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总裁白月光的替身。
正主回国在即,我盘算着拿钱跑路,给我那重病的弟弟凑手术费。
就在我准备最后捞一笔就走时,脑子里突然刷过一排弹幕。
【前方高能预警！经典追妻火葬场马上开演！】
【笑死,男主马上就要发现自己爱上替身了,坐等他跪地求复合！】
男主那个把我当玩物,眼神冰冷又刻薄的狗男人
我嗤之以鼻,直到总裁那个处处与我作对、天天骂我是拜金女的弟弟,红着眼把我堵在墙角。
不许走,他嗓音喑哑,
我哥的公司、我家的钱,都给你,你……也给我。
1
你……也给我。
我脑子里的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卧槽！这是什么神展开】
【弟弟这是表白了他不是最讨厌女主的吗】
【啊啊啊啊年下小狼狗！我可太吃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红着眼圈,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的少年,一时有点懵。
江澈,我金主江沉的亲弟弟,今年刚上大一。
一个在我面前永远都高昂着下巴,用鼻孔看我,变着法儿骂我拜金女狐狸精的叛逆少年。
现在,他把我堵在墙角,说要把他哥的公司、他家的钱都给我
还要我……也给他
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江澈,你玩什么新花样我扯了扯嘴角,想推开他。
他却固执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我没玩。
他嗓音里的喑哑和颤抖,不像假的。
【天呐,弟弟是认真的！他眼里的占有欲快要溢出来了！】
【快答应他！踹了那个狗男人哥哥！】
【可是……弟弟好像没钱吧女主的目的是凑手术费啊。】
弹幕说得对。
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钱,不是一个叛逆期少年画的大饼。
我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江澈,别闹了,我真的要走了。
为什么他眼里的红血丝更重了,因为苏柔要回来了
是。我答得干脆。
正主都回来了,我这个替身再不滚,是等着被扫地出门吗
我哥那个瞎子,他看不清谁是真心对他好。江澈的声音里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可我看得清。
你我笑了,你看清什么了看清我每个月从你哥那里拿走多少钱,然后去买了多少个限量款包包吗
这是江澈以前最喜欢用来讽刺我的话。
果然,他身子一僵,脸色白了白。
我以前……是混蛋。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但以后不会了。宋若雪,你信我一次。
我看着他,心头莫名地有些烦躁。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我回头,正对上江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站在玄关,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我脑子里的弹幕又开始疯狂刷屏。
【正主男主登场！修罗场！修罗场要来了！】
【哥哥的眼神好可怕,感觉下一秒就要把弟弟撕了。】
【刺激！】
江沉的目光从我身上,缓缓移到江澈紧攥着我手腕的手上,眼神骤然冷了下去。
江澈,放手。
2
我不放。
江澈非但没放,反而握得更紧,把我往他身后拉了拉。
一个保护的姿态。
我有点意外。
江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一步步走过来,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
我的话,你听不懂
【哦豁,兄弟俩要为爱开打了】
【打起来！打起来！我想看江沉吃瘪的样子！】
【别吧,江澈还是个学生,怎么打得过他哥啊。】
我可不想被卷入这种豪门兄弟反目的戏码里。
我用力甩开江澈的手,往旁边退了一步,拉开和他们俩的距离。
江总。我垂下眼,摆出我一贯温顺听话的样子。
江澈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江沉的脸色稍缓,他看都没看自己弟弟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
他的指尖冰凉,力道不轻。
长本事了,嗯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连我弟弟都敢勾引。
我心底冷笑。
勾引明明是他弟弟自己贴上来的。
但我和他争辩这个毫无意义。
我没有。我轻声说,是小少爷在跟我开玩笑。
开玩笑江沉的目光落在我被江澈抓红的手腕上,眼神又冷了几分。
他松开我的下巴,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我面前。
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有……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傲慢,苏柔要回来了,这是给你的遣散费。
我眼睛一亮。
来了！终于来了！
我飞快地接过支票,看清上面的数字时,心跳都漏了一拍。
一千万。
比我预想的多了整整一倍。
加上我之前攒下的钱,我弟的手术费不仅够了,还能让他过上很好的生活。
谢谢江总。我努力压下心头的狂喜,把支票小心翼翼地收好。
滚吧。江沉的声音冷得像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好。我答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我转身就准备上楼收拾东西,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宋若雪！
江澈不甘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江沉冷冷地开口：江澈,看来你最近太闲了。从明天开始,停了你所有的卡,去公司从基层做起。
哥！
再多说一个字,你就滚出江家。
身后传来兄弟俩剑拔弩张的声音,我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拎着我那个早就收拾好的小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我住了三年的华丽牢笼。
【女主好样的！走得潇洒！】
【狗男人,你现在让她滚,以后哭着求她都回不来了！】
【火葬场预备——起！】
我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情好得想唱歌。
再见了,狗男人。
再见了,我卑微的替身生涯。
从今天起,天高任鸟飞！
我拿出手机,激动地拨通了我弟弟宋晨的电话。
喂姐
晨晨,钱凑够了！我们马上就可以手术了！
