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癌晚期确诊时,顾霆琛正搂着白月光挑选婚纱。
我躺在急诊室咯血,手机上是两人般配的婚礼照。
顾霆琛却冷笑:装病给谁看
直到婚礼前一天,顾霆琛看见了我的孕检报告。
他疯了。
求着我活过来。】
1
离婚协议撕心
我站在顾氏集团顶层办公室,指尖捏着那张烫金离婚协议书。
窗外暴雨倾盆,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极了我支离破碎的心跳。
顾霆琛坐在真皮转椅里,西装裤包裹的长腿交叠着。
他抬手看了眼百达翡丽腕表。
耽误我五分钟了。
冰冷的声线刺得我耳膜生疼。
我盯着协议上早已签好的顾霆琛三个字。
钢笔字迹力透纸背,就像他这些年扎在我心口的刀。
财产分割条款...
我刚开口就被他冷笑打断。
放心,不会亏待顾太太。
他特意在最后两个字上咬重音。
秘书端着咖啡进来,浓郁香气里混着女人香水味。
和昨天他衬衫领口的气味一模一样。
我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照片。
画面里他和林薇在酒店旋转门相拥。
就像七年前我们在巴黎初见时那样。
三年期限到了。
他转动婚戒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当初说好的,各取所需。
我低头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痕。
比婚戒更深的,是这三年积攒无限的失望。
有他醉酒后叫着别的女人,对我的推搡。
有我不想在暧昧时听见那个名字,而争吵时恶语相向。。
上个月高烧40度,他挂断我求救电话留下的灼痛。
林薇下个月回国。
他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可怕。
我终于明白这场婚姻的本质。
不过是给白月光准备的避风港。
现在正主回来了。
我这艘破船就该沉没。
钢笔在我手里颤抖。
墨水滴在签名处晕开成血泪状。
快点签。
他不耐烦地用钢笔敲击大理石桌面。
薇薇最讨厌等人。
这句亲昵的称呼成为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签下名字的力度几乎划破纸背。
就像是要亲手斩断这些年的痴心妄想。
转身时听见他说:明天搬出临江别墅。
我停住脚步。
知道了。
玻璃映出我苍白的笑脸。
祝顾总,得偿所愿。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
我听见办公室里传来他愉悦的笑声。
以及那句清晰的——
终于解脱了。
2
雨中绝望
雨下得很大,像天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在顾氏集团大楼前的台阶上,冰凉的雨水顺着脊梁灌进衣领。
胃部传来撕裂般的绞痛
手机屏幕亮起,是他发来的定位——
帝豪酒店2808套房。
附带一张林薇穿着他衬衫的自拍。
我挣扎着站起来,鲜血混着雨水从嘴角溢出。
路边出租车司机惊恐地看着我。
小姐,你脸色...
去...仁和医院。
每说一个字,喉咙都涌上铁锈味。
后视镜里,顾氏大厦的LED屏正在播放顾霆琛的采访。
他笑着谈论新婚计划,无名指上的婚戒闪闪发光。
那原本是我的戒指。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苏小姐,您家属呢
护士拿着检查单四处张望。
我盯着CT片上那片阴影,形状像极了我破碎的心脏。
胃癌IV期,伴有肝转移。
医生推过来的同意书上,临终关怀四个字格外刺目。
我忽然想起上个月吐在洗手池的血。
顾霆琛当时正在系领带,嫌恶地皱眉。
要死就死远点。
现在我真的要死了。
却笑出了眼泪。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顾霆琛的来电显示伴着林薇的未读消息:
老公好厉害~
配图是凌乱床单上的蕾丝内衣。
我按下关机键,动作干脆得像切除肿瘤。
雨幕中,医院玻璃映出我鬼一样的影子。
瘦得脱相的脸,枯草般的头发。
哪里还像三年前巴黎街头。
那个被他称赞眼睛比星空还亮的姑娘。
诊断书在掌心攥成团。
我突然冲向马路中央。
刺耳的刹车声里,世界天旋地转。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
我竟然感到解脱。
可以离开他了。
3
程遇的守护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被雪松香覆盖。
我坠入一个颤抖的怀抱,白大褂袖口沾着新鲜的血迹。
苏眠!
