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哦不,渣妖为了救他的心上人,将我修炼的妖丹生剖了出来,他还有脸哭桑桑,对不起,我也没办法,你别怪我！没了妖丹,我便只能化成原型一只三花狸猫,喵。渣妖以为我要挠他,吓的转身就走。可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他,像这样的妖丹我二哥那里还有好多,不必介意。
渣妖抱着他那奄奄一息的心上人,哭得涕泗横流。我趴在地上舔爪子,看他把我那颗还冒着仙气的妖丹往心上人口里塞。
桑桑,我知道你疼,可芊芊她快不行了！
他哽咽着回头,见我冲他弓背,吓得一哆嗦,你别恨我,等芊芊好了,我一定补偿你！
我翻了个白眼,尾巴不耐烦地拍着地面。蠢货,我那是伸懒腰。
等他抱着心上人飞远,我才慢悠悠跳上墙头。二哥的炼丹房里,装妖丹的瓦罐堆得比山高,青的绿的紫的,颗颗比我这颗圆溜。
正盘算着偷两颗打牙祭,就见渣妖又飞回来,手里攥着片梧桐叶当扇子：桑桑你还在啊那个……
妖丹还有吗芊芊说味道有点涩。
我叼起块石头砸他脑门上,喵了声：要多少有多少,记得用玉瓶来装。
没了妖丹法力大减,我跳不上灶台偷鱼干,只能蹲在厨房门口看厨娘切肉。渣妖不知哪根筋搭错,天天提着小鱼干来赎罪。
桑桑,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家吧。
他把鱼干放在地上,试图摸我的头。
我一爪子拍开他的手,叼起鱼干就跑。跑到后山交给瘸腿的老狐狸,换来半颗野山楂。
这天渣妖又来,身后跟着他那脸色红润的心上人。芊芊娇滴滴地说：听说这只猫就是献丹的桑桑真可怜,不如我们收养它吧。
我突然冲过去蹭了蹭渣妖的裤腿。他受宠若惊,正要抱我,就见我纵身一跃,把芊芊新发髻上的珠花扒了下来,精准扔进茅厕。
渣妖目瞪口呆时,我叼着他刚放下的鱼干,冲他晃了晃尾巴。这才是我给你的
报恩。
二哥听说我被剖了妖丹,扛着一麻袋存货找上门。彼时渣妖正跪在我栖身的老槐树下忏悔,见他们来,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你……
你们要干什么
他看着二哥倒出一地妖丹,脸都白了,桑桑,我知道错了,别叫人来打我！
二哥掏出算盘噼里啪啦打：这位客官,看你是回头客,买三送一,童叟无欺。这颗赤焰丹能治百病,那颗玄冰丹能美容养颜……
我跳上麻袋,踩得妖丹叮当响。渣妖被二哥缠得没办法,只能掏钱买了两颗。等他抱着妖丹落荒而逃,二哥摸着胡子笑：没想到这生意这么好做,下次让你三哥也来摆摊。
我舔了舔爪子,看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没了那颗破丹,日子好像更有趣了些。
湖边的风带着水汽,扑得我满脸清凉。我正追着只蓝翅膀的蝴蝶满地打滚,尾巴尖的毛都兴奋得炸开,冷不防后颈一紧,整只猫被人凌空提了起来。
喵呜！
我四爪乱蹬,爪子挠到空气里,余光瞥见那双掐着我后颈的手。
骨节分明,指甲泛着淡淡的青金色,袖口绣着团狰狞的兽纹,一看就不是善茬。
等被拎到眼前,我彻底蔫了。这张脸我在二哥的话本里见过！青面獠牙是画本夸张了些,但那双琥珀色的竖瞳,还有额间那道深紫色的妖纹,分明就是传说中活了上千年的大妖玄渊！据说他最恨别人偷奸耍滑,当年把一个私藏贡品的山神扒了皮挂在山门上,风吹日晒了三百年。
玄渊的鼻子在我身上嗅了嗅,眉峰拧成疙瘩：没妖气,倒有股子鱼腥气。
我缩了缩脖子,想起今早偷摸叼了条刚出水的鲤鱼,鱼鳞还沾在尾巴上没舔干净。
你是哪家的小妖
他把我凑到眼前,瞳孔里映出我圆滚滚的三花脑袋,妖丹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他是来查户口的正琢磨着要不要装聋作哑,就听他嗤笑一声：莫不是被哪个混账东西剖了
这话戳中我的痛处,我猛地挣扎起来,对着他的手腕
喵
地吼了一声
。何止是混账,简直是混账里的极品！
玄渊挑了挑眉,突然把我揣进怀里。他的衣襟带着股松木香,比渣妖身上那股子廉价熏香好闻多了。罢了,看你这蠢样,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迈开长腿往林子外走,跟我回去,给我当个暖手炉。
我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舒服得打了个哈欠。暖手炉就暖手炉,总比天天蹲厨房门口看厨娘切肉强。
到了玄渊的洞府我才知道,大妖的日子也没多讲究。洞里空荡荡的,除了张铺着白虎皮的石榻,就只有个装着冰块的玉缸,里面冻着些黑乎乎的果子。玄渊扔给我颗,我咬了一口,酸得直龇牙,原来是冻山楂。
听说了吗最近有个小妖精被剖了妖丹,还乐呵呵地跟没事人似的。
玄渊靠在石榻上,指尖转着颗黑珠子,眼睛却瞟着我,倒是个奇事。
我正抱着块冻山楂啃得欢,闻言甩了甩尾巴。奇什么奇,没了妖丹才逍遥呢！不用每天凌晨爬起来吐纳,不用被逼着背那些拗口的修炼口诀,更不用听二哥念叨
桑桑你得努力不然会被欺负！
瞧瞧,现在不就被大妖捡回家当宠物了还管饭！
正想得美,洞府外突然传来阵熟悉的哭嚎。桑桑！桑桑你在哪啊！
是渣妖那破锣嗓子,我给你带了最新鲜的小鱼干,还有芊芊亲手做的猫薄荷饼！
