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了十倍的腐臭血腥味炸开!
嗅血猎犬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同时朝着那只死老鼠扑了过去,疯狂撕咬起来。
“妈的,一惊一乍的畜生!”卫士长不耐烦,“走!去前面搜!”
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确认安全,裴星夜才松开被珊珊咬出血印的手。
珊珊早已面无人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身前这个少年,杀人时像个魔鬼,可此刻,这个魔鬼却是她唯一的依靠。
按照之前读取到死亡鲛人的记忆,裴星夜穿过腥臭的下水道,绕过最后一个明哨,截然不同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望海城被遗忘的角落——泣潮码头。
空气中不再是繁华街区的酒香和脂粉味,而是浓得化不开的海水咸腥、腐烂鱼虾的腥臭,以及木头腐朽的霉味。
这里是生者的禁区,死寂的乐园。
这里正是鲛人抵抗军在望海城最后的据点,一个连凌家都啃不下的硬骨头。
他刚踏上腐朽的木板。
唰!唰!唰!
数道黑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裴星夜和珊珊困在中央。
这些鲛人,与裴星夜在街上看到的那些被奴役的同类完全不同。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麻木和空洞,只有最原始、最浓烈的仇恨与警惕。
那是对人类这种生物,深入骨髓的憎恶。
为首的,是一个只剩下一只眼睛的雄性鲛人。
他那只独眼扫过裴星夜,又落在他身后那个穿着宽大斗篷、明显受过虐待、浑身发抖的同族幼崽时。
那只独眼里的杀意凝成了实质!
一个人类。
带着一个被吓坏了的鲛人幼崽。
在这片码头,这种组合只代表一种可能。
“又一个该死的人类贩子。”
独眼鲛人的声音冰冷,手中的鱼骨长矛对准了裴星夜的心脏。
“放开她,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然而,裴星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对这些已经被仇恨填满了内心的战士来说,任何人类的语言,都是谎言。
“怎么?”独眼鲛人见他不说话,向前逼近一步,身上的杀气更重了。
“吓傻了?还是觉得,你能从我们手里逃掉?”
裴星夜终于开口了,对着后排一个稍微年轻些的鲛人战士。
来自死去老鲛人的记忆在他脑中浮现,是那个年轻战士捂着手臂痛苦倒下的画面。
“你左臂上的伤,是上周在黑礁石偷袭凌家运输队时,被‘破魂弩’射伤的吧?”
那个年轻鲛人一怔,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裴星夜的又转向另一边一个年老的鲛人。
另一段记忆闪过,老鲛人看着同伴抢来的海螺法器,满脸忧虑。
“你们损失了三个人,抢到的物资里,混着凌家最新的追踪魂器,一种海螺状的法器,对不对?”
所有鲛人战士的脸上,都露出了骇然之色!
这些,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情报,是抵抗军内部的最高机密!
这个人类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独眼鲛人脸上阴晴不定,他握着鱼骨矛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裴星夜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手腕一翻,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海螺状法器出现在他手中,他随手将其扔在了独眼鲛人的脚下。
“这件追踪魂器和你们缴获的一样,叫做【泣声螺】。”
“它的主人,叫凌少羽。”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在半个时辰前。”
“我已经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了。”
“这份投名状,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