程遇的声音像隔着深海传来,他的手在发颤,指尖冰凉地贴上我颈侧动脉。
我努力聚焦视线,看见他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紧缩成针尖。
真奇怪,这时候我竟注意到他左眉那道疤——
那是大学时他为保护我被混混划伤的。
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
血氧65!准备插管!
有人粗暴地掰开我的嘴,塑料导管捅进喉管的瞬间,我听见程遇在吼:
轻点!她食管黏膜全是溃疡!
他一把抢过呼吸气囊,自己跪上病床做人工通气。
温热的液体砸在我脸上。
不是雨,是他的汗还是泪
CT片被他摔在主任办公桌上。
三个月前体检为什么没发现!
胶片在灯光下泛着幽蓝,那片阴影已经吞噬了大半个胃。
老主任推眼镜的手在抖:顾太太..你这病拖了太久了..
程遇一拳砸裂了观片灯。
玻璃碎片扎进他指骨。
深夜,镇痛泵的滴答声里。
程遇在帮我擦身,毛巾避开肋下的淤青。
那是上周顾霆琛踹的,因为林薇说我的影子吓到她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手指停在我锁骨处的烟疤上——顾霆琛某次醉酒的作品。
我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微笑:
现在不是正好
死了都不用通知家属。
他突然扯开自己衬衫。
心口处纹着SM两个字母,墨色已经有些褪了。
十年前你问我为什么学医。
他抓起我的手按在那道疤上。
因为你说最怕疼,我在乎你,我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那个人。
我摸着那道疤,心中满是后悔。
当初我怎么就没看见我身边的人呢。
若是能重来……
算了,世上根本就没有重来这一词。
监护仪的心电曲线突然剧烈波动。
清晨,护士送来病危通知书。
程遇一笔一划签下自己名字。
钢笔尖划破纸张,像那年他替我挡刀时划破校服。
别怕。
4
顾家羞辱
我休养了一个月,勉强能出院。
我回到顾家拿回我的东西
我站在顾家别墅的楼梯拐角,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楼下传来林薇娇媚的笑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割着我的神经。
霆琛,这个花瓶好漂亮!
她手里捧着的,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顾霆琛连眼皮都没抬,薄唇吐出冰冷的字眼。
喜欢就砸了听响。
林薇咯咯笑着,当真松了手。
瓷片炸裂的瞬间,我踉跄着冲下楼,跪在地上徒手去捡那些碎片。
锋利的边缘割破手指,血珠滴在白色釉面上,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
哎呀,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薇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故意碾过我的指尖。
钻心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却听见顾霆琛冷漠的嗓音。
别管她,演戏上瘾。
他搂着林薇的腰往餐厅走,西装裤腿擦过我流血的手背。
佣人们低着头匆匆避开,仿佛我是这栋豪宅里最肮脏的污渍。
晚餐时,我被安排在离主座最远的位置。
林薇坐在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正用银勺喂顾霆琛喝汤。
霆琛,这个海参好难吃。
她娇嗔着把咬了一口的食物吐在餐巾上。
我知道那是管家特意准备的——顾霆琛胃出血住院时,只有这道菜他吃得下。
我当时,为了他,熬了整整三个通宵学会。
他当时说好吃。
难吃就倒掉,我也讨厌这个腻东西。
顾霆琛突然看向我,眼底淬着毒。
让她吃。
佣人把沾着口红印的残羹推到我面前。
餐厅里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盯着我。
我颤抖着拿起筷子,听见林薇故作惊讶的声音。
天呐,姐姐不嫌脏吗
胃里翻江倒海,我却机械地往嘴里塞食物。
咸腥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不知是海参的滋味,还是咬破舌尖的血。
真恶心。
顾霆琛突然摔了酒杯,猩红液体溅在我雪白的裙摆上。
他拽着林薇起身,却在经过我身边时压低声音。
记住你的身份。
顾家养的一条狗,不要妄想踩在林微头上。
深夜,我被管家叫醒。
林薇说想喝燕窝粥,指名要我煮。
厨房的灯光惨白,我盯着沸腾的砂锅,突然想起结婚第一年。
顾霆琛发高烧,我守在灶台前整整一夜。
他醒来后第一句话是:
你煮的粥,狗都不喝。
端着粥上楼时,主卧传来暧昧的声响。
林薇刻意拔高的呻吟像毒蛇钻进耳朵。
霆琛...轻点...
