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眼前只有空白的天花板，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温以棠已经死了，她再也不会笑着看他，说出那句没关系。
他永远不会得到原谅了。
这一刻，海浪般的痛苦将江聿风淹没。
他无助蜷缩成一团，任由眼泪打湿枕头。
一夜无眠。
天蒙蒙亮时，手机预定的闹钟响起。
是日程提醒。
备注是，“江聿风，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你为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看样子是温以棠偷偷解锁手机添加的提醒。
他呆呆地望着屏幕，直到眼睛发酸，才露出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笑容。
今天是温以棠的二十六岁生日。
他们曾经约定过，要在这一天举行婚礼。
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深吸了口气，整个人难得多了些生机。
江聿风走进浴室洗了澡，刮干净胡子。
穿上熨烫整齐的衣服出门，他还在楼下小吃摊买了份早餐。
老爷爷看着他，“小伙子，很久没见你了，我还以为你们搬走了呢。”
“你的小女朋友呢？丫头很可爱，这是我昨天在集市看到的钥匙扣，感觉很适合她。”
“你帮我转交一下，”老爷爷笑着，面容慈祥，“顺便帮我问问，最近胸口有没有再难受。”
江聿风拼命攥紧拳头，强压下心疼的悲伤，挤出笑容。
“她一切安好。”
不等老爷爷回答，他匆匆离开。
他坐上车，将小熊钥匙扣放在副驾，一路驱车至离市区最远的山顶。
新闻说。今天晚上会有流星雨。
他曾经跟温以棠约定过，要一起来看流星雨。
江聿风坐在草坪上，一动不动，从白天坐到晚上。
夜幕降临，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
人影攒动，有道兴奋的声音划过天际。
“看，流星雨！”
江聿风抬头，看见了此生最美的景象。
数道迎亮的弧线划破天际，转瞬便引入黑暗。
紧接着更多的光点苏醒过来，带着急切的奔赴感。
拖着或长或短的光尾，从夜幕的一处涌向另一处。
这是江聿风第一次亲眼见证流星雨。
如果温以棠在他身边的话，她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希望他们永远在一起。
还是希望身体早日健康。
恍惚间，他仿佛在人群中看到温以棠的影子。
那双黯淡的眸子在星光的照耀下再一次闪动。
“哇，这就是流星雨啊。好漂亮。”
“听说如果对着流星雨许愿，愿望就能变为现实。”
微风吹动她的发梢，温以棠扭头看着他，笑容甜蜜。
“那我的愿望是——”
“从今往后，生生世世，永生永生。”
“再也不要见到你。”
温以棠看着他，眼神冷漠。
江聿风在这一刻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
那晚过后，江聿风在浴室割腕身亡。
刀尖划破筋肉，几乎砍断整个手腕。
被发现时，鲜血染红了整个浴缸，几乎凝固。
他的手边是一封干干净净的遗书。
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温以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