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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州腾地一下站起来,桌子上的茶杯“哐当”一声摔碎在地。
他连胡悠然的惊呼都顾不上,冷冷地盯着管家。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管家哆哆嗦嗦地再次重复道。
“派出去的人是这样汇报的。”
面对这样的消息,沈崇州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整个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胡悠然却在这时开口。
“崇州,你先别着急,会不会是谁的恶作剧,不然为什么孩子昨天死了却没人通知你这个做父亲的。”
闻言,沈崇州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我。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声音发紧。
“女儿被你藏起来了是不是,就因为我不让她参加高考?我说过她明年考也是一样,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闹。”
“以前我真是太惯着你们了,让你们现在这样有恃无恐,连生死都可以拿来开玩笑!”
我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笑出声。
昨天我就告诉过他,孩子情况危机,可他就是不信。
现在所有人都告诉他女儿死了,他还是自欺欺人地不愿相信。
或者说,他只愿意相信胡悠然。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样的愚蠢。
笑着笑着,眼泪顺着脸颊砸在他的手背上。
“沈崇州,你好可怜。”
“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怜,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男人,却被一个死了老公的女人几句话就骗得团团转!”
他扬起的手臂被警察拦下。
“沈先生,请你保持冷静,你的女儿确实在昨晚已经确认死亡。”
“这里是死亡证明,我们法医也在你太太报警的第一时间初步确认孩子死于过敏性器官衰竭加上热摄病。”
沈崇州看了警察递出的文件,瞳孔中只剩下深深地震惊。
他颓然松手,神情凄然。
“怎么会,我明明留了缝隙”
沈崇州这副接受不了的样子,勾起我心底的恨意。
“缝隙?你觉得40度高温的天气,留一厘米的缝隙有用吗?!”
“女儿被你锁在车里整整两个多小时,救她出来时车里的温度已经高达70度,要不是路人往里丢冰棍,她热过敏连撑到医院都做不到!”
“你倒好,陪着别人的老婆等在考场外,哄着别人的孩子睡觉,还用女儿的救命药去治一个脚扭伤,你根本就配当女儿的爸爸!”
听到我竭斯底里的指责,沈崇州身形晃了晃,脸上全是不解和茫然。
“不是这样的,我明明已经提前让她吃了抗过敏的药,怎么可能还会过敏?”
我冷笑一声看向胡悠然。
她神色惊慌,似乎想起什么又佯装镇定。
“你看着我做什么,你女儿的药不是你亲自准备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事本来就是意外,说不定是你自己买到了假药,凭什么现在来责怪崇州,还报警抓他!”
我知道胡悠然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她是觉得我没有证据。
可她不知道,因为女儿最近睡觉总踢被子。
我想多关注,又怕频繁起身吵到沈崇州,所以一周前在她的房间装了监控。
而监控视频正好清楚地记录下,胡悠然半夜鬼鬼祟祟进女儿房间换了她的药。
我之所以没跟警察说,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不是说自己在沈崇州的心里无可替代吗?
比起法律的制裁,我更想看看沈崇州知道真相后会如何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