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十五年,待君归 > 第一章

私设:在组织被消灭之前,少年侦探团已经知晓宫野志保与工藤新一的身份
一、诀别之雨
东京的梅雨季总带着化不开的湿意。阿笠博士家的客厅里,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正围坐在暖桌旁,手里攥着刚分好的柠檬饼干——这是灰原哀难得亲手烤的,带着微酸的清香。
灰原,真的要走吗步美把饼干掰成小块,声音像被雨水泡软的棉花,英国是不是很远啊
灰原哀正低头收拾行李箱,黑色的短发垂在额前,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嗯,很远。她应了一声,将一件叠好的白衬衫放进箱子,袖口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当年被组织注射药物时的浅淡针痕,组织的残余势力还在查雪莉的下落,只有宫野志保‘死’了,我才能真正安全。
光彦推了推眼镜,小声问:那……还会回来吗
箱子合上的瞬间发出轻响,灰原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个孩子泛红的眼眶。她走到步美面前,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女孩扎着粉色缎带的羊角辫——这是步美今天特意换上的,说要给灰原留个好看的印象。
说不定。灰原的声音很轻,带着她特有的冷静,等你们都长大了,也许会再见面。
步美突然扑进她怀里,带着柠檬饼干的酸甜气息。我会等你的!女孩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等你回来,我们还要一起去抓萤火虫,就像那年在群马县一样。
灰原的身体僵了一下,抬手轻轻拍了拍步美的背。少女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传来,像夏日晒透的被褥,烫得她心口发紧。她想说别等了,话到嘴边却变成:笨蛋,哭什么,再哭饼干就不好吃了。
那天傍晚,雨下得很大。灰原的车驶出街角时,她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扎着羊角辫的身影还站在博士家的门口,手里举着一把粉色的小伞,像株被雨水打蔫的向日葵。
步美攥着伞柄的手发白。她知道灰原要去做什么——服下最终版的解药,在伦敦制造一场意外,让灰原哀彻底消失。柯南(现在已经变回工藤新一)说这是最安全的办法,可她总觉得,那瓶泛着蓝光的药水里,藏着太多危险的影子。
一定要回来啊。雨水顺着伞沿滴落,混着眼泪砸在柏油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二、骤雨惊梦
三个月后,步美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凌晨四点,窗帘缝隙里漏进的月光惨白,像停尸房的冷光。
步美……电话那头,阿笠博士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纸,发皱发沉,志保她……伦敦的实验室爆炸了,没找到……
后面的话碎成了杂音。步美握着听筒的手指突然没了力气,电话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她跌跌撞撞地扑到书桌前,翻开压在玻璃板下的照片——少年侦探团五个人挤在樱花树下,灰原被她拽着胳膊,嘴角难得地弯起一点弧度。
照片上的灰原还穿着帝丹小学的校服,领口系着红色的蝴蝶结。步美伸手去碰照片里的人,指尖却只摸到冰凉的玻璃。
那天早上,妈妈发现步美时,她正蜷缩在书桌底下,发着高烧,嘴里反复念着灰原不要走。医生说她是急火攻心引发了急性肺炎,体温烧到40度,意识模糊了整整一周。
梦里总出现灰原的脸。有时是灰原在图书馆帮她找丢失的笔记本,指尖划过书架上的书脊,留下淡淡的消毒水味;有时是灰原在溶洞里把唯一的手电筒塞给她,自己走进黑暗里,背影单薄得像片叶子;还有一次,是她们在博士家的阁楼过夜,步美怕黑,偷偷钻进灰原的睡袋,被她嫌弃地推开,却在半夜感觉到灰原悄悄把被子往她这边拉了拉。
灰原……她在梦里伸手去抓,抓到的却是一把带着铁锈味的空气。
第七天清晨,步美终于退烧了。她睁开眼,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晨报,社会版的角落有一行小字:旅英日籍科学家宫野志保于实验室爆炸中身亡,遗骸已确认无法辨认。旁边配着一张证件照,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眉眼清冷,正是她在新闻里见过的、属于宫野志保的样子。
步美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直到眼泪把报纸洇出一片模糊的水痕。她想起灰原说过: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天下午,她把所有和灰原有关的东西收进一个铁盒子——灰原借她的《有机化学入门》、侦探团徽章、还有那枚灰原在海滩捡给她的贝壳。然后她从书架上翻出佐藤警官送的《刑事诉讼法》,在扉页上写下:要变强,强到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窗外的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步美握紧了笔,指节泛白。她想,等灰原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让她看到,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跟在她身后哭鼻子的小姑娘了。
三、淬火成钢
十五年后的东京搜查一课,吉田步美被称为拼命三娘。
凌晨三点,她还在办公室核对连环杀人案的监控录像,咖啡杯里的液体已经凉透。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照出眼下淡淡的青黑。制服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衫——这是她穿了五年的旧衣服,领口磨出了毛边,却被熨烫得笔挺。
