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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温景淮的声音很轻。他看出她此时表情急促又布满害怕。
他很想走进她的世界,但梁思茵似乎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在想明天该进什么花。”
梁思茵收回神,把画挂在收银台后面,正好遮住墙上那块不起眼的霉斑。
“我朋友很随性的,你送什么都好,用你的眼光去挑选准没错。”
“对了。”
温景淮忽然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医疗箱:“上次看你包花时总会扎手指,这个给你。”
他给了她许多急救药,还包括一件副银质的园艺手套,指尖处还镶嵌着几颗细小的珍珠。
温景淮骄傲的告诉她:“这是我自己亲手缝制的。”
“女孩不都喜欢珍珠钻石之类的吗?”
梁思茵一时间被感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半天才只能说出一句“谢谢。”
她捏着那副手套,指腹抚过冰凉的珍珠,突然想起离开那天,傅商庭踩在她掉落在地的止痛药上,吼着
“装什么病”。
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疼,是这种不寒心的暖。
她抬头看着温景淮,认真道:“多少钱?我还给你。”
温景淮罕见的皱起眉头,“虽然这里是国外,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aa制啊!”
他一吼,梁思茵愣住。
温景淮以为是自己的粗鲁吓到了她,话音一转,立刻双手合十跟她说抱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吼你的。”
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委屈巴巴像个讨主人喜欢的小狗,梁思茵忽然转而为笑,好傻!
随后又叹气,她跟他相差五岁,她已经经历过的婚姻,他还没尝试过。
如何能保证未来有一天,他不会和傅商庭一样变心呢?
“好啦,姐姐怎么会怪弟弟呢?”梁思茵摸了摸他的脑袋。
“更何况我本来也不会跟傻子计较的。”
温景淮前半句还笑呵呵,后半句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她竟然骂了他,这还是,纪念着那个终于学会为自己而活的梁思茵。
她真的很爱这些花,看着它们是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温景淮观察的如痴如醉,回过神来几乎一口气就创作完整幅画。
他开心的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向日葵的身影。
他期待着能早日走进她的心底。
而对于梁思茵来说又何尝不是解脱。
至于傅商庭,听说他后来疯了似的找她,听说他把许盈盈赶出了傅家,听说他守着空房子里那些她留下的旧物不肯丢。
这些消息偶尔飘到她耳朵里,她也只是像听到陌生人的故事,平静地给客人包好花束,说一句
“祝您和爱人百年好合”。
有些人,有些事,早在她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就被太平洋的风吹成了粉末,散在异国的阳光里,再也拼凑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而她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