3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姐,你……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钱宋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心情好,没多想。
你别管了,反正来路正当。我笑着说,我这就去医院找你,我们去问问医生,看什么时候能安排手术。
别！宋晨的声音猛地拔高,姐,你别过来！
我愣住了：怎么了
我……我不在医院。他支支吾吾地说,我出来办点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晚点再联系你吧。
他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心头涌上一丝不安。
【怎么回事弟弟的反应好奇怪。】
【是不是怕姐姐为了他做什么不好的事啊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甩了甩头,把那点不安压下去。
也许是晨晨太懂事,怕我为了钱走上歪路吧。
我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不管他在不在,我都要先去把住院费续上。
可当我拿着缴费单来到住院部护士站时,护士却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宋晨他昨天下午就办理出院手续了。
出院我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他的病……
是他自己要求出院的,我们也没办法。护士说着,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你是他姐姐吧他走的时候,是一个叫苏柔的女士来接他的。
苏……苏柔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响。
江沉的白月光
她为什么会来接我弟弟他们怎么会认识
无数个问号在我脑中盘旋,我感觉自己的手脚一阵冰冷。
【卧槽！白月光怎么和我弟扯上关系了】
【信息量好大,我CPU要干烧了！】
【这绝对是个阴谋！女主快跑！】
我立刻转身冲出医院,疯了似的拨打宋晨的电话,但那头传来的永远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颤抖着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得令人发指的女声。
是宋若雪小姐吗
是苏柔。
我弟弟呢我开门见山,声音都在发抖。
你的弟弟苏柔轻笑了一声,他很好,在我这里做客。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只是想请宋小姐来喝杯茶,毕竟,你占了我的位置这么久,我们总该见一面,不是吗
她报了一个地址。
是一家私人会所。
我知道,这是鸿门宴。
但我必须去。
我赶到会所包厢时,苏柔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气质温婉,和我这种靠浓妆撑起来的赝品截然不同。
她看到我,对我微微一笑。
宋小姐,你来了。
我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那个房间。
我弟弟呢
别急。她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江沉给了你一千万,对吗
我心里一沉。
把钱给我,然后永远离开这座城市。她说得云淡风轻,那样,你的弟弟会安然无恙。
原来她的目的是这个。
她怕我拿着江沉的钱,还继续纠缠。
如果我不呢我冷冷地看着她。
苏柔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放下茶杯,拍了拍手。
包厢的门被推开,两个保镖走了进来。
同时,她身后那个房间的门也开了。
我心心念念的弟弟宋晨,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而那个中年男人,则用一种贪婪又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宋若雪！你这个不孝女！总算找到你了！
4
爸
我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油光,眼神浑浊的男人,彻底傻了。
脑子里的弹幕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爸什么情况女主不是孤儿吗】
【原著里女主设定是父母双亡,只有一个重病的弟弟啊！】
【BUG！绝对是穿书的BUG！】
【等一下……这个男人,我好像在财经新闻上见过,是个臭名昭著的老赖啊！】
男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扬手就要打我。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
你还敢躲！男人气急败坏地指着我,我让你去找江沉要钱,你倒好,自己拿着钱就想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颠覆了。
我是穿书的。
我是宋若雪,我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
我的记忆里,父母早亡,我跟弟弟相依为命。
弟弟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我才不得已做了江沉的替身。
可是现在,这个自称是我爸的男人,还有那个活蹦乱跳,甚至比我还健康的弟弟宋晨……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你别生气。宋晨走过来,扶住那个男人,却低着头不敢看我,姐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男人冷笑,我看她就是翅膀硬了,想独吞那笔钱！
他转向苏柔,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
苏小姐,您放心,我今天一定把这个不孝女给您处理干净了！她拿了江总多少钱,我让她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苏柔端坐着,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宋先生,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好插手。
她嘴上说着不插手,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却藏都藏不住。
我终于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
一个苏柔联合我所谓的家人,一起做给我看的局。
他们利用我对弟弟的关心,把我骗到这里,目的就是我手里的那张支票。
