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死后帝王没有后悔 > 第一章

我是大周的废后。
为稳固他的江山饮下毒酒,本以为能换来他史书上的一笔愧疚。
却见他跪在九天玄女像前:仙人,如何才能抹去她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朕要让天下人只知贵妃,不知废后。让她魂魄也日夜受烈火焚烧,永不入轮回!
那一刻,我连恨都觉得无力——
也罢,这人间不值得。
然而九天玄女的声音带着悲悯,却在我魂魄消散前响起:
可。
这便如你所愿。
下一秒,我竟回到了初入东宫那一年。
1
再睁眼时,鼻尖是熟悉的冷香。
我正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少女容颜清丽,眉眼间尚无半分死气。
贴身侍女春禾正为我梳发,嘴里念叨着:太子殿下就快下朝了,娘娘,今日戴那支白玉簪可好殿下最爱看您作素雅打扮。
太子殿下。
萧玄。
那个在我死后,连我存在过的痕迹都要抹去的男人。
我看着镜中那张稚嫩的脸,恍如隔世。
春禾见我久久不语,有些担忧地问:娘娘,您怎么了
我回过神,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必等了,他今日不会过来。
春禾一愣:殿下昨夜才说了,今天要陪您用午膳的。
我没再解释。
上一世,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然后,他会带着他亲手做的、我最爱吃的桂花糕,温柔地哄我,说我是他唯一的妻。
我曾为此感动了十年。
直到最后才明白,那不过是他用来稳住我、稳住我身后沈家兵权的手段。
他爱的,从来都不是我。
我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庭院里,梨花开得正好。
我记得,今日午后,会有一名唤作柳扶月的小宫女,不慎打翻了给萧玄送的茶水,湿了他的衣袍。
他非但没有责罚,反而会被她那双含泪的、楚楚可怜的眼睛吸引。
那是他们缘分的开始。
也是我十年噩梦的开端。
春禾,我轻声吩咐,去把后院那几株开得最盛的梨花,给我折来,插在瓶中。
春禾不解:娘娘,殿下对花粉过敏,从不让寝殿里摆鲜花的。
我笑了。
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知道。
就因为知道,所以才要折。
我要让他每一次呼吸,都感到不适。
我要让他一踏进这殿门,就想起我这个让他不痛快的正妻。
午时,萧玄果然来了。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手里提着食盒,眉眼含笑,一如记忆中的温润如玉。
知鸢,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桂花糕。
香气甜腻,一如他虚伪的爱意。
上一世的我,会欢喜地迎上去,满心满眼都是他。
这一世,我只静静地坐在原处,动也未动。
萧玄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大概从未见过我如此冷淡的模样。
他走近几步,眉头微蹙,随即注意到了满室的梨花。
他立刻开始咳嗽,脸色也变得难看。
咳咳……沈知鸢,你明知我……
殿下不是要陪臣妾用膳么我打断他,语气平淡,若是不适,还是请回吧。
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
沈知鸢,你在闹什么脾气
我抬眼看他,目光平静无波。
臣妾没有闹脾气。
臣妾只是觉得,这梨花开得好,想日日看着罢了。
你!
他气得拂袖,将那盒桂花糕重重地放在桌上。
不可理喻!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里满是怒火。
春禾吓得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娘娘,您这是何苦殿下他……
我扶起她,看着萧玄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才只是开始。
萧玄,我们之间,来日方长。
2.
萧玄一连三日没有踏足我的寝殿。
宫中很快便有了流言,说我恃宠而骄,惹怒了太子。
春禾急得团团转,劝我主动去给萧玄赔罪。
我只当没听见,每日不是看书,便是练字,日子过得清净。
第四日,萧玄终于还是来了。
他大概是觉得冷落我够久了,该给我个台阶下。
他带来了一支上好的羊脂玉簪,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莲花,是我从前最喜欢的样式。
知鸢,前几日是孤的不是,不该对你发火。
他将玉簪递到我面前,语气放软了些。
这簪子,孤寻了许久才找到,你戴上,定是好看的。
若是从前,我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将之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
可现在,我只觉得这玉簪冰冷刺骨。
我伸出手,却没有去接那簪子,而是端起了桌上的一杯热茶。
手一歪,茶水尽数泼在了他的手背上。
滚烫的茶水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啊!