我僵在走廊,看着燕窝粥在托盘里晃动。
一滴,两滴。
滚烫的液体溅在手背,却感觉不到疼。
房门突然打开。
顾霆琛披着睡袍,胸口还有未干的吻痕。
他扫了眼我红肿的手背,冷笑。
装可怜
接过粥碗的瞬间,他故意倾斜手腕。
滚烫的粥全部浇在我脚上。
皮肤立刻泛起骇人的水泡。
我疼得蜷缩在地上,听见林薇在房间里笑。
姐姐怎么总是笨手笨脚的
顾霆琛蹲下身,掐住我的下巴。
他的眼神比粥还烫,话却比冰还冷。
记住,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我望着他走回卧室的背影,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
原来人在极度疼痛时,真的会流泪。
但最疼的,从来不是伤口。
是那些他亲手打碎的,关于爱的妄想。
5
意外怀孕
暴雨中的出租车后座,我死死攥着化验单。
妊娠6周的字样被雨水晕染成模糊的蓝。
手机屏幕亮起。
顾霆琛发来别墅门禁解除的通知。
附加一句:别落东西,晦气。
雨刮器在车窗上划出扇形水痕。
像极了我第一次见他时。
巴黎左岸咖啡馆的落地窗。
也是这样被雨水冲刷得支离破碎。
司机突然急刹车。
化验单飘落到脚垫上。
和早孕试纸一起。
那是我今早在别墅卫生间测的。
两道杠。
多讽刺。
顾家五代单传。
我竟在离婚这天怀上继承人。
手机再次震动。
林薇发来他们在酒会的合影。
顾霆琛的手环在她腰间。
正是昨晚说要去纽约出差的时候。
我摸着小腹轻笑出声。
司机从后视镜投来诧异的目光。
去仁和医院。
我说出这句话时。
雨停了。
就像我突然干涸的眼泪。
妇科诊室的消毒水味很重。
孩子很健康。
老医生推了推眼镜。
要留吗
我盯着B超单上那颗小豆子。
它此刻安静地睡在我子宫里。
浑然不知它的父亲。
正在为白月光举办接风宴。
安排手术吧。
我把婚戒放在诊疗台上。
铂金指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护士拿着同意书进来时。
我正对着垃圾桶干呕。
孕吐反应很明显呢。
她善意地递来纸巾。
我突然想起顾霆琛的话。
最恶心你这种装柔弱的女人。
签字笔悬在手术风险告知栏上方。
诊室门突然被推开。
苏小姐!
程遇大褂下摆沾着血迹。
他刚从急诊手术台下来。
就看到了我的检查报告。
这个暗恋我十年的发小。
此刻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你知不知道...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胃癌晚期患者怀孕有多危险
窗外惊雷炸响。
雨又下了起来。
是的,我在怀孕之前就得了胃癌晚期。
可我和顾霆琛并未做避孕措施。
他不喜欢。
程遇说我愚不可及。
为了一个男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6
生死抉择
手术同意书第三行写着:终止妊娠可能导致大出血死亡。
我签字的笔尖在苏字最后一勾微微颤抖。
像极了监测仪上起伏不定的心电图。
程遇抓住我的手腕。
他掌心有刚洗过的手术消毒水味道。
现在拿掉孩子,不然,你分娩时,癌细胞会迅速扩散。
无影灯在他镜片上反射出冷光。
我数着他白大褂上的血点。
七处。
正好是顾霆琛留在我心头的七把尖刺。
程遇劝我打掉。
我却改变了很注意,孩子在腹中动,我能感受得到。
我想留着它。
我抚上尚未隆起的小腹。
癌细胞会通过胎盘扩散。
程遇严肃的看着我,突然摘掉口罩。
他左颊有道未愈的手术器械划痕。
那混蛋值得你赔上命吗
护士推来术前麻醉剂。
针尖泛着幽蓝的光。
我盯着手术室墙上的电子钟。
23:17。
顾氏集团官网正在直播周年庆。
镜头扫过嘉宾席。
顾霆琛在为林薇切牛排。
他无名指上还戴着我们的婚戒。
真可笑。
离婚六小时不到分钟。
他就能对着全世界表演深情。
而我,在他身边怎么也拿不出手。
我对程遇说:
我听你的。
全麻准备。
主刀医生敲了敲器械台。
程遇扯开手术帘。
他白大褂口袋里掉出我的病历本。
胃癌IV期的诊断书飘到麻醉师脚边。
这台手术我不签字。
他声音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
突然的出声,是因为麻醉医生担不起责。
我慢慢解下病号服纽扣。
锁骨下露出未消的掐痕。
是顾霆琛上周醉酒时留下的。
你看。
我指着那片淤紫轻笑。
他早就替我签过死亡同意书。
麻醉面罩扣下来的瞬间。
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响。
血压降到70了!
