的喉咙里滑了出来。
林正宏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软,仿佛冰川融化。他用力地点点头,声音有些发哽:哎!爸爸在!
就在这时,门口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眼间和林正宏有几分相似,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气。他脸上混合着好奇和紧张,看到我醒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姐!你醒啦!他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挤到床,想碰我又不敢,只兴奋地搓着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我是林烁!你弟弟!姐,你渴不渴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燕窝!还是你想吃张妈做的酒酿圆子她最拿手了!
弟弟……林烁。
他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满了活力和毫不掩饰的亲近,像一束明亮的阳光,猛地照进我灰暗沉寂了太久的世界。这种纯粹的被需要、被珍视、被家人环绕的感觉……陌生得让我眼眶发酸。
我看着他朝气蓬勃的脸,看着紧紧握着我手的、泪眼婆娑的林夫人,看着一旁虽不多言却满眼关切的林正宏。
这不是梦。
冰冷的深海没有吞噬我。它把我抛回了人间,却给了我一个全新的、温暖得不可思议的岸。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大颗大颗地滚落,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酸楚和茫然。
怎么了微儿是不是哪里疼林夫人立刻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要按呼叫铃。
我用力地摇头,想说话,喉咙却被汹涌的情绪堵得死死的。只能更紧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依赖,回握住林夫人温暖的手,仿佛那是连接这个陌生又温暖世界的唯一绳索。
林正宏沉声对护士道:叫陈医生再过来看看。
不用……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陌生的柔软,我……没事……我抬起泪眼,目光缓缓扫过床边这三张写满真挚关切的脸,最后落在林烁紧张兮兮的眼睛上,努力地、轻轻地弯了一下嘴角,尝试着发出那个陌生的音节:
林烁……弟弟……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用力点头:哎!姐!
窗外,阳光正好。窗台上的百合花,静静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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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反射着璀璨的光晕。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槟、高级香水与雪茄的混合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舒缓的古典乐流淌,却掩盖不住人群刻意压低的、兴奋的议论声浪。
看!谢先生来了!
林小姐也在!天,她今晚真美……
郎才女貌,这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听说林董对这位失而复得的千金宝贝得不得了,谢家这门亲事,可是强强联合……
无数道目光,或惊艳、或探究、或带着毫不掩饰的艳羡,聚焦在宴会厅入口处。
我,林微,轻轻挽着谢聿的手臂,步履从容地走进这片喧嚣的中心。
身上是林妈妈特意从巴黎高定工作室空运回来的礼服裙,月白色的丝绸如水般流淌,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肩颈处点缀着细碎的钻石,在灯下折射出低调却璀璨的光芒。颈间是同色系的顶级珍珠项链,温润的光泽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妆容是顶尖团队精心打造,恰到好处地修饰了轮廓,掩去了车祸后尚未完全恢复的一丝苍白,只留下清丽和一种沉淀后的沉静气质。
身边的谢聿,一身剪裁完美的深黑色丝绒晚礼服,衬得他肩宽腿长,气质矜贵沉静。他微微侧首,下颌线清晰利落,唇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社交场合的浅淡笑意,眼神却深邃平静,只在偶尔垂眸看向我时,才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真实的温和。
紧张吗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微微摇头,唇角扬起一个得体的弧度,迎向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紧张不。经历过死亡和重生,眼前这些浮华的注视,早已无法撼动内心分毫。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平静,以及……一丝隐隐的、即将拉开帷幕的戏剧感。
林正宏和林夫人早已被热情的宾客团团围住,脸上是掩不住的骄傲和喜悦。林烁像个兴奋的小豹子,穿梭在人群里,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我和谢聿,带着全然的维护。
谢聿带着我,在人群自动分开的通道中,走向今晚宴会的主人——一位德高望重的慈善界泰斗。一路收获无数惊艳的赞叹和恭维。
谢先生,林小姐,真是天作之合!
林小姐气质真好,不愧是林家的女儿!
恭喜二位!
我微笑着颔首致意,姿态无可挑剔。谢聿则从容应对,言辞得体。他温热的手掌始终稳稳地托着我的手肘,像一座沉默而可靠的山峦。
就在我们即将走到主位前时,身后原本有序而克制的声浪里,突然插入一丝极其细微、却又异常突兀的抽气声。
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寂静如同无形的波纹,迅速向四周扩散。连流淌的音乐似乎都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爬上脊背的直觉,让我挽着谢聿的手臂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谢聿的脚步也微微一顿。他侧过头,深邃的目光越过我的头顶,投向宴会厅入口的方向。那目光里,原本的温和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锐利的、洞悉一切的审视。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入口处璀璨的光影里,站着一个熟悉到刻骨的身影。
沈屿白。
他显然也是刚到,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装,身形依旧挺拔,面容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憔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颌绷得死紧,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站在那里,像一尊刚从冰窖里拖出来的雕像,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鸷寒气。
而此刻,他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眼眸,正死死地、难以置信地、带着一种近乎毁灭性的疯狂,穿透攒动的人头,如同淬了毒的利箭,精准无比地、牢牢地钉在我脸上!
那目光里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错愕、狂喜、更深的难以置信,最终都燃烧成一种能将人焚毁的、偏执的火焰!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存在的鬼魂!
周围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所有宾客都停下了交谈,目光惊疑不定地在我和他之间来回逡巡。窃窃私语如同蚊蚋般嗡嗡响起。
沈屿白他怎么了
他看林小姐的眼神……好吓人……
苏晚他刚才是不是喊了苏晚那不是他三年前跳海死了的前妻吗
天啊,难道林小姐……
沈屿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周围的议论。他的视线死死地锁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人从灵魂深处重新拆解、确认。他像是被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驱使着,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一个侍者,无视了所有惊愕的目光,跌跌撞撞地朝着我的方向冲了过来!
他的步伐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和踉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赤红!
谢聿几乎是瞬间反应,高大的身躯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将我严严实实地挡在了他宽阔的背后。他周身温和的气息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冽的、如同出鞘利剑般的锋锐气场。
林微,别怕。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沈屿白已经冲到了几步开外!他无视了挡在前方的谢聿,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死死地钉在我露出的半边侧脸上,嘶哑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濒临崩溃的颤抖,如同困兽最后的悲鸣,响彻在骤然死寂的宴会厅:
苏晚!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死!
巨大的声浪带着绝望的狂喜和不敢置信的质问,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死寂被打破,随之而来的是更汹涌的、压抑不住的哗然!
谢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深邃的眼眸里寒光凛冽。他稳稳地站在原地,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沈屿白那疯狂的气息隔绝在外。
沈屿白却像疯了一样,完全无视了谢聿的存在。他猛地伸出手,目标直直地抓向被谢聿护在身后的我,动作又快又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癫狂!
苏晚!跟我回去!跟我回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谢聿手臂的瞬间——
谢聿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举重若轻的、不容抗拒的力道。他并未格挡沈屿白的手,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姿态,稳稳地握住了我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将我的手举到身前。无名指上,那枚由顶级粉钻镶嵌而成的订婚戒指,在璀璨的灯光下,折射出无比耀眼、不容错认的光芒!
同时,谢聿微微侧身,再次将我护在身后,迎上沈屿白那双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疯狂眼睛。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带着绝对的疏离和宣判般的笃定,清晰无比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响彻在落针可闻的宴会厅:
沈总。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沈屿白惨白如纸的脸。
认错人了。
他握着我的手,力道坚定而温柔,指尖传递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这位,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全场喧嚣的沉静力量,清晰地宣告,是我的未婚妻,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