他痛呼一声,手一松,那支玉簪直直地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碎成了几段。
空气瞬间凝固。
萧玄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手背上迅速红了一片。
沈知鸢!你故意的!
我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手。
殿下恕罪,臣妾手滑了。
手滑他气得浑身发抖,你分明就是……
他话未说完,一个娇怯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殿下!
我抬眼望去,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少女提着裙摆跑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
正是柳扶月。
她一进门,就跪在了萧玄脚边,小心翼翼地捧起他被烫伤的手。
殿下,您没事吧让奴婢看看!
她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那模样,仿佛被烫伤的是她自己。
快传太医!
她一边哭,一边抬头,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责备。
太子妃娘娘,您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好一朵盛世白莲。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要登场了。
萧玄的怒火,在看到柳扶月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时,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抽出手,声音里竟带了一丝安抚。
无妨,一点小伤。
他再看向我时,眼神已经冷得像冰。
沈知鸢,你太让孤失望了。
他扶起柳扶月,柔声说:扶我回书房。
柳扶月顺从地应了,临走前,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得意。
我端坐不动,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殿外。
春禾快步走过来,捡起地上碎裂的玉簪,心疼得不行。
娘娘,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您怎么就……
我拿起一块碎片,尖锐的断口划过指尖,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
碎了,才好。
不破不立。
我要打碎的,又何止是一支玉簪。
3.
自玉簪事件后,萧玄便再也没给过我好脸色。
他虽未来我殿中,却日日派人送来各种名贵的补品药材,美其名曰为我调养身子。
宫人都说太子殿下仁厚,即使太子妃骄纵,也依旧关怀备至。
只有我知道,他是想用这些东西,堵住悠悠众口,也堵住我父亲沈大将军的嘴。
而另一边,柳扶月却凭着那日护主的功劳,从一个浣衣局的末等宫女,一跃成了萧玄书房里的奉茶侍女。
离他,又近了一步。
很快,便到了皇家秋猎的日子。
上一世的秋猎,萧玄为了在父皇面前表现,却因骑术不精,险些从马上摔下。
是我,在无人察觉的角落,用石子惊了他的对手的马,才让他拔得头筹,得了父皇的嘉奖。
他当时握着我的手,深情款款:知鸢,你便是我的福星。
现在想来,只觉得讽刺。
这一世,我倒要看看,没有我这个福星,他要如何收场。
猎场上,旌旗招展,号角连天。
萧玄一身劲装,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
他经过我身边时,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今日,孤定要让你看看,何为男儿本色。
那语气里的施舍与傲慢,让我觉得可笑。
我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狩猎开始,萧玄一马当先,冲入林中。
我则慢悠悠地跟在队伍后面,与几位宗室女眷闲聊。
没过多久,林中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萧玄的坐骑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疯狂地嘶鸣跳跃,将他狠狠地甩了下来。
他狼狈地摔在地上,虽然没受重伤,但在文武百官面前,丢尽了脸面。
父皇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
萧玄从地上爬起来,一张俊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恶狠狠地瞪向我,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
我无辜地回望他。
殿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离你八丈远,如何害你
这时,柳扶月又一次恰巧出现。
她提着一个药箱,飞奔到萧玄身边,满脸心疼地为他处理着手上的擦伤。
殿下,您受惊了。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一剂良药,瞬间抚平了萧玄的暴躁。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
秋猎草草结束,萧玄成了整个皇家的笑柄。
一回到东宫,他便冲进我的寝殿,将我面前的桌案一脚踹翻。
沈知鸢!你是不是觉得孤出丑了,你很高兴!
