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在后厨端着沉重的托盘。
托盘里是香槟杯,堆成塔。
主管用眼睛瞪我,让我快点。
酒会大厅金光闪闪。
男人们穿着昂贵的西装。
女人们戴着闪亮的珠宝。
我在人群中寻找她。
王莉说今晚要加班。
她一个月赚五千。
我们在城中村租了个小房子。
她说攒钱买房。
我信了。
我端着酒水走进大厅。
人群围成一个圈。
笑声像银铃一样。
我听见他们叫金大小姐。
我踮起脚看了一眼。
我的血冷了下去。
中间那个穿着银色长裙的女人是王莉。
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够我挣十年。
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搂着她的腰。
她笑得很开心,不像和我在一起时那样节省地笑。
我手一抖。
香槟塔摇晃起来。
主管低声骂了我一句。
我稳住托盘。
眼睛没离开过那个圈。
他们叫她金敏。
不是王莉。
金敏。
有人递给她一杯酒。
她接过去,手指纤细白皙。
那双手昨天还在菜市场和小贩讨价还价。
现在它们看起来从来没沾过阳春水。
我站在原地,像个傻子。
一个客人招呼我。
我走过去,递上香槟。
眼睛还看着金敏。
她看见了我。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酒杯从她手里滑落。
摔在大理石地面上。
碎了。
声音很刺耳。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看着我,脸色苍白。
那个搂着她的男人问,敏敏,怎么了
她迅速低下头,说没事,手滑了。
男人招招手,让我去清理。
我拿着清扫工具走过去。
蹲在她脚下。
捡起玻璃碎片。
她的高跟鞋就在我眼前。
鞋跟很细,闪着光。
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很陌生。
她小声说,张伟,你怎么在这
我没抬头,说,兼职。
男人问,敏敏,你认识这个服务生
她立刻说,不认识。只是有点面熟。
男人哦了一声,没再问。
我清理完碎片,站起来。
看了她一眼。
她眼神躲闪,带着恳求。
我走回后厨。
心里像塞了一团冰。
又冷又硬。
主管把我拉到一边。
问我是不是惹了金大小姐。
我说没有。
他说金大小姐的未婚夫李先生是今晚的重要客人。
让我小心点,别出错。
我点点头。
未婚夫。
李先生。
原来那个男人是她未婚夫。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想起王莉,不,金敏。
想起她每天下班抱怨累。
想起我们一起吃路边摊。
想起她说最爱我踏实。
全是假的。
酒会进行到一半。
我需要去送餐点。
我推着餐车,再次走进大厅。
金敏和她的未婚夫在舞池中央跳舞。
很般配。
周围的人都在赞美。
我面无表情地分发食物。
一个穿着旗袍的富太太叫住我。
她指着餐盘里的鱼子酱,问这是什么品种。
我按培训的回答了。
她挑剔地尝了一点,摆摆手让我走。
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金敏和李先生跳完舞,走向休息区。
正好经过我旁边。
李先生拿起一杯酒。
金敏故意避开我的视线。
李先生对她耳语了几句。
她勉强笑了笑。
我对她说,小姐,需要酒吗
李先生皱皱眉,说不需要。
金敏猛地看向我,眼神里有惊慌。
我继续问,或者需要点别的
李先生不耐烦了,让你走开,没听见
声音有点大。
附近的人看过来。
金敏拉住李先生的手臂,说算了,我们去那边。
她想把他拉走。
李先生甩开她的手,看着我。
你哪个公司的懂不懂规矩
主管跑过来,点头哈腰地道歉。
对不起,李先生,他是新人,不懂事。
然后瞪我,让我滚回后厨。
我没动。
看着金敏。
她脸色惨白,嘴唇在抖。
李先生看看她,又看看我。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问金敏,你真不认识他
金敏摇头,说不认识。
李先生冷笑一声,不像吧。
他对我招招手,你过来。
我走过去。
他上下打量我,你叫什么
我说,张伟。
他问,你怎么认识金大小姐的
我说,我不认识什么金大小姐。
我认识一个叫王莉的。
她长得和这位小姐很像。
她是我女朋友。
我们住在一起。
金敏尖叫起来,你胡说！
李先生脸色变了。
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
主管吓得汗都出来了。
李先生对金敏说,你解释一下。
金敏说,他在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底层的人！
