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林晚是女子监狱的看守,她求我帮忙照顾一个叫陈铭的植物人。
她说陈铭无亲无故,很可怜。
我心软答应了,一照顾就是三年。
三年后,陈铭奇迹般苏醒。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指着我嘶吼:
就是他!三年前把我推下高楼的凶手!
我百口莫辩,被送进了林晚工作的监狱。
入狱第一天,林晚来看我。
她不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女友,而是穿着笔挺的看守制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陆哲,好好改造,别辜负陈先生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
我愣住了,陈铭明明是她的未婚夫。第二天,我被打得半死,狱友告诉我,是陈铭花了钱。
他要我死。
第三天,林晚又来了,带来了他们的结婚请柬。
别怪我,陆哲。你知道他家多有钱吗这三年,要不是为了让你替我顶罪,我怎么可能跟你这种穷光蛋在一起。
1
监狱的铁门在我身后轰然关闭,那声音隔绝了阳光,也隔绝了我全部的过往和未来。
我叫陆哲,编号9527,罪名是故意伤害。
刑期,十五年。
我被带到一间八人牢房,空气里弥漫着汗臭和绝望混合的味道。
一个光头,满脸横肉的男人挡住我的去路,他是这里的牢头,人称鬼哥。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下一秒,肚子上就挨了重重一拳,我蜷缩在地,胃里翻江倒海。
哑巴了问你话呢!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我抱着头,感觉骨头都在哀嚎。
直到看守们的电棍声响起,他们才停手。
都他妈给我老实点!
我挣扎着爬起来,嘴角全是血。
晚上,我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霉斑。
我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法庭上的场景。
陈铭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指着我,声泪俱下。
法官大人,就是他,陆哲!三年前,他把我从天台推了下去!
林晚站在他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看向我的眼神,却冷得像冰。
我大喊冤枉,可没人相信。
所有证据都指向我。
我的指纹,我与陈铭的经济纠纷,以及林晚含泪的证词。
她说,我因为嫉妒她和陈铭的关系,才痛下杀手。
多么可笑。
三年来,是我日夜不休地照顾着植物人陈铭。
给他擦身,喂食,按摩,防止肌肉萎缩。
林晚每次来看他,都只是站几分钟,然后就抱着我哭。
陆哲,幸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时的我,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最善良、最柔弱的女友。
我以为我们的爱能战胜一切。
原来,那只是一场长达三年的骗局。
我只是她用来顶罪的棋子。
一个星期后,我因为高烧被送进了医务室。
浑浑噩噩中,我看到了林晚。
她还是那么美,只是制服让她多了一丝威严和冷漠。
陆哲,你姐姐来探视,但被我拦下了。
我猛地睁开眼,挣扎着想坐起来。
你对我姐做了什么
我唯一的亲人,就是姐姐陆遥。
她笑了,笑得云淡风轻。
没做什么,只是告诉她,你在这里很好,让她别来打扰你‘改造’。
你这个毒妇!我目眦欲裂。
别这么激动。她俯下身,在我耳边轻语,忘了告诉你,鬼哥是我的人。陈铭的意思是,让你在里面慢慢烂掉。可我觉得,太便宜你了。
她直起身,理了理衣领。
我更喜欢看你这样,明明恨我入骨,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这会让我觉得,我们这三年的感情,总算没白费。
她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里,感受着刺骨的寒意。
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2
回到牢房,日子比地狱还难熬。
鬼哥的折磨变本加厉,每天都有新的花样。
洗衣,刷厕所,最脏最累的活都是我的。
饭是馊的,水是冷的。
晚上睡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是家常便饭。
我像一条狗一样活着。
反抗过,但换来的是更毒的殴打。
看守们对此视而不见,他们都收了陈铭的钱,或者,是听林晚的命令。
我开始明白,他们不是要我死,而是要磨灭我所有的意志,让我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这天,放风的时候,一个干瘦的老头凑到我身边。
他叫老张,因为诈骗进来的,据说在外面是个高人。
小子,想不想报仇他递给我半根烟。
我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别不信,我看人很准。你眼里有火,灭不了的火。
我掐灭了烟:怎么报
证据。老张压低声音,任何案子都有破绽。你照顾了那个植物人三年,就没有留下点什么
一句话点醒了我。
三年来,我有一个习惯。
我每天都会记录陈铭的身体数据,血压、心率、体温,还有每天的护理内容。
我怕他出什么意外,林晚会担心。
那本日记,就藏在我出租屋的床板夹层里。
那本日记,详细记录了林晚每次来看望陈铭的时间,精确到分钟。
而陈铭出事那天,林晚来看他的时间,和我日记里记录的,完全对不上。
法庭上,林晚说她那天下午三点到五点都在医院陪陈铭。
可我的日记清清楚楚地写着,那天她根本没来!