吉田警部,该休息了。佐藤美和子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看着办公桌上堆成山的卷宗,无奈地叹气,你已经连续三天没合眼了。
步美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笑了笑:等找到这个凶手再说。你看这里,她指着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影子,凶手每次作案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朵白色桔梗,这和十五年前黑衣组织残余势力的作案手法很像。
佐藤的眼神暗了暗。她还记得,当年这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在警校体能测试时摔断了腿,却咬着牙单脚跳完了最后一圈;在射击训练时震得肩膀青肿,第二天依旧准时出现在靶场;在格斗课上被男学员打得嘴角流血,爬起来第一件事是道歉:对不起,我太慢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佐藤把牛奶放在她手边,当年志保……灰原说过,你是她见过最坚韧的孩子。
步美的动作顿了顿。她拿起牛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突然想起灰原的手总是很凉,尤其是冬天,写字时笔尖都会微微发颤。那时她总趁灰原不注意,把自己的暖手宝塞给她,看她别扭地说笨蛋,我不冷,却把暖手宝紧紧攥在手里。
佐藤姐,步美喝了口牛奶,声音有些发哑,下周的国际医学交流会,安保工作是不是交给我们课
是啊,听说主讲人是伦敦大学的宫野教授,研究阿尔茨海默症的权威。佐藤随口答道,没注意到步美瞬间僵硬的背影。
宫野。
这个名字像枚生锈的钉子,猛地钉进步美的心脏。她低下头,假装整理卷宗,指腹却在桌面的木纹上反复摩挲——那里还留着当年她刻下的小小的灰字,被岁月磨得浅淡,却始终没消失。
她知道灰原还活着。三年前,她在处理一起跨国贩毒案时,从缴获的加密文件里看到过一个代号:雪莉。顺着线索查下去,最终指向伦敦一家生物实验室,负责人的名字是宫野志保。
那天晚上,步美一个人坐在警视厅的天台上,看着东京的万家灯火,哭了整整一夜。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庆幸——原来这么多年,她的等待不是一场空。
四、重逢如刺
国际医学交流会的会场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步美穿着笔挺的警部制服,袖口的金色警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她的头发留长了,在脑后束成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骨——和当年那个圆脸的小姑娘判若两人,却在笑起来时,眼角还会弯出熟悉的弧度。
吉田警部,宫野教授到了。部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步美深吸一口气,推开休息室的门。
逆光中,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女人正站在窗边打电话。她的头发留长了,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和小巧的耳垂。听到动静,女人转过身来,手里还夹着一支钢笔,笔尖在笔记本上悬着。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女人的眉眼和记忆中几乎重叠,只是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沉静。她的眼睛很亮,像盛着伦敦的雾,此刻正微微睁大,钢笔从指间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
宫野教授,这位是负责安保的吉田步美警部。工作人员的介绍声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步美伸出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宫野教授,您好。
女人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带着常年握试管留下的薄茧,指腹上还有几处细小的疤痕——步美记得,那是灰原当年在实验室做实验时被酒精灯烫伤的。
吉田警部。女人的声音比记忆中低沉了些,带着点伦敦腔的尾音,却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久仰。
指尖相触的瞬间,步美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杯户美术馆的地下室,灰原也是这样握住她的手,把她从摇晃的书架下拽出来。那时灰原的手很凉,她就用自己的手裹着,直到两个人的掌心都沁出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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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进行到一半,步美在消防通道里抽烟。她很少抽烟,只有在压力大的时候才会抽一根——这个习惯是在处理黑衣组织残余案时养成的,那时她总想起灰原指间夹着烟的样子,清冷又落寞。
什么时候学会的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步美猛地回头,看到宫野志保站在阴影里,白西装的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一道浅淡的疤痕——那是当年为了救她,被汽车碎片划伤的。
偶尔。步美掐灭烟头,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呢这些年过得好吗