我看着一地狼藉,缓缓站起身。
殿下慎言。您是储君,您的颜面,便是大周的颜面。臣妾怎会高兴
你还敢狡辩!他指着我的鼻子,若不是你,孤怎会……
殿下骑术不精,与臣妾何干我冷冷地打断他,若想人前显贵,还需背后多下苦功。而不是出了丑,便来迁怒于自己的妻子。
我的话,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痛处。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我,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好得很。
从今日起,你给孤禁足在殿内,抄写《女诫》一百遍!不抄完,不许出殿门一步!
又是禁足,又是罚抄。
萧玄,你的手段,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心中毫无波澜。
他以为禁足能困住我。
却不知,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需要时间,来好好谋划我的下一步。
4.
我被禁足的日子里,东宫最得意的,莫过于柳扶月。
萧玄几乎日日都召她去书房伺候。
名义上是奉茶研墨,实际上做了什么,整个东宫都心知肚明。
很快,她便不再是宫女,而被萧玄破格提拔,成了奉仪,虽是末等妾室,却也是入了册的,正经的主子。
春禾为我打抱不平,气得直掉眼泪。
娘娘,那柳扶月不过是个下贱胚子,凭什么……
凭殿下喜欢。我淡淡道。
我提笔,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将第一百遍《女诫》抄完。
萧玄以为,他宠幸柳扶月,是在羞辱我,是在报复我。
他错了。
他越是沉迷于柳扶月,便越是会暴露他的愚蠢和短视。
这日,萧玄终于解了我的禁足。
他带着柳扶月,大摇大摆地来到我的寝殿。
柳扶月穿着一身水绿色的罗裙,头上戴着名贵的珠钗,脸上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她向我行礼,姿态却无比倨傲。
妾柳氏,见过太子妃娘娘。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没有让她起身。
她就那么半蹲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萧玄看不下去了,皱眉道:知鸢,扶月身子弱,你何必为难她。
我这才抬眼,看向柳扶月。
身子弱,就更该好好在自己房里待着,而不是到处乱晃,惹人眼烦。
柳扶月的脸色瞬间惨白。
萧玄勃然大怒:沈知鸢!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我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殿下,您带着一个妾室,到我这个正妻面前耀武扬威,究竟是谁过分
你!
我如何我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他,殿下别忘了,我沈知鸢,是父皇亲指的太子妃,是沈家唯一的嫡女。而她,我指向柳扶月,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的玩物。你让她在我面前得意,便是打了皇家的脸,打了沈家的脸!
我的气势,让萧玄一时语塞。
他大概从未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说出如此锋利的话。
柳扶月见状,眼眶一红,立刻就倒在了萧玄怀里。
殿下,都是扶月的错,扶月不该来的,惹娘娘生气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萧玄立刻心疼地将她搂住,对着我怒吼:够了!沈知鸢,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一点太子妃的贤良淑德简直就是个妒妇!
你若再这样,孤就上奏父皇,废了你!
废后
我心中冷笑。
上一世,你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我为了你的江山,饮下毒酒,你却连一块墓碑都不肯给我。
这一世,你以为,我还会怕你的威胁吗
殿下若想废后,大可去向父皇请旨。我迎上他的目光,毫无惧色,只是不知,我父亲,镇国大将军沈雄,会不会同意。
我清晰地看到,萧玄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最忌惮的,就是我父亲手中的兵权。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不敢真的对我怎么样的原因。
他死死地攥着拳,胸口剧烈起伏,却终究没敢再说一个字。
最后,他只能抱着还在嘤嘤哭泣的柳扶月,狼狈地离开。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缓缓地坐回椅中。
春禾担忧地看着我:娘娘,您今日,把殿下得罪得太狠了。
我闭上眼。
得罪
从我重生那一刻起,我与他,便已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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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与萧玄撕破脸后,我便称病,不再去向皇后请安。
皇后是萧玄的生母,一向不喜欢我这个家世显赫、压过她儿子的儿媳。
上一世,我为了讨她欢心,费尽心机,却只换来她的冷眼和刁难。
这一世,我懒得再应付她。
我称病不出,皇后果然派人来探望。
来的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张嬷嬷,一进门,便端着一副审问的架子。
太子妃娘娘,您这病,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张嬷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皇后娘娘说了,女子以夫为天,您这般赌气,不敬殿下,有失妇德。若非看在沈大将军的份上,定要好好罚您。
我靠在软枕上,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嬷嬷说完了吗说完就请回吧,我乏了。
张嬷嬷的脸色一僵。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
太子妃!她拔高了声音,您这是什么态度老奴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来的!
