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逃婚的姐姐,嫁给了身为植物人的京圈太子爷楚时宴。
婚礼上,姐姐和她的情人站在台下,眼神怜悯地看着我。
司仪问我是否愿意时,我脑中响起一道声音:【婚姻每维持一天,奖励现金一个亿。】
还真是惊喜,居然绑定了系统。
我毫不犹豫:我愿意。
我正盘算着怎么让老公长命百岁时,另一个阴冷的男声(楚时宴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开:【等我醒来,第一个就拧断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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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塔折射着水晶灯璀璨的光,宾客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将我包围。
江家也真是狠心,为了攀上楚家,居然让小女儿嫁给一个活死人。
听说本来是嫁大女儿江暖的,结果人家跟着个穷小子跑了,真是为爱痴狂啊。
可怜了这小的,叫江思是吧长得这么漂亮,可惜了。
我面带微笑,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我那好姐姐江暖和她的情人陆子昂身上。
江暖依偎在陆子昂怀里,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与嘲讽。
她用口型对我说:替身,祝你新婚快乐。
我回以一个更加灿烂的微笑。
替身不,我是赢家。
【叮!怨偶系统已绑定,婚姻关系正式生效。今日奖励一亿元已到账,请宿主查收。】
我的手机震动一下,一条银行入账短信弹出,后面跟着一长串的零。
我心情愉悦地盘算着,一天一个亿,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亿。只要楚时宴活着,我很快就能买下整个江氏集团,让那对狗男女跪下来求我。
正当我畅想未来时,那道暴戾的男声再次响起,带着刺骨的寒意。
【蠢货,笑得真碍眼。】
我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声音……是楚时宴
他不是植物人吗
【别装了,我知道你能听见。为了钱嫁给我,你和那些趋炎附势的垃圾有什么区别】
我下意识地看向轮椅上那个俊美却毫无生气的男人。
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可我脑子里的声音,清晰得可怕。
我试探性地在心里想:【楚时宴】
【闭嘴!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还真是他。
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这事变得有趣起来了。
婚礼结束,我被送进了楚时宴的卧室。
房间大得像个小型宫殿,正中央那张床上,躺着我的新婚丈夫,也是我的随身提款机。
我挥退了所有佣人,走到床边,仔細端详他。
不得不说,楚时宴长得是真好看,眉骨高挺,鼻梁如削,薄唇的弧度透着天生的冷傲。即便此刻毫无知觉地躺着,也难掩那份迫人的气场。
我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冰凉的触感。
【拿开你的脏手!】
脑中的咆哮如期而至。
我不仅没拿开,反而变本加厉地捏了捏他的脸。
【手感不错嘛,老公。】我在心里轻快地回道。
对方似乎被我的无耻惊到,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你……无耻!】
【彼此彼此。】我收回手,【你放心,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我只对你的钱感兴趣。为了能长久地拿到钱,我会让你活得好好的。所以,也请你安分一点,乖乖躺着当我的提款机就好。】
【你做梦!我一定会醒过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好啊,我等着。】
我不再理会他的无能狂怒,开始检查他身上的医疗设备。
这些仪器维系着他的生命,也就是维系着我的财富。
我一边检查,一边在心里念叨:【这个呼吸机型号有点旧了,明天就换个最新款的。还有这个营养液,听说瑞士有家研究所新出了配方,效果更好,也安排上。】
脑子里的声音安静了。
我以为他骂累了,没在意。
直到我准备去浴室洗漱时,那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服的复杂情绪。
【你到底想干什么】
【给你续命啊。】我答得理所当然,【你可千万要长命百岁。】
不然我的钱从哪来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楚家所有人的审视,坐在了餐桌前。
楚时宴的母亲,我的婆婆林兰,率先发难。
她将一杯牛奶重重地放在我面前,眼神挑剔:我们楚家不养闲人,既然进了门,就要守楚家的规矩。从今天起,时宴的饮食起居,由你全权负责。
这是想给我个下马威,让我当免费保姆。
我乖巧地点头:妈,您放心。我昨天已经联系了瑞士的康纳利医疗团队,他们是脑神经领域的权威,下周就能飞过来为时宴会诊。另外,我订购的全套最新生命维持系统,今天下午就能到货安装。
我说完,整个餐厅都安静了。
林兰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
康纳利团队是全球顶尖的,预约至少要提前半年,费用更是天价。
她看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哪来的钱
我自己的钱。我微微一笑,虽然不多,但为了时宴,花多少都值得。
一个亿的到账短信,就是我最大的底气。
林兰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语气也不再那么尖锐:你有心了。
坐在主位上一直沉默的楚家老爷子,楚时宴的父亲楚雄,也抬眼看了我一下,眼神深沉。
这时,我脑子里响起了楚时宴冷冰冰的声音。
【收买人心江思,你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没办法,想保住你这个提款机,总得下点血本。】我在心里回他。
【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会信你天真。】
我没理他,吃完早餐,就接到了姐姐江暖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她幸灾乐祸的声音:思思,在楚家当保姆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每天都要给那个活死人擦屎擦尿啊真是辛苦你了。
还好,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牛奶,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请了八个护工二十四小时轮班,用不着我动手。
电话那头的江暖噎了一下。
你哪来的钱请八个护工
哦,婆婆给的零花钱,不多,也就几百万吧。我轻描淡写地说。
江暖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嫉妒快要从听筒里溢出来。
她当初和楚家订婚,林兰每个月也只给她二十万的零花钱,还处处挑剔她小家子气。
江思,你别得意!她气急败坏地喊道,你守着一个活死人,就算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我和子昂是真心相爱的,我们的幸福你永远体会不到!