有人慌乱地喊。
我望着天花板上的圆形顶灯。
渐渐变成巴黎的月亮。
那年顾霆琛在塞纳河边吻我。
说我的眼睛比月光还亮。
现在这轮月亮。
终于要熄灭了。
病人自主呼吸停止!
立即插管!
程遇的泪砸在我脸上。
比顾霆琛任何一次施暴都疼。
在陷入永恒黑暗前。
我听见自己说:
我是将死之人,保孩子吧。
7
顾霆琛的悔恨
顾霆琛扯松领带时,铂金袖扣划破了财务报表。
林薇正在浴室哼歌。
水声盖不住她走调的《婚礼进行曲》。
她踢到玄关处的快递箱。
苏小姐的孕检报告。
寄件人写着仁和医院妇产科。
文件袋封口处有干涸的血迹。
像朵枯萎的玫瑰。
这是什么
林薇湿漉漉的手抓过B超单。
她新做的水晶指甲在活胎二字上刮出裂痕。
顾霆琛闻声而来,一眼瞧见B超单,盯着孕周推算栏。
离婚前夜。
他在书房要了苏眠三次。
当时她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原来是在保护这个孩子。
又是胃癌,又怀孕,苏眠恐怕要死了吧。
林薇把化验单扔进香槟桶。
气泡酒吞没了胚胎影像。
顾霆琛突然想起今早的财经头条。
《程氏医疗少东家暂停IPO》。
配图是程遇抱着病历狂奔。
背景里露出仁和医院急救中心灯牌。
他踹翻茶几拨通私人医生电话。
查苏眠今天所有就诊记录。
香槟在地毯上洇出淡金色。
像极了苏眠最后一次给他泡的蜂蜜茶。
当时他说了什么
装贤惠让人倒胃口。
手机弹出程遇的朋友圈更新。
照片里是染血的手术手套。
配文:你留不住想走的人。
定位显示城北墓园。
顾霆琛抓起车钥匙时。
林薇举着钻戒发票挡在门前。
霆琛,你不能走,我们的婚礼...
顾霆琛猩红着眼,握上女人的手腕。
女人惊呼一声。
他掰断她手腕的动作。
和当年折断苏眠手指时一样利落。
林微不可置信的看着离开的男人。
迈巴赫撞开雨幕的瞬间。
医院档案室发来加密邮件。
《终止妊娠手术知情书》最后一栏。
患者签字上方印着鲜红指印。
比指印更刺眼的是备注栏小字:
患者坚持拒绝输血,自愿放弃抢救。
导航显示距离墓园还有17公里。
顾霆琛疯狂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机械女声:
您拨打的用户已入关机。
雨刷器刮不挡风玻璃上的血雾。
他这才发现自己在咬自己的手腕。
就像苏眠最后一次求欢时。
在他肩上留下的带血牙印。
8
林薇的报应
医院的走廊惨白得刺眼。
顾霆琛的皮鞋踩在消毒水渍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他手里攥着苏眠的孕检报告,指节因用力而泛青。
苏眠在哪
他踹开手术室的门,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空荡荡的手术台上,只有一滩未干的血迹。
角落里,染血的被单堆成一团,隐约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
他认得那只手。
曾在他醉酒时,轻轻抚过他发烫的额头。
现在,它冷得像冰。
病人抢救无效,死亡时间……
医生的话没说完,就被顾霆琛一拳砸在墙上打断。
她不可能死!