懿旨我轻笑一声,皇后娘娘的懿旨,是让你来我这东宫,对我这个太子妃大呼小叫的吗
我眼神一冷:春禾,掌嘴。
春禾愣住了。
我加重了语气:听不见吗
春禾浑身一颤,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抬手就给了张嬷嬷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寝殿都安静了下来。
张嬷嬷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尊卑的老奴。我冷冷道,皇后娘娘的懿旨,我也听着。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来人,我扬声道,把这个对主不敬的奴才,给我拖出去,杖责二十!
立刻有两名健壮的太监上前来,架住了张嬷嬷。
张嬷嬷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太子妃饶命!老奴知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我充耳不闻。
堵上她的嘴,拖下去。
张嬷嬷的哭喊声被堵住,很快便消失在殿外。
春禾吓得脸色发白,跪在我面前。
娘娘,那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您这么做,皇后娘娘那里……
无妨。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皇后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她不敢。
因为我父亲的大军,正在边关与敌国苦战。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若动我,便是动摇军心。
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懂。
果然,皇后那边,在得知张嬷嬷被我杖责后,竟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派人传话,让我好生休养,便再无下文。
我借着养病的由头,开始暗中联络父亲在京中的旧部。
我需要力量。
只靠沈家嫡女的身份,是远远不够的。
我必须要有自己的,能与萧玄抗衡的力量。
6.
我养病的这段时间,萧玄和柳扶月倒是过得如胶似漆。
他甚至为了她,在东宫里建了一座小小的揽月楼。
落成那日,他大宴宾客,请了许多王公贵族子弟。
我这个太子妃,自然也被请了过去。
宴会上,萧玄让柳扶月当众献舞。
她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舞衣,身段妖娆,舞姿魅惑。
一曲舞毕,满堂喝彩。
萧玄得意洋洋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看,这才是配得上我的女人。
我只觉得恶心。
上一世,他登基后,也是这般,让柳扶月在朝堂之上,为他献舞。
丝毫不顾及皇家颜面,将大周的威严踩在脚下。
酒过三巡,萧玄显然是喝多了。
他拉着柳扶月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孤已上奏父皇,请求册封扶月为太子侧妃!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太子侧妃,地位仅次于太子妃。
柳扶月出身卑微,毫无家世背景,如何能担此重任
柳扶月自己也惊呆了,随即便是狂喜,她跪在地上,娇滴滴地谢恩。
谢殿下隆恩。
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我知道,父皇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册立侧妃是大事,必须由宗室和朝臣共同商议,岂是他一个太子说立就立的
萧玄,你真是越来越蠢了。
果然,第二日,宫中便传来了消息。
父皇驳回了萧玄的请求,并且将他叫到御书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萧玄灰头土脸地回到东宫,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
他一脚踹开我的殿门,双眼通红,满身酒气。
沈知鸢!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去父皇面前告状了!
他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浓烈的酒气喷在我的脸上,让我一阵反胃。
我用力推开他。
殿下,请您自重。
自重他冷笑,孤的好太子妃,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看到孤被父皇训斥,看到扶月受委屈,你是不是心里乐开了花
殿下,您错了。我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平静地说道,臣妾一点也不得意。
臣妾只觉得,您很可悲。
你说什么!
为了一个女人,不顾皇家体面,不顾朝堂法度,甚至顶撞父皇。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您这样做,只会让父皇对您越来越失望,让朝臣觉得您难堪大任。
您正在亲手,将您的储君之位,推向悬崖。
我的话,像一把尖刀,刺穿了他最后的伪装。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殿下心中有数。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没有半分怜悯。
这是他自找的。
而我,会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毁灭。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统领行色匆匆地闯了进来。
他单膝跪地,神色凝重。
启禀殿下,太子妃娘下!边关八百里加急军报!沈大将军他……他被困于燕回谷,中了敌军埋伏,生死未卜!