是吗我笑了,可我昨天看到陆子昂去‘夜色’会所了,搂着的那个女孩,好像不是你啊。
你胡说!子昂才不会背叛我!
信不信由你。
我挂断电话,心情舒畅。
对付江暖这种人,就要精准地戳她的痛处。
她最在意的,无非就是陆子昂那虚无缥缈的真爱。
【有点手段。】
楚时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
【过奖。】
【不过,你以为挑拨离间,就能让他们不好过江暖是什么货色我不管,但陆子昂,不是个简单角色。你小心玩火自焚。】
我挑了挑眉。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很了解他】
楚时宴沉默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陆子昂的公司,似乎是在楚时宴出车祸之后,才迅速崛起的。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下午,我订购的医疗设备到了。
我指挥着工人们将旧设备拆下,换上崭新的仪器。
整个房间里叮叮当当,一片忙乱。
我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在心里和楚时宴聊天。
【怎么样我为你花的每一分钱,可都是真心实意的。感动吗】
【虚伪。】
【啧,真是不解风情。】
就在这时,一个护工匆匆跑过来,脸色惨白:少夫人,不好了!楚少的生命体征在下降!
我心里一咯噔,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
我冲到床边,只见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正在剧烈波动,最后趋于一条直线,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伴侣生命体征消失,系统将在十分钟后解除绑定!】
机械的系统提示音,此刻听起来像是催命的魔咒。
我脑子一片空白。
不能死!我的提款机不能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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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除颤仪!我大喊。
护工们手忙脚乱地推来设备,医生也紧急赶到。
房间里乱成一团。
而我的脑海里,楚时宴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不再是冰冷的嘲讽,而是一种……虚弱的茫然。
【要死了吗……也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随时会消散。
【不准死!】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楚时宴,我命令你不准死!】
【呵……你凭什么……命令我……】
加大电压!我对着医生嘶吼,眼睛死死盯着监护仪。
电流击打在身体上的声音沉闷而压抑。
一次,两次……
监护仪上的直线,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起伏。
我整个人都虚脱了,跌坐在地上。
【宿主,恭喜你,伴侣已脱离生命危险。】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
而楚时宴的声音,在沉寂了许久之后,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困惑,再次响起。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死了,我的钱就没了。
我在心里恶狠狠地回答他。
但这一次,楚时宴没有像往常一样嘲讽我。
他沉默了。
经过这场惊吓,楚家的安保和医疗团队全面升级。楚雄亲自坐镇,将楚时宴的卧室打造成了一个顶级的医疗堡垒。
而我,因为在关键时刻沉着冷静地指挥救援,赢得了楚家上下的另眼相看。
林兰拉着我的手,眼眶泛红:思思,这次多亏了你。以后你就是楚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谁敢给你脸色看,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温顺地应着,心里却在复盘今天这惊魂一刻。
太奇怪了。
好端端的,生命体征怎么会突然消失
我让新来的医疗团队负责人,那个严谨的德国医生汉斯,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检查。
晚上,汉斯将一份报告交给我,脸色凝重。
少夫人,我们在楚先生的营养液里,检测到了微量的‘琥珀胆碱’。
我瞳孔一缩。
琥珀胆碱,一种强效肌肉松弛剂,过量注射会引起心跳骤停。因为代谢极快,很难被检测出来。
如果不是我换了新的设备和团队,恐怕楚时宴真的会意外死亡,神不知鬼不觉。
有人想杀他。
【看来,你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楚时宴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早就知道了】
【猜到一些。把我害成这样的,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自嘲。
【是谁】我追问。
【我若知道,还会躺在这里任人宰割】
他顿了顿,继续道:【江思,你想保住你的提款机,就得把那个人找出来。否则,我们都得完蛋。】
这是他第一次,把我和他放在了同一阵线上。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
能接触到楚时宴营养液的人,只有楚家的核心成员和几个贴身护工。
那些护工都是楚家的老人,忠心耿耿,嫌疑不大。
那么,就只剩下楚家人了。
公公楚雄,婆婆林兰,还有楚时宴那个一直在国外深造,最近才回国的堂弟,楚斯越。
楚斯越给我的印象很深,他总是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笑起来文质彬彬,看我的眼神却总让我觉得不舒服,像蛇一样,黏腻又阴冷。
我假借关心楚时宴的身体,向林兰打听楚时宴出车祸前后的事。
林兰叹着气,说那天楚时宴本来是要去和一个重要客户签约,结果路上刹车失灵,冲下了高架桥。
那个客户是谁我问。
好像是……一个叫陆子昂的年轻人。
又是陆子昂。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晚上,江暖又给我打来电话,这一次,她没有耀武扬威,声音里带着哭腔。
