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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够了,我擦干眼泪。
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只会让他们,在背后笑得更猖狂。
我拿起手机,给张海德发了一条信息。
“明天中午十二点前,看不到钱,我会把我手里的东西,匿名寄给税务局和市纪委。我说到,做到。”
这一次,我没有再提什么报社的朋友。
我知道,对付张海德这种人,必须要用最直接,最能戳到他痛处的武器。
发完信息,我将那张“情感附加成本”的明细表,连同那张786万的欠条照片,一起发在了我的大学校友群,和我工作公司的内部论坛上。
我没有多说一个字。
我只是,把他们做过的事,一件一件,摆在阳光下。
我要让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看看,这对母子,这对舅甥,是怎样一副嘴脸。
我要的,从来不只是钱。
我要的是,让他们身败名裂。
舆论,彻底引爆了。
国企单位的内部论坛,几乎是密不透风的。但只要有一个人截图出去,事情就会像病毒一样扩散。
陈旭和他妈的“光荣事迹”,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我们共同的社交圈。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陈旭单位领导的电话。
不是张叔叔。
是真正的,一把手。
领导在电话里,先是表达了对我遭遇的同情,然后十分官方地表示,单位绝不姑息养奸,一定会严肃处理陈旭的个人作风问题。
我知道,陈旭的铁饭碗,碎了。
上午十点,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入账短信。
786万。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紧接着,张海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怨毒。
“钱给你了。你满意了?”
“这才只是个开始。”我平静地说。
“宁薇,你别欺人太甚!我已经够让步了!”
“让步?”我冷笑,“你外甥和你妹妹,毁了我爸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你管这叫让步?”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他问。
“很简单。第一,我要他们三个,亲自登门,对着这幅画,道歉。第二,我要你,把你那个建材公司近三年来,所有偷工减料、贿赂合作方的证据,亲手交给我。”
“你疯了!”张海德尖叫起来。
“我没疯。”我看着眼前那副残破的画,“是你,把一个正常人,逼疯了。”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
“你会的。”我打断他,“因为我手里,有你和你那个小舅子,在会所里商量怎么做假账的录音。这份录音,比那些材料证据,更有趣,不是吗?”
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声。
这份录音,是我上一世无意中得到的。
那时我被赶出家门,走投无路,是陈旭的一个发小看不下去,偷偷把这个给了我,想让我拿去当护身符。
可那时的我,心如死灰,只想远离这一切,便将它删除了。
没想到,老天爷让我重来一次,就是为了让我用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