可是……我的记忆呢
那些我和弟弟相依为命,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画面,那么真实,那么深刻……
难道都是假的
宋若雪。
那个男人又把矛头对准了我,眼神贪婪。
把支票交出来！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旁边心虚地低着头的宋晨。
一瞬间,那些所谓的亲情和责任,像一个巨大的笑话,在我脑中轰然坍塌。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为了一个虚假的亲情,在一个狗男人身边忍辱负重了三年。
我以为我拿钱跑路,是解脱的开始。
没想到,却是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我被骗了。
被所有人骗了。
江沉骗我,苏柔骗我,连我最想保护的家人都在骗我。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凉,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忽然就笑了。
我笑得很大声,眼泪都笑了出来。
想要钱
我从包里拿出那张一千万的支票,在他们灼热的目光中,缓缓举起。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
刺啦——一声。
我把它撕成了两半。
做梦。
5
你疯了！
我爸,不,宋德才,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一头被抢了食的疯狗,朝我扑了过来。
你个败家女！那是一千万啊！
宋德才疯狂地捡起撕碎的支票,试图想拼接起来。
宋晨也惊呆了,脸色惨白地看着我手里的两半支票。
姐……你……
苏柔脸上的优雅表情终于维持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眼神冰冷。
宋若雪,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我把撕成两半的支票,又撕成了四半,八半……直到变成一堆纷飞的纸屑,扬手撒了出去。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得逞而已。
雪白的纸屑纷纷扬扬地落下,像一场荒诞的雪。
宋德才的嚎叫,宋晨的呆滞,苏柔铁青的脸,构成了一副滑稽又可悲的画面。
我看着他们,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去他妈的弟弟。
去他妈的家人。
去他妈的白月光。
从现在开始,我谁也不为,只为我自己活。
给我抓住她！苏柔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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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保镖立刻朝我逼近。
我早有准备,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砸在地上。
哗啦——
滚烫的茶水和碎瓷片四溅,成功阻挡了他们的脚步。
我趁机转身,拉开包厢门就往外冲。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苏柔气急败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会所里顿时乱成一团。
我像一只无头苍蝇,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狂奔。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只知道我不能被抓住。
那些被篡改的记忆,那个凭空冒出来的家人,这一切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我跑到会所后门,正想推门而出,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出,猛地把我拽进了一个消防通道。
唔！
我被人死死地捂住嘴,压在冰冷的墙上。
浓烈的男性气息将我包围。
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
别动,是我。
一个熟悉的,带着一丝喑哑和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浑身一僵。
是江澈。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停止了挣扎,他慢慢松开了捂着我嘴的手。
消防通道里光线昏暗,我只能看清他紧绷的下颚线和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他定定地看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是跑了很久。
你……你怎么会来我喘着气问。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他的声音很低,我不放心,就用手机定位找到了这里。
我愣住了。
他竟然定位了我的手机
【哇哦,小狼狗的占有欲,我喜欢！】
【这行动力,比他那个只会事后补救的瞎子哥强一百倍！】
【所以他哥现在在干嘛在跟白月光卿卿我我吗】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找到了吗
后门这边没有！
江澈的身体瞬间绷紧,他把我往他怀里又按了按,用他高大的身躯将我完全挡住。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撞在我的耳膜上。
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才像是松了口气,但依旧没有放开我。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他低头问我,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苏柔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我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我被全世界背叛的时候,唯一担心的我的人,竟然是这个我一直以为最讨厌我的少年。
何其讽刺。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些离奇的经历,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
我……