江思,你借我点钱好不好子昂的公司……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他的一个项目资金链断了,急需五千万周转。你那么有钱,你帮帮他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我冷笑一声。
【你看,鱼儿上钩了。】楚时宴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你觉得是他】
【陆子昂的公司,第一笔启动资金,是我爸给的。他拿的那个项目,也是我让给他的。】
楚时宴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被背叛的寒意。
【我把他当兄弟,他却想让我死。】
我答应了江暖。
五千万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我对着电话说,我要陆子昂亲自来楚家拿。
江暖喜出望外,一口答应。
第二天,陆子昂果然来了。
他站在楚家金碧辉煌的客厅里,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但眉宇间的焦虑却掩盖不住。
看到我,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思思,好久不见。
我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叫我楚太太。
陆子昂的脸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是,楚太太。关于资金的事……
不急。我打断他,指了指楼上,上去看看时宴吧,他以前,可是把你当最好的兄弟。
我特意加重了最好两个字。
陆子昂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跟我上了楼。
卧室里,楚时宴安静地躺着,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陆子昂站在床边,故作悲伤地叹了口气:时宴怎么会弄成这样……真是造化弄人。
我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杀了他……江思,帮我杀了他……】
楚时宴的声音在我脑中疯狂地咆哮,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杀气。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如此强烈的情绪。
我能感觉到,如果他现在能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咬断陆子昂的喉咙。
我安抚地在心里回了一句:【别急,看戏。】
我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相框,递给陆子昂。
你看,这是你们以前的合照。时宴一直放在床头,他说,你是他最信任的人。
照片上,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并肩站着,笑容灿烂。
陆子昂看着照片,眼神复杂,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就在这时,我假装脚下一滑,身体朝他倒去,手里的相框不小心脱手,朝楚时宴的头上砸去。
陆子昂的反应极快,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但他的目标,不是保护楚时宴,而是伸手推了我一把!
他想让我去撞开那个相框!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里迸发出的,是毫不掩饰的惊慌和杀意。
他怕相框砸到仪器,更怕楚时宴有任何醒过来的可能。
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而就在此时,一直躺着不动的楚时宴,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那一下的动作极轻微,快到像是幻觉。
但我和陆子昂都看见了。
陆子昂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从额角滑落。
他……他……
他怎么了我故作不解地问,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楚时宴能动了
【装的。】楚时宴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一丝虚弱,但很平稳,【吓唬他的。】
我心中了然,立刻配合演戏。
我惊喜地抓住楚时宴的手:时宴!你听到了吗你是不是要醒了!
我看向陆子昂,激动地说:陆先生,你快看!医生说强烈的外部刺激可能有助于他恢复意识,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
福星陆子昂的腿肚子都在打颤,他勉强笑了笑:是……是吗那太好了……
他看楚时宴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他怕了。】楚时宴的声音里满是快意,【他怕我醒过来,揭穿他的一切。】
我扶着激动得快要晕倒的身体,对陆子昂说:陆先生,我今天身体不适,钱的事,我们改天再谈吧。管家,送客。
陆子昂失魂落魄地被请了出去。
人一走,我立刻关上门。
【你什么时候能动的】我迫不及待地在心里问。
【就在刚刚。】楚时宴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意外,【被他那股杀气一激,好像冲破了什么屏障。】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还很微弱。只能动动手指。】
即便如此,这也是巨大的突破。
这意味着,他离醒来不远了。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醒来就能指认凶手,我的提款机就安全了。
另一方面,他醒来……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
【你在怕】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
【有点。】我坦诚道。
【呵,现在怕,晚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和暴戾。
陆子昂果然坐不住了。
当天晚上,他就约了江暖见面,地点就在楚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我用系统奖励的钱买通了一个服务员,在他们邻座装了窃听器。
……他真的动了你没看错江暖的声音尖锐。
千真万确!江思那个贱人还说我是福星!我看我是催命符!陆子昂的声音里满是惊恐,暖暖,我们不能再等了!万一楚时宴醒了,我们都得完蛋!
