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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远把外套狠狠摔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
我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颗刚洗的苹果。
“我只是说了实话。”
“实话?”他冷笑,“实话就是你教出个有暴力倾向的儿子,实话就是你让我在全公司面前丢尽了脸!”
柳依依连忙上前,给他递上一杯水,“顾总,您消消气。许姐可能也是一时糊涂。”
她又转向我,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许姐,你别跟顾总犟了。北宸的问题必须重视起来,我已经帮你联系了一家很好的矫正学校,封闭式管理,老师都很专业”
我打断她的话。
“柳助理是以什么身份,来操心我的家事?”
柳依依的表情僵住了。
顾淮远一把将水杯砸在桌上,“够了!许昭,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顾北宸必须去矫正学校!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离婚!”
离婚两个字,他说得轻飘飘。
仿佛我们十年的婚姻,和那个碎掉的烟灰缸一样,廉价又碍眼。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好啊。”
我一字一句的说。
“离婚。”
顾淮远和柳依依都愣住了。
他们大概以为我会哭,会闹,会求他不要这么做。
但我没有。
我平静地答应了。
顾淮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更盛的怒气所取代。
“你以为我不敢?许昭,你别忘了,你吃我的穿我的,离了我,你带着那个孽种,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转身上楼,拿出两个行李箱。
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我开始收拾东西。
先是顾北宸的,他的衣服,他的书,和他偷偷藏在床底下的模型。
然后是我的。
结婚十年,我的东西少得可怜。
除了几件衣服,就是一些书。
顾淮远跟了上来,站在门口,看着我的动作。
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你这是在干什么?用离家出走威胁我?”
我没理他,把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拉上拉链。
柳依依也跟了上来,她挽着顾淮远的手臂,柔声劝道:“顾总,许姐在气头上呢,您少说两句。许姐,你也别冲动,夫妻哪有隔夜仇啊。”
她的表演,在我看来,拙劣又可笑。
我拉着两个行李箱,从他们身边走过,准备下楼。
顾淮远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许昭,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永远别想再回来!”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半分夫妻情分,只有被冒犯的权威和暴怒。
“顾淮远,放手。”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顾北宸的房门开了。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伤口也用创可贴贴上了。
他走到我身边,拿起那个小一点的行李箱。
“妈,我帮你。”
他看都没看顾淮远和柳依依一眼,当他们是空气。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辱骂都更让顾淮远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