这是最关键的不在场证明!
我浑身的热血瞬间被点燃。
我需要联系我姐姐。我对老张说。
老张笑了:这好办,但有代价。
什么代价
出去后,帮我办一件事。
我没有犹豫:好。
通过老张的关系,我用囚犯间的地下通讯联系上了姐姐陆遥。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听见姐姐在那头泣不成声。
小哲!你怎么样他们不让我见你!
姐,我没事。我强忍着泪水,听我说,时间不多。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床板下面,有一个蓝色的笔记本,立刻去找,那是救我的唯一希望!
好,好,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重新燃起了光。
只要姐姐拿到日记,只要把它交给律师,我就能翻案!
林晚,陈铭,你们给我等着!
我等着姐姐的消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三天后,老张带来了消息。
一个字:失败了。
我如遭雷击。
什么意思
你姐姐去的时候,房子已经被搬空了,东西全被当成垃圾处理了。你那个前女友,做得真绝。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黑暗再次将我吞噬,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更深沉。
鬼哥似乎也听到了风声,带着人把我堵在厕所。
小子,还想翻案做什么美梦呢!
他们把我按在水池里,脏水灌进我的口鼻,我拼命挣扎,肺部像要炸开。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们把我提了起来。
鬼哥狞笑着,拿出一张照片,在我眼前晃了晃。
照片上,是我姐姐陆遥。
她站在一个路口,神情憔ёз,满脸担忧。
你姐姐,长得还挺标致。鬼哥舔了舔嘴唇,陈先生说了,你要是再不老实,就让你姐姐……进来陪你。
一瞬间,我所有的理智和防线,彻底崩溃。
我像一头疯狂的野兽,扑了上去,死死咬住鬼哥的耳朵。
3
结果可想而知。
我被关了七天禁闭。
狭小、黑暗、无声的空间,足以逼疯任何人。
但我没有疯。
我只是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出来后,我变了。
我不再反抗,不再说话。
鬼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让我吃地上的饭,我吃。
让我学狗叫,我叫。
他们觉得我被彻底玩坏了,失去了折磨的乐趣,渐渐也就不再理我。
我成了一个透明人,一个活着的幽灵。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里,那团火,没有灭。
它只是被我埋得更深,烧得更旺。
我要活下去,像狗一样也要活下去。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一个月后,林晚又来了。
在探视室里,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她看着我麻木的样子,似乎很满意。
陆哲,这样才对嘛。人啊,要学会认命。
她拿出一部新手机,在我面前展示着她和陈铭的婚纱照。
照片里,他们笑得那么甜蜜。
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在马尔代夫。本来想请你当伴郎的,可惜了。
她的话像刀子,一刀一刀割着我的心。
但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了,陈铭让我给你带句话。她放下手机,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地说,他说,很感谢你这三年,把我照顾得这么好。
我瞳孔猛地一缩。
她不是在转述陈铭的话。
把我照顾得这么好。
主语,是我。
这句话,是她自己说的。
她是在炫耀,炫耀她如何玩弄我的感情,如何把我当成傻子。
陆哲,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那三年,是我这辈子最恶心的日子。每次跟你接吻,我都想吐。你身上的廉价烟草味,你那双修了三年机器的手,都让我反胃。
可我得忍着,因为你是最好的人选。你够蠢,够听话,也够爱我。
所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摆脱了那个累赘,也谢谢你,让我嫁入了豪门。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胜利的快感。
好好待着吧,我的……前男友。