先别说了。他打断我,拉起我的手,这里不安全,我先带你走。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紧紧地包裹着我冰冷的手指,传来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我,从消防通道的另一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6
江澈把我带到了他在校外的一间公寓。
面积不大,但很干净,装修是那种简约的黑白灰风格,很有他的个人特色。
只是……也太有他的特色了。
沙发上扔着游戏机手柄,茶几上摆着没喝完的可乐,阳台上还挂着几件皱巴巴的T恤。
充满了单身男大学生的生活气息。
随便坐。他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手忙脚乱地把沙发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有点乱,你别介意。
我摇了摇头,在沙发上坐下。
他给我倒了杯温水,然后就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那眼神,像一只小心翼翼守护着失而复得的宝贝的大型犬。
看得我有点不自在。
你……
你……
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气氛有点尴尬。
他耳根红了红,抢先说道：你先说。
我沉默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
江澈,谢谢你。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今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麻烦了。
不用谢。他立刻说,我不可能看着他们欺负你。
他的坦率让我心里一暖。
你不好奇吗我问,不好奇他们为什么抓我,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跟苏柔起冲突。
好奇。他点头,随即又补充道,但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要你没事就好。
【啊啊啊啊弟弟太好了吧！这是什么绝世小天使！】
【尊重女主,不逼问,只守护,这才是男主该有的样子！】
【江沉：阿嚏！谁在骂我】
我看着他清澈又真诚的眼睛,那些原本堵在心口的委屈和愤怒,忽然就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把我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从我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些关于孤儿重病弟弟的记忆,到我为了凑手术费当替身,再到今天,那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和苏柔联手逼我交钱。
整个过程离奇得像小说。
我本以为他会觉得我疯了。
但他从头到尾都听得无比认真,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等我说完,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们……该死。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
有人信我。
这就够了。
所以,你现在没地方去了他问。
我点了点头,有些茫然。
是啊,我能去哪儿呢
江沉的别墅是回不去了。
那个所谓的家,更是个龙潭虎穴。
我好像,真的无家可归了。
那就住在这里。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愣住了。
住在这里
嗯。他眼神坚定,这里很安全,他们找不到你。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似乎怕我误会,又急急地解释：你放心,我就睡沙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看着他紧张到脸都红了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这是我今天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江澈。
嗯
你是不是……喜欢我我直截了当地问。
空气瞬间凝固。
他的脸轰地一下,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我……他结结巴巴,视线慌乱地在天花板和地板之间来回扫射,我没有……我就是……就是看我哥不顺眼！
【哈哈哈哈哈哈口是心非的弟弟太可爱了！】
【他急了他急了！】
【承认吧！你的眼睛都快黏在姐姐身上了！】
我看着他这副纯情的样子,心情莫名地好了很多。
好吧。我拖长了声音,既然你只是看你哥不顺眼,那我就不住这里了。我去找个酒店……
别！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急得快要语无伦次。
我……我喜欢你！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句话。
然后,整个公寓都安静了。
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我们两个人同样擂鼓般的心跳。
7
江澈表白后,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僵在原地。
脸红得快要滴血,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我。
我看着他这副纯情大男孩的样子,突然觉得,逗逗他也挺有意思。
喜欢我我故意挑了挑眉,喜欢我什么喜欢我拜金,喜欢我虚荣,还是喜欢我像你哥的白月光
这些都是他以前挂在嘴边的词。
他的脸瞬间白了,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我……我以前是混蛋。他垂下头,声音里满是懊悔,我说那些话,都是……都是因为嫉妒。
嫉妒
我嫉妒我哥。他攥紧了拳头,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只看得到他。他什么都有,连你……他都那么轻易地就得到了。
他得到我我嗤笑一声,他得到的只是一个听话的玩偶,一个苏柔的赝品。
你不是！江澈猛地抬头,眼神固执又炙热,你跟苏柔一点都不像。她虚伪,做作,你比她真实一万倍。
我有些惊讶。
他竟然能看清苏柔的真面目
要知道,江沉那个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总裁,都被苏柔骗得团团转。
【弟弟人间清醒啊！】
【终于有人能戳穿白莲花的真面目了,爽！】
【所以弟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女主的好好奇！】
你看到我打游戏,会说我菜。看到我吃垃圾食品,会皱着眉骂我。看到我跟朋友鬼混到半夜才回家,会给我留一盏灯。
