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默不作声地爬起来,剜了秀秀一眼,
秀秀也不恼,笑道:“还有力气瞪人,该是棍子打少了,直接往嘴巴子上打才好。”她说完就走,留给阿沐一个有点瘸的背影。
阿沐的目光从秀秀身上向近处收回,
七月不经意地撩起半边袖子,露出里面几道青紫色的淤痕。
阿沐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攥了一把,声音也跟着缓和了下来:“怎么回事什么被棍子打了”
她在高门大宅中长大,很清楚挨棍子是家法的一种,
莫不是这丫头被阿姐给罚了
难怪壮的和小牛似的人被她一把就推倒在地
阿沐这样想着,一边七月眼神飘忽,只道无事,说着就要往回走,低着个头,耷拉着眼皮,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纵使心里余怒未消,阿沐也做不到就这么让七月离开,她把人带出秦府,找了家有女医的医馆瞧了伤,开了药,又带她去专卖大碗面的铺子里点了全家福大碗面,
卤牛肉片,酱牛腱,酥炸大排和狮子头的浇头往面上一堆,再加上骨汤打底的浓香,
总算把七月的嘴给撬开了。
也不复杂,
就是她离开秦府后,七月被调回阿姐的东园,回去后一直和秀秀起冲突,在经历几次不公的待遇后,终于鼓起勇气去找了秦越,说想调去瞻园当值,
秦越倒是同意了,可这事不知怎么就传成了七月想爬床,老爷还默许了,
于是乎被阿姐用家法伺候了一通,大半夜的撵了出去,
这才发生了昨晚的那一幕。
阿沐心疼之余倒是有些奇怪,
对大户人家的主母来说,丫鬟爬床不算大事,只要不抬成姨娘,也就是个给主子偶尔消遣的玩意,处罚起来反而显得善妒,
可阿姐如此大动肝火,甚至做出落人口舌之事,难道对这种情况还没习惯么
她在进秦府前是听说秦越无妾无通房,
她本就半信半疑,在见识到秦越急着把她弄上床的样子后就彻底不信了,
对外说没通房,
无非是睡完不给名分,当个寻常丫鬟放院里养着呗,这样不但不会委屈着自己,说出去还能得个清风高洁的名声。
高门大户,男子及冠之前都有大丫鬟来教男女之事,
于男子来说,情是情,睡是睡,两者分得开开的,
不像女子,讲究守身如玉这一套。
她对秦越满腹怨言不假,兜里揣着的地契也不假,
平心而论,她想收下这宅子,
可宅子是秦越送的还有一直没敢说的铺子
她想向项起如实交代,可秦越到底身份微妙,她怕伤了项起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