我的心,猛地一沉。
燕回谷。
我记得这个地方。
上一世,父亲就是在这里,为了掩护萧玄派去的监军撤退,力战而亡。
而那个监军,正是萧玄的心腹。
他带去的,不是支援,而是父皇催促父亲速战速决的圣旨。
是萧玄,为了削弱我沈家的兵权,故意设下的圈套!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冷到了冰点。
萧玄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
他很快掩饰过去,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
什么这怎么可能!快,快去请父皇!
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
但他那瞬间的得意,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我走上前,直视着他的双眼。
殿下,我父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沈知鸢,定要你,还有你那个柳扶月,血债血偿。
......
萧玄被我的眼神震慑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大概从未见过我如此模样,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
那禁军统令看看我,又看看萧玄,不知所措。
我不再理会萧玄,转身就往外走。
备马!我要进宫面圣!
春禾连忙跟上我,声音发颤:娘娘,您要去……
去救我父亲。
也去,揭穿某些人的真面目。
萧玄回过神来,厉声喝道:站住!沈知鸢,你没有父皇的旨意,不得擅自离宫!
我脚步未停。
让开。
几名侍卫挡在我面前,面露难色。
太子妃娘娘,请您不要为难属下。
我看着他们,眼中一片冰冷。
我再说一遍,让开。
否则,后果自负。
我的气势太过骇人,侍卫们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萧玄气急败坏地冲上来,想要抓住我。
反了!你真是反了!来人,把她给孤拿下!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铠甲,面容刚毅的中年将领大步走了进来。
是我父亲的副将,李叔。
他身后,还跟着几名沈家军的亲卫。
他们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边关的硝烟气息。
李叔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
末将李信,救驾来迟,请太子妃娘娘恕罪!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
大将军被困,军情紧急。大将军让末将拼死突围,回京向您求援!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虎符,双手奉上。
这是沈家军的虎符!大将军说,从此刻起,京中十万沈家军,皆听凭娘娘调遣!
我接过那枚冰冷的虎符,死死地攥在手心。
十万沈家军。
这是我父亲,用半生心血为我留下的最后底牌。
萧玄看着那枚虎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眼中的惊恐,再也无法掩饰。
他知道,这枚虎符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此刻起,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他拿捏的、手无寸铁的太子妃。
我,沈知鸢,拥有了与他,与整个皇家分庭抗礼的资本。
我握紧虎符,转身看向萧玄。
殿下,现在,我还要出宫,您,还想拦着吗
7.
萧玄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侍卫们,早已被沈家军亲卫身上那股肃杀之气吓得腿软,哪里还敢上前。
我不再看他,带着李信和亲卫,大步走出了东宫。
一路上,宫人纷纷避让,无人敢拦。
我骑上快马,直奔皇宫。
御书房外,我被太监拦下。
太子妃娘娘,陛下正在与众位大人议事,您不能进去。
我翻身下马,将手中的虎符高高举起。
沈家军虎符在此!我有紧急军情,要面呈陛下!
那太监看到虎符,吓得脸色一白,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了。
很快,父皇身边的总管太监亲自出来,将我迎了进去。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父皇坐在龙椅上,面色铁青。
几位兵部和内阁的重臣分列两旁,神情肃穆。
我跪倒在地,声音嘶哑。
儿臣沈知鸢,叩见父皇。
父皇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知鸢,你父亲的事,朕已经知道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朕已下令,派镇远侯率领五万兵马,即刻前往燕回谷救援。
镇远侯
我心中冷笑。
镇远侯是皇后的人,是萧玄的舅舅。
派他去救援,无异于派一只狼,去救一只羊。
上一世,就是他,以救援为名,拖延行军,最终导致我父亲全军覆没。
父皇!我抬起头,直视着他,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满室皆惊。
一名老臣出列,呵斥道:太子妃!你怎敢质疑陛下的决定!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父皇。
父皇,镇远侯与我父亲素有不和,朝野皆知。派他去救援,恐有不妥。
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亲自领兵,前往燕回谷!