宫野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制服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照片上——那是少年侦探团的合影,被塑封过,边角磨得发白。挺好的。她的声音很轻,实验室、论文、会议,很充实。
是吗步美笑了笑,眼底却泛着红,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回来看一眼。
宫野的睫毛颤了颤。她想起在伦敦的那些年,每次看到东京的新闻里出现吉田步美警部的名字,都会把报纸反复看很多遍;想起步美破获大案时,她在实验室里偷偷开了一瓶红酒,却对着酒杯哭了很久;想起无数个深夜,她对着电脑屏幕上步美的照片,手指在发送邮件的按钮上悬了又悬。
我不敢。她终于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怕……看到你过得很好,就舍不得离开了。
步美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带着压抑了十五年的委屈和思念。宫野志保,她的声音发紧,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十五年
宫野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却没有挣脱。她看着步美泛红的眼眶,像看到了当年那个在雨里哭鼻子的小姑娘。对不起。她轻声说,步美,对不起。
这声步美像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步美心里尘封的闸门。她猛地抱住宫野,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闻到了熟悉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淡淡松木香的味道。
笨蛋灰原……眼泪终于决堤,滚烫地砸在宫野的衬衫上,你这个大笨蛋……
五、长夜温酒
交流会结束后,步美把宫野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房子很小,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放大的照片——少年侦探团在博士家的院子里野餐,灰原被步美按着头,无奈地笑着。书桌上摆着一个旧铁盒,里面是灰原当年送她的所有东西。
随便坐。步美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回来时看到宫野正站在照片前,指尖轻轻拂过照片里的自己。
你一直带着这些宫野转过身,眼眶泛红。
嗯。步美把水杯递给她,我总觉得,你会回来的。
那天晚上,她们聊了很多。聊步美在警校的趣事,聊宫野在伦敦的实验室生活,聊光彦成了著名的地质学家,元太开了家很受欢迎的鳗鱼饭餐厅,柯南和小兰结了婚,阿笠博士的发明终于有了实用的成果。
聊到最后,两个人都沉默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像一条银色的河。
步美,宫野突然开口,我明天就要回伦敦了。
步美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投入冰湖。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握过枪,戴过手铐,抓过无数罪犯,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控制不住地发抖。
是吗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那……一路顺风。
宫野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她。这个姿势,像极了十五年前,灰原在博士家的玄关,看着哭鼻子的她。
如果我说,我可以留下来呢宫野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下巴,动作带着试探的温柔,伦敦的实验室可以远程指导,我……可以申请在东京大学任教。
步美猛地抬起头,撞进她带着星光的眼底。你说真的
宫野笑了,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那个晚上,她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床很小,两个人不得不紧紧靠在一起。步美能清晰地感受到宫野的体温,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闻到她发间的清香。
灰原,她小声说,我能抱抱你吗
宫野转过身,把她揽进怀里。手臂收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仿佛要把这十五年的空白都填满。可以。她在步美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声音温柔得像羽毛,以后,每天都可以。
步美把脸埋在她的胸口,听着她有力的心跳,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这十五年的等待,像一场漫长的雨,终于在这个夜晚,迎来了放晴的时刻。
六、晨光漫街
第二天早上,步美是被阳光晒醒的。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声响,步美披了件外套走过去,看到宫野穿着她的旧衬衫,正在煎鸡蛋。白衬衫的袖子太长,被卷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
醒了宫野回头,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我不太会做饭,将就吃点吧。
步美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闻到了鸡蛋的焦糊味和她身上的清香。没关系,她轻声说,我喜欢。
宫野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握住她的手。步美,她的声音带着笑意,鸡蛋要糊了。