那……那怎么办
一不做,二不休!陆子昂的声音压得极低,狠厉无比,必须让他永远闭嘴!还有江思,她好像也开始怀疑了,不能留!
耳机里传来江暖倒吸冷气的声音。
你要杀了他们
不然呢!等着他们来杀我们吗
我摘下耳机,眼神冰冷。
【听到了】我问楚时宴。
【听到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的好兄弟,和你的好姐姐。真是天生一对。】
【你打算怎么做】
【江思,】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语气郑重,【帮我一个忙。】
【什么】
【我要你,把我那个好堂弟,楚斯越,也拉下水。】
我愣住了。
【为什么下毒的不是他吗】
【下毒的是他收买的护工,但他不是主谋。】楚时宴冷笑一声,【陆子昂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胆子。他背后,一定有人。而整个楚家,最希望我死的,除了楚斯越,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我明白了。
陆子昂是明面上的刀,楚斯越,才是背后那个握刀的人。
他们想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好。我答应了他,你需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楚时宴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笃定,【明天,是楚家的家庭医生来做例行检查的日子。我要你,‘不小心’在他面前,动一动。】
第二天,楚家的家庭医生张医生来了。
同行的,还有楚斯越。
他笑得温文尔雅:大嫂,我听说大哥昨天情况有好转,特意过来看看。
有心了。我淡淡地应着,心里却在冷笑。
黄鼠狼给鸡拜年。
张医生开始给楚时宴做检查,楚斯越就站在一旁,看似关心,眼神却紧紧地盯着监护仪上的数据。
我站在床的另一侧,悄悄在心里对楚时宴说:【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
我深吸一口气,假装去给楚时宴整理被子,身体挡住了楚斯越和张医生的一部分视线。
就在我的手触碰到楚时宴的手的瞬间,他的食指,猛地勾住了我的小指。
力道不大,却让我浑身一震。
我惊喜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动了!张医生,你快看!他的手动了!
张医生和楚斯越立刻围了过来。
楚斯越死死地盯着楚时宴的手,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张医生检查了一番,惊喜道:真的!楚少的神经反射有反应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楚雄和林兰闻讯赶来,整个楚家都陷入了一片狂喜。
只有楚斯越,站在人群外,脸色铁青。
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伪装的温和,而是赤裸裸的怨毒和杀意。
我迎着他的目光,微微勾起了唇角。
鱼儿,全都上钩了。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陆子昂的电话。
他约我见面,说有关于楚时宴车祸的真相要告诉我。
【他要动手了。】楚时宴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我知道。】
【别去,有危险。】
我有些意外地挑眉:【你在关心我】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复仇计划,被你的愚蠢打乱。】他硬邦邦地解释。
我笑了。
【放心,我没那么蠢。】
我不仅要去,还要去得光明正大。
我挂了电话,直接去了楚雄的书房。
爸,陆子昂约我见面,说有关于时宴车祸的真相要告诉我。我将手机递给他,我怀疑,这背后有阴谋。
楚雄看着我,眼神锐利如鹰。
半晌,他沉声道:你想怎么做
将计就计。
我如约来到咖啡馆。
陆子昂选了最偏僻的角落,他看起来比昨天更加憔悴,眼下一片青黑。
楚太太,你来了。
说吧,什么真相我开门见山。
陆子昂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时宴出车祸前,签下的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他把他名下所有的楚氏股份,都转让给了我。
我拿起文件,快速浏览。
签名是真的。
【这是我为了引他上钩,故意签的。】楚时宴的声音适时解释,【我早就怀疑他了。】
我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所以,车祸是你设计的
不!不是我!陆子昂激动地否认,是楚斯越!是他找到了我,用这份协议诱惑我,让我配合他!他说他只想让时宴昏迷一段时间,好让他掌控公司,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
现在楚时宴要醒了,楚斯越怕事情败露,他想杀了你们!也想杀我灭口!陆子昂抓住我的手,声泪俱下,思思,不,楚太太!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得帮我!我们一起指证他!