我浑身的毛都炸了,一个激灵从玄渊怀里蹦出来,躲到石榻底下。玄渊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指尖的黑珠子转得更快了。
渣妖跌跌撞撞闯进来,看见玄渊时吓得腿一软,噗通
跪倒在地：前、前辈！我我我……
我来找我的猫！
玄渊抬了抬下巴：你的猫
是、是啊！
渣妖点头如捣蒜,眼神往洞里瞟,就是只三花猫,笨得很,前阵子丢了……
我在石榻底下听得牙痒痒,恨不得冲出去挠花他的脸。谁笨谁丢了明明是被你这混账东西害得无家可归！
玄渊突然笑了,笑声像
石头滚过玉石板：巧了,我昨天捡了只三花猫,也笨得很,正愁没人要呢。
他朝石榻底下勾了勾手指,出来。
我磨磨蹭蹭地爬出去,刚露头就被渣妖看见。桑桑！
他喜极而泣,伸手就要来抱我,我就知道你会等我……
喵！
我猛地蹿到玄渊肩头,爪子死死扒着他的衣领,对着渣妖龇牙咧嘴。想让我跟你回去看你和那芊芊腻歪做梦！
渣妖的脸瞬间白了,看看我,又看看玄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玄渊慢条斯理地抚摸我的背,指尖划过我后颈的软毛：看来,这猫不认你啊。
不、不会的！
渣妖急了,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桑桑你看,这是你最爱吃的……
话没说完,玄渊指尖的黑珠子
嗖
地飞出去,精准地砸在油纸包上。小鱼干撒了一地,混着泥土滚得狼狈。玄渊的声音冷得像冰,滚。
渣妖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玉佩都忘了捡。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那点郁结散了不少,甚至有点想笑。没了妖丹又怎样现在我背后站着的可是活化石级别的大妖,看谁还敢欺负我！
玄渊把我从肩头摘下来,放在腿上顺毛：你倒是会挑靠山。
我舒服地眯起眼,用脑袋蹭他的掌心。那是自然,我二哥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哦不,是识时务者为俊猫。
从那以后,我就在玄渊的洞府住了下来。他每天出去
巡视领地,其实就是去后山打盹晒太阳,回来时总会给我带些新奇玩意儿,比如会发光的萤火虫,比如甜得发腻的野蜂蜜,偶尔还能摸回只肥硕的野兔,让我叼着玩一整天。
这天我正趴在玄渊的石榻上,看他翻二哥送的那本《妖界生存指南》,突然听见洞外传来二哥的大嗓门：桑桑！你二哥我又进了批新货！这次有颗万年雪莲丹,专治肾虚……
玄渊翻书的手顿住,我看见他耳根悄悄红了。
二哥扛着麻袋闯进来,看见玄渊时眼睛瞪得溜圆：哟,这不是玄渊大妖吗久仰久仰！
他说着就掏出算盘,看在桑桑的面子上,给你打个八折这颗凝神丹适合你这种老妖精,吃了能年轻十岁……
我跳下床,叼着二哥的裤腿往外拽。傻子,别当着大妖的面说他老！
玄渊却突然笑了,那笑容竟比洞口的阳光还晃眼：哦有能治心盲的吗
二哥愣了愣：心盲就是被猪油蒙了心那种
他一拍大腿,有！我这刚收了颗醒心丹,前阵子从个负心汉那儿得来的,据说他剖了人家姑娘的妖丹,结果自己被心上人骗得倾家荡产,这丹就是他悔恨的眼泪凝的……
我心里一动,这不就是渣妖那蠢货吗
玄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就把这颗醒心丹包起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给我来十斤小鱼干,要最新鲜的。
二哥乐呵呵地算账,我蹲在旁边舔爪子,突然觉得尾巴尖有点发烫。洞外的风卷着花香进来,混着松木香和鱼干的腥气,竟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没了妖丹又如何没了爱情又怎样我现在有大妖当靠山,有二哥送零食,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还能看渣妖的笑话,这样的日子,可比苦哈哈修炼有意思多了。
至于玄渊为什么突然要买醒心丹管他呢,反正有小鱼干吃就行。我甩了甩尾巴,朝着玄渊的手心蹭了蹭
,今天的暖手炉任务,也算超额完成了。
渣妖的死讯是瘸腿老狐狸传过来的。那老狐狸拄着根枯树枝,一瘸一拐地冲进玄渊的洞府,胡子上还沾着野草莓酱：桑桑姑娘,那、那剖了你妖丹的小子……
没了！
我正趴在玄渊腿上啃冻山楂,闻言一口酸水呛在喉咙里,差点把去年的年夜饭吐出来。没了
我喵呜一声,爪子扒着玄渊的衣襟站起来
——
渣妖虽然混账,但也不至于落得个
没了
的下场吧
老狐狸叹着气说,渣妖被芊芊骗光了家底,还替她背了私通人类修士的黑锅,被妖界执法队追得走投无路,最后一头撞在了断魂崖上。听说死的时候还揣着包小鱼干,嘴里念叨着桑桑对不起……
我叼着半颗山楂蹲在地上,尾巴蔫蔫地耷拉着。虽然总骂他蠢货,可真听见他没了,心里竟有点空落落的。就像小时候偷藏的鱼干被野猫叼走,气归气,却也会对着空盘子发呆半天。
玄渊用指尖戳了戳我的脑袋：傻了
喵……
我蹭了蹭他的手,突然蹦下来,往洞外跑。玄渊在身后懒洋洋地问：去哪
我回头冲他晃了晃尾巴
,去给那蠢货上炷香。