他抓起手术记录,纸张在他手中颤抖。
终止妊娠手术并发大出血……患者拒绝输血……自愿放弃抢救……
每一个字都像刀,剜进他的心脏。
他猛地掀翻器械台,金属托盘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为什么不救她!
护士红着眼眶递过一张纸条。
上面是苏眠最后写下的字——
别救我,我累了。
顾霆琛跪在手术台前,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她,她站在雨里,轻声说:顾霆琛,我不爱你了。
他当时冷笑,以为又是她的手段。
可现在,她真的不要他了。
永远不要了。
太平间的冷气冻得人发颤。
他掀开白布,苏眠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
只是她的唇不再有血色,她的眼不会再睁开。
他伸手触碰她的脸,指尖下的肌肤冰冷僵硬。
苏眠……
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他忽然发现,她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婚戒。
离婚那天,她明明当着他的面扔了。
可她竟然一直留着。
直到死。
他发疯般翻她的遗物,在口袋里找到一张被血浸透的B超单。
照片上的胚胎已经成型。
是个男孩。
他的孩子。
他死死攥着那张纸,喉咙里滚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苏眠……你凭什么……
凭什么不告诉我!
葬礼那天,下了一场暴雨。
程遇站在墓碑前,怀里抱着一个骨灰盒。
顾霆琛冲上去,一拳挥向他。
你为什么不救她!
程遇没躲,硬生生挨下这一拳,嘴角渗出血丝。
他冷笑,眼神比冰还冷。
顾霆琛,你配问这句话吗
是你逼死她的。
每一刀,都是你亲手捅的。
雨越下越大,顾霆琛跪在泥水里,看着墓碑上苏眠的照片。
她笑得那么温柔,仿佛从未恨过他。
可他知道,她恨。
恨到宁愿死,也不愿再见他一面。
9
永远的告别
顾霆琛收到一份匿名文件。
监控录像的画面随即展开。
画面定格在林薇扬起手的瞬间。
画面里,她将滚烫的咖啡泼在苏眠手背上,红唇勾起恶毒的笑。
顾霆琛的指节捏得发白,鼠标在他掌心碎裂。
还有多少
他的声音低得可怕,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保镖战战兢兢递上平板——
林薇的私人相册里,全是偷拍苏眠被欺凌的照片。
有她被锁在寒冬阳台的,有她被逼吃下过敏食物的,甚至...
那张苏眠跪在地上擦血的照片,拍摄日期正是她确诊胃癌那天。
帝豪酒店顶层,林薇正在直播订婚预告。
顾霆琛踹开门的巨响惊得她摔了粉饼。
霆琛
她娇笑着迎上去,却被他掐着脖子按在化妆镜前。
你对她做了什么
镜面映出他猩红的眼,林薇终于开始发抖。
投影仪突然亮起。
循环播放她指使佣人虐待苏眠的录音:
往她枕头里放针...对,就说她自己神经质...
把药换成维生素...胃癌死了才好...
顾霆琛松开手,看着她像烂泥般滑倒在地。
你以为删了监控就没人知道
他踩住她精心护理的美甲,碾得血肉模糊。
她每道伤,我要你百倍还。
三小时后,林氏集团股价暴跌。
顾霆琛放出的黑料席卷全网:
她陪睡高管的视频,税务造假的证据,甚至...