玻璃窗上,倒映出我毫无血色的脸。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慢慢地,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林晚,你错了。
我不是认命了。
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把你和陈铭,一起拖进地狱的机会。
转机来得猝不及不及防。
监狱里组织了一次技能培训,木工。
我报了名。
因为长期做苦力,我的身体变得很结实,学起木工来也很快上手。
我的沉默和顺从,让管教的看守也对我放松了警惕。
我利用工作之便,偷偷藏起了一小截磨尖的钢筋。
很短,只有五厘米,藏在鞋底,谁也发现不了。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用上,但我知道,我必须有一样武器。
哪怕同归于尽。
老张看出了我的变化。
小子,想通了
我点点头。
光有鱼叉没用,你得有渔网。他神秘地笑了笑,监狱里,最大的渔网,是人际关系。
在他的指点下,我开始有意识地去结交一些人。
我把我仅有的一点口粮,分给那些被欺负的新人。
我用我的木工手艺,帮看守偷偷做一些小玩意儿,换取一些便利。
我甚至开始和鬼哥身边的人称兄道弟。
我变得圆滑、世故,学会了看人下菜碟。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但这是唯一的路。
半年后,我在监狱里,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鬼哥依然看我不顺眼,但也不敢再轻易动我。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我,是块硬骨头,啃了,会硌牙。
姐姐陆遥一直没有放弃。
她四处奔走,找律师,找记者,想为我翻案。
但陈家的势力太大了,所有努力都石沉大海。
林晚通过鬼哥给我带话,让我管好我姐姐,不然就让她意外消失。
我让老张带话出去,让姐姐停下一切,好好生活,等我。
姐姐不明白,但她听了我的话。
我知道,我不能再把她牵扯进来。
这条复仇的路,只能我一个人走。
又过了半年,林晚和陈铭结婚一周年的日子。
她又来了。
这一次,她没有说那些刺激我的话。
她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陆哲,你知道吗,我怀孕了。
4
我心里一震,但脸上依旧平静。
是个男孩,陈家很开心,给了我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表情。
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你,梦见你浑身是血地来找我。
陆哲,我好累。豪门的生活,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陈铭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他根本不回家。他娶我,只是需要一个听话的妻子,一个能生儿子的工具。
她哭了。
眼泪顺着她美丽的脸庞滑落。
我后悔了,陆哲。如果时间能重来,我一定不会那么做。我只要你,我们过普通的日子,好不好
我看着她。
看着她精湛的演技。
如果是一年前的我,或许会心软,会动摇。
但现在,我的心,比监狱里的石头还硬。
我拿起话筒,说了入狱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关我屁事。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看着她错愕的表情,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林警官,探视时间到了。以后,别再来了。
我挂断电话,起身,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我知道,她这次来,不是真的后悔。
她是空虚了,寂寞了,想从我这里,再找到一点被爱的感觉,来填补她那可悲的人生。
或者,是陈铭又给了她什么新的任务。
不管是什么,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渔网,已经开始撒开。
现在,只需要等待一条大鱼,自己撞上来。
大鱼,就是陈铭。
我通过老张的关系网,了解到陈铭有一个秘密。
一个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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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他不仅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有一个特殊的癖好——赌。