江澈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什么珍贵的片段。
我哥他从来不会管我这些。这个家里,只有你会骂我,也只有你……会关心我。
我愣住了。
我做的这些,不过是出于一个成年人对叛逆期少年的基本管教。
我嫌他打游戏吵,嫌他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至于留灯,那是因为江沉有一次半夜回来,嫌客厅太黑,发了一通脾气。从那以后,我才养成了习惯。
没想到,在我这里毫无意义的举动,在他眼里,却成了关心。
这个缺爱的小孩。
所以,我看着他,你就因为这个喜欢我
不止。他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很深,我看到过你偷偷躲在阳台,给你弟弟打电话。你跟他说,再等等,姐姐很快就能凑够钱了。你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我的心猛地一抽。
那是假的。
那通电话,那个弟弟,那场病,都是假的。
我掉的眼泪,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江澈,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我此刻的狼狈,那都是假的。
我知道。
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我猛地转头看他：你知道
我查了。他抿了抿唇,在你离开江家之后,我查了宋晨的住院记录,根本就没有得重病。我还查了你……你父亲宋德才,他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他……他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了这么多事。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说的那些是假的
嗯。他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我本来想等你安顿下来再告诉你,怕你……怕你接受不了。
一股暖流,混杂着酸涩,涌上我的心头。
原来,在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惊慌失措的时候,已经有人默默地为我查清了真相,并且小心翼翼地,想要保护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江沉。
我直接挂断。
他立刻又打了过来,锲而不舍。
我烦躁地想关机,江澈却按住了我的手。
接吧。他看着我,眼神沉静,有些事,总要解决的。
我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宋若雪！你死到哪里去了！
江沉咆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震得我耳朵疼。
有事我语气平淡。
你把那一千万的支票撕了你疯了吗！
看来,苏柔已经向他告状了。
我的钱,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江总管得着吗
你……江沉似乎被我噎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换了种语气,宋若雪,回来。
我知道你是在跟我赌气。只要你回来,钱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他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是在给我天大的恩赐。
我笑了。
江总,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们已经两清了。
是你让我滚的,我现在滚了,你又想让我回去你以为你是谁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8
宋若雪,你再说一遍。
江沉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山雨欲来的阴沉。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那张黑如锅底的脸。
【爽！女主怼得好！】
【狗男人终于体会到被拒绝的滋味了！】
【追妻火葬场正式开炉！请加大火力！】
我说,我慢悠悠地重复道,我们两清了。我不会再回去了。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关机,一气呵成。
世界清静了。
我对面的江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嘴角疯狂上扬,那表情,比他自己中了五百万还开心。
干得漂亮。他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被他逗笑了,心里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好了,现在轮到我来解决了。江澈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张叔。帮我查个人,宋德才,对,还有他儿子宋晨。我要他们所有的资料,包括他们和苏柔的往来记录,越详细越好。
他挂了电话,又看向我。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看着他条理清晰地安排着一切,我突然意识到,他并不是那个我印象中只会打游戏、闹脾气的叛逆少年。
他有他自己的力量和人脉。
接下来的几天,我暂时在江澈的公寓住了下来。
他果然说到做到,把主卧让给了我,自己每天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白天他去上课,晚上回来,就会给我带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我们之间的气氛,有种奇异的和谐。
他不再叫我喂,而是笨拙地叫我宋若雪。
我也不再把他当成金主的弟弟,而是……一个朋友。
或者,比朋友更近一点。
而江沉那边,似乎也消停了。
没有再打来电话,也没有派人来找我。
我猜,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面子上挂不住,正在气头上。
过几天,等他找到了新的替身,或者被苏柔哄好了,自然就会把我忘到脑后。
然而,我低估了苏柔的段位。
这天晚上,江澈去学校参加一个活动,要很晚才回来。
我一个人在家看电影,门铃突然响了。
我以为是江澈忘了带钥匙,没有多想,直接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却是苏柔。
她还是那副温婉柔弱的样子,只是眼底的得意,怎么都藏不住。
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察。