早餐很简单,煎糊的鸡蛋,烤得有点硬的面包,还有两杯温牛奶。两个人坐在小小的餐桌旁,却吃得很慢,偶尔抬头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
对了,步美突然想起什么,起身从卧室里拿出一个铁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里是一条歪歪扭扭的围巾,毛线的颜色已经有些褪色。当年没来得及送你,步美有点不好意思,针法很烂,你别嫌弃。
宫野拿起围巾,指尖抚过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眼眶突然就热了。她想起离开东京的那天,步美把这个盒子塞给她,说等你回来再打开。后来在伦敦,她无数次拿起这个盒子,却始终没敢打开——她怕看到里面的东西,会忍不住放弃计划,不顾一切地跑回来。
很好看。宫野把围巾围在脖子上,长度刚刚好,我很喜欢。
步美看着她脖子上的围巾,突然笑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灰原,她说,今天休息,我们去帝丹小学门口吃鲷鱼烧吧
宫野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好啊。
六、晨光漫街
……好啊。
宫野的指尖穿过步美束起的马尾,触到她后颈的碎发,柔软得像当年那朵被她别在发间的樱花。步美微微仰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睫毛比记忆中更长些,眼底的沉静里藏着细碎的光,像伦敦落雪的清晨,阳光穿透云层时的样子。
她们并肩走在去帝丹小学的路上。初秋的风卷着银杏叶落在肩头,步美穿着警部制服,身姿笔挺,宫野则换了件米白色的风衣,长发被风扬起,偶尔扫过步美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说起来,步美踢着脚下的石子,声音轻快,元太的鳗鱼饭餐厅下个月要开分店,他说一定要请你去剪彩。
宫野轻笑出声:他还是那么爱热闹。
光彦去年去南极科考了,寄回来的明信片上全是企鹅,步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照片给她看,他说等你回来,要给你讲冰川形成的原理,讲三天三夜那种。
宫野看着照片里穿着厚重羽绒服的光彦,眼眶微微发热。这些年她刻意回避着所有关于东京的消息,却在每个午夜梦回时,清晰地记着少年侦探团每个人的样子——元太狼吞虎咽的吃相,光彦推眼镜时的认真,还有步美笑起来时,眼角弯弯的弧度。
对了,步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眼神亮晶晶的,柯南……不,新一哥和小兰姐的女儿,今年刚好上一年级,就在帝丹小学。那孩子跟小兰姐一样,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宫野的脚步顿了顿。她想起工藤新一当年在电话里说的话:志保,步美这孩子,对你上心到什么程度你根本想象不到。她发烧的时候,嘴里念的全是你的名字。
那时她正在伦敦的实验室处理爆炸后的收尾工作,听到这句话,手里的烧杯差点摔在地上。她对着电话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别告诉她我还活着。
她怕自己的存在会毁掉步美的人生。那个本该在阳光下奔跑的小姑娘,不该被她这样背负着黑暗过去的人拖累。可她没算到,这十五年的距离,不仅没能让步美忘记她,反而让那份牵挂,长成了盘根错节的执念。
想什么呢步美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带着微凉的体温。
宫野捉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在想,她看着步美的眼睛,认真地说,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和你一起过。
步美的脸瞬间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云朵。她想抽回手,却被宫野攥得更紧。两个人站在银杏树下,风卷起满地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从脚边飘过,像一场迟来的盛大庆典。
帝丹小学门口的鲷鱼烧店还是老样子。老板认出了步美,笑着打招呼:步美啊,好久没来了!还是要红豆馅的
嗯!步美点头,又补充道,要两个,都加双倍红豆。
宫野挑眉:你不是说太甜对身体不好吗
偶尔放纵一下嘛。步美朝她眨眨眼,像只狡黠的小猫,而且,我记得某人以前嘴上说不喜欢,却总把我剩下的半块吃掉。
宫野的耳尖微微发烫。她确实记得,每次步美把吃不完的鲷鱼烧塞给她时,自己嘴上说着麻烦,却会一点一点吃得干干净净。那甜腻的豆沙味,是她在组织里从未尝过的、名为温暖的味道。
老板把热腾腾的鲷鱼烧递过来,用纸袋包着,烫得人指尖发疼。步美接过一个,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豆沙馅烫得她直吐舌头。
慢点吃。宫野伸手擦掉她嘴角沾着的豆沙,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划过她的唇瓣。
步美的呼吸突然一滞。她看着宫野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底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突然倾身向前,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像蜻蜓点水,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宫野愣住了,手里的鲷鱼烧差点掉在地上。她看着步美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看着她紧张到攥紧纸袋的手指,突然低笑出声。
笨蛋。她抬手按住步美的后颈,微微用力,将她拉近自己。
