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不等他们开口，就已经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贵宾室。
以前，她总觉得，就算是为了五年前，她代替林宛白坐牢的情分，他们也应该会觉得亏欠她，对她不会那么差。
可她错了。
在他们看来，五年前撞死姜雨的人，根本从来就不是林宛白，而是她。
至于商聿。
她以为，就算没有爱情，她也还是商太太，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哪怕为了自己面子多多少少也会维护她一下。
可刚刚，她挨了三个巴掌，无数折辱的话，他却自始至终都仿佛空气一样站在那里。
或许，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很好了，但在她看来，他不说话就已经是站队了。
他的心始终是向着林宛白的，那里没有她，一点也没有。
之前他找顾川来为她治手，她还以为他有一丝良心，可终究是想多了。
走出很远之后，她停了下来，右肩靠在墙边，掩面哭了出来。
她终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和林宛白留着相同的血，却是天堂和地狱的距离。
这就是命么？
她咬唇嗤笑一声。
忽然面前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上还拿着一个冰袋。
苏瓷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就见林野单手抄兜，痞痞地靠在一边，看着她，眼里没有什么温度。
苏瓷没接。
在她的印象中，林野和其他人一样不喜欢她，哪有那么好心还给她冰袋。
“打算肿着脸出去？”
林野扯开领结，顺势解开两颗扣子，举着冰袋：“不要，我扔了。”
苏瓷没说话，只是用食指将眼泪向上抹：“林振东要你说什么？”
“林振东还指使不动我。”
如果非要说，她和林野的唯一共同之处，大概就是都不喜欢林振东。
林野见她不要冰袋，就把领结和冰袋一起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点燃一根烟，自顾自地抽着。
苏瓷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没兴趣和他说话，转身就要走。
“苏瓷，如果我是你，我早就会和商聿离婚，小妹和商聿的感情你应该很清楚，就连商言也只认小妹，你何必在其中当第三者。”
林野咧嘴轻蔑地笑了一声：“说起来，你连第三者都不算。”
他黝黑的眸子轻佻而凉薄地凝着她：“第三者起码还有爱，你有什么？不过是肮脏手段，上不了台面。”
“说够了？”
苏瓷觉得他是不是聋子，刚刚说得还不够清楚？
“在我出狱那天，我就和他提了离婚，离婚协议也已经给他了。”
苏瓷抿了抿唇：“林二公子，你应该去问问你自己的准妹夫，为什么还没签，是不是想辜负你妹妹，和我没有关系。”
林野沉默了一阵：“苏瓷，乖一点不行么？就像以前那样，何必像现在剑拔弩张，也收不到一点好。”
她怕不是听错了？
林野居然还会和她谈心了。
苏瓷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从我十岁开始，我就很乖，但乖的代价，就是被你们联合送进了监狱，就连我唯一的清白，也被你们亲手一起摧毁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朝他吹了一口气。
“而且，林二公子，我坐了五年牢，早变了，乖的人在牢里是活不下去的。”
看着她的背影，林野挑了挑眉，眼眸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变了很多，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那个时候，她还很乖，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