渣妖的坟头就在断魂崖下,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只有堆新土,旁边插着根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用歪字写着
渣妖之墓。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立的,倒挺贴切。
我从怀里掏出条小鱼干
,还是玄渊昨天给我的。小心翼翼地放在坟前。刚摆好,就见二哥扛着药箱风风火火地赶来,身后还跟着个拎着纸钱的小药童。
桑桑你果然在这！
二哥往我嘴里塞了颗桂花糖,我就知道你心软。
他说着从药箱里掏出个香炉,往坟前一杵,虽说这小子不是东西,但好歹相识一场,烧点纸钱让他在下面别再被骗了。
我蹲在坟前,看着火苗舔舐着黄纸,突然抬头冲二哥喵呜叫
,他那里丹药多如牛毛,就没颗能让渣妖重新投胎修炼的
二哥扒拉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了半天：还真没有。
他指着药箱里的瓦罐,你看啊,这颗回魂丹只能吊口气,那颗转生丹得配合三生石用,可那小子是自己撞崖死的,魂魄都碎成八瓣了,神仙难救。
我耷拉着耳朵,尾巴扫着地上的尘土。也是,渣妖这辈子蠢得无可救药,就算给了他重新修炼的机会,指不定又会为哪个骗子掏心掏肺。
正琢磨着,玄渊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玄色衣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我摆在坟前的小鱼干,眉头拧成个疙瘩：他剖了你的妖丹,你还给他上供
喵。
我抬头看他,爪子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鱼
。渣妖其实不算坏。那年我修炼走火入魔,是他背着我跑了几十里山路找二哥；我想吃城东的桂花糕,他凌晨就去排队,回来时耳朵上还沾着露水；就算是剖我妖丹那天,他哭着说
桑桑对不起,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他就是……
我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能用爪子拍了拍胸口,又指了指远处
。
他只是把心给错了人而已。
玄渊听完,突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震得崖边的碎石滚下去几颗。果然和别的小妖不一样。
他弯腰把我捞起来,往洞府走,别的妖被剖了丹,不把对方挫骨扬灰就算好的,你倒好,还替他哭坟。
我在他怀里挣了挣,对着他的下巴
喵
了一声
。你懂什么！
回到洞府,我以为这事就翻篇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玄渊竟把我从被窝里拎了出来。他不知从哪弄来本《基础吐纳三百式》,扔在我面前：从今天起,每日寅时起床修炼。
我扒拉着书页打哈欠,爪子在
寅时
两个字上踩了个梅花印
。
修炼没必要吧！二哥那里有的是妖丹,青的绿的紫的,随便挑颗不就完了
玄渊的指尖敲了敲石桌：别人的妖丹再好,也是别人的。
他突然俯身,琥珀色的眼睛在我面前放大,你若能自己修炼出妖丹,化为人形,我便带你去人间玩。
喵
我瞬间竖起了耳朵。人间！二哥的话本里写过,人间有会跑的铁盒子,有甜得发腻的糖葫芦,还有能映出影子的琉璃镜！
玄渊见我心动,嘴角勾出个浅淡的弧度：人间的戏台子,正演着《三花猫大闹状元府》呢！
我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用脑袋蹭他的手心
——
练就练！不就是吐纳吗不就是打坐吗为了人间戏台子,本喵拼了！
可真练起来,我才知道其中的苦楚。寅时的天还黑得像墨,玄渊就用他那冰凉的指尖戳我的脸：起来了,懒猫。
我赖在白虎皮褥子里装死,他就拎着我的后颈,把我扔到洞外的雪地里,冻醒了再练。
吐纳的时候,我总忍不住分心。一会儿追追飞过的萤火虫,一会儿扒扒路过的小刺猬,好不容易静下心来,肚子又饿得咕咕叫。玄渊坐在石榻上,指尖转着黑珠子监督我,见我偷懒就扔颗冻山楂砸我脑袋：再走神,人间游取消。
我只能委屈巴巴地重新盘好腿,嘴里小声嘟囔
,
大妖都是这么凶的吗
这天二哥又来送货,见我正对着月亮
呼呼
吐气,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桑桑你转性了居然主动修炼
他凑到玄渊身边,挤眉弄眼,是不是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玄渊没理他,只是把刚剥好的栗子递到我嘴边：今日进步不错,赏的。
我叼着栗子,尾巴得意地晃了晃。
二哥摸着下巴啧啧称奇：想当年爹逼你修炼,你把他的丹炉都掀了,怎么如今……
他突然一拍大腿,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化为人形,去人间找个俊俏书生吧
我一口栗子卡在喉咙里,差点噎死。玄渊的脸色沉了沉,指尖的黑珠子
嗖
地飞出去,精准地砸在二哥的药箱上：再多嘴,就把你那箱‘专治肾虚’的雪莲丹全扔去喂狗。