胡闹!父皇拍案而起,你一个女子,如何领兵打仗!
父皇!我再次叩首,声音铿锵有力,儿臣自幼随父亲在军中长大,熟读兵法,深谙战阵。京中十万沈家军,只认虎符,不认将领。儿臣手持虎符,便能号令三军!
此去燕回谷,路途遥远,敌情不明。除了儿臣,无人能让沈家军将士们,心甘情愿地去赴汤蹈火!
请父皇,信儿臣一次!
我的话,让整个御书房都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大概从未想过,一个养在深宫的太子妃,会说出如此豪言壮语。
父皇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变幻莫测。
许久,他才缓缓地开口。
你……当真要去
是。我毫不犹豫。
你不怕死
怕。我坦然道,但儿臣更怕,父亲蒙冤而死,沈家军将士,埋骨他乡。
父皇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
好。
朕,准了。
他从龙椅上走下来,亲自将我扶起。
朕给你三日时间,整顿兵马。
朕再给你一道圣旨,此行,你可先斩后奏,便宜行事!
我接过圣旨,心中百感交集。
谢父皇!
走出御书房,阳光刺眼。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命运,已经彻底改变。
我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儿媳。
我只是沈知鸢。
是即将率领十万大军,奔赴战场的,沈家军的统帅。
8.
我即将出征的消息,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娇滴滴的太子妃,要去领兵打仗。
萧玄在得知父皇的决定后,第一时间冲到了我的住处。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脸上满是惊慌和失措。
沈知鸢,你疯了!你一个女人,去什么战场!
我正在穿戴我的铠甲。
那是我父亲,在我及笄那年,亲手为我打造的。
银色的铠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我没有理他,将最后一根系带绑好。
萧玄见我不理他,更加急躁。
你不能去!孤不准你去!
他上前,想要拉住我。
李信和两名亲卫立刻上前,将他拦住。
殿下,请自重。
萧玄看着那几张冷冰冰的脸,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你们要造反吗!
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
殿下,我如今是奉旨出征的统帅,不是你的太子妃。
你若再在此地胡搅蛮缠,扰乱军心,休怪我,按军法处置。
你!萧玄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是柳扶月。
她提着一个食盒,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她看到我一身戎装,眼中闪过一丝嫉妒,随即又换上了一副关切的模样。
姐姐,听闻您要出征,妹妹心中担忧,特地为您炖了些参汤,为您践行。
她将食盒打开,一股浓郁的参汤香味弥漫开来。
我看着那碗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一世,我临死前喝下的那杯毒酒,也是她亲手端来的。
她说:姐姐,这是陛下赐的酒,您喝了,就能解脱了。
何其相似的场景。
扶月,你做什么!萧玄皱眉呵斥道。
柳扶月委屈地咬着唇:殿下,我只是……只是心疼姐姐。
不必了。我淡淡道,你的东西,我嫌脏。
柳扶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萧玄勃然大怒:沈知鸢!你不要不识好歹!扶月一片好心……
好心我打断他,一步步走到柳扶月面前。
我低下头,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柳扶月,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神不知鬼不觉吗
你派人模仿我的笔迹,伪造军情地图,陷害我父亲。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柳扶月的瞳孔猛地一缩,浑身都开始发抖。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惊恐。
你……你……
我直起身,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心中畅快无比。
这碗参汤,还是你自己留着喝吧。
黄泉路上,也好做个饱死鬼。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去。
身后,传来萧玄的怒吼和柳扶月的尖叫。
我充耳不闻。
走出宫门的那一刻,我回头望了一眼。
巍峨的宫墙,金色的琉璃瓦,在夕阳下,像一座华丽的囚笼。
我曾在这里,失去了一切。
这一次,我要亲手,将它摧毁。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缥缈而威严的声音。
是九天玄女。
他的劫数,亦是你的劫数。
此行,九死一生。
你,可会后悔
我愣住了。
这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我抬头望向天空,晚霞如血。
后悔
我笑了。
我的人生,早已在饮下那杯毒酒时,就死过一次了。
如今的我,不过是行于世间的一缕孤魂。
我还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呢
我在心中,默默地回答她:
不悔。
9.
