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罗青朔猛的打断,额角青筋暴起:“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沈颜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旗袍袖口:“连狗都知道报恩,可某些人却连畜生都不如。”
罗青朔彻底被激怒,猛地把手中的高脚杯砸在地上。
“贱人。”
然后猛地扬起手。
可巴掌还没落下,一只戴着黑色皮套的大掌就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大的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咔嚓”声。
“罗公子好大的威风。”
宋西墨不知何时站到了沈颜的身侧,嘴里还叼着点燃的雪茄,明明在笑,却没人觉得他在笑:“竟敢动老子的人。”
这张脸太过招摇,人群中依然有不少人认出了宋西墨,纷纷神色惊变。
“这不是宋军长吗?”
“难道这沈大小姐是宋军长的人?”
“可宋沈两家不是几年前就已经退婚了?”
议论声四起,罗青朔手腕疼的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宋,宋军长…你这是要当众滥用职权吗。”
宋西墨笑了下,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气场,很是压人。
“你威胁老子?”
“啊—”
罗青朔的膝盖快要跪在地上:“宋军长,宋军长你误会了!”
宋西墨没理会他,回头看着沈颜:“废了他的手,你可解气?”
沈颜:“不必了宋军长,这样的人,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
“夫人说的对。”
宋西墨混不吝的杨高了夫人两个字,那神奇的模样好似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就听夫人的!”
说罢,冷冷的推开罗青朔。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罗青朔更是连疼都顾不上了,目眦欲裂:“沈颜,你竟然这么快就爬上了宋军长的床!”
他后退了几步,看着宋西墨,边往后躲边讽刺道:“宋军长威风凛凛,没想到也喜欢捡别人不要的东西…啊”
可他却忽视了宋西墨的速度,等那穿着军靴的腿踹过来时,话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罗青朔飞出去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滚。”宋西墨周身的气压骇人:“再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一枪崩了你!”
这下,罗青朔再没敢说什么,在人的搀扶下,连滚带爬得跑走了。
回到餐桌,宋西墨异常的沉默。
沈颜切了块牛排放在嘴里,不着痕迹的打量他。
骨头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睛,被削的棱角分明的薄唇此刻也抿成了一条直线,怎么看脸上都写着“不爽”两个字。
宋西墨在京市万人之上,想来还从来没有有人想罗青朔那样不知死活说过他,如果不是一身戎装在身,恐怕刚才就不止是一脚那么简单了。
沈颜咀嚼的动作放慢,执起青瓷勺,舀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虾仁,放在了宋西墨面前的碟子里。
“宋军长尝尝这个。”
宋西墨盯着这虾仁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这是要赌我的嘴?”
“不敢。”沈颜给自己也舀了一个:“只是觉得宋军长今天为我出头,总该谢谢的。”
另一方面,只有把宋西墨稳住,她才能好好利用他手里的权势好好调查父母被冤枉的真相。
宋西墨挑了挑眉,知道这是沈颜示好做出来的最大极限了,嘴角的弧度愈发肆意。
“我吃你的那个。”
沈颜刚咬了一口,看了看自己勺子里一半的虾仁,又看了看宋西墨,眼神询问。
“不行?”
“行。”沈颜把那“残”虾放入宋西墨盘子里。
宋西墨直接夹起来放在嘴里,一副吃到了山珍海味的模样。
沈颜:
不理解,但尊重。
—
次日,沈颜得了宋西墨的允许,去了北平第一监狱。
北平的春天还是冷的,沈颜今日穿的素雅,墨绿色的丝绒旗袍,领口还别着一枚翡翠的胸针。
晨露沾湿了她鬓边的碎发,犹如鸭羽一般的发丝上还缀着细碎的水光。
“进来吧。”
监狱的铁门打开。
狱警带着沈颜走过阴冷的走廊。
探视间里,沈父沈建国比上个月削瘦了不少,整个脸颊都凹进去了,眼窝淤青,囚服空空荡荡地挂在肩上,再没了当年的风骨。
沈颜鼻尖凝起酸意:“父亲…”
“没事,父亲一切都好。”沈建国扯了扯干裂的唇:“反倒是你,看着瘦了。”
沈颜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
“对了,罗家的人有没有护你周全?”
沈颜不打算瞒着,如实道:“女儿已经和罗家退婚,如今…嫁给了宋西墨。”
沈建国瞳孔微微收缩了下:“当真?”
沈颜点头。
“他可是为了报复当年的事情?”
“…不是的父亲。”沈颜抿唇笑笑:“
宋西墨对我还是很好的。”
沈建国稍稍放下心,可眉宇依然不见舒展。
眼看着探视的时间就要到了,他趁着狱警转身的间隙,用嘴唇快速的暗示。
周世昌。
沈颜读懂了。
这人是父亲的旧部,也是父亲最得力的干将。
“时间到了。”
狱警走过来对沈颜恭敬的说:“沈小姐,咱们该走了。”
沈颜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点头,依依不舍地砍了一眼沈建国:“父亲,您好好照顾自己。”
沈建国慈祥一笑。
沈颜攥住手里的珍珠包,狠心离开。
出了监狱,她独自走在街道上,绝美的容貌以及娇好的气质,让路过的黄包车夫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周家。
她抬手,轻轻扣了扣门。
开门的是周家的管家,瞧见沈颜,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恭敬的弯下腰:“沈小姐。”
“周伯伯呢。”
“哎呦,是小颜呀!”
一道爽朗的笑声随之传来,周世昌穿着一身西装革履立刻出来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