二哥吓得抱着药箱就跑：别别别！我这就走！
等他跑远了,玄渊才低头看我。我正忙着把栗子咽下去,没注意他的眼神。
那眼神里,竟藏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
紧张
你想找书生
他突然问。
我摇摇头,用爪子在地上画了个戏台子,我只想去看《三花猫大闹状元府》。
玄渊的肩膀似乎松了些,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好好练,等你化为人形,别说戏台子,就是那状元府,咱们也去闹一闹。
我顿时来了精神,对着月亮
嗷呜
叫了一声,吐纳的气息都顺畅了不少。
日子就在修炼、吃零食、被玄渊监督中一天天过去。我的妖气虽然还很淡,但身上的绒毛越来越亮,连跳起来都能扒到洞府顶的钟乳石了。玄渊说,照这个进度,不出百年,我就能修炼出妖丹,化为人形。
百年
我叼着他给的小鱼干,有点泄气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去人间啊！
玄渊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只歪歪扭扭的三花猫：这是人间的通行证,先给你存着。
他把木牌挂在我的脖子上,等你化形了,咱们就用这个。
木牌带着他手心的温度,暖烘烘的。我蹭了蹭他的手腕,心里美滋滋的
。百年就百年,为了人间戏台子,为了能和玄渊一起去闹状元府,本喵练就是了！
至于渣妖的坟头,我后来又去了一次,给他换了条更大的鱼干。风吹过断魂崖,好像有谁在念叨
桑桑对不起,我甩甩尾巴,对着空坟喵了一声
。笨蛋,下辈子机灵点,别再被人骗了。
转身往回跑时,远远看见玄渊站在崖边等我,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我加快脚步冲过去,跳进他怀里,用脑袋蹭他的下巴
。还是现在的日子好,有大妖撑腰,有小鱼干吃,还有人间在等着我,比跟着那个蠢货强多了！
玄渊低头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漫天晚霞,嘴角勾起个浅浅的笑。他抱着我往洞府走,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端上。
洞外的风里,好像都带着点人间糖葫芦的甜味呢。
修炼的日子苦不堪言,尤其是想到要等百年才能去人间,我就抓心挠肝。这天二哥又来送货,我瞅准机会,趁他和玄渊说话的功夫,偷偷溜进他的药箱,叼走了颗闪着金光的丹药。
这丹药看着就不一般,肯定是好东西。我躲在洞府角落,三两口就吞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毛发都变得光亮顺滑,连妖气都浓郁了不少。我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化为人形了！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少女模样,但已经足够去人间了。
我蹦蹦跳跳地跑到玄渊面前,献宝似的转了个圈：玄渊玄渊,你看！我修炼出妖丹啦！可以去人间了吧
玄渊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在我身上嗅了嗅：你身上怎么有你二哥丹药的味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摆手：哪、哪有这都是我自己努力修炼的成果！不信你看！
我故意晃了晃身后的尾巴,证明自己确实有了妖丹。
玄渊狐疑地看了我半天,最终还是被我期待的眼神打动,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修炼有成,就带你去人间看看。
我顿时欢呼雀跃,拉着玄渊就往人间跑。
人间果然和二哥话本里写的一样精彩。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有卖糖葫芦的小贩,那糖葫芦红彤彤的,看着就甜；有耍杂耍的艺人,能把火球玩得团团转；还有那会跑的铁盒子,轰隆隆地驶过,吓得我赶紧躲到玄渊身后。
玄渊带着我去了戏台子,正好在演《三花猫大闹状元府》。我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拍手叫好,完全没注意到玄渊看着我时温柔的眼神。
我们还去吃了人间的小吃,那桂花糕甜而不腻,比渣妖买的好吃多了；那烤鸭外焦里嫩,我一口气吃了半只。玄渊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玩了一整天,直到夕阳西下,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可就在快到妖界边界的时候,突然杀出一个黑影,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那黑影身材高大,气势汹汹,和玄渊长得有几分相似,但眼神更加凶狠。他看到玄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玄渊,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玄渊把我护在身后,冷冷地说：玄煞,你还没死心