而且是豪赌,在境外的地下赌场,他已经输掉了近亿的资产。
这件事,陈家还被蒙在鼓里。
陈铭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眼看就要瞒不住了。
所以,他急需一笔钱。
而这笔钱,就在监狱里。
监狱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个监区都有自己的小金库,来源是多方面的,克扣囚犯的劳动报酬,家属的孝敬,等等。
这笔钱是黑钱,见不得光,但数目相当可观。
鬼哥,就是这个小金库的看管人之一。
而陈铭,想通过林晚和鬼哥,把这笔钱洗出去。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接近鬼哥。
我用我的木工手艺,帮他修好了他最珍爱的一张太师椅。
那椅子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
他对我,第一次露出了些许赞许。
我趁热打铁,告诉他,我会一种失传的木雕手艺,可以把这张椅子变得独一无二。
他动心了。
我以需要特殊工具和安静环境为由,申请了一个单独的工作间。
管教批准了。
我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无人打扰的空间。
在这里,我开始实施我的计划。
我利用老张教我的一些化学知识,和监狱里能搞到的有限材料,制造了一些简易的窃听和定位装置。
很粗糙,但有效。
我把一个微型窃听器,巧妙地藏在了我为鬼哥雕刻的太师椅扶手龙珠里。
只要他坐在上面谈事情,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接下来,就是等待。
我等了整整一个月。
终于,在一个深夜,我听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鬼哥的办公室里,除了他,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林晚,另一个,是监狱的副监狱长。
陈先生那边催得很紧,这笔钱,什么时候能到账是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副监狱长:手续很麻烦,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出去,需要时间。你让他再等等。
鬼哥:姓陈的太贪了,三千万,他怎么不去抢这可是我们攒了多少年的家底!
林晚冷笑:鬼哥,别忘了,当初是谁帮你摆平了你那条人命官司。现在让你出点血,就不乐意了
鬼哥沉默了。
副监狱长打圆场:好了,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下周三,晚上十点,后山的废弃采石场,现金交易。让他的人准备好。
好。
放下耳机,我浑身冰冷,但内心却燃起熊熊大火。
人命官司。
三千万。
现金交易。
我不仅要翻案,我还要把你们这群蛀虫,一网打尽!
我立刻把消息传给了老张。
老张听完,沉默了很久。
小子,你玩得太大了。这要是失败了,我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我没想过活着出去。我说。
他看着我,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我那个在纪委工作的远房侄子,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计划,正式启动。
我们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需要做一件事,一件能让陈铭和林晚,都必须出现在交易现场的事。
我给林晚写了一封信。
信里,只有一句话。
我知道三年前,是谁把你从天台推下去的。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周三晚十点,来后山采石场,一个人来。
我没有署名,但我知道,林晚会以为是陈铭的仇家。
以她的多疑和控制欲,她绝不会告诉陈铭,但她自己,一定会去。
同时,我让老张想办法,把同样的消息,用匿名的方式,透露给陈铭。
告诉他,林晚要黑吃黑,独吞那三千万。
以陈铭的贪婪和狠毒,他必定会带人前往,来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
我要让他们,狗咬狗。
6
周三,晚上九点。
整个监狱都陷入了沉寂。
我躺在床上,心脏狂跳,手心全是汗。
成败,在此一举。
老张那边已经安排妥当,纪委的人和警察,会在外围布控。
只要交易开始,人赃并获,他们就会收网。
但我的计划,不止于此。
我深吸一口气,从鞋底抽出那根磨尖的钢筋,紧紧握在手里。
然后,我点燃了藏在床底的棉被。
火苗迅速蹿起,浓烟滚滚。
警报声大作!
整个监区瞬间乱成一团。
着火了!快救火!
