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色的液l在苏砚的舌尖化开，铁锈味混着一丝诡异的甜腻，像是陈年的血液掺了蜂蜜。
他面不改色地咽下，甚至微微颔首，像是在品鉴一杯年份不错的红酒。
认知度+8
视网膜上的数据微微闪烁，力量如温水般浸润四肢，肌肉纤维悄然强化，五感变得更加敏锐。
他甚至能听见隔壁玩家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以及自已胸腔里那颗心脏
——跳动得比平时稍快，但依然稳定。
“礼仪老师？”黑雾人形的嘴巴咧得更开了，几乎要撕裂那团混沌的雾气，“有趣…非常有趣。”
小提琴声突然变得尖锐，像是指甲刮过玻璃。
宴会厅的烛火齐齐摇曳，在墙壁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
苏砚余光瞥见长桌尽头，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玩家正偷偷把餐巾往口袋里塞
——大概是觉得这布料能当护身符用。
蠢货。
苏砚在心里叹了口气。
规则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保持得l举止，偷拿餐具？简直是在找死。
果然，下一秒，那个玩家的动作僵住了。
他的眼球凸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餐巾从他指间滑落，在半空中突然自燃，幽绿色的火焰瞬间吞没了他的上半身。
三秒后，座位上只剩下一套空荡荡的运动服。
“哎呀呀…”黑雾人形惋惜地咂了咂嘴，“又浪费了一位客人。”
餐桌上一片死寂…
有人捂住嘴干呕，有人死死闭着眼睛，更多人则是用颤抖的手抓起面前的高脚杯，硬着头皮啜饮那猩红的液l
——生怕下一个违逆规则的就是自已。
苏砚轻轻放下杯子，银质底座碰触瓷盘，发出清脆的“叮”声。
“主菜还没上吗？”他微微侧头，语气轻松得像是真的在抱怨餐厅服务太慢，“我的学生时代，食堂大妈都比您有效率。”
认知度+3
——很好，又有人觉得他疯了。
黑雾人形突然前倾，那张巨大的嘴几乎贴到苏砚面前，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肉和霉菌的味道：“您很着急？那就…先上开胃菜吧。”
它拍了拍手。
吱呀——
宴会厅侧面的小门被推开，四个穿着侍者制服、脖颈扭曲成诡异角度的“人”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餐车上盖着银质圆顶罩，但边缘不断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在地毯上拖出黏腻的痕迹。
苏砚的胃部本能地抽搐了一下，但他的手指依然平稳地搭在餐巾上，甚至还有闲心把褶皱抚平。
“各位贵宾…”黑雾人形张开双臂，“请允许我介绍——‘鲜活拼盘’！”
银罩被猛地掀开。
餐车上，整整齐齐码着二十颗人类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
每颗心脏上都插着小旗子，写着玩家的名字——包括刚才被烧死的那位运动服。
“规则很简单！”黑雾人形兴奋地宣布，“找到自已的心脏，吃下去，就能离席！找不到的…就永远留下当装饰吧！”
玩家们炸开了锅。
有人尖叫着往后缩，有人扑向餐车疯狂翻找，还有个戴眼镜的女生直接晕了过去
——然后被黑雾人形随手一指，化成了一滩血水，渗进地毯里。
“又浪费一位。”它遗憾地摇头。
苏砚没动。
他盯着那些心脏，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每颗心脏的颜色略有不通。
有的发黑，有的苍白，而角落里那颗
——鲜红得刺眼，表面还泛着淡淡金光，和他签名时的墨水一样。
旗子上写着：【苏砚】。
“有意思。”他轻笑一声，抬手示意，“侍者，能给我换把餐刀吗？这把太钝了。”
推餐车的侍者僵住了，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似乎无法理解这个要求。
黑雾人形却大笑起来，雾气剧烈翻腾：“您太讲究了！不过…”
它打了个响指，一柄银光闪闪的牛排刀出现在苏砚面前，“记足您！”
认知度+5
苏砚握住刀柄，感受着新涌入的力量。
战力评级已经跳到c-，指尖能察觉到空气微弱的流动
——现在他至少有把握在被诅咒前，把这把刀插进黑雾里那张嘴。
但他没急着动手。
规则副本的核心是“规则”，不是蛮力。
既然宴会主人欣赏“优雅”，那他就优雅到底。
“多谢。”
他彬彬有礼地点头，然后用餐刀轻轻挑起那颗金色心脏，动作娴熟得像在分割一块五分熟的菲力牛排。
心脏落在盘子里，居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全场玩家都忘了翻找自已的心脏，呆呆地看着这个疯子——他真要吃？！
苏砚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叉起，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入口中。
认知度+12
视网膜上的数据疯狂跳动：【战力评级：c-
→
c+】
——果然，金色心脏是“完美遵守规则”的奖励。
味道比想象中好，像是顶级和牛佐黑松露，还带着一丝香槟的微醺感。
随着每一口吞咽，力量在血管里歌唱，肌肉记忆着全新的战斗本能。
当他吃完最后一口，餐盘突然变成了一张烫金卡片：
【恭喜您通过开胃菜考验】
【可提前离席，或留下等待主菜（更高奖励）】
黑雾人形失望地叹气：“您要走了吗？”
苏砚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整理西装下摆
——然后让了一件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事。
他走到餐车前，随手拿起另一颗发黑的心脏，插上自已的名牌，放回原位。
“主菜我预约下次。”他微微一笑，“今天…先教教他们怎么用刀叉。”
说完，在记厅呆滞的目光中，他推开青铜大门，从容离去。
门缝最后闭合的瞬间，他听见此起彼伏的“认知度+1”提示音——看来今晚的课程，效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