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陈其山一样杵在阿沐面前,问:“大人歇下了?”
阿沐一见这人后颈就发凉,她回头看了下床的方向,用口型答:“睡下了。”
陈其把地上的三个框子摞一起,抱进了房间,用气音说话:“这是这两天攒的奏章,,这是拿她当驴子使唤呐。
陈其一身腱子肉,身材是横着长的,蹙眉时,眉心三根悬针纹和凿出来似的,
他想了想,
好像是有点为难这姑娘了,先是被刺客吓成那样,又悉心照顾了大人一整晚,现在又来了活,殊不知晚上还是没人接替她,还得熬通宵,
哦对了,熬完通宵新折子也到了,她还是没机会补觉。
这细胳膊细腿的,别熬垮了,
他心生怜悯,想问需不需要帮忙,于是开口:“你有什么意见?”
阿沐给唬的一愣。
他又想了想,觉得话太生硬,万一人家不是要帮忙,而是不想干呢,想到此加了句:“不想干直接说。”
阿沐背后唰的出了层冷汗,边摇头边摆手:“不不不,官爷我没意见我干…我干…”
陈其不禁心生佩服,夸道:“不错,料你也没意见。”
阿沐脸青一阵白一阵,送走陈其后有种想用折子拍晕自己的冲动。
她拿茶水洒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眼皮干起了活。眼睛干涩酸痛,每翻一页都像在用命熬。
分完折子已经是傍晚了,此刻跳窗逃走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阿沐坐着闭了会儿眼,就听大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用力眨眨眼,掐了把大腿让自己清醒了,出门后从大夫手上领了碗腿热汤回来。
大夫说外敷的药性上来了,要用汤药压住发热,等压下去,也就好了大半。
她轻轻推了推秦越肩头,被他烫的吓了一跳。
原来早些时候的好转都是错觉,
也对,
一刀捅进腹腔,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好得那么快。
“大人,喝药了…”她打了个哈欠把他推醒,
秦越半瞌着眸子坐起身,喝完药后再次沉沉睡下,她刚要走,手腕忽然被滚烫地握住。
“别走”他喃喃低语,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又陷入了梦魇,“别走”
这是秦越第二次在睡梦中抓她手腕。
阿沐坐了下来,放下空碗,像昨晚一样安慰。她的声音像灵丹妙药,不消片刻,那人就陷入了沉睡。
她换了三次药,强撑到午夜,困极,在床边坐着闭了下眼,接着就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