看守们冲了进来,组织犯人疏散。
混乱中,我趁机溜进了那间属于我的木工工作间。
这里有一个直通后厨垃圾场的通风管道。
很窄,但我这大半年刻意节食,身体瘦得像纸片,刚好能钻过去。
我爬出垃圾场,外面就是监狱的高墙。
高墙上布满了电网。
但我早就观察好了,有一个角落,因为设备老化,监控有三分钟的死角。
而那个位置下面的电网,也被我提前用绝缘的木工手套动了手脚。
我屏住呼吸,手脚并用,像壁虎一样,顺着墙体的缝隙,艰难地向上爬。
十五米的高墙,我爬了足足十分钟。
翻过墙头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
夜风冰冷,吹得我浑身发抖,但我顾不上这些。
我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后山的采石场,狂奔而去。
采石场里,一片死寂。
我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看到了交易的双方。
副监狱长和鬼哥,带着几个心腹,守着几个大黑箱子。
对面,是陈铭的人,七八个彪形大汉,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
陈铭不在。
我心里一沉,难道计划有变
就在这时,一束车灯照亮了采-场。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开了进来。
林晚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神情警惕。
钱呢她问副监狱长。
副监狱长指了指箱子:都在这了,陈先生的人呢
林晚冷笑:他的人他现在自身难保,这笔钱,我替他收了。
林晚!你敢黑吃黑!鬼哥怒吼。
我就是黑吃黑,你能怎样林晚从风衣里掏出一把枪,对准了鬼哥,把钱搬上我的车!
鬼哥和副监狱长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比他们还狠。
就在林晚的手下准备搬钱的时候,又一束更亮的车灯打了过来。
几辆越野车,呈扇形包围了整个采石场。
车门打开,陈铭带着更多的人走了下来,他手里,赫然也有一把枪。
老婆,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陈铭鼓着掌,笑得阴森。
林晚脸色大变:你怎么会来
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陈铭把枪口对准了林晚,把我的钱,还有你手里的枪,都给我放下!
两拨人马,剑拔弩张,空气紧张得仿佛要爆炸。
我躲在岩石后,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是现在!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一块准备好的石头,朝着他们中间的空地,狠狠砸了下去!
警察!都不许动!我学着电影里的口气大吼。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寻找警察的位置。
就在他们分神的瞬间。
枪声,响了。
不是一声,而是接连不断地响起。
是陈铭,他率先开了枪,目标不是别人,正是副监狱长和鬼哥!
他要杀人灭口!
副监狱长和鬼哥应声倒地。
现场瞬间大乱,双方火拼起来。
林晚尖叫着躲到车后。
我看到陈铭的人,一个个倒下。
而陈铭,提着枪,一步步走向林-晚。
贱人!敢背叛我!他面目狰狞。
不……不是我……我没有!林晚吓得浑身发抖。
去死吧!陈铭举起了枪。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从岩石后冲了出去,用尽毕生的力气,撞向陈铭。
陈铭被我撞倒在地,枪脱手飞了出去。
他看清是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陆哲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送你上路!我骑在他身上,握着钢筋的手,狠狠地朝着他的心脏,扎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鲜血溅了我一脸,温热的,腥甜的。
陈铭的眼睛瞪得老大,生机在迅速流逝。
我杀人了。
但我没有一丝恐惧。
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林晚瘫坐在地上,看着我,像在看一个魔鬼。
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我被戴上了手铐。
这一次,我很平静。
采石场的所有活口,都被控制住了。
那三千万的黑钱,成了铁证。
老张的侄子,那位纪委的同志,亲自带队,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本可以不用这样的。
我笑了笑:有些事,必须亲手了结。
案子很快就查清了。
监狱的贪腐网络被连根拔起,涉案人员无一幸免。
陈铭背后的家族,也因为涉嫌多起经济犯罪,被彻底调查。
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轰然倒塌。
而三年前的真相,也终于水落石出。
林晚,在审讯室里,彻底崩溃了。
她交代了一切。
三年前,是她把陈铭推下天台的。
起因是她发现陈铭在外面包养了别的女人,还把对方的肚子搞大了。
她去找陈铭理论,两人在天台发生争执,失手将他推了下去。
她以为陈铭死了,吓得魂飞魄散。
后来发现陈铭只是成了植物人,她便想到了我。
这个世界上,最爱她,也最傻的我。
她精心策划了这场骗局,让我照顾陈铭,让我成为她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最后,再让我成为替罪羊。
她说,她本来只想让我坐几年牢,等风声过去。
可陈铭醒了。
陈铭知道是她推的自己,但他没有揭发。
因为他需要一个傀儡妻子来应付家族,而林晚,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他们达成了一个更恶毒的交易。