原来这黑影是玄渊的大哥玄煞,一直觊觎玄渊的地位,是他的死对头。
玄煞二话不说,就朝我们发起了攻击。玄渊赶紧迎战,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妖气四处弥漫,周围的树木都被震得摇晃起来。
我吓得躲在一旁,看着玄渊和玄煞打斗。玄煞的功力似乎比玄渊还要深厚,玄渊渐渐落入下风。就在玄煞一掌拍向玄渊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挡在玄渊面前。
玄渊一把将我推开,自己硬生生受了玄煞那一掌。噗
玄渊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玄渊！
我惊呼着跑过去,扶住他。
玄煞见玄渊受伤,得意地大笑：玄渊,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让我碰到你,定取你性命！
说完,他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看着受伤的玄渊,心疼得直掉眼泪：玄渊,你怎么样
玄渊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我们赶紧回洞府。
我扶着玄渊,艰难地回到了洞府。刚进洞府,玄渊就晕了过去。我急得团团转,赶紧去找二哥。
二哥听说玄渊受伤了,也急坏了,立刻从药箱里翻出各种珍贵药材,可都无济于事。最后,二哥说：我认识一位神医,或许他有办法。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去请神医了。
没过多久,二哥就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神医来了。神医给玄渊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伤口,皱着眉头说：他受的是玄煞的阴寒掌,寒气入体,必须去寒潭养伤,而且得化出原型,才能更好地吸收寒潭的灵气,逼出寒气。
我和二哥赶紧按照神医的吩咐,把玄渊抬到了寒潭边。玄渊化出原型的那一刻,我惊呆了。
没想到堂堂大妖玄渊,原型竟然是一只猫,哦不,是老虎老虎！而且还是一只和我一样有花纹的老虎,只不过比我威风多了。
玄渊虚弱地跳进寒潭,闭着眼睛养伤。每次从寒潭出来,他身上的毛都湿哒哒的,贴在身上,看起来狼狈又可爱。
我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给他舔干毛发。刚开始,他还没什么反应,可渐渐地,他似乎舒服得发出了呼噜声。
这天,我正专心致志地给玄渊舔毛,突然感觉他动了一下。我抬头一看,玄渊竟然醒了！他琥珀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慌。
不等我反应过来,玄渊就一把将我压在身下。他低下头,用带着倒刺的舌头舔遍了我的全身。那感觉痒痒的,麻麻的,我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被玄渊舔完那通,我总觉得浑身不得劲。早上起来对着洞口的水洼一照,毛发倒是被舔得油光水滑,可那股子松木香混着冷冽妖气的味道,浓得像泼了整坛陈年佳酿,熏得我自己都打了个喷嚏。
我揣着满肚子疑惑往林子跑,想抓只蓝蝴蝶解闷。往常那些蝴蝶见了我,总爱往我尾巴尖上落,今儿个倒好,我刚靠近花丛,一群蝴蝶
嗡
地一下全飞了,跟见了玄煞似的,连翅膀都在发抖。
喂！回来！
我追着蝴蝶跑了半里地,累得舌头都吐出来了,那些小畜生却躲在云端不肯下来。更气人的是去溪边摸鱼,往常我一甩尾巴就能拍晕两条,今儿个刚把爪子伸进水里,溪底的鱼
扑棱扑棱
全浮了上来,白肚皮翻得比天上的云彩还亮,竟是活活吓死了！
我站在溪边,看着满水面的死鱼,气得原地炸毛。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玄渊那家伙搞的鬼！这股子霸道的味道,分明就是把我当成他的所有物打上了标记！
我气势汹汹地冲回寒潭边,玄渊正趴在石榻上晒太阳,见我炸着毛跑来,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怎么了谁惹我们桑桑生气了
就是你！
我跳上石榻,爪子指着他的鼻子,你看看你把我弄的！蝴蝶躲我,鱼怕我,再这样下去,我连野果子都摘不到了！
玄渊伸出爪子,慢悠悠地挠了挠我的下巴：哦那你想怎样
你得负责！
我梗着脖子喊,要么把这味道弄掉,要么……
要么你就得天天给我做小鱼干赔罪！
玄渊突然坐直身子,尾巴尖轻轻勾住我的腰,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负责可以。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点说不出的认真,桑桑,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妻