宋若雪小姐,苏柔对我柔柔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关门。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警察上前一步,出示了证件。
宋若雪女士吗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嫌盗窃江氏集团的商业机密,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盗窃商业机密
我简直要气笑了。
你们凭什么说我盗窃
我们在你的银行账户里,查到了一笔一千万的巨额转账,转账人是江沉先生。警察面无表情地说,而就在这笔转账前后,江氏集团的一个重要项目企划案发生了泄露,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
江沉先生指控,是你利用替身的身份,窃取了文件,然后卖给了竞争对手。这一千万,就是你的报酬。
苏柔在一旁,适时地露出了一个悲伤又失望的表情。
宋若雪,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江沉他……他那么信任你。
我看着她炉火纯青的演技,只觉得一阵恶心。
好一招贼喊捉贼。
用我撕掉的那张支票做文章,给我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她这是想把我往死里整。
我没有。我冷冷地说,那笔钱是江沉给我的分手费,不是什么报酬。
是不是,跟我们回警局就知道了。
警察说着,就拿出了手铐。
冰冷的手铐,铐在我手腕上的那一刻。
我所有的理智,轰然崩塌。
9
我被带到了警局。
冰冷的审讯室,刺眼的白炽灯,对面是两个面无表情的警察。
他们问的问题,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
你和江沉是什么关系
那一千万是怎么回事
企划案是不是你偷的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说辞。
我是他的替身情人,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一千万是分手费。
我没有偷任何东西。
但没人信我。
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一个拜金女,为了钱不择手段,最后被金主抛弃,怀恨在心,于是窃取商业机密报复。
人证（江沉和苏柔的指控）,物证（那一千万的转账记录）,逻辑完美闭环。
我百口莫辩。
我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江澈冲了进来。
他头发凌乱,气息不稳,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像是从什么地方狂奔而来。
他看到我手上的手铐,眼睛瞬间就红了。
你们凭什么抓她！他冲着那两个警察低吼。
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我们是依法办事。
依法办事江澈冷笑一声,他从身后拉过一个律师模样的中年男人。
张律师,你跟他们说。
张律师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份文件。
各位警官,我是宋若雪女士的代理律师。关于江氏集团指控宋女士盗窃商业机密一案,我们有新的证据。
他将一份录音笔,和几张照片放在桌上。
这是我的当事人,江澈先生,与他哥哥江沉先生的通话录音。
录音里,江沉先生亲口承认,那一千万是给宋若雪女士的‘遣散费’,也就是分手费,与所谓的商业机密毫无关系。
警察拿起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江沉那句傲慢的这是给你的遣散费,清晰地传了出来。
警察的脸色变了变。
另外,张律师又拿起那些照片,这是我们查到的,苏柔小姐与江氏集团竞争对手公司高管王某的秘密会面照片。会面时间,就在企划案泄露的前一天。
我们有理由怀疑,真正窃取并泄露商业机密的,是苏柔小姐。她与宋德才、宋晨父子联手,设局陷害宋若雪女士,企图转移视线。
张律师条理清晰,字字珠玑。
整个审讯室,鸦雀无声。
我震惊地看着江澈。
他……他竟然录了音。
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到了苏柔的头上。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我靠！弟弟牛逼！这波反杀帅爆了！】
【早就觉得弟弟不简单,果然是隐藏大佬！】
【苏白莲这下傻眼了吧！哈哈哈哈！】
【等等,录音江澈什么时候跟他哥通过电话还录了音】
弹幕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
江澈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走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去找过他。
在他给你打完那个电话之后,我就去找他了。
我让他撤销对你的指控,他不肯。他说你背叛了他,让你吃点苦头也好。
江澈的声音很冷,带着一丝嘲讽。
他就是个被嫉妒和傲慢冲昏了头的蠢货。我早就料到他会被苏柔当枪使,所以提前录了音。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想得那么周全,那么长远。
他把我所有可能遇到的危险,都提前预判,并且铺好了路。
警察听完录音,又看了看照片,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他们立刻解开了我的手铐。
宋若雪女士,对不起,是我们搞错了。
现在,我们需要传唤苏柔小姐,和江沉先生,回来协助调查。
走出警局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江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没事了。他轻声说。
我看着他疲惫却依旧温柔的侧脸,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所有的委屈,恐惧,后怕,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泪水。
他身体一僵,随即,轻轻地,回抱住了我。
别怕。
他的手,一下一下,安抚地拍着我的背。
以后,有我。
10
苏柔和江沉很快被请到了警局。
听说苏柔在看到那些照片和录音时,当场就崩溃了,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确实是她,利用江沉对她的信任,拿到了企划案,卖给了对家。
然后又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想让我永无翻身之日。
至于我脑子里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宋德才父子也交代了。