大军开拔,十万沈家军将士,盔甲鲜明,军容整肃。
我骑在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百姓夹道相送,呼声震天。
太子妃千岁!
沈家军威武!
我看着那些质朴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我父亲,和我沈家,世代守护的子民。
为了他们,此战,我必须赢。
行军途中,我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萧玄,竟然带着柳扶月,追了上来。
他打着监军的名号,说是奉了父皇的旨意,前来协助我。
我看着前来报信的探子,心中冷笑。
父皇的旨意
只怕是他自己求来的吧。
他还是不放心我,不放心我手中的这十万大军。
他怕我,会拥兵自立。
真是可笑。
他以为,我稀罕他那个皇位吗
我下令,安营扎寨。
很快,萧玄和柳扶月的马车,便在一队禁军的护卫下,来到了我的营帐前。
萧玄下了马车,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沈知鸢,孤奉旨前来监军,还不快来接驾
我坐在营帐的主位上,看着手中的军报,头也未抬。
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
只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的柳扶月身上。
柳扶月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裙,与这黄沙漫天的军营,格格不入。
她大概以为,自己是来游山玩水的。
萧玄的脸色一沉:你说谁是闲杂人等扶月是孤的侧妃,自然要随侍在侧。
侧妃我放下军报,抬眼看他,殿下,我怎么不记得,父皇下过册封侧妃的旨意
她如今,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奉仪。按照军规,此等女眷,不得入营。
来人,我扬声道,将这位柳奉仪,请到后营去。找个地方,好生『安置』。
我特意加重了安置两个字。
立刻有两名女兵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柳扶月。
柳扶月吓得花容失色,向萧玄求救。
殿下!救我!
萧玄勃然大怒:沈知鸢!你敢!
殿下,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这里是军营,不是你的东宫。
在这里,我才是统帅。
我的话,就是军令。
你若再敢喧哗,扰乱军心,我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他的咽喉,休怪我,剑下无情。
冰冷的剑锋,离他的皮肤,只有一寸的距离。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剑身上传来的,森然的杀气。
他吓得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脸色惨白如纸。
他眼中的我,不再是那个温顺的妻子。
而是一个,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冷酷的将军。
他终于怕了。
他看着我,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收回剑,冷冷道:把他,也带下去。严加看管,不许他踏出营帐半步。
李信上前,对萧玄做了个请的手势。
殿下,请吧。
萧玄失魂落魄地,被带了下去。
柳扶月则被女兵,毫不留情地拖向了后营。
营帐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我看着沙盘上的地形图,目光落在了燕回谷的位置。
父亲,等我。
我很快,就来救你了。
10.
燕回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敌军将谷口死死封住,我父亲率领的三万先锋军,被困在谷中,粮草断绝,已是强弩之末。
而镇远侯的五万援军,则驻扎在百里之外,迟迟不肯进兵。
我看着探子送来的情报,心中杀意翻涌。
上一世,就是这个镇远侯,坐视我父亲战死。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我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李信建议,正面强攻,杀出一条血路。
但我知道,那样做,伤亡太大。
我看着沙盘,脑中飞速地思考着。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上一世,我整理父亲遗物时,曾看到过一封他写给我的信。
信中,他提到了燕回谷附近,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密道。
可以绕过敌军的正面防线,直插他们的后方。
只是那条密道,极为隐蔽,藏在一片沼泽之后。
我立刻将这个情报告诉了众将。
众人半信半疑。
娘娘,此事,当真
当真。我斩钉截铁。
我愿亲率一支精兵,走密道,奇袭敌后。
李信将军,你率领大军,在谷口佯攻,吸引敌军主力。
待我信号,便立刻全力进攻,与谷内的我父王,里应外合!