她指着我,眼神像刀子。
底层的人。
我点点头,是啊,我是底层。
所以配不上你金大小姐。
李先生似乎觉得丢人了。
他对主管说,把这个人赶出去。
主管拉着我就走。
我甩开他。
我自己走。
我转身往后厨去拿我的东西。
背后是窃窃私语和金敏的哭声。
还有李先生的低声咆哮。
我换了衣服,走出酒店后门。
夜风很凉。
我心里空荡荡的。
手机响了。
是金敏打来的。
我挂了。
她又打。
我一直挂。
她发来一条短信。
张伟,你听我解释。求你了。
我没回。
坐在马路牙子上,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我面前。
车窗摇下。
是李先生。
他脸色阴沉。
下车,走到我面前。
他比我高一点,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
他看着我手里的烟,露出厌恶的表情。
他说,开个价。
我没懂,什么
他说,要多少钱,你才肯消失。
永远别再出现在金敏面前。
也别乱说话。
我笑了,你觉得多少钱能买
他也笑了,带着轻蔑。
你们这种人,不就是为了钱吗
五千一万还是十万
足够你这种服务生挣几年了。
我抽了口烟,没说话。
他拿出一本支票簿。
写了一个数字。
撕下来,递给我。
十万。
拿走,滚出这个城市。
我接过支票。
看了看。
然后慢慢把它撕碎。
碎片扔在他擦得锃亮的皮鞋上。
我说,我不卖。
他愣住了,随即怒了。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他抓住我的衣领。
我推开他。
力气很大,他踉跄了一下。
他没想到我敢还手。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眼神凶狠。
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转身上车,开走了。
我站在原地。
看着支票的碎片被风吹走。
我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
**2**
我回到租的房子。
很小,很旧。
但以前很温暖。
因为王莉在。
现在觉得特别冷清。
她的东西还在。
几件普通的衣服。
便宜的化妆品。
还有一个存钱罐,里面是我们一起存的钱。
她说要买个大沙发。
我坐在床上,看着这一切。
像一场梦。
手机又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
是金敏。
她在哭。
张伟,对不起。
我真的对不起。
我说,你是金大小姐,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她哭得更厉害。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有苦衷。
我说,什么苦衷体验生活
还是拿我当消遣
她说,家里逼我和李俊订婚。
李俊就是那个李先生。
我不想答应。
就跑出来自己生活。
然后就遇到了你。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
我是真的爱你。
我笑了,爱我到装穷骗我一年
爱我到和别人订婚
爱我到当众说我是底层
她沉默了一下。
说,今晚被你发现,我也很慌。
李俊家和我们家有生意往来。
我不能得罪他。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真心的。
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说,不好。
我们完了。
金敏。
或者王莉。
随便是谁。
别再找我了。
我挂了电话。
把她拉黑。
心里堵得难受。
躺床上,睡不着。
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我去上班。
我本来是个小公司的文员。
工资不高,所以兼职。
刚到公司,主管就叫我去办公室。
他说,张伟,你被开除了。
我问为什么。
他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公司决定辞退你。
没有赔偿。
立刻走人。
我明白了。
是李俊干的。
我没说什么,收拾东西离开。
回到出租屋。
房东在门口等我。
他说,小张啊,房子我不租了。
你尽快搬走吧。
押金退你。
我说,合同还没到期。
他说,违约金我赔你。
反正你必须搬。
又是李俊。
我点点头,说好。
我收拾好东西。
没多少。
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那个存钱罐,我扔进了垃圾桶。