我看着他精湛的演技,差点鼓掌。
好啊。我抽出手,擦了擦,那你今晚就动手吧。
陆子昂愣住了:动……动手
楚斯越不是想杀我吗我冷冷地看着他,你把他约到楚家,就说你已经搞定了我,让他来处理后事。到时候,我们人赃并获。
陆子昂的眼神剧烈地闪烁起来。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狠。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好!他咬牙答应。
夜里,楚家别墅一片寂静。
我躺在楚时宴的身边,静静地等待着。
【你真的信他】楚时宴问。
【不信。】我答,【他一定会带着楚斯越来,但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两个人。】
【那你还……】
【因为警察也已经到了。】
我话音刚落,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两道黑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是陆子昂和楚斯越。
楚斯越手里,拿着一个枕头。
他一步步走向大床,脸上是狰狞的笑。
大哥,永别了。
他将枕头,狠狠地捂向了楚时宴的脸。
而陆子昂,则从怀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朝我扑了过来!
去死吧!江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楚时宴,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清明、锐利,充满了滔天的怒火。
他一把挥开楚斯越捂来的枕头,快如闪电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楚斯越的眼睛瞬间瞪大,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恐。
你……你醒了……
与此同时,房间的灯光大亮,埋伏在四周的警察一拥而入,将目瞪口呆的陆子昂死死按在地上。
一切,尘埃落定。
楚斯越和陆子昂被带走了。
江暖作为同谋,也没能逃脱。
楚家经历了一场巨大的震荡,但很快在楚雄的铁腕下恢复了平静。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楚时宴。
他靠坐在床头,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叮!主线任务找出真凶已完成,奖励生命之心一颗,可治愈伴侣一切损伤。】
【怨偶系统即将进入最终阶段,请宿主选择:A.
解除婚姻关系,获得一千亿现金奖励。B.
维持婚姻关系,系统将永久关闭,宿主将不再获得任何奖励。】
我看着眼前的选择,又看了看床上的楚时宴。
他醒了。
那个每天在脑子里叫嚣着要拧断我脖子的男人,现在就坐在我面前。
我毫不怀疑,只要我选B,他下一秒就会兑现他的诺言。
毕竟,我们的开始,就是一场纯粹的金钱交易。
我对他,没有爱。
他对-我,只有恨。
我沉默了片刻,在心里做出了选择。
我选A。
几乎在我做出选择的瞬间,楚时宴的眼神暗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嘲讽的弧度。
果然。他开口,声音因为久不说话而有些沙哑,但依旧冰冷,你还是为了钱。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滚吧。他闭上眼,下了逐客令,拿着你的钱,从我眼前消失。永远别再出现。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
手搭上门把时,我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楚时宴,我说,恭喜你,重获新生。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没有丝毫留恋。
我拿到了钱,很多很多的钱。
我离开了楚家,也离开了那座城市。
我买下了一个海岛,过上了每天看海、钓鱼、晒太阳的咸鱼生活。
我以为我会很开心。
可我却时常会想起,那个在我脑海里,暴躁、别扭、又偶尔会流露出一丝脆弱的声音。
没有他每天的无能狂怒,日子好像……有点无聊。
一年后,我正在沙滩上晒太阳,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楚雄。
江思丫头,有空回来看看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楚董有事吗
时宴他……快不行了。
我愣住了。
怎么会系统不是给了‘生命之心’吗
是,他的身体完全康复了。但是……他的精神出了问题。楚雄叹了口气,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不吃不喝,他说……他听不见你的声音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说,他每天都能听到你在想什么。你贪财,你虚伪,你算计他,他都听得见。他恨你,每天都想着醒来要怎么报复你。
可是你走后,他脑子里就只剩下安静了。他说,那种安静,比死亡更可怕。
江思,我知道我不该再来打扰你。但是……算我求你,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吧。
挂了电话,我看着眼前蔚蓝的大海,许久没有动。
三天后,我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城市。
走进那间熟悉的卧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寂的味道。
楚时宴躺在床上,比我离开时更加消瘦,面如金纸,双眼紧闭。
我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冰凉刺骨。
就在我触碰到他的瞬间,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却空洞得像一汪死水。
他看着我,嘴唇翕动,发不出声音。
但我却清晰地,听到了他心底,那一声微弱到快要消散的,带着无尽绝望和乞求的呼唤。
【江思……别走……】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眼泪却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楚时宴,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不走了。
【笨蛋。】
我仿佛又听见,他在我脑海里,别扭又傲娇地骂了一句。
这一次,却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