我的计划,大胆而冒险。
但眼下,已是唯一的办法。
李信看着我,眼中满是敬佩和担忧。
娘娘,此行太过危险……
不必多言。我打断他,我意已决。
是夜,我换上一身夜行衣,带领三千精锐,悄然离开了大营。
我们绕过敌军的哨卡,来到了那片传说中的沼泽。
沼泽上空,弥漫着瘴气,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淤泥。
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我们用绳索相连,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沼泽中艰难前行。
终于,在天亮之前,我们穿过了沼泽,找到了那条隐藏在山壁后的密道。
密道狭窄而黑暗,只能容一人通过。
我们鱼贯而入,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了一丝光亮。
我们,成功了!
密道的出口,正对着敌军的粮草大营。
此刻,敌军大部分兵力都被吸引到了谷口,后方防守空虚。
我看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粮草,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放火!
一声令下,无数支火箭,射向了敌军的粮草大营。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敌军后方,瞬间大乱。
我抽出长剑,高声喝道:将士们,随我杀!
三千精兵,如猛虎下山,冲向了惊慌失措的敌军。
与此同时,谷口方向,也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
是李信,他看到我的信号,发动了总攻。
谷内,我父亲也率领着残兵,发起了最后的反击。
三面夹击之下,敌军阵脚大乱,溃不成军。
我浑身浴血,在敌阵中,杀出一条血路。
终于,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父亲。
他浑身是伤,铠甲破碎,却依旧像一尊战神,屹立不倒。
父亲!我嘶声喊道。
他回过头,看到我,眼中满是震惊和欣慰。
鸢儿……
我们父女,在尸山血海中,紧紧相拥。
此战,大获全胜。
我们不仅救出了被困的先锋军,还一举歼灭了敌军主力,收复了失地。
捷报传回京城,举国欢庆。
而我,沈知鸢的名字,也第一次,响彻了整个大周。
班师回朝的路上,我做了一件事。
我派人,将镇远侯,以及他手下的几名将领,以通敌叛国,贻误军机的罪名,就地正法。
我用父皇赐予我的先斩后奏之权,清理了军中的败类。
消息传回萧玄的营帐。
他冲出来,指着我,面无人色。
沈知鸢!你……你竟敢杀了镇远侯!他可是孤的亲舅舅!
我擦拭着剑上的血迹,头也未抬。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害死我沈家军数千将士,死有余辜。
我抬起头,看着他惊恐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回到京城那日,父皇亲率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
我交出虎符和圣旨,跪倒在地。
儿臣,幸不辱命。
父皇扶起我,看着我身后的十万大军,眼中满是赞许。
好,好一个沈家麒麟女!
他当众宣布,封我为护国公主,赐金书铁券,享亲王俸禄。
一时间,我风头无两,权倾朝野。
而萧玄,则因为镇远侯一事,和他在军中毫无建树的表现,彻底失去了父皇的信任。
他被禁足在东宫,形同废人。
柳扶月,也被我寻了个由头,打入了冷宫。
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疯了。
她抓着我的裙角,不停地磕头。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我看着她,心中没有半分怜悯。
这,就是她应得的下场。
半年后,父皇病重。
临终前,他召我入宫,屏退了左右。
他拉着我的手,说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决定。
他要废黜萧玄,改立我为皇太女。
待他百年之后,由我,继承大统。
知鸢,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期许,这大周的江山,交给你,朕才放心。
我跪在床前,泪流满面。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父皇驾崩,我以皇太女之身,登基为帝。
年号,长安。
登基大典那日,我穿着龙袍,站在太极殿的最高处。
俯瞰着脚下跪拜的文武百官,山呼万岁。
我看到了父亲,他站在百官之首,老泪纵横。
李信依旧是我最忠诚的将军,春禾已是我的贴身女官,眼中满是骄傲。
我的目光,越过众人,望向了远方。
那里,是冷宫的方向。
萧玄,就囚禁在那里。
我没有杀他。
我要让他活着,亲眼看着,我如何将这个国家,治理得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我要让他,日日夜夜,活在悔恨和不甘之中。
这,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前世的种种,如过眼云烟。
今生的我,是沈知鸢,是大周的女皇。
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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