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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风先是一顿,紧接着耳尖爬上粉红。
他偏头,错开宋清予调笑的目光。
宋清予挑眉轻笑,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江聿风呼吸一滞,下意识搭上她的腰间。
温以棠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钝痛。
理智告诉她应该离开,不要再打搅江聿风的好事。
可身体却不听话,向前踏了一步,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江聿风!”
江聿风浑身一僵,猛地推开宋清予,快步走向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医生不是说要你多在家休养吗?”
江聿风自然而然的将耳朵贴在她的胸口上听呼吸声,直到确认温以棠状态良好时才松了口气。
“赛车比赛环境嘈杂,容易刺激到你。”
“如果实在想看,我可以拜托朋友现场转播给你。”
他揉着温以棠的脑袋,明明是温以棠梦寐以求的关心。
此刻她感受到的却只有局促不安,她开口。
“明天是我妈妈的祭日。”
“我们说过要一起去看望她的。”
起码在最后的日子里,她希望妈妈不要担心。
温以棠能够感受到空气中刹那的安静。
接着,江聿风说。
“好。”
她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第二天温以棠起了个大早。
她对着镜子梳妆打扮,遮盖黑眼圈,打上腮红,好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些。
江聿风站在身后,不停看着手机,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
“收拾好了没?”
这是他第八次催促她。
温以棠垂眸起身,“走吧。”
刚出门,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路上堵满了车。
出发两个小时,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车程。
车窗外是三三两两恩爱的情侣,路边播放着甜甜的情歌。
江聿风皱起眉头,通过后视镜望她。
“要不我们改天再去,今天天气实在不好。”
温以棠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看着他手腕上的玉镯。
那是妈妈的遗物。
妈妈曾说过说,玉镯可以保佑心爱的人健康平安。
于是十八岁那年,她将镯子送给了江聿风。
那天江聿风紧攥着她的手,红着眼对着妈妈的墓碑发誓。
“我一定会照顾好温以棠,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每年祭日我都会带着温以棠来见您,让您在天上可以放心。”
温以棠看着他,正准备开口,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
江聿风接通,宋清予的哭声清晰回响在狭小的车内。
“聿风,上次告白被我拒绝的那家伙堵在家门口骚扰我,门好像要被砸破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快点来好不好,我真的好怕。”
电话那头是巨大的打砸声。
江聿风脸色一变,语气不容拒绝。
“我要去宋清予身边,她一个女孩子没办法处理那种情况。”
“抱歉,只能你一个人去墓园了。”
温以棠掐着掌心,尽可能保持平静道了声“好”。
她下车,站在雨中,看着江聿风没有丝毫犹豫驶离。
她深深吸了口气,一步步走向墓园。
等站在妈妈墓碑前时,温以棠浑身已经被雨水浸透,风一吹整个人便控制不住打颤。
泪水混着雨水滑落,此刻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失声痛哭起来。
“对不起妈妈,我没能获得幸福。”
“妈妈我好想你。”
回到家的温以棠内心已经麻木,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收拾好,将这些年江聿风送给她的礼物一一挂上二手转卖网站。
很快江聿风打来电话。
“你不是最喜欢那只紫色玩偶了吗,怎么想起要卖掉?”
温以棠平静道,“家里堆了太多杂物,想着清理清理。”
江聿风没有怀疑,“嗯”了一声,“我在这边处理点事,晚上你不用等我了”
“好。”
温以棠利落道,她没有询问原因,不再跟他吵闹,而是选择了接受。
江聿风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但现在他没心思深究。
怀里的宋清予哭得梨花带雨,他克制着内心的悸动,为她擦去眼泪。
“我好怕。”
她抬眸,泪眼汪汪。
江聿风呼吸猛地一重。