这一次的吻,不再是试探性的触碰。宫野的唇瓣带着鲷鱼烧的甜香,温柔地辗转厮磨,像在品尝一份珍藏了十五年的甜点。步美闭上眼睛,踮起脚尖,抬手搂住她的脖子,把所有的思念和等待,都融进这个带着阳光和豆沙味的吻里。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静止了。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老板收拾铁板的叮当声,还有两个人胸腔里,跳得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灰原……步美喘着气,把脸埋在她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我们回家吧。
好。宫野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回家。
七、冬夜炉火
东京的冬天来得猝不及防。一场寒流过后,窗外飘起了细雪。
步美下班回家时,推开门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宫野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旁边放着一瓶温热的清酒。
回来啦宫野回头,脸上沾了点面粉,刚烤了面包,等你回来一起吃。
步美换了鞋,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把脸贴在她的背上。今天好冷啊。她嘟囔着,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这些日子,她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早上被厨房的声响吵醒,餐桌上永远有温热的牛奶和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晚上加班回家,客厅总会留一盏灯,厨房里飘着饭菜的香味;宫野会坐在沙发上看论文,等她回来一起洗澡,然后挤在被窝里聊天,直到睡意沉沉。
这种平淡的、带着烟火气的日常,是她过去十五年里,不敢奢望的美梦。
汤快好了。宫野转过身,擦掉她鼻尖上的雪花,先去洗手,我把面包端出来。
晚餐很简单,鸡汤、烤面包,还有一小碟腌菜。两个人坐在餐桌旁,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里却暖融融的,只有炉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今天在警局遇到一件趣事。步美喝了口清酒,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有个嫌疑人死活不认罪,结果看到我桌上你的照片,突然说‘原来吉田警部喜欢这种类型的啊’,被我瞪了一眼,立马老实交代了。
宫野失笑:我的照片
就是那张我们在樱花树下拍的合影啊。步美说,我把它摆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了。
宫野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想起自己刚回东京时,工藤新一劝她:志保,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步美现在的生活很稳定,你这样突然出现……
我确定。她当时打断他,语气坚定,我欠她的,要用一辈子来还。
现在看来,不是她在偿还,而是步美,用十五年的等待,把她从过去的泥沼里拉了出来,给了她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吃完饭,步美靠在沙发上看案件卷宗,宫野在旁边整理实验数据。炉火映在两个人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步美看着宫野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灰原也是这样坐在博士家的书桌前,借着台灯的光看书,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
灰原,步美放下卷宗,轻声唤她。
嗯宫野抬头看她。
步美挪到她身边,把头枕在她的腿上,脸颊贴着她柔软的羊毛裤。给我讲个故事吧。她说,讲你在伦敦的事。
宫野放下手里的平板,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穿过发丝,感受着那份柔软。伦敦的冬天比东京冷,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实验室后面有一片草坪,春天会开满黄色的小花。我经常在午休的时候去那里坐着,看着鸽子从头顶飞过,就会想起你说要一起去喂鸽子的事。
步美闭上眼睛,听着她的声音,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还有呢
有一次实验失败,我在实验室待到凌晨,宫野的声音轻了些,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就很想你。想你做的那些难吃的饼干,想你吵吵闹闹的样子,想你……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步美突然抬起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和白天在鲷鱼烧店的那个不同。带着炉火的温度和清酒的微醺,温柔而缠绵。步美伸手解开宫野围裙的系带,指尖划过她腰侧的肌肤,感受到她瞬间绷紧的身体。
步美……宫野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指尖插进步美的头发里,微微用力。
我想要你。步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灰原,我想要你。
窗外的雪还在下,屋内的炉火越烧越旺。宫野低头吻住她,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带着压抑了十五年的渴望和思念,温柔地攻城略地。步美的手顺着她的衬衫下摆伸进去,触到温热的肌肤,感受着她急促的心跳。
