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商聿再次撞上那双惶恐的小鹿眼，让人好生怜爱。
但很快，惶恐褪去，再次染上疏离坚定之色。
她记得自己还在松山淋雨，怎么就回到了商家老宅？
商聿救了她？
她看了他半晌，只觉得他脸色如常，没有什么变化。
可能是奶奶让他去找的吧。
“谢谢。”
苏瓷沙哑着嗓子，道了一声谢，便又重重地跌落在了床上。
她感觉浑身酸软发烫，没有一点力气，看来是发烧了。
她在心底嘲笑自己的脆弱。
只是被沈知越这样吓一下，就怕成这样，她还真是没本事。
苏瓷，人根本不是你撞的，你怕什么？
学学真凶吧，无论做了多少坏事，都能仰着脸装无辜。
但想起那个女人，她就头疼。
苏瓷缓缓闭上眼，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去墓园为什么不和我说？”
商聿将掉在被子上的毛巾捡起，重新打湿拧干，又叠好俯身放在她的额头上。
许是觉得自己语气不好，他顿了顿：“下次要去哪里，和我说，我送你去。”
苏瓷没说话，但她一扇一扇的睫毛，证明她并没有睡着。
商聿蹙眉，觉得她还是在和他闹脾气。
“苏瓷，你已经闹了快两个月了，还想这样闹到什么时候？”
商聿单手抄兜，垂眸看向她：“你玩苦肉计，我是无所谓，但奶奶会受不了的，你是不是非要逼奶奶？”
‘啪！’
苏瓷拿起头上的毛巾，狠狠砸在了商聿身上：“如果是林宛白生病，你也会认为她是苦肉计么？”
“宛宛很有分寸，从来不会像你这样作闹。”
“我到底作闹了什么？”
想起所有的种种，沈知越的刁难，林家的欺凌，林宛白的鸠占鹊巢，商言的辱骂，还有现在商聿的指责。
她忽然觉得委屈至极，鼻尖一酸就哭了出来。
“为什么我做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不对？”
苏瓷抬眸红着眼看向他：“五年前撞死人的不是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盖在我的头上？还以此对我一遍又一遍地折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出狱，你没来接我，带着商言和林宛白出双入对，我只是选择了成全你，和你说离婚。”
“可你还是不开心，你骂我是欲擒故纵，说我不讨喜，我都已经投你所好了，你为什么还要不开心？”
她爬起来，走到商聿的面前，抓着他的衣领，一遍又一遍地质问：“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喜欢林宛白，所有人都帮着她，所有人都讨厌我？她享受了一切好处，我背负了所有的恶，可你们还是不开心！”
“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是不是要我去死，你们才开心？”
吼完，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身体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
这还是商聿第一次看到她崩溃，看到她哭，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地沉闷。
“商聿，明明我也是林振东和方可心的女儿，为什么林宛白有的一切，我都没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