妻
我眨巴着眼睛,这词儿听着耳熟,二哥的话本里好像提过,却想不起具体是啥意思。妻是什么能吃吗
玄渊被我问得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皮毛传过来,弄得我痒痒的。妻就是……
能天天陪着我,我也能天天陪着你。
他舔了舔我的耳朵尖,如果你成了我的妻,我便每日给你做不同的小鱼干,五香的、油炸的、蜜饯的……
每个月还带你去人间玩一次,逛遍所有戏台子。
我顿时竖起了耳朵。每日不同的小鱼干每月去一次人间这条件听起来比二哥的丹药还诱人！可转念一想,玄渊是大妖,我是只小狸猫,他怎么会突然想让我做他的妻
我揣着满肚子疑问去找二哥。彼时二哥正蹲在药圃里给灵草浇水,听完我的话,手里的水壶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哎哟喂！
他捂着肚子打滚,桑桑你可真行啊！居然有大妖愿意娶你这只会偷丹药的小混球
我气呼呼地挠了他一爪子：什么偷！那是借！再说了,玄渊说了,当了他的妻有小鱼干吃！
行行行有小鱼干吃。
二哥好不容易止住笑,拍了拍我的脑袋,傻丫头,妻就是能光明正大跟着他,吃他的喝他的,还能管着他的意思。你要是答应了,以后玄渊的洞府就是你的洞府,他的小鱼干就是你的小鱼干！
这话说得我心里直冒泡泡。管着大妖吃他的小鱼干听起来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差事！我谢过二哥,一溜烟跑回洞府,对着玄渊使劲点头：我答应了！我要做你的妻！
玄渊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回来,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琥珀色的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他把我搂进怀里,用下巴蹭我的头顶,呼噜声震天响。
可我很快就发现自己上了当。
当晚我蹲在石榻上,左等右等也没见玄渊拿出小鱼干,更别提提去人间的事了。正想问他,就被他一把按在了柔软的白虎皮褥子里。他的皮毛蹭得我脸颊发烫,带着倒刺的舌头又开始舔我的耳朵,和白天在寒潭边不一样,这次的动作又轻又缠绵,弄得我浑身发软,连爪子都使不上劲。
小鱼干……
我含混不清地嘟囔,却被他用吻堵住了嘴。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像掉进了滚烫的温泉,又像被裹进了柔软的云团,晕乎乎的,只记得玄渊低沉的喘息和满鼻子的松木香。
第二日醒来,我腰酸背痛得像被玄煞踩过,红着眼睛从玄渊怀里挣出来,气鼓鼓地嚷嚷：我反悔了！你根本没有小鱼干！也不带我去人间！你骗我！
玄渊伸手把我捞回怀里,紧紧按住不让我动。你闻闻。
他把脖子凑到我鼻子前。
我狐疑地嗅了嗅,顿时愣住了
,玄渊身上那股冷冽的妖气里,竟然混进了我身上的栀子花香,浓得化不开,就像……
就像我身上沾满了他的味道一样。
你看。
玄渊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我身上全是你的味道,你也得对我负责。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再闻闻自己身上散不去的松木香,顿时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啊！偷了颗丹药缩短修炼时间,结果把自己
卖
给了大妖,不仅没吃到小鱼干,还得负责
哼！
我气呼呼地从他怀里挣出来,跳到地上的食盆边,开始疯狂啃昨天剩下的小鱼干。既然没新的小鱼干吃,那就把旧的全吃光！我要多吃点,长得壮壮的,总有一天能打得过玄渊,把他身上的味道全蹭回来！
玄渊趴在石榻上,看着我气鼓鼓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他伸出爪子,隔空挠了挠我的尾巴尖,低声说：傻丫头,小鱼干和人间,以后都会有的。
我正忙着跟小鱼干较劲,没听见他的话。只是啃着啃着,忽然觉得这小鱼干的味道好像比以前更鲜了些,大概是……
沾了大妖的妖气
罢了罢了,先吃饱再说。等我有力气了,再找他算账！我甩了甩尾巴,叼起最大的一条鱼干,心满意足地啃了起来。至于负责什么的……
等我吃完这盘小鱼干再想吧！
成亲后的日子,除了玄渊隔三差五就缠着要双修,其余时候倒也舒坦。
玄渊不知从哪儿学来些奇奇怪怪的规矩,说什么双修能增进妖力,每次都把我按在白虎皮榻上折腾半天。我倒不是怕累,就是耽误我啃小鱼干和晒太阳。有回他正低头凑过来,我叼着半条鱼干含糊不清地嘟囔：要不你自己修我把二哥的丹药分你几颗。
玄渊咬着我的耳朵轻笑,热气弄得我脖颈发痒：丹药哪有你好用
这话听得我尾巴尖都红了,一头扎进他怀里装死。
这天我在洞府角落翻找去年藏的鱼干,爪子突然勾到团毛茸茸的东西。拽出来一看,是几根灰扑扑的猫毛,长短粗细看着竟和玄渊的虎毛有几分像,就是短了些。
我心里咯噔一下,举着猫毛冲到玄渊面前。他正趴在石榻上看话本,见我气势汹汹的样子,挑了挑眉：怎么了