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开始找工作。
但投出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
偶尔有面试,一开始谈得好好的。
一提到我的名字,对方就变脸了。
说不好意思,人不合适。
我知道,李俊在封杀我。
他要把我逼上绝路。
过了几天。
我连旅馆的钱都要付不起了。
只能去更便宜的日租房。
晚上,我在路边摊吃面。
一辆车又停在我面前。
还是李俊。
他下车,坐在我对面。
看起来春风得意。
怎么样张伟。
日子不好过吧
我说,托你的福。
他笑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拿着钱,消失。
他又拿出一张支票。
这次是二十万。
我低头吃面,没理他。
他凑近一点,说,金敏已经乖乖回家了。
我们很快就要结婚。
你别做梦了。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
她自愿的
李俊得意地说,当然是自愿的。
她们家需要我们家帮忙。
她敢不自愿吗
你对她来说,就是个玩具而已。
现在玩腻了,该扔了。
我擦擦嘴,说,哦。
然后站起来,付了面钱。
转身就走。
李俊在后面说,你会来求我的！
他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
我没地方可去。
在公园长椅上坐了一会儿。
想着以后怎么办。
硬扛下去,我可能真会被逼死。
但让我屈服,不可能。
我不是那么软骨头的人。
正想着,一个老头坐在我旁边。
他穿着普通,像个退休工人。
他看了我几眼,问,小伙子,遇到难事了
我点点头。
没多说。
他说,看你这脸色,是工作不顺
我说,嗯,没工作。
他问,以前做什么的
我说,文员,也干过服务生。
他笑了笑,说,年轻有力气,饿不死。
然后他就走了。
我也没在意。
晚上,我回到日租房。
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金敏。
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像以前的王莉。
但脸色憔悴。
她看到我,眼圈就红了。
张伟。
我来找你。
我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说,我想找,总能找到。
求你了,让我进去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
她进去后,看了看环境,哭了。
你怎么住这种地方
李俊是不是逼你了
我都知道了。
他太过分了！
我说,不关你事。
你回去吧。
金大小姐。
她抓住我的手,我不回去！
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跟家里说了,我不和李俊结婚。
我爸把我关起来了。
我是偷跑出来的。
张伟,我们走吧。
离开这个城市。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甩开她的手。
说,别天真了。
你能跑多久
你习惯这种生活吗
没钱的苦,你吃不了几天。
她摇头,我能！我以前就能！
和你在一起吃路边摊我也开心。
我说,那是体验生活。
现在是真的了。
你受不了的。
而且,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我讨厌被骗。
她愣在那里,眼泪一直流。
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说,是。
她点点头,好,我走。
但她没走,突然扑上来吻我。
我很狠推开她。
你够了！
她摔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我拉开门,出去。
你自己待着,走的时候带上门。
我在楼下站了很久。
心里很乱。
上去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桌子上留了一张银行卡。
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密码是你生日。
对不起。
我拿起卡,折断。
扔进了垃圾桶。
我不需要她的钱。
几天后,我几乎山穷水尽。
只能去建筑工地找活干。
虽然累,但现金结账,李俊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我干了一天活,浑身酸痛。
晚上回到住处,倒头就睡。
第二天再去。
