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齐双手死死地攥着方向盘,手心全是冷汗,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他的胸膛。
前方那条黑暗的道路,此刻在他眼中,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深渊巨口。尽管事先踩过点,但突如其来的变故早已让他失去了所有冷静,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忽然
吱——!!!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到令人牙酸的尖啸,车头猛地一沉,在地面上划出两道焦黑的痕迹。
当车辆堪堪停稳时,薛齐才发现,自己的车头距离一棵横亘在路中央的巨大树干,已不足半米。
刚才若是再快零点一秒,他现在恐怕已经车毁人亡!
“妈的!”他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这帮混蛋!竟然提前把路给堵了!”
“内鬼一定有内鬼!”薛齐的眼神阴冷而疯狂:“不然天堂会那群废物,怎么可能把计划布置得如此周密?!”
他警惕的看向后视镜,确定没有车辆追来,方才稍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平复情绪。
片刻后,他推门下车,决定弃车徒步逃亡。
然而,当他真正站在这堆“路障”前时,一股比刚才更深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直冲天灵盖。
这些树干断口崭新,还散发着一股新鲜的草木气息,明显是刚断不久。
更可怕的是,那断口处龟裂破碎,木屑堆积,带着明显的,被巨力强行撕裂的痕迹
这不是锯断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闪电般击中了他的大脑。
徒手折断了六棵需要一人环抱的大树?!
那踏马还是人吗?!
薛齐手脚冰凉,不自觉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迈过树干。
一棵,两棵直到迈过六棵拦路的树干,这才心有余悸的回过头,看向身后那无尽的黑暗。
啪嗒。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打火机点燃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山林中突兀响起。
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无形的尖刀,瞬间刺穿了薛齐的耳膜,扎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身体一僵,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薛齐像一台生锈的机器人,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转过头,循声望去。
左前方,一棵大树的阴影与月光交界处,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倚着树干,悠然地吞云吐雾。
烟头的火星在他指尖忽明忽暗,火光映照出的,是一张年轻却毫无温度的脸,眼神平静得如同万年冰封的深湖。
“来了?”
秦风侧过头,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精准地敲在薛齐最脆弱的神经上。
“是是你?!”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薛齐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无法理解,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嘶哑:“你你怎么敢来?!你的家人你不管了吗?!”
在他看来,秦风这种行为,这无异于自杀!
一个被攥住了命脉的人,怎敢搅乱掌控者的布局?!
秦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烟头在粗糙的树皮上缓缓碾灭。
他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向薛齐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钟摆,沉重而规律地敲击在薛齐的心脏上,让他肝胆欲裂。
“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分二十秒。”
秦风停下脚步,与对方相距三步之遥,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一个踏上绝路却不知道拐弯的生物,究竟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