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浅推开门冲进去,看到的是一丝不挂的林喃言。
她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锁骨处随处可见的吻痕,仿佛在宣告着这里经历了怎样一场暧昧的大战。
温时浅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传来厉九冥的脚步声,接着林喃言裹着被子就跪下了:“夫人,我错了,我绝非有意勾引先生,实在是情难自禁。”
“夫人,我这条命是您救的,要杀要刮都可以,只要您能消气!”
“阿言!地上凉,快起来。”厉九冥快步走上去,将林喃言搂在怀中,他抬眸瞪向温时浅,眸中都是愠怒:“你别太过分。”
“厉九冥,你是聋了吗?”
温时浅嗤笑一声,眼角眉梢满是失望,她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就被林喃言三言两语地架到了要杀人的地步,而厉九冥这个批改了七年奏折的男人,此刻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看着温时浅略微泛红的眼睛,厉九冥的戾气忽然消散了不少。
他避开她的视线,语气也放柔了几分。
“你向阿言道个歉,我可以同意你们二人一起伺候我,毕竟——”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打断了厉九冥的话。
这一掌她用足了力气,此刻手掌又麻又疼,可再疼,也不及她心中万分之一,她浑身颤抖,在眼眶中打转了许久的眼泪汹涌而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年,她妹妹得厉九冥赐婚嫁入侯府,因为爱,答应了和妾室一同服侍夫君。
不料被妾室设计陷害,流言四起,最后含着恨与屈辱跳了城门。
她为此险些哭瞎了眼睛,那时的厉九冥一遍遍地抱着她安慰:“浅浅放心,我绝不让此事重演,这等荒淫无度的男人,不配为人臣子。”
厉九冥不仅废了那人的官职,还立了一条新的律法。
“为人夫者,不可让妻妾同时侍奉。”
可现在,厉九冥居然忘了。
他怎么能忘了?!
他居然说让她和林喃言同时……
看着温时浅崩溃的模样,厉九冥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眼底溢出一抹愧色,正打算开口解释,温时浅却已经扭头冲了出去。
“阿冥。”
林喃言心疼地捂住厉九冥红了的半边脸:“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向夫人道歉。”
说完,也跟了出去。
“夫人!”林喃言开口,正当温时浅以为她要道歉时,林喃言却一改方才那副可怜样:“先生现在心里的人是谁,你不会看不出来,你是个聪明人,趁早离开他。”
看着林喃言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温时浅冷笑一声。
她揩去眼角最后一滴泪,忍着痛心来到林喃言面前:“你是不是忘了,你这条命,是谁救的?”
一个曾指天誓日说只爱她的男人,一个以头呛地说要用命报答她的女人,如今却合力捅了她最痛的一刀。
“林喃言,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你在贫民窟的狼狈了吗?”温时浅咬着牙,一字一顿。
林喃言的脸色一变,忽然扑上去就要掐温时浅。
“你住嘴!你不许再说了!我不是什么贫民窟的人,我是未来的厉太太!你闭嘴!”她眸低的疯狂愈发强烈,带着恨不得要将温时浅掐死的恨意。
可忽然,她脸上闪现出无辜的表情,下一刻,整个人重重地跌落海底。
“阿言!”
不等温时浅反应过来,一个人影便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海里。
是厉九冥。
是那个,一丝一毫水性都不懂的厉九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