这是什么
我把猫毛戳到他鼻子前,你是不是藏了别的猫
玄渊闻了闻,眼底闪过丝笑意：你觉得我像那种妖
怎么不像
我炸着毛嚷嚷,上次去人间,你盯着戏台上的白猫看了足足三刻钟！
他被我逗得低笑出声,伸手揉乱我的毛：那是在看戏,不是看猫。
我才不信,叼着猫毛就去找二哥对质。彼时二哥正蹲在炼丹房里,对着一炉丹药唉声叹气,见我闯进来,没好气道：又怎么了玄渊没给你小鱼干
他藏了别的猫！
我把猫毛扔到他面前,你闻闻,这是不是别的猫的毛
二哥捡起猫毛闻了闻,突然笑得直拍大腿：哎哟桑桑,你这记性是被玄渊啃了吗这是你小时候的毛啊！
我小时候的
我愣住了,凑过去又闻了闻,确实有种熟悉的奶香味,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小时候见过玄渊
何止见过。
二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还把人家骗得团团转呢。
我被他说得心痒难耐,揣着满肚子疑惑跑回洞府。晚上玄渊搂着我看月亮,我忍不住用尾巴尖戳他的下巴：玄渊,我小时候是不是见过你
玄渊低头看我,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你想起来了
二哥说我骗了你。
我扒着他的前爪晃悠,快说说,我怎么骗你的
他低笑出声,舔了舔我的额头,缓缓说起往事。
原来在我百岁那年,爹娘为我办了场盛大的百岁宴,请了不少妖界的前辈。那时玄渊还不是什么大妖,只是个刚修出人形的小妖,跟着长辈来赴宴,结果在后花园迷了路。
然后我就看见一只三花小狸猫正蹲在假山上偷啃小鱼干。
玄渊的声音带着笑意,那小猫看见我,眼睛一亮,跳下来叉着腰说,你是什么小妖见了本大妖还不下跪’
我听得脸都红了,那可不就是我吗小时候总爱装大妖耍威风。
我说我迷路了,你拍着胸脯说能带路,还说能帮我增强法力。
玄渊捏了捏我的耳朵,其实就是盯上了我口袋里的桂花鱼干。
我尴尬地往他怀里钻了钻,不敢抬头。这事我倒有点印象,好像是有那么个傻愣愣的小妖,被我骗走了一整包鱼干。
你把鱼干全抢走了,临走时还从身上薅了把毛塞给我。
玄渊的笑声震得我耳朵发麻,说,这是本大妖的信物,以后有事尽管来求见,结果我拿着那把毛找了你好几年,差点以为你是个骗子小妖。
我听得脚趾都快抠出个洞府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我小时候就这么丢人不仅骗吃骗喝,还敢冒充大妖忽悠未来的大妖
难怪你第一次见我就……
我恍然大悟,难怪他对我总是格外纵容,原来是早就认识。
玄渊突然低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语气带着几分狡黠：当年你说有事可以求见,我如今倒真有两件事相求。
什么事
我下意识地问。
一件已经完成了。
他舔了舔我的嘴唇,眼神暧昧,就是让你做我的妻。
我顿时明白他要说什么,脸
腾
地一下红透了,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闭嘴！我不想听！
这混蛋分明是故意的！第二件事还用说吗肯定是那些没羞没臊的双修！
玄渊笑着舔了舔我的手心,湿热的触感弄得我痒痒的。不想听也得听。
他掰开我的手,眼神认真,另一件事,是想求大妖你……
陪我过一辈子。
我愣住了,抬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面映着漫天星光,还有小小的、毛茸茸的我。心里那点羞耻突然就不见了,只剩下满满的暖意,像揣了颗刚出炉的烤红薯。
哼,本大妖……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板着脸,本大妖考虑考虑。
玄渊低笑起来,把我搂得更紧了。月光透过洞府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满地的鱼干碎屑,也照亮了我和他交缠的尾巴。
原来缘分这东西,早在百年前就埋下了伏笔。当年骗走的鱼干,如今要靠一辈子的小鱼干来还,好像……
也不亏
我往玄渊怀里蹭了蹭,叼住他胸前的绒毛打了个哈欠。管他什么陈年糗事,反正现在他是我的,以后每天的小鱼干也都是我的。至于那些羞人的请求……
等我明天啃够了鱼干再说！
想着想着,我在玄渊温柔的呼噜声里,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生辰那日的阳光格外好,透过洞府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拼出一块块金色的光斑。我伸了个懒腰,刚从白虎皮榻上坐起来,就看见玄渊捧着个竹笼子走了进来,笼子上还盖着块红布,神秘兮兮的。
桑桑,生辰快乐。
玄渊把竹笼子放在我面前,眼底带着期待的笑意,给你的礼物。
我好奇地凑过去,用爪子掀开红布,瞬间愣住了。笼子里蹲着只灰扑扑的小兔子,耳朵耷拉着,正怯生生地啃着根胡萝卜,那双红眼睛看着竟有几分眼熟。
这是……
我疑惑地看向玄渊,总觉得这兔子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你再仔细看看。
玄渊笑着说。