她们相拥着走进卧室,衣物被凌乱地扔在地板上,像盛开的白色花瓣。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床单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照亮了交缠的发丝和滚烫的肌肤。
宫野的吻落在步美的额头上,鼻尖上,嘴唇上,一路向下,带着珍视的温柔。步美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唤着灰原,声音里带着哭腔,分不清是委屈还是喜悦。
别怕。宫野在她耳边低语,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我在。
这个夜晚很长,长到足以融化十五年的冰雪。这个夜晚又很短,短到仿佛一眨眼,就能看到未来的无数个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身边的人还在熟睡,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彼此的气息。
步美醒来时,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洒满房间,宫野正侧身看着她,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早。宫野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指尖带着微凉的体温。
步美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笑着说:早,灰原。
宫野挑眉:不叫宫野教授了
才不要。步美钻进她怀里,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你是我的灰原,只能是我的。
宫野低笑出声,紧紧抱住她。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她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一个永恒的印记。
八、余生共赴
春天来的时候,步美带着宫野回了阿笠博士家。
博士的院子里种满了樱花树,粉色的花瓣落了一地,像当年灰原离开那天的景象。阿笠博士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光彦和元太也来了。元太带来了他店里招牌的鳗鱼饭,光彦则拿出了他在南极捡的石头,兴奋地给宫野讲解。少年侦探团的五个人,终于在分别十五年后,重新聚在了一起。
说起来,元太塞了一大口鳗鱼饭,含糊不清地说,步美,你什么时候和灰原……嗯
步美的脸瞬间红了,瞪了元太一眼:吃你的饭!
宫野握住她的手,笑着说:等忙完这阵子,就去登记。
光彦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那一定要请我们喝喜酒!我还要做证婚人,讲你们俩的故事!
没问题。步美笑着点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宫野正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像融化的春水。
那天下午,大家坐在樱花树下聊天,阳光透过花瓣洒下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步美靠在宫野肩上,听着博士讲他新发明的自动铲屎机,听着光彦和元太争论南极的企鹅和北极的北极熊哪个更可爱,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想起十五年前那个下雨的清晨,自己站在博士家的门口,看着灰原的车消失在街角,心里默念着一定要回来。
原来有些等待,真的会开花结果。
后来,宫野志保正式接受了东京大学的邀请,成为医学院的客座教授。她的研究成果在国际上引起了轰动,却很少接受媒体采访。偶尔有记者追问她的私人生活,她只会淡淡一笑:我的生活很简单,实验室和家,两点一线。
而吉田步美警部的名字,依旧是东京警视厅的传奇。她破获的案件越来越多,胸前的勋章换了一枚又一枚,却总会准时下班回家,因为家里有人等着她,桌上有温热的饭菜。
她们会在周末一起去逛超市,为了买哪种牌子的牛奶争论不休;会在深夜窝在沙发上看恐怖片,步美吓得钻进宫野怀里,却嘴硬说一点都不吓人;会在樱花盛开的季节,回到帝丹小学门口,买两个加双倍红豆的鲷鱼烧,像当年那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
有一次,步美在整理旧物时,翻出了那个装着灰原物品的铁盒子。她打开盒子,看到那条自己织的歪歪扭扭的围巾,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宫野:当年你在伦敦,收到这个盒子的时候,为什么不打开啊
宫野正在厨房洗碗,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因为我知道里面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你送的啊。宫野擦干手,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
步美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住她。窗外的樱花正开得绚烂,风吹过,粉色的花瓣像雪一样落下来,飘进敞开的窗户,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
十五年的等待,终于等来一场永不落幕的春天。
那些曾经隔着山海的思念,那些藏在心底不敢言说的爱恋,那些在黑夜里独自舔舐的伤口,都在这一刻,被阳光和樱花温柔地包裹。
她们的故事,没有惊心动魄的反转,没有轰轰烈烈的宣言,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和相守。就像东京的雨总会停,伦敦的雪总会融,两个在黑暗中彼此救赎的灵魂,终究会在阳光下,牵着手,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