他们说,是一年前,苏柔找到了他们。
她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配合她演一出戏。
她找了一个催眠师,给我植入了虚假的记忆。
让我以为自己父母双亡,只有一个重病的弟弟,必须要想办法赚钱。
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顺理成章地成为江沉的替身,并且在需要的时候,可以被轻易地牺牲掉。
一个完美的棋子。
真是好恶毒,好周密的计划。
苏柔因为商业间谍罪,证据确凿,被正式批捕。
宋德才父子因为诈骗和诬告,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江沉,因为提供了虚假证词,包庇罪犯,虽然没有被捕,但江氏集团的股价一落千丈,他也因此被董事会罢免了总裁的职务。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我坐在江澈的公寓里,看着新闻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大快人心！恶人有恶报！】
【白莲花终于进去了！江沉也活该！】
【所以,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本小说吗苏柔是重生的】
【很有可能！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女主的存在,还提前布局】
【那弹幕又是怎么回事我们是读者吗】
我看着脑子里飘过的弹幕,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苏柔是重生的女主角,她知道剧情,所以她想除掉我这个不该存在的变数。
江沉是原本的男主角,而江澈……是那个深情的男二
那么我呢
我算什么一个被强行加戏的炮灰
在想什么
江澈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到我面前。
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
我看着他,忽然问：江澈,你相信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在我身边坐下,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如果是一本书,他看着我的眼睛,缓缓地说,那我很感谢写下这本书的人。
为什么
因为他把你写到了我的世界里。
他的情话,总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又这么真诚。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可是……我有些犹豫,如果我只是一个炮灰,注定没有好下场呢
那就改写结局。他毫不犹豫地说,我帮你。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看着他,你也是被设定好的角色呢比如,一个爱而不得的深情男二。
江澈笑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又宠溺。
那我就不做男二了。
我做你的男主角。
他的眼神,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
我脑子里的弹幕,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模糊,然后,像信号不良的电视雪花一样,慢慢消失了。
我愣住了。
弹幕……不见了
我眨了眨眼,又等了一会儿,脑子里依旧一片清明,再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飘过。
它们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起。
我和江澈对视一眼,都有些警惕。
江澈起身,通过猫眼看了一眼,随即皱起了眉。
是我哥。
11
江沉
他来干什么
江澈的脸色沉了下去,显然不想开门。
让他进来吧。我说。
有些事,是该当面做个了断。
江澈看了我一眼,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的江沉,和我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总裁,判若两人。
他穿着一身褶皱的西装,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他看到我,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光亮,但随即又被浓浓的悔恨和痛苦所取代。
若雪……他哑着嗓子开口。
这个称呼,让我觉得无比讽刺。
江先生,我们没那么熟。我淡淡地说。
江沉的身体晃了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我来,是想跟你道歉。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卑微的祈求,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我真的不知道苏柔会做那些事,我被她骗了。
你不是被她骗了。江澈在一旁冷冷地开口,你只是被你自己的傲慢和自负蒙蔽了双眼。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看清过任何人,包括她,也包括……宋若雪。
江沉被江澈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痛苦地闭上眼：是,你说的都对。是我混蛋,是我有眼无珠。
他再次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若雪,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上前一步,想来拉我的手。
江澈立刻挡在了我面前。
哥,你还要不要脸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给我让开！江沉的情绪激动起来。
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她！江澈寸步不让。
眼看着兄弟俩又要剑拔弩张。
我从江澈身后走了出来。
江沉。我平静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为什么没有他急切地说,苏柔已经被抓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阻碍我们了。
我会补偿你,加倍地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又回到了用钱解决一切的老路。
我笑了。
江沉,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
