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抚摸耳后那道浅浅的疤痕。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道疤的来历。
三年来,他反复把我送上手术台。
还亲自叮嘱医生,记得给我耳后留个疤,别让我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才知道,这是为了区分我和林微澜的标记。
替身就是替身,永远不可能有成为正主的那天。
这道疤是为了敲打我,让我别惦记不该惦记的。
现在竟然问我这道疤哪里来的?
一时间,我的心脏有些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面前周野的眼神变得极度挣扎,他手指颤抖着抚摸着我的疤痕。
他的嘴唇微动,喃喃着什么,声音小得我听不清楚。
我想开口提醒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
他想装失忆就装吧。
反正我也快死了。
周野视线一转,在看清我脸上的血痂后。
他突然松开我,后退一步,脸上闪过厌恶和恐慌。
他不再看我,挥挥手对李助理说:
“先找个房子安置她。”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李助理拖到了一座公寓里。
公寓很小,家具齐全,但门从外面锁死了。
我试了几次都打不开。
我被软禁了。
我瑟缩着蜷缩在角落,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药物戒断的痛苦让我根本睡不着,好不容易迷糊了一会儿,就被巨大的撞门声惊醒。
公寓的门被一脚踹开。
周野带着满身酒气和戾气闯进来,猩红着眼质问我:
“谁给你的胆子跑出来?”
我缩得更紧。
他喝醉了。
喝醉的周野最可怕,会把我当成出气筒。
“我没有跑。”
我小声解释,“是你让李助理把我带到这里的。”
周野疯了一样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
我以为他要打我,闭上眼睛等着巴掌落下。
可他的手指却颤抖着抚上我耳后的那道疤。
“这道疤……”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困惑,“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奇怪,不像是在装。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
屏幕上再次出现“微澜”两个字。
周野眼底的挣扎瞬间消失,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和克制。
他甚至松了口气,像是从什么噩梦中解脱出来。
他接起电话,声音立刻变得温柔:
“微澜,怎么了?”
“阿野,我睡不着,你能回来陪我吗?”
林微澜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好,我马上回去。”
周野挂断电话,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拨通李助理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
“把今天那女人看死了,明天把她带去医院做骨髓配型。”
“我要最快看到结果。”
我愣在原地,浑身冰冷。
不明白他刚才那瞬间的失控是为了什么。
更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去做骨髓配型。
这三年,各种大大小小的配型我已经反复做了无数次。
血型、组织配型、基因检测……凡是林微澜需要的,我都做过。
现在又要做一遍?
难道林微澜又生病了,需要用到我的骨髓?
想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周野之所以没有直接抛弃我,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我苦笑一声。
原来我的保质期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