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嫔留下,本宫有几句话与你说。”
待殿内只剩下二人时,如懿换上了一副温和关切的面容。
“本宫瞧你脸色这样差,可是之前那碗药伤了根本,身子还未大好?”
提起那碗药,寒香见心中警铃大作。
魏璎珞的那番话又在耳边响起。
她不动声色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戒备。
“多谢皇后娘下挂心,臣妾已经无碍了。”
她的态度恭敬,却也带着疏离。
如懿却像是没听出来,只当她是身子不适。
在她看来,寒香见和自己一样。
都是不能与少年郎相守的可怜人,天然就该站在一处。
她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推心置腹的亲近。
“本宫知道,你被这紫禁城禁锢着,心里苦,本宫又何尝不是呢?”
如懿的嘟着嘴开口,带着几分自伤自怜。
“你瞧瞧如今这宫里,人人趋炎附势,捧着令贵妃。”
“本宫虽是皇后,却连个能说句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她看向寒香见,目光恳切。
“你来了正好,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往后,你我多亲近些。也好有个依靠。”
原来如此。
这是要拉拢自己,去对付令贵妃。
寒香见的心沉了下去,只觉得这后宫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她面上不敢流露分毫,只是顺从地起身,微微屈膝。
“…是,臣妾都听皇后娘娘的。”
如懿见她这般“乖顺”,终于满意地笑了。
御花园中的菊花开的正盛,渐渐带了些初秋的凉意。
寿康宫内,弘历正与太后对坐品茗。
他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沉吟片刻,终是开了口。
“皇额娘,儿子想在秋弥之前,晋封五阿哥永琪为和硕荣亲王。”
弘历的语气淡淡,却是敲定的意思。
“和硕荣亲王?”
太后拨弄茶盖的手停在半空,微微蹙起眉。
和硕亲王是宗室中最高的品级,永琪虽聪慧,却非嫡非长。
这么破格的恩赏,朝堂内外怕是要有非议。
太后放下茶盏,慢悠悠地开口。
“永琪确实出众,文章骑射,在众皇子中都拔尖儿。”
“只是,他年纪还轻,骤然得此封号,于他,未必是福。”
闻言,弘历挑了挑眉,沉声开口。
“皇额娘应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永琪此子,可堪大任。”
他话音一转,声调里透出几分轻蔑。
“总好过有些个,天资平庸,还不思进取的。”
太后立时明白他指的是皇后所出的十二阿哥永璂。
虽是嫡子,资质却实在是比不上五阿哥。
更何况,他那个额娘,总是称永璂只要平安健康就够了。
半点不顾及她的儿子是嫡子,学的一副不上进的模样。
既然该担的责任不想担,那自是会有旁人去担。
皇帝对嫡子的不满,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她这个做额娘的,再多劝一句,怕是就要惹他不快了。
罢了。
这是他的江山,他想抬举谁,想贬斥谁,都由他去。
“皇帝既然想清楚了,哀家就不多嘴了。”
太后重新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
“你心里有数就成。”
“儿子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