工头看我干活实在,说可以长期干。
我答应了。
先活下去再说。
一天下班,我刚走出工地。
一辆面包车停在我面前。
下来几个人,蒙着脸。
把我拖上车。
我挣扎,被打了几拳。
肚子很痛。
车开到郊外一个废弃工厂。
他们把我拖下来。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是李俊。
他笑着看我。
说,张伟,又见面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说,有意思吗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没意思。
但你让我很不爽。
金敏那丫头居然为了你跟我闹。
还敢逃跑。
这让我很没面子。
所以,得给你点教训。
让他知道,你这种废物,保护不了她。
也保护不了自己。
他挥手,那几个人开始打我。
我护住头,蜷缩在地上。
很疼。
但没求饶。
李俊在旁边笑。
打累了,他让他们停手。
他蹲下来,揪住我的头发。
说,最后问一次,拿钱滚蛋
我看着他,说,不滚。
他眼神一冷,那就别怪我了。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搞定了,过来吧。
然后他对我说,给你看场好戏。
过了一会儿,又一辆车开来。
金敏被推下车。
她看到我,尖叫一声想跑过来。
被人拉住。
李俊走过去,搂住她的腰。
她挣扎,你放开我！你想对张伟做什么！
李俊笑着说,不做什么,让他看清现实。
他对我喊,看好了,张伟。
你喜欢的女人,在我手里。
你连屁都放不了一个。
他当着我的面,强吻金敏。
金敏咬了他一口。
他怒了,打了她一耳光。
贱人！还装清高！
我吼了一声,想冲过去。
被人死死按住。
李俊说,你不是硬气吗
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他对手下说,给我继续打！
打断他的腿！
那几个人又围上来。
棍棒落在身上。
我感觉腿上一阵剧痛。
可能真的断了。
金敏在哭喊,求李俊住手。
李俊不理她。
就在我觉得要被打死的时候。
突然有车灯照过来。
很多车。
速度很快,停下。
下来很多人。
穿着黑西装。
迅速把李俊的人围住了。
一个老人走过来。
我认出来,是公园那个老头。
他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很有气势。
他看着这场面,脸色很难看。
李俊愣了一下,问,你们是谁
老头没理他,走到我面前。
看着我被打得不成人样。
他叹了口气。
然后转身对李俊说,李家的小子
你爹没教你怎么做人
李俊有点慌,你是
老头说,我叫金守业。
金敏爷爷。
李俊脸色一下子白了。
金爷爷您怎么...
金守业没理他,去看金敏。
金敏扑到他怀里哭。
爷爷！
金守业拍拍她,没事了。
然后他指挥手下,把李俊的人都控制住。
叫救护车,送这孩子去医院。
我被抬上担架。
腿疼得厉害。
金敏跟着过来,握着我的手哭。
张伟,对不起,对不起...
我晕了过去。
**3**
我在医院醒来。
腿打了石膏,吊着。
身上多处包扎。
金敏趴在床边睡着了。
眼圈是肿的。
我动了一下,她醒了。
看到我,立刻问,你醒了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我说,没事。
她哭了,又说对不起。
我说,你爷爷...
她说,爷爷都知道了。
他很生气。
李俊被爷爷的人带走了。
李家这次惹大麻烦了。
正说着,金守业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老头,但眼神很锐利。
他让金敏先出去。
金敏看看我,出去了。
金守业坐在床边。
看着我。
说,小伙子,受罪了。
我说,谢谢您救了我。
他摆摆手,是我该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
他说,我早就知道敏敏跑出去的事。
也知道她和你在一起。
我派人暗中看着。
没想到李俊那小子这么狠。
在公园遇到你,是偶然。
我看你那时候就挺难,但没插手。
想看看你的成色。
没想到,你骨头挺硬。
没拿李俊的钱,也没拿敏敏的钱。
我有点明白了。
您考验我
他说,不算考验。只是观察。
敏敏是我最疼的孙女。
她爸爸,也就是我儿子,不成器。
总想靠着联姻维持生意。
把敏敏往火坑里推。
李俊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
但家里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我老了,平时不管事。
没想到闹成这样。
这次正好,借这件事,清理一下。
我说,金敏她...