那段她嘲笑苏眠活该得癌的语音。
网友截屏疯传时,林薇正被警察押出美容院。
素颜憔悴的她,与直播间判若两人。
10
苏念程的复仇
墓园新立的石碑前。
程遇正在烧一份婴儿脚印拓片。
火苗舔舐着顾姓的偏旁。
你来晚了。
他举起青玉骨灰盒。
盒底刻着苏眠最后的手书:
让他永远找不到我。
顾霆琛哀求的看着程遇。
程遇扔给他一份文件。
《遗体捐赠协议》签字栏,苏眠早已写好日期。
正好是他们离婚一周年。
知道她最后的要求是什么吗
程遇指着器官捐献栏。
角膜捐献:拒绝顾霆琛及其直系亲属使用。
窗外突然暴雨倾盆。
顾霆琛在雨声中崩溃大笑。
笑到呕出血块。
那天之后,顾氏集团总裁疯了。
他整夜整夜地喝酒,却再也没醉过。
因为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他喝醉时,轻轻替他擦去额头的汗。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他胃疼时,为他熬一碗热粥。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傻到爱他,爱到连命都不要。
(五年后·顾氏集团年会现场)
水晶吊灯突然熄灭。
追光灯圈住台上弹钢琴的小男孩。
他腕间系着褪色的平安绳。
和当年苏眠求来的那根一模一样。
顾霆琛捏碎红酒杯时。
男孩正好弹到《梦中的婚礼》第三节。
那是他们在巴黎初见时的曲子。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主持人蹲下来递话筒。
奶音响彻宴会厅。
苏念程。
大屏幕同步打出获奖者姓名。
程遇从嘉宾席站起身。
他西装内袋别着银色钢笔。
笔帽刻着S.M两个字母。
顾霆琛嫉妒程遇,踹翻颁奖台的力度,让小男孩后仰跌进程遇怀里。
袖口翻起露出胎记。
月牙形的。
和苏眠腰间的一模一样。
爸爸。
孩子突然朝程遇伸手。
这个称呼让顾霆琛瞳孔骤缩。
他扯开孩子衣袖,想再看看……再看看。
投影仪却突然切换画面。
苏眠在病床录制的视频开始播放。
她瘦得脱相的手指。
轻轻抚摸并不存在的腹部。
宝宝要听程爸爸的话。
妈妈去摘星星了。
视频最后五秒。
她突然看向镜头。
仿佛穿透五年时光。
直直盯着此刻的顾霆琛。
顾总。
被血脉至亲憎恨的滋味如何
全场哗然中。
小男孩突然挣脱怀抱。
他踮脚摘下顾霆琛的婚戒。
扔进香槟塔的动作。
像极了当年林薇丢弃孕检报告的模样。
妈妈说。
脏东西要这样处理。
追光灯再次亮起时。
程遇已经抱着孩子离场。
只剩顾霆琛跪在满地戒指里。
疯狂拼凑被香槟泡发的照片。
那是苏念程故意留下的全家福。
照片里程遇在教孩子写字。
临摹的是墓碑上那句:
让他永远找不到我。
11
重生之痛
黑暗中有滴水声。
我漂浮在虚无里,像片脱水的枯叶。
远处传来心电监护仪的机械音,忽近忽远。
血压40/20...肾上腺素准备...
这声音很熟悉,像程遇,又像隔着厚厚的毛玻璃。
我想睁开眼,却发现连睫毛都重若千钧。
有光刺进来。
我站在塞纳河畔的夕阳里,二十三岁的顾霆琛在对我笑。
他手里拿着我弄丢的耳环:小姐,你的月亮掉了吗
场景突然碎裂成雪片。
变成新婚夜他醉醺醺暴力扯开我衣领:装什么清高
又变成确诊那天,他搂着林薇说:癌症报应。
苏眠!
程遇的声音撕开幻象。
我回头看见手术台上的自己——
苍白的身体插满管子,除颤器在胸口留下焦痕。
他跪在手术台边,金丝眼镜蒙着血雾:你说过要看极光...
更深处的黑暗里传来婴儿哭声。
冷冻舱的蓝光中,有个蜷缩的小小身影。
它向我伸出透明的手指:妈妈,我很冷...
我拼命向那点微光游去,却听见顾霆琛在深渊尽头喊:
苏眠!你敢死!
多可笑,连我的生死都要命令。
手术刀划过皮肤的寒意突然清晰。
程遇的手在无影灯下稳得可怕:胃全切,准备人造血管...
鲜血从他指缝溢出,染红白大褂上绣的S.M。
我突然想起大学解剖课,他替我挡住福尔马林气味:别怕,我在这。
黑暗开始溶解成淡蓝色。
像那年冰岛的极光,程遇偷偷在我背包塞的暖宝宝。
像每次吐完血,他递来的那杯温水。
像此刻心电监护仪上,重新跳动的绿色波浪。
我轻轻握住虚空中的婴儿小手。
再等等。
妈妈带你...去看极光。
灵魂落回躯壳的瞬间,我似乎听见程遇压抑的哽咽:
我爱你。
玻璃窗外,顾霆琛的拳头砸在墙上,血迹蜿蜒成悔恨的河。
我看着他后悔了,但是我不再爱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能重来,我会珍惜我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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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