我不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钱。
我想要的,是你从来给不了的东西。
比如,尊重。比如,信任。
我看着他茫然又痛苦的脸,一字一句地,彻底击碎他最后的幻想。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我之所以待在你身边,只是因为我需要钱。
现在,我不需要了。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的话说完,江沉彻底僵住了。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门框上,才没有倒下。
他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走吧。江澈拉开门,对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沉失魂落魄地看了我最后一眼,然后,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不爱,所以不恨,也不同情。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就是最好的结局。
关上门,江澈回过身,紧紧地抱住了我。
都过去了。他把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轻声说。
嗯。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和心跳,前所未有的心安。
宋若雪。
嗯
现在,我可以做你的男主角了吗
我抬起头,对上他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睛。
我笑了。
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
可以。
12
和江澈在一起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靠依附男人生存的替身,也不再是那个被虚假记忆操控的傀儡。
我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江澈支持我去完成我大学时未完成的学业,我重新回到了校园,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设计专业。
他会像个普通的大学生一样,在下课后,骑着单车来接我。
我们会一起去吃路边摊,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一起在操场上散步。
阳光很好,风很温柔,他的笑容比什么都耀眼。
江家的事,也渐渐尘埃落定。
江沉在被罢免后,一蹶不振,整日酗酒,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江家的老爷子,也就是江澈的爷爷,在得知所有事情的真相后,气得住了院。
出院后,他亲自出面,把江澈扶上了江氏集团代理总裁的位置。
那个曾经只会打游戏的叛逆少年,穿上西装,竟然也有模有样,颇有几分他哥哥当年的风范。
不,比他哥哥更胜一筹。
因为他身边,有我。
我会帮他看文件,给他提建议,在他开会开到焦头烂额的时候,给他送去一份热腾腾的便当。
他成了别人口中杀伐果断的小江总。
但在我面前,他永远是那个会脸红,会撒娇,会小心翼翼问我今天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的少年。
至于那个消失的弹幕系统,它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猜,或许是因为我彻底脱离了原定的炮灰剧情,又或者,是因为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男主角,这个专门为追妻火葬场服务的系统,也就自动失效了吧。
谁知道呢。
反正,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天,是我的毕业设计展。
我设计的系列作品《涅槃》,获得了一等奖。
站在领奖台上,我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江澈。
他手里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比我自己还要骄傲。
颁奖结束后,他冲上台,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我就知道！我的晚晚是最棒的！
我被他转得头晕眼花,笑着捶他的背：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放！他耍赖,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周围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和口哨声。
我的脸颊发烫,心里却甜得像灌了蜜。
他终于把我放下,却依旧紧紧地牵着我的手。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丝绒盒子。
单膝下跪。
周围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宋若雪小姐。
他仰着头,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和虔诚。
我曾经是一个活在黑暗和嫉妒里的人,是你,像一道光,照亮了我的世界。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一本书,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被设定好的角色。
我只知道,遇见你的那一刻,我的人生才真正开始。
所以,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你一辈子的男主角吗
他打开了盒子。
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钻戒。
是我毕业设计稿里的一张废稿。
我当时随手画的,画完觉得不满意,就扔进了垃圾桶。
没想到,被他捡了去,还把它变成了现实。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用全部的真诚和爱意包围着我的少年。
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他欢呼一声,把戒指戴在了我的手上。
然后站起身,再次将我拥入怀中。
我爱你,宋若雪。
我也爱你,江澈。
阳光正好,未来可期。
这一次,我的人生,由我做主。
而他,是我唯一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