他说,她是真喜欢你。
这丫头随我,倔。
跑出去自己打工,吃苦,也不回来求饶。
和你在一起,她挺开心。
报告我都看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
说,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金守业笑了,什么世界不世界。
钱和地位
那都是虚的。
人最重要。
我看你不错。
踏实,有骨气。
比那些纨绔子弟强多了。
他站起来,拍拍我肩膀。
好好养伤。
费用不用担心。
等你好了,来找我。
我给你个工作。
总不能真让你去搬砖。
他走了。
金敏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没说话。
心里很乱。
我住了一段时间院。
金敏天天来照顾我。
给我喂饭,擦脸。
我开始很抗拒。
后来随她去了。
她说了很多事。
她家的情况很复杂。
她爸爸想掌权,但能力不行。
总想靠联姻。
李俊家是合作伙伴,但野心很大。
想吞并金家。
她爷爷其实早就看不惯了。
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发作。
这次李俊动了我,惹怒了老爷子。
老爷子趁机收拾了李家。
也整顿了公司。
把她爸爸的权力也削了。
她说,爷爷很欣赏你。
我说,我只是个普通人。
她说,爷爷也是普通人出身。
白手起家。
他最讨厌仗势欺人的人。
所以喜欢你的硬气。
我腿好了以后,出了院。
金守业让我去他公司见他。
在一个很大的办公室里。
他给我一个职位。
是他身边的特别助理。
让我跟着他学。
我说,我没经验。
他说,谁生下来就有经验
学就会了。
我看人很准。
你行。
我答应了。
我需要一个机会。
李俊把我打得那么惨。
这个仇,我得报。
靠自己报。
我开始跟着金守业工作。
他很严厉,但也很耐心教我。
我学得很快。
接触了很多生意场上的事。
也见识了金家的庞大产业。
金敏也在公司工作,但我们很少见面。
她避嫌。
李俊家破产了。
李俊本人因为故意伤害,进去了。
至少蹲几年。
我没插手,是金守业做的。
我很满意。
一天,金守病叫我去办公室。
他说,有件事交给你去办。
城西有块地,很重要。
你去谈下来。
对方是个老狐狸,很难搞。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我接了任务。
做了很多准备。
去和对方谈判。
确实很难缠。
但我稳扎稳打,不卑不亢。
谈了几天,终于拿下了。
价格很合理。
金守业很高兴,说我没看错人。
给我发了奖金。
不少钱。
我在公司站稳了脚跟。
没人敢小看我。
都知道我是老爷子眼前的红人。
金敏爸爸对我不满,但不敢说什么。
一次公司酒会。
我又参加了。
这次是作为嘉宾。
穿着高级西装。
金敏挽着我的手,和她爷爷一起出场。
很多人来敬酒。
巴结我。
和上次当服务生时天差地别。
金守业当众宣布,我是他的干孙子。
将来会接手部分生意。
众人都很惊讶,然后恭喜。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很平静。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老爷子给的。
我可以随时收回。
我必须自己真正强大。
酒会结束后。
我送金敏回家。
她现在住自己的公寓。
到了楼下,她没下车。
看着我。
说,张伟,你现在还恨我吗
我说,不恨了。
她说,那我们还可能吗
我沉默了一下。
说,我不知道。
我需要时间。
她点点头,下了车。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点孤单。
但我没叫住她。
金守业的身体渐渐不好。
住了几次院。
他把更多权力交给我。
我忙得不可开交。
金敏的爸爸开始搞小动作。
拉拢股东,想架空我。
我没客气,收集了他挪用公款的证据。
交给了金守业。
金守业很失望,把他儿子送去了国外分公司养老。
彻底清除了障碍。
金守业正式立遗嘱,给我留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金敏百分之四十。
其他给家族其他人。
我成了公司实际管理者。
一天,我加班到很晚。
回办公室拿东西。
发现灯还亮着。
金敏在里面,趴在桌上睡着了。
旁边是凉掉的咖啡。
我轻轻叫醒她。
她醒来,看到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怎么睡着了。
我说,回去睡吧。
她站起来,腿麻了,没站稳。
我扶住她。
她靠在我怀里。
没动。
空气很安静。
我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
和那次酒会上不一样。
是熟悉的,淡淡的香味。
她抬头看我。
眼睛很亮。
说,张伟,我累了。
我们别互相折磨了,好吗
我低头吻了她。
她说,这次是真的。
没有欺骗。
我点点头。
我知道。
我们结婚了。
很简单,只请了少数亲友。
金守业主持的。
他看起来很高兴。
婚后,我们没住大别墅。
住在一个高级公寓里。
自己做饭。
偶尔还去吃路边摊。
像以前一样。
但心态不一样了。
一天晚上,我们散步回家。
遇到一个乞丐。
我给了点钱。
金敏看着我笑。
我说,笑什么。
她说,你没变。
还是那个张伟。
我说,变了。
变得更好了。
她挽紧我的手臂。
嗯,我们都更好了。
月光洒在路上。
很亮。
像那次酒会上的光。
但这次,是照在我们两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