我凑近笼子,鼻子贴在竹条上使劲嗅了嗅。这兔子身上除了胡萝卜的味道,还隐隐透着股熟悉的妖气,虽然微弱,但我绝不会认错
—是渣妖！
你把他弄活了
我震惊地看着玄渊,爪子指着笼子里的兔子,他怎么变成兔子了
玄渊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上次神医来的时候,我求他想办法保住了渣妖的一丝残魂,又找了株还魂草,才让他重生成了兔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他现在没有以前的记忆,就只是只普通的小兔子,以后能不能修炼恢复心智和法术,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看着笼子里那只傻愣愣的兔子,心里五味杂陈。说起来,渣妖虽然混蛋,但也罪不至死,能有这样的结局,也算是不错了。玄渊能为我做到这份上,可见他是真的很在意我。
我心里暖暖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想起二哥送我的那些话本。
于是我爬起来,踮着脚尖走到玄渊身边。他正靠在石榻上闭目养神,我小心翼翼地躺到他腿上,学着话本里写的那样,抬头看着他,小声说：玄渊,我想跟你生个孩子。
data-fanqie-type=pay_tag>
话音刚落,玄渊
蹭
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我差点从他腿上摔下去,幸好我反应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你干什么呀！
我生气地瞪着他,要不是我抓得牢,估计现在已经摔成猫饼了。
玄渊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慌乱,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什么生、生孩子
是啊,怎么了
我撇了撇嘴,你不愿意啊不愿意就算了,我不生了！
我从他身上跳下来,气呼呼地跑到角落里,背对着他不理他。这家伙,我好心想要给他生宝宝,他居然是这种反应,太过分了！
玄渊见我真生气了,赶紧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哄我：桑桑,别生气,我不是不愿意,我就是太惊喜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蹲下来,用爪子轻轻挠我的下巴,求求你了,我们生个宝宝好不好
我被他挠得有点舒服,但还是故意板着脸,从鼻孔里给他一个
哼。
玄渊见状,又变着法地哄我,又是给我拿小鱼干,又是答应以后每天都带我去晒太阳,我这才勉强原谅了他。
没过多久,我真的有了宝宝。这个消息一传开,整个妖界都炸开了锅,大家都在猜我生出来的宝宝到底是狸花猫还是老虎。
二哥跑来看我,摸着我的肚子哈哈大笑：桑桑啊,你这肚子里的小家伙可是个宝贝,要是生个狸花猫,以后肯定跟你一样机灵；要是生个老虎,那可就威风了,以后在妖界没人敢欺负你们娘俩。
玄渊更是紧张得不得了,每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一会儿问我饿不饿,一会儿问我累不累,连我翻个身他都要紧张半天。
生产那日,我疼得死去活来,玄渊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念叨：桑桑加油,桑桑你最棒了。
好不容易,孩子终于生下来了。我累得浑身发软,闭着眼睛问玄渊：是狸花猫还是老虎
玄渊抱着孩子,声音带着激动和喜悦：是个男老虎！跟我一样威风！
我一听,瞬间郁闷了。我本来还盼着能生个跟我一样的狸花猫呢,没想到居然是个小老虎。我睁开眼睛看了看那个小家伙,他正闭着眼睛嗷嗷叫,额头上也有颗小小的朱砂痣,跟玄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虽然有点郁闷,但看着这个小小的生命,我心里还是满满的都是爱意。玄渊把他抱到我身边,我用爪子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脑袋,他似乎感觉到了,停止了哭闹,往我身边蹭了蹭。
玄渊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桑桑,谢谢你。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怀里的小老虎,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像也挺不错的。有玄渊在身边,有可爱的宝宝,还有……
那只偶尔会被我欺负一下的兔子渣妖,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真好。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不过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