由陈铭指认我,让我背上十五年的黑锅。
而林晚,嫁给他,成为豪门太太。
他们以为,天衣无缝。
他们低估了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复仇的决心。
我因为有立功表现,加上防卫过当,最终被判了五年。
对我来说,这个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在法庭上,我最后一次见到了林晚。
她穿着囚服,头发花白,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恨,只有无尽的悔恨和绝望。
她想对我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我转过头,不再看她。
我们之间,早就无话可说了。
五年后,我出狱了。
天空很蓝,阳光刺眼。
姐姐陆遥在门口等我。
她瘦了,也憔悴了,但眼神依旧温柔。
我们紧紧抱在一起,什么也没说,眼泪却都流了下来。
一切,都过去了。
姐姐告诉我,老张也减刑出狱了,现在在开一家茶馆,生意还不错。
我去找了他。
他正在泡茶,看到我,笑了。
出来了比我想的要快。
多谢你。我由衷地说。
谢我什么路是你自己走的。他递给我一杯茶,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摇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这里缺个伙计,你要是不嫌弃,就留下来。
我留了下来。
每天在茶馆里,看人来人往,听世间百态,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过去有任何交集。
直到那天,一个陌生的女人找到了我。
她说,她是林晚的辩护律师。
她交给我一封信。
是林晚写给我的。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拆开了。
信纸上,是熟悉的字迹,却写满了我不曾了解的过往。
林晚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就不被父母待见。
她拼了命地学习,考上警校,只是为了逃离那个家。
她以为,穿上警服,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可现实是,她一个没背景的女孩,在单位里处处受排挤。
直到她遇到了陈铭。
陈铭的出现,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人生。
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可她不知道,陈铭从一开始,就只是玩玩而已。
他看上的,只是她的美貌和职业带来的新鲜感。
陆哲,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是真正的爱。只有你,会记得我的生日,会给我买我喜欢吃的草莓蛋糕,会在我生病的时候,整夜不睡地守着我。
我贪恋你的好,却又憎恨你的穷。我被金钱和欲望蒙蔽了双眼,一步步走进了深渊。
我把你当成救命稻草,最后却亲手把你推下了悬崖。
我罪有应得,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忘了我,好好生活下去。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早点遇到你。在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好女孩,而你,也还相信爱情。
信的最后,是一行小字。
我给你留了一笔钱,在我律师那里。密码是,我第一次给你过生日的日期。算是我,对你最后的补偿。
我把信纸,慢慢地,撕成了碎片,扔进了风里。
钱,我没有去取。
我不需要她的补偿。
我只希望,我们之间,能像这封信一样,彻底烟消云散。
日子一天天过去,波澜不惊。
茶馆的生意越来越好,姐姐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嫁给了一个老实本分的老师。
我成了她孩子唯一的舅舅,小家伙很黏我。
我常常看着他天真的笑脸,一坐就是一下午。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直到一个女孩的出现。
她叫苏晴,是来茶馆应聘的服务员。
一个很干净,很爱笑的女孩,像一抹阳光。
她似乎对我很有好感,总是有意无意地找我说话。
我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我的过去,配不上一张白纸。
但她很有韧性,像一棵向日葵,始终朝着我的方向。
她会偷偷给我带自己做的便当。
她会在我发呆的时候,给我讲笑话。
她会在下雨天,撑着一把大大的伞,在茶馆门口等我下班。
陆哲,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没关系,我等你。等到你愿意把心里的门,为我打开一条缝。
那天,她又在门口等我。
雨下得很大。
我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和那双清澈的眼眸。
心里那座冰封已久的山,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我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伞,撑在了我们两个人的头顶。
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靥如花。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或许,每个人都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哪怕,曾经跌落谷底,满身泥泞。
只要你愿意抬头,总能看到,属于你的那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