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知青,脸上瞬间都露出了诧异和不赞同的神色。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杨明峰,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同情,只剩下陌生和审视。
这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平时温和有礼的杨明峰吗?
怎么为了诋毁别人,连这种下作的话都说得出口?
杨明峰却好像浑然不觉,甚至还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
他看大家都不说话,以为他们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于是更加来劲了:“所以我那个时候才说嘛!那个霍云深,最会的就是靠那张脸!”
他伸出手指,激动地比划着,唾沫星子横飞:“你们瞧瞧!这才几天功夫?光靠那张脸,他就能让咱们自己的同/志‘叛变’了!”
他特意加重了“叛变”两个字,仿佛林佩如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这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终于,旁边一个叫李卫国的男知青忍不住了。
他浓黑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沉声打断了他:“杨知青,别说了。”
李卫国是个老实人,平时话不多,但向来看不惯这种在背后嚼舌根,尤其是诋毁女同/志的行为。
“有什么事,咱们摆到明面上说,在背后这么议论一个女同/志,算怎么回事?”
他顿了顿,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严厉:“赶紧上工去吧,别耽误了挣工分。”
杨明峰本来还梗着脖子想反驳一句,“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可他的话还没出口,就对上了李卫国那双正直又带着警告的眼睛。
他又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其他人。
只见剩下的几个人,也都皱着眉,一脸不赞成的样子,默默地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那一刻,杨明峰就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他张了张嘴,那句“有什么不能说的”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看着众人疏离的眼神,他心里那股气焰,瞬间就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难堪和一丝丝恐慌。
他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那副样子,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林佩如哼着小调,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刚走到昨天那片玉米地,就看到地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文清也看到了她,放下水壶,爽朗地冲她招了招手。
“小林知青,来啦!”
林佩如连忙快走几步,笑着应道:“王知青,早!”
王文清的目光,很自然地就落在了她那双雪白的手套上。
她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哟,装备挺齐全啊。”
“你这手套要是昨天就拿出来,那双手也不至于磨出那么多水泡了。”
林佩如立刻扬起一个甜甜的笑,把戴着手套的双手举到王文清面前晃了晃,声音清脆。
“我自己给忘了,这是霍云深同/志给我的。”
她这话,说得坦坦荡荡,甚至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炫耀。
可心里,却忍不住有点懊恼。
真是失策。
下乡前,她光想着上辈子走山路磨破脚的钻